第42章 一部分人表示,您這樣歧視是不對的!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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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微帶着三人進門,雲鳳仙尊和秋荔劍尊都迎到了門口。
秋荔劍尊最先開了口:“這長大了,倒是一看就像極了。”
像誰自然不用多說。
秋荔劍尊說着,就看向了李天澤,對即墨微問道:“你說得便是這個小娃兒?”
秋荔劍尊看李天澤時,李天澤也在看秋荔劍尊。
看着明明一身鋒銳的女子,笑起來又格外溫和。
而秋荔劍尊這一看,就有點兒轉不開眼了,甚至直接走到李天澤身邊,毫不客氣的上手摸了一把骨。
然後就驚嘆道:“娃兒,你這外貌和骨齡相得?”
感謝師門的那些古籍,李天澤完全聽懂了這句話。很是恭敬的應道:“是的,師祖母。”
秋荔劍尊大喜:“二十多的年紀,已經金丹後期。願娃兒在哪裏找回來這麽個寶貝?”
池願心道,這個寶貝才不是他找的,是緣份!
至于是雙修堆出來的修為這種事,他不說誰知道。
誰知,秋荔劍尊下一句話便道:“雖然有雙修的功勞在,這樣資質也是難得了。”
池願覺得臉疼。
池秋钰還能漏看了池願的小表情,好笑着密語道:“也就你爹爹和我,當時關心則亂,才沒有一下子看出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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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并不是沒看出來,而是打心底裏不想承認。
池願吐了吐舌,還好一早就老老實實告訴了幾位長輩,天澤是他道侶,不然好像更尴尬呢?
秋荔劍尊已經很高興的道:“要不是收徒會亂了輩份~”她都想直接收徒了。
說到這裏,秋荔劍尊就打住了話題,爽快道:“這小子就先留下吧,你們夫夫且帶願兒去尋心陽道君。”
聽到這兒,池願才發現哪裏不對:“咦!!等等!!就我們三個去,天澤不去嗎?”
即墨微回的可理所當然了:“修行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嗎?你現在身體這樣,我不放心你修行,才會帶着你去找心陽道君的,不然你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的給我閉關修煉。”
“咦!!”說得雖然很有道理,但是這跟一開始說好的好像不一樣啊?!!
池願一臉懵逼的看着被秋荔劍尊已經扒拉到身後的李天澤,欲言又止。
秋荔劍尊好笑道:“怎麽,把道侶放在師祖母這裏,你還不放心啊?”
“嗨喲,比你爹爹和你爹還讓人牙酸。”天寶道人也不客氣地笑話道。
李天澤也是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和池願好像被兩位父親給安排了。
既然長輩們都這麽說了,李天澤就對池願道:“來。”
池願當然是一聽到聲兒,就沖着李天澤去了。
雲鳳仙尊看着自家兒子的眉頭往中間攏,就忍不住掩唇在旁邊笑。
即墨府主很是無奈:“你和你兒子,對兒子的态度倒是如出一轍。”
雲鳳仙尊半點不以為意,還頗為驕傲:“那你也不看兒子是誰生的。”
當着幾位長輩的面兒,李天澤把池願給摟住了,看着池願眼中的不舍得和小情緒,李天澤笑道:“爹爹說得沒錯呀。”
“沒錯是沒錯!”但和說好的不一樣。
“也沒跟我們說好吧?”李天澤又笑着問。
池願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
他爹只跟他說指點一二,沒說這個一二是留下來。
而即墨微,也只對李天澤說了帶池願去找心陽道君,沒說要帶李天澤一起。
哇,過分了!連自己兒子都算計的嗎?
池願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傻太天真。
但都對着自己爹和爹爹了,傻點兒天真點兒也沒毛病啊?
怎麽就出了這種事?
“你的身體确實該好好去看看。”李天澤一臉認真道:“不然我也不放心。”
“你的資質好,也不能耽誤。”池願不情不願,卻還是很明白地說。
“你知道就好。”李天澤笑。
“爹爹和爹肯定是故意的!”別以為他看不出來。
“我在磨溪仙山又不會跑,等你回來。”李天澤玩笑道。
秋荔劍尊很有信心地道:“等你回來,還你一個元嬰期的道侶啊,願娃兒。”
池秋钰也和即墨微對視一眼,而後對池願道:“你的身體看過了,才好結嬰。”
雖然确實是有要暫時分開兩人的意思,但其實說到底,還是池秋钰和即墨微不放心。
花都開過了,都不知道會不會就結籽。
池願的來處,本身就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受個傷都會變回小團子。
要是不小心結個籽,說不定是要命的事。
在九州靈界時,池願是沒他們看顧,胡鬧也就胡鬧了。
回了九華界,他們總該承擔起做父母的責任。
于是,把李天澤給安排好的即墨微和池秋钰,就這樣愉快的帶着池願,出發去找心陽道君了。
此時的池願還不知道,找心陽道君這個事兒,那是一件可能一輩子都找不着,也可能出門就撞到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完結啦~
番外預備中,想看誰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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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與你
找心陽道君這件事情是真的, 但能不能找到心陽道君,卻是誰都不知道的事情。
剛出門時, 池願老不高興了。
池秋钰很是耐心的解釋道:“你還在花盆裏紮根的時候, 這些事情不能教你,現在你成人了,總該把該教的都教給你吧?”
“那也沒必要……”特地分開他倆吧。
即墨微說得就更有道理了:“就你現在什麽都不懂的樣子, 把你交給天澤, 不是坑人家嗎?”
“……爹爹你到底,是有多嫌棄我?”池願都不想說話了,想來想去還是不甘心:“人家願意被我坑啊。”
即墨微頓時被池願噎的沒話說, 于是父子倆人立刻又想看兩相厭了。
想想自己到底是為什麽把崽給帶出來的, 即墨微忍了。
變成這樣并不是一天兩天,兩個人的習慣都已經養成了。
池秋钰估計,這對父子倆, 這輩子大概也這樣了。
即墨微想着的好好疼兒子這種事,大概也就只能想想了。
當然, 池願說歸說, 其實也多少能猜到, 他爹爹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出門的時間久了, 池願也确實感受到了他爹爹,對他的護犢之情。
即墨微身為墨讀堂的前任主人,博覽群書,為了尋到兩生草,又遠去過西大陸。
帶一個池小願出來漲見識, 再普通的事情,也能被即墨微引經據典,說得妙趣橫生。
跟着兩位父親出門在外,池願也算是有幸更深入的見識和了解了九華界。
出門的時間久了,池願也免不了會想念李天澤。
但反正,聽師祖母的符信說,為了适應九華界,天澤修習了新的心法。
為了鞏固心法,天澤忙着閉關。
他就算現在回去,也是遇不上天澤的,說不定還會讓天澤分心。
池願也就安心跟着即墨微,繼續在東圖洲溜達。
付出總是有回報,即墨微和自家崽分開幾十年,現在看着池願正稀罕呢。
也就順便發現了不少自家崽的優點。
這一發現閃光點,在愛子濾鏡的加成下,即墨微看自家崽,那就忍不住是啥啥都好了。
于是,出門的短短幾年時間,即墨微迅速成長為一個崽控。
該教不該教的都差不多,即墨微也覺得差不多了。
“再有那些美景,便留着等他帶天澤去看吧。”身為一個崽控,即墨微甚至已經設身處地為自己兒子着想了。
池秋钰樂見自家道侶和兒子關系好,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提醒一句:“你是不是都忘了,我們剛開始的到底是為什麽出門的?”
“對哦,心陽道君。”即墨微可算是想起來了:“這小老兒也太能跑了,東圖洲都逛了一半了,還沒摸到他半片衣角。”
池秋钰道:“要不,還是讓安相君那邊,幫忙打聽一二?”
別的人确實只能這麽漫無目的去找,身為墨讀堂的前任主人,即墨微在找人這種事情上,還是有便宜可占的。
之前即墨微另有目的,池秋钰看池願無礙,也就正好陪着各處走走。
如果有緣,總能碰上。
這一路走來,怎麽也不可能是讓池願白走一趟。
即墨微便道:“也是時候認認真真找找心陽道君了。”
池願從門外進來時,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父子兩人面面相觑,池願偏偏頭,問:“所以爹爹你前幾年,根本都沒有認真找心陽道君?”
即墨微覺得要完。
“作為被你寵愛的你兒子,給你一次坦白從寬的機會。”池願很大方的坐在即墨微對面的椅子上,等他爹爹給他一個解釋。
這個事情不管怎麽解釋,對即墨微來說,都是黑歷史啊。
池願就好心情慢慢看他爹爹在那邊糾結,最後,嘆了口氣,走過去抱了抱他家崽控的爹爹:“都那麽寵我了,說一句最愛你家兒子,這麽難嗎?我親愛的爹爹?”
即墨微覺得自己真的要完,他覺得這樣的兒子,還能再寵寵,讓他上天!
我這麽可愛,還治不了一個爹爹,嗯?
池秋钰就笑看他家兒子,吃死了即墨微,還沖自己壞笑。
沒辦法,就算是看着池願這麽壞笑,池秋钰也還是覺得自己兒子可愛。
再說了,池願也沒說錯啊。
然後,池秋钰就聽自家兒子湊不要臉,大放厥詞:“爹爹,你寵我沒錯,但我也超寵你的。”
“嗯?”即墨微覺得哪裏不對,這話怎麽說?
池願笑而不語。
“不就是找心陽道君嗎?”即墨微寧願回答這個問題:“讓墨讀堂幫着找。”
前腳說了讓墨讀堂幫着找,還沒給安相君發送符信,父子三人在細周灣一出門,正面撞上了來采收藥材的心陽道君。
池願雖然是喝了聚靈水化形的,卻還是第一次見心陽道君。
修者大多容顏俊美身姿優雅,這位心陽道君卻是個心寬體胖的。
見了三位,沒開口先笑了:“聽說墨讀先生在尋小老兒,就過來碰碰運氣。”
墨讀先生雖然不在墨讀堂了,那大手筆還是一如既往。
對于元嬰期的心陽道君來說,能遇上墨讀先生,那也是運氣。
心陽道君看過了池願,笑道:“小郎君這情況,不是什麽壞事。一旦受傷就化作玲珑體,這是許多植物的特性,有助于恢複和節省靈力。哦,玲珑體就是小小的那個,只不過小郎君畢竟是人修子嗣,保留了玲珑體也是人形的特性,這是好事。”
“也就是說,這并不影響他修行?”即墨微細問道。
“玲珑體是諸多高階草木系靈物的特性,這點墨讀先生是知道的吧。”心陽道君笑呵呵地問。
即墨微這才舒了口氣:“那就好。”
心陽道君來一趟,自然少不了從墨讀先生這裏換得諸多好處。
臨走,大概覺得占了大便宜的心陽道君,還贈了池願一本秘笈:“修好此法,能自行控制是否化作玲珑體。”
心事得了,即墨微和池秋钰就帶着池願重回即墨府。
回即墨府的路上,池願正好把《禦玲珑》的法訣也練熟了。
回到即墨府,還正趕上了李天澤結嬰。
身為道侶,池願受李天澤牽引,加上他外出這兩年,境界也稍有提升,也順利進階了元嬰。
什麽心結都已經解開,池願的身體也不存在什麽問題。
都已經元嬰了,還把自家崽關在家中也不像話。
池願和李天澤就打算攜手游歷九華界了。
遨天境經過幾年的恢複,境中的靈氣又重新豐沛。
因為這一次的界門打開,遨天還另有際遇,身為一個器靈,遨天境還覺醒了新的天賦。
當初由池秋钰和即墨微在遨天境中設下的界門,成為了遨天境內永久的一部分。
遨天境中天地自然衍化,作為池秋钰的器靈,遨天卻不想讓自己的體量太過龐大。
有了界門,只需要定期開啓界門,将遨天境中多出來的部分,适時剔除掉,就能維持遨天境現在的格局。
而且這樣還有利于遨天的修為,更上一層樓。
只是每隔三百年左右的時間,還是需要有人主陣,才能開啓界門。
九州靈界的三年就是九華界的百餘年,九華界的三百年,也不過是九州靈界的十年左右。
“正好,三百年的時間,下一次主陣由你和我一起來就行了。”池願對這個結果異常滿意。
“嗯,十年的時間,正好天轶也長大了,師父應該也能放心那小子了。”李天澤覺得這個時間,也是剛剛好。
“那,我們就出去先玩個三百年吧~”池願愉快的決定了。
“三百年!!!”即墨微覺得自己心态要炸。
“三百年啊。”池秋钰雖然有點兒舍不得,但,總不能跟過去吧。
池願笑嘻嘻:“爹爹,你要是想我,就給我寫符信,說不定我就回來了喲。”
即墨微當即虎了臉:“滾滾滾,當誰樂意想你。眼不見還心不煩呢。”
“那出去玩個三百年吧。”沒能得到滿意答案的池願,氣呼呼決定就三百年了,堅決不改期。
“記得按時寫個符信回來報平安。”池秋钰不想理會自己對着兒子就別別扭扭的道侶。
“嗯,這個一定。”池願答應的很爽快,又讓池秋钰安心:“爹你放心啊,我們都元嬰期了,當然一定平安的。”
李天澤也道:“有我在,不會讓願兒有事。”
既然接受了李天澤是池願的道侶,池秋钰在這件事情上就一碗水端平:“不光是願兒,你也不能有事。”
“是,我們不會有事。”李天澤也從善如流。
“既然要出遠門,又這麽久都不回來,還是給你們準備點兒什麽才好。”池秋钰這麽說了,讓兩個人又多等了幾天。
等池願和李天澤按推遲的期限準備出發時,池秋钰塞過來大把的靈藥。
對自家兒子依然滿嘴嫌棄的即墨微,不僅塞過來靈藥,還塞過來各種靈器,最後還塞給李天澤一本淬煉劍體的秘笈和各種提升劍體所需材料的地圖。
“爹爹,你是不是妄圖規劃好路線,然後尾随或者适時巧遇?”池願問得一點都不客氣。
被不小心道破了打算的即墨微,惱羞成怒:“滾吧你,你看我像是舍不得你的樣子嗎?還跟你巧遇?”
帶着自家爹爹的嫌棄,和自家爹的擔憂。
宛如移動靈藥包和靈器庫的池願和李天澤,就這樣踏上了游歷九華界的旅途。
--END--
作者有話要說: 一路上大概只剩狗糧可以吃了。
╭(╯^╰)╮實名拒絕狗糧。
所以我決定,就在這裏,跟他們分手!
他們愛去哪兒去哪兒,我不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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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番外《赤狐與他》
^_^能猜到是誰的故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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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8日《殖民計劃》開更~
☆、火狐與他
夷山出了一只懶狐貍, 懶到什麽程度呢?
懶到吃飯喝水都不願意動。
狩獵?不存在的。
懶狐貍爹媽不僅在它小的時候要養它,又生了好幾窩之後, 懶狐貍還是只能靠投喂。
真是, 恨不得就沒生過它。
自己生的懶狐貍,還是個有妖根的,跪着也只能養大。
本來一只懶狐貍嘛, 大家都只當作笑談。
但懶到這只狐貍的份上, 大家也不知道該笑他,還是該感嘆世事無常了。
懶狐貍聽說修煉到辟谷期,只用找個能吸收日月精華的地方趴起來, 就不用吃飯喝水。
其他狐貍要三百年才能做成的事兒, 懶狐貍花了不到一百年就搞定了。
真是狐比狐,氣死一群狐了。
再然後,懶狐貍就找了個地方趴起來了。
春天, 春暖花開,其他的狐貍都在忙着修煉、求偶, 懶狐貍在石頭上趴着。
夏天, 烈日炎炎, 其他的狐貍都在忙着修煉、避暑, 懶狐貍在石頭上趴着。
秋天,碩果累累,其他的狐貍都在忙着修煉、儲糧,懶狐貍在石頭上趴着。
冬天,大雪紛飛, 其他的狐貍都在忙着修煉、取暖,懶狐貍在石頭上趴着。
一轉眼,和懶狐貍同時出生的狐貍們。
沒妖根的狐貍化作一抔黃土,子子孫孫都無窮盡了。
有妖根的都化形俊男美女,開始使勁渾身解數,要找個如意人了。
懶狐貍還在石頭上趴着。
懶狐貍的兄弟姐妹的不知道第幾代重孫都化形之後,過來看望自己的老祖宗。
帶着族長的殷殷期盼,勸勸這位老祖化形。
絮絮叨叨說了好久之後,重孫只得了老祖宗三個字的解釋:“煩,麻煩。”
煩?大概是嫌他啰嗦太久了?
麻煩?意思是化形很麻煩嗎?
化形這個事情嘛,确實是很麻煩的。
不僅要學習怎麽做人,還得做個體面人,不然多丢狐的臉。
深有體會的重孫,覺得也不能強狐所難,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懶狐貍就一直在夷山月牙頂的某塊石頭上,趴着。
風吹日曬,日曬雨淋,雨淋風吹。
懶狐貍早都和月牙頂的石頭一個顏色兒,并且身上都有花花草草發起了芽,成為了月牙頂的一部分。
老族長年紀大了,把族長之位傳給族中的年輕狐時,事無巨細的交待了各種事。
一直到彌留之際,都總覺得自己有件什麽大事忘了說。
但想來想去,還是沒有想起來,就這樣閉上了眼。
清末,異物入侵九州靈界,來得猝不及防。
九州靈界經歷了兩次的靈氣外洩,早就靈氣不足以順利修行。
新生的赤狐們雖然天賦卓絕,面對這樣的大難,還是力有不逮。
赤狐們在新族長的帶領下,抵擋異物的攻擊,并想設下空間結界,将族中老小都遷進結界中。
末法時代的赤狐們,不僅法力低微,外界的靈氣也根本不夠用。
構建如此大的空間,就算是集全族之力,也進行的不順利。
老狐妖們為了族中興旺,讓小狐妖們先走,留下來斷後。
新族長眼看着狐族長者們,就要在自己的帶領下走向覆滅時,一道空間結界,以夷山為界,倏然完成。
只除了遠遠挑在月牙頂外的那塊月牙石。
随着這道空間結界,同時降臨夷山的,還有鳳臺觀的道者們。
執劍而來的鳳臺觀道者,幫着年輕的赤狐們,将異界入侵的怪物斬于劍下。
還贈予了靈藥,讓赤狐族受傷的老赤狐們療傷。
等新族長來感謝鳳臺觀援手,并幫助完成空間結界時。
雙方才面面相觑,發現搭建結界這事情,不是任何一方完成的。
而完成這件事情的懶狐貍,此時也遭遇了一生中最大的災難。
當年懶狐貍還沒能辟谷時,最開始是爹媽養它。
養到它的爹媽都老了,變成了弟弟妹妹來養它。
養到弟弟妹妹都老了,變成了侄兒侄女來養它。
養到侄兒侄女都老了……
懶狐貍也不記得到底多少狐養過它。
但反正,這些狐的子子孫孫,都在夷山的這群赤狐裏。
如果沒看到,這事情也就算了。
既然都看到了,作為一只雖然懶,但有良心的狐,總不至于看着他們死。
滿山滿谷都是赤狐族的狐貍們,懶得想太多的懶狐貍,就把夷山一整個罩了進去。
誰知道,一覺睡醒,九州靈界的靈氣竟然稀薄成這樣?
它渾身靈力都被抽空了,才把這個結界給完成。
最坑的是,這些法訣太容易了,完成法訣是在一瞬間,抽空靈力也是一瞬間。
它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變成一只廢狐了。
廢狐就算了,這些異界怪物們還一腳踩斷了月牙頂的某塊石頭。
“噗通”一聲掉進月牙頂下湖中的懶狐貍,掙紮了兩下沒能浮出水,幹脆懶得動了。
直到一個清朗的少年音竄進它的耳朵:“水裏還有只狐貍,是不是受傷了?”
随着“嘩啦”的水聲在耳邊響起,懶狐貍被撈了出來。
終于呼吸到了空氣,懶狐貍懶懶散散睜開了眼睛。
“沉師兄你看,我就說它還活着。”少年燦爛的笑容落進懶狐貍的眼睛裏。
“還是晏師弟眼力好。”沉師兄的笑聲很溫和。
“這麽小一只,是幼狐嗎?”晏師弟撫摸着它的毛發,探了探懶狐貍的脈息:“似乎有妖根。”
“好像不是赤狐族的?”沉師兄看着懶狐貍灰突突的皮毛。
“那我們是它送去赤狐族,還是帶它回去?”晏師弟問。
“赤狐族如今自顧不暇。”沉師兄道。
“那我們帶它回去?”晏師弟問完,把懶狐貍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沒有受傷呢,就這麽帶回去也不要緊。”
懶狐貍就被這位晏師弟,一路抱回了鳳臺觀。
靈力全無的懶狐貍,多少年沒嘗過肚子餓的滋味了。
然而,都不等它說餓,烤的香噴噴、味道極好的雞腿、兔肉、果子貍,一頓頓被送到了懶狐貍嘴邊。
辟谷之前,要是它的父母兄弟姐妹侄兒侄女們,給它吃得是這麽美味的東西,懶狐貍覺得,它大概不會想學辟谷了。
到了鳳臺觀,懶狐貍則吃到了更多以前沒吃到過的美味。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算肚子吃飽了,懶狐貍看到晏師弟,還是覺得餓。
九州靈界被異界怪物侵占這件事,愈演愈烈。
懶狐貍恢複起來,雖然緩慢,兩三年的時間,也足夠它複原。
就算靈氣早都複原了,看着逐漸長成了青年,愈發顯得風采卓絕的晏師弟,懶狐貍還是覺得肚子餓。
總覺得餓,實際上肚子很飽的懶狐貍,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給吃胖了三圈。
一個圓月的夜晚,在月光下熟睡的晏師弟,被月光映得,如水通透,如月華麗。
懶狐貍看得差點恢複真身,把晏師弟一口吞掉。
懶狐貍吓得一個激靈,逃回了夷山。
胡宇聽山下赤狐來報,有頭壯得山一樣的灰狐貍,大剌剌穿透空間結界,進了夷山。
胡宇趕過來時,就看到一頭灰狐貍,正緩緩悠悠往夷山月牙頂的方向晃過去。
灰狐貍的威壓之盛,根本不是胡宇能夠匹敵的。
灰狐貍不打也不殺,一路慢慢晃到了月牙頂,看到月牙頂某塊石頭斷掉的痕跡時,才忽然愣住了。
胡宇覺得灰狐貍雖然威壓強盛,但氣息格外熟悉。
能不費吹灰之力,就直接進了結界,胡宇總覺得,自己大概是找到赤狐一族的恩人了。
“恩人?”灰狐貍聽到胡宇的稱呼時,懶散地瞥了胡宇一眼:“我也是族人。”
“唉???”胡宇眼睛在灰狐貍身上轉了轉,發現灰皮的最外面,泛着一層不太明顯的紅色。
胡宇腦中,誕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三天後,經過狐族諸多赤狐齊心協力的精心搓洗。
狐族雨靈泉中,一頭毛色赤紅如火的胖狐貍,總算恢複了真身。
胡宇看着壯乎乎的赤狐,有點猜到這是哪位老祖宗了。
雖然不是什麽好名聲,但這位老祖宗也确實是傳說中的赤狐了。
已經仙去的老祖宗們可以懶狐貍懶狐貍的叫這位,胡宇可不敢。
不管怎麽說,也是幾年前庇佑了夷山一脈的老祖宗。
于是,懶狐貍就有了胡一山這個大名。
取自這位老祖宗,庇佑一山的壯舉。
胖狐貍胡一山回了夷山,卻吃嘛嘛不香,迅速消瘦。
眼看着自己竟然把這位一山前輩給養瘦了,胡宇急得不行。
換了一千種辦法,總算是找到了原因,卻有點兒啼笑皆非。
老祖宗戀愛了,卻還沒開竅。
身為赤狐,居然把□□理解為了食欲。
胡宇還不能笑,只能對老祖宗循循善誘:“前輩可聽過一個詞,秀色可餐?”
“因為好看,所以想吃他?”胡一山身為一只懶狐貍,選擇月牙頂作為栖息地,也是有原因的。
狐族的法術課,都是在月牙頂那裏進行。
但狐族化形之後的文化課,卻是和人類一樣,在室內上課。
秀色可餐這個詞是什麽意思,這位老祖宗顯然也不懂。
很心累的胡宇,只好把老祖宗送去上文化課了。
不得不說,懶狐貍祖宗雖然懶,作為一只能夠不到百年就辟谷的妖狐,天資卓絕可不是傳說。
其他小狐貍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消化的知識,這位祖宗花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融會貫通。
可喜可賀的是,胡一山也終于明白。他不是真的想吃李晏,只是想吃李晏。
作者有話要說: 胡一山:你就這麽黑我?
初離:我實話實說算是黑?
李晏:嗯,我當年撿到的,确實是只灰狐貍。
☆、他與火狐
異界怪物入侵九州靈界, 已經持續了好幾年。
鳳臺觀作為人界祖庭,率領九州靈界中的修者和義妖們, 抵抗異界怪物, 也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九州靈界靈氣持續流失,異界霧息還能不斷吞噬靈氣,讓那些異界怪物越來越強大。
有些事情, 就算明知道做了對自己沒好處, 身為道兵道的道者,卻不能不做。
李晏接到師父李易轉交的掌門令時,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師父和師兄們, 将帶領修者, 把異物徹底驅逐出境。
如有必要,将帶領這些修者殺往異界。
也許是必死之局,鳳臺觀如果不能以身作則, 這道命令也執行不下去。
李晏接掌門令,及鳳臺令, 坐鎮鳳臺觀, 并肩負起鳳臺觀的未來。
李晏帶着掌門令和鳳臺令回到自己院中時, 抱着那只軟乎乎的胖狐貍, 一言不發。
月亮很圓,但月光很冷。
李晏都不知道,自己最後到底是怎麽睡過去的。
等他一覺醒來時,以往熱熱鬧鬧的鳳臺觀,清冷的只有他的回音。
就連他好不容易養胖的小狐貍, 都不見了蹤影。
身為鳳臺觀這一代最優秀,被各派公認為資質千年難出其一的李晏,卻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要修行。
而身為鳳臺觀新一任的觀主,他卻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淨世一戰,又稱驚世一戰。
這一戰遭遇的異界怪物,前所未有的強大。
李易以鳳臺令,號令九州道者及義妖,與異界怪物拉開了一條戰線綿延千裏的血戰之場,終将異界怪物全部逼迫到了界門所在。
為了不讓這一戰的成果付諸東流,事情果然進展到了李易最開始預測到的最壞情況。
乾坤道在異界怪物被驅逐出境之後,開始構建維護九州安寧的結界裂隙。
已經到了裂隙該彌合的時間,李晏卻無論如何,也無法下達裂隙彌合的命令。
九州靈界穿越了界門的,并不僅僅只有鳳臺觀一脈。
其他各派也和李晏一樣煎熬。
乾坤道幾乎要支撐不住,強行關閉界門之時,夷山擅空間之術的赤狐一脈,忽然抵達各處界門。
讓這道生命之門,多開了三個時辰。
然而,這一切都是無用之功。
為了徹底驅逐異界怪物,穿越了界門的九州修者和義妖們,沒有一個人再穿過界門回來。
淨世一戰畢,九州靈界各派實力,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有底蘊的各名門大派,為了淨世一戰,投入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