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幹架

暗紅為主色調的禮堂,音樂和尖叫打造一片“兵荒馬亂”。

“小黑!小黑!”

小黑的人緣看起來很好啊,蕭雲岩能看到禮堂裏大半的人都在囔。

“他很受歡迎嘛,是很厲害嗎?”轉頭問祁一。

“還好吧,”祁一說,“在他們學校他是挺不錯。”

“他是跳什麽?”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舞臺暫時還一片黑,蕭雲岩看了眼祁一,對方的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紮在了腦後,顯出特別立體的五官。好精致。

“哐——”

巨閃的燈光聚焦在舞臺,九個身着相同的男生以不同的姿勢,有規律地站作了一列。

“沃——”

觀衆席爆發出一陣吶喊,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是popping!”蕭雲岩蠻驚喜的,他剛開始學舞的時候,選的就是popping,但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兩年後他便換成了breaking,對popping,他既是懷念,又是喜歡。

音樂的歌詞很少,但節奏性很強,中間一段電音配上Robot風格的popping,簡直讓全場都炸裂了!

蕭雲岩站在自己的位上,迫不得已如此,因為整個禮堂的人都站了起來,他如果坐着,看不到舞臺是一回事,被人認為不合群就很無辜了。

當然,一向被動的他也确實是被祁一拉起身的。

“你不是看得很開心嗎?”雖然祁一足夠高,但小黑的節目已經結束了,臺上換了不太感興趣的表演,便直接轉頭準備和人唠個五塊錢的。

“嗯,”蕭雲岩踮着腳往前看,邊說道,“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跳得很好,但是這個氣氛,就很令人開心了吧。”說完還咧嘴笑了笑,以表自己是真心的。

祁一低着眉看他,看他認真也蠢的模樣,又瞄了眼他一直在踮着的腳,說:“那就看得更開心一些吧。”

“啊,什麽?”蕭雲岩笑着轉頭。

他看見祁一突然向他靠近,瞬間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就席卷了他的嗅覺,沖擊他重兵把守着的心髒。

然而還沒讓他有回過神的機會,祁一便突然彎下了腰。

“欸?你幹什麽!”蕭雲岩吓得擡起了手臂,驚訝地看着祁一擡起他的一條腿,他吓得去抓空氣,卻被任一把抓住了揮動的手。

下一秒,他就懸了空……

祁一竟然将他架在了脖子上!

為了不讓自己摔下,他不得不配合着與□□的那個神經病十指相扣。

“你瘋了嗎!”蕭雲岩大聲喊道,“摔了我你賠啊!”其實最生氣的,還是居然能被人輕而易舉地架起這種有辱自尊的行為。

祁一大笑,聲音還相當明朗。

蕭雲岩還聽見來自周圍笑聲,又特意轉頭看了身後,怕擋了別人的視線,但沒想到的是,後排好幾個人開始學着祁一将人架了起來,沒有人為此感到不愉快。

只是被架起來的全是女生,作為男生的他,一枝獨秀存在其中……

“你放我下來!”蕭雲岩彎着身子,羞憤不已。

“哈哈,聽着要哭了樣兒,”祁一後腦貼着他的腹部擡頭,“怎麽,恐高啊。”

“沒哭!恐高個屁啊!你才恐高!”

“我啊?長這麽高,确實有點。”話裏行間諷刺人矮。

蕭雲岩怒吼:“你再說!”

祁一笑了兩聲,但禮堂的音樂聲太大了,蕭雲岩沒聽清,以為裝作不理他。

他氣得不行,可是與祁一也不是那種能互相扇巴掌的熟悉,只好先吞着,看完比賽再另論。

臺上已經不知覺走了兩輪舞,現在是locking,只是看下去,蕭雲岩覺得他們跳得怪怪的,point的姿勢、角度和方向,都不對勁……

“這舞編的,”倒是底下的那人說話了,“随便從別的地方摘幾個動作就又是一支舞了。”

一語道破,蕭雲岩想起來了,臺上他們的動作,好幾個都和小黑的動作一樣。Bite!

“他這是……現場學的嗎?”

“小黑這個舞之前就表演過了,今天是加精版。”

蕭雲岩瞪大了眼睛看着臺上:“那他還敢……”

“他是K大舞社的社長,出了名的喜歡BITE,你沒聽見嗎?”

“什麽?”

“吹哨聲沒了。”

禮堂裏依舊是哄哄鬧鬧的,太過專注說話,蕭雲岩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變化,祁一這麽一說,他才發現,身邊的人一依舊很喧鬧,只是大家不再是叫喊,是叫罵。

蕭雲岩愣愣地看着臺上的人不受任何影響地把舞跳完,郁悶地說了句:“他還真敢。”敢這麽一直BITE下去。

“好了——”再幾個表演後,祁一笑着說,“沒了,咱們走吧。”說着蹲下身,讓蕭雲岩從自己脖子上下去。

已經忘記要教訓對方的蕭雲岩問:“我們不看最後的評選嗎!”

“有什麽好看的,”祁一笑着往後臺走,“他們那群家夥,每一個都覺得自己是第一。”

“我去後臺一會兒,半個小時左右,你在這等着……”他又補上一句,卻一直沒聽見回答,祁一停下腳步,轉身瞧人,卻看見幾米外的蕭雲岩呆愣着,兩手垂在兩邊,周圍不停有人從他身邊經過,他站立着,雙腳卻不是平行在同一直線上,而是一腳前一腳後。

祁一看出,他剛剛是想跟着自己走。

“欸,”他笑了笑,“走吧。”

“啊?”已經打算在原地等着的蕭雲岩一臉不解。

“陪我。”

“啊……好、好吧……”

撸了一把額前的發,祁一瞄了一眼身旁,接着順其自然般地伸手搭上了蕭雲岩的肩膀,對方只是轉頭看他一眼,并沒有拒絕。

好像,這樣也不錯。

太久的獨來獨往,祁一習慣單獨行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大部分時候,像給自己社裏拉商演,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包辦,柿子他們只需要在規定的時候到,然後表演就行,除了舞臺上,身邊,沒跟過人。

蕭雲岩感覺自己的頭被人亂糟地摸着,有點生氣地甩了甩頭:“還摸,手這麽癢嗎。”

“昂,”祁一抓皮球般狠狠抓了一把他的頭發,“超級癢啊——”

“滾!”蕭雲岩用手肘頂開他,加快腳步先進了後臺。

結果人還沒完全踏進屋子,迎面飛來一不明重物,帶着他直接摔在了地上,頭被迫磕在地面,疼得他龇牙咧嘴。

這一舉動也讓在後臺的路人吓了一跳,要麽趕緊走了,要麽站角落看戲。

“嘶……卧槽,”蕭雲岩伸手摸了摸後腦,還好,只是腫了而已。

這才終于想起看看壓着自己的是何方“妖物”。

結果頭還沒轉半邊,“妖物”就被人一腳從他身上踢開,竟還發出了聲音,是個人。

蕭雲岩張大着眼看祁一慢慢放下了那條長腿,朝他伸出手來:“還行不。”

“我……”

可是現場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一群人突然從後臺的屋子裏魚貫而出,對着那正要爬起的“妖物”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勢要将以多欺少進行到底。

“怎、怎麽了這是?”蕭雲岩決定先站起來再說,“他們在打誰。”

“不認識。”

“……那群人……是K大的!”

“嗯。”

蕭雲岩皺眉,看向人群,“他們為什麽打人?”

“打架還有什麽為什麽。”祁一笑了一聲,又突然斂了笑,右手不明意味地撫過他的頭頂,接着向人群走去。

蕭雲岩反射性地縮了縮頭:“你……要路見不平啊……”就這樣一個人過去……

“沒辦法,”祁一摸了摸脖子,“被打的是小黑的隊員啊。”

“欸?”

“剛剛發現。”

蕭雲岩驚訝地看向前方,K大那夥人依舊沒停下來,祁一已經走到了人群邊上。

“喂。”祁一對着最近的一個耳釘男喊了聲。

耳釘面露兇光地回頭,一見祁一,臉上立馬呈現驚訝和惶恐:“祁、祁、祁……”

“騎你媽啊。”祁一笑着說了聲,然而下一秒,他的動作便和和善的面容截然相反。

蕭雲岩覺得他絕壁是仗着自己腿長,才一腳踢到了耳釘男的臉上,反正不是因為身高。

耳釘被重重祁一踹進了人群,後頭有人接着才沒倒了地。

因為這一舉動,K大裏也終于有人發覺了祁一的存在,都沒心思再對原先的“獵物”下手了,轉身面向了更強大的敵人。

蕭雲岩站在原地,手不知覺握成了拳頭。

“真不公平。”祁一啧了一聲,表情很不耐煩。

“祁一!”那夥人其實基本都認識他,“你少多管閑事,黑狗被我們鎖裏面了,現在這裏可都是我們的人。”

“啊,那是挺怕的。”這話說的一點兒也沒誠意,說得跟開玩笑似的。

也根本沒看向他們,祁一轉身向地上那蜷縮成一團球的人走去,準備彎腰扶起他。

“喂!你再走近一步!”果然還是有不認識他的人,沖上去就要抓上他的手臂。

身邊的人還沒能攔住那人,下一秒,就被祁一一個巴掌扇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

沒等人站穩,祁一便甩起一條腿,快狠準地往他肚子上補了一腳,也不知是押中了哪個部位,這人慘叫都沒發出,摔得毫不猶豫,沒見動彈,該是站不起身了。

那夥人皆是一愣,随即,不知誰的一聲“我操”開頭,人群爆發,仿佛揭竿而起的正義黨,向着那暴戾的君王吶喊,勢要将人趕盡殺絕。

作者有話要說: popping:震感舞,以前叫機械舞。很帥的一種街舞。

locking:鎖舞。很早出現的一支街舞舞種。

bite:街舞名詞。指從別人那裏偷學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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