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七年之癢什麽的,(1)
從慕尼黑飛往北京的航班,已經起飛兩個小時了,晚餐的餐盒基本回收完畢。祝月玥負責的商務艙內有兩個客人要求加甜點,她快跑幾步去前艙廚房拿,就聽見兩個剛升普通乘務員的新人,邊倒水邊興奮地竊竊私語。
祝月玥皺眉問:“怎麽了?”
其中一個不怎麽怕她,笑嘻嘻地說:“我們之前還羨慕玥姐負責商務艙很輕松呢,但今天經濟艙來了個好對我胃口的超級大帥哥,累點也值了。”
祝月玥懶得辯解商務艙并不輕松,只說:“都飛了幾百個小時了,什麽人沒見過?眼皮子這麽淺?”
另一個忙說:“不是的,那個帥哥剛上來的時候穿着襯衣,好文雅的樣子。起飛以後他去衛生間換了件短袖T恤出來,哎呀那個肌肉……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先前一個補充道:“而且特別客氣有禮貌!說話聲音也好聽!”
第二機長從駕駛室出來,插話道:“比我還帥?來,給我拿個冰棍兒。”
其中一個乘務員給他遞了一根雪糕,一邊說:“比你可帥多了,不信你自己去看,就坐41C那兒。”
祝月玥取了乘客要的甜點,囑咐道:“你們收斂點,別去搭話,違反規定的。”
兩個小姑娘笑着說知道了,卻還慫恿道:“小玥姐你閑了可以去看看,不虧的。”
祝月玥給人送了餐,暫時沒什麽要她忙的了,說實話心裏也有點好奇,41C在經濟艙的第一排,她順手掀了一下經濟艙和商務艙之間的簾子,偷偷看了一眼——
原來是這個人。
祝月玥無語一陣,看着他手指翻飛,在電腦上打字。可能長得好看的人天生容易受優待,被安排在比經濟艙其他座位要寬敞一點的第一排,兩條長腿勉強放得下。
祝月玥想了想,去找了乘務長。
十分鐘後,她走到經濟艙,禮貌地稍稍彎腰,帶着露出八顆牙的标準微笑說:“尊敬的居先生,您的升艙手續已經辦理完畢,請帶好您的随身物品,跟随我來。”
居骁從電腦中擡起頭,有點驚訝,看到是祝月玥,迅速地收拾了東西,跟着她走到商務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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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務艙比經濟艙舒适太多,居骁坐下後點點頭:“謝謝姐。”
祝月玥微笑道:“不必客氣。請問您需要座椅的操作指導嗎?”
居骁把安全帶系上:“不用。”
祝月玥又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盯着她,便收了臉上的笑容,語氣平淡地問:“你就回北京了?”
居骁點頭:“嗯,短時間內不會再來歐洲這麽久了。”
祝月玥說:“那就好。”
等她直起身,又挂上了溫柔的笑容:“您還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呼叫我。”便走開了。
居骁拟完幾封郵件,看了看表,還有六個小時才能落地,算上過海關、提行李的時間,那麽大概還有七個小時就能見到祝星晨。
一想到這裏,居骁心口就有點熱熱的,他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冷靜了些許。
居骁又看了會兒書,才關掉閱讀燈,和周圍的人一樣,蓋上毯子睡了,直到祝月玥發餐把他叫醒。
居骁吃完早餐,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刮了胡子,刷了牙,換上襯衣,端端正正地坐回去,生怕襯衣被壓出褶皺來。
他知道,祝星晨雖然從來沒說過,但其實很喜歡他穿正裝的樣子,每次看到他穿襯衣西服,眼睛都要亮幾分,在居骁本科畢設答辯那天晚上,甚至還主動——居骁想到這,又喝了一口水。
廣播開始通知飛機正在下降,祝月玥來回走動,檢查設施,見居骁坐得筆直盯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頭等艙和商務艙第一批下飛機,居骁本來有些心急,想了想還是走在最後面,下飛機前問站在門口給乘客送行的祝月玥:“姐,中午一起吃飯嗎?”
祝月玥一愣,反問:“他來接你嗎?”
居骁說:“是的。”
祝月玥想了想,還是說:“算了吧。”
“晚上呢?”
“晚上再說吧。”
居骁點點頭,拎着箱子下了飛機。
祝月玥身邊的乘務長揶揄道:“這就是你弄到商務艙的那個帥哥?還真挺好看。在追你?”
祝月玥無語道:“沒聽人喊我姐啊?這是我弟弟。”
“我上次見過你弟弟啊,不長這樣。”
祝月玥解釋說:“我有兩個弟弟。”
早在起飛前,居骁就迫不及待換上了國內的手機卡,下了飛機馬上就給祝星晨打了個電話。
祝星晨接得很快,聽到他的聲音,居骁就能想象到他眉眼彎彎帶着笑的樣子:“到啦?你不急,先過海關吧。”
居骁随口應了,又跟他說飛機上剛好碰到祝月玥,還給他升了艙的事,問要不要趁祝月玥在北京請她吃個飯。
祝星晨想了想,說:“快期中考試了,我下午跟本科生有個答疑課,所以中午不行,晚上我問問她。”
兩人聊了一陣,直到居骁進了海關候檢區,才挂了電話。
越是快要見面,居骁越是心急,但等真的拿到行李往出口走,他卻忽然停下來,折進衛生間,再檢查一遍身上的衣服,摸摸刮幹淨的臉,又試了試口氣,才帶着越跳越快的心髒,疾步走向接機處。
沒等居骁環顧一周,他就看到了祝星晨穿着駝色風衣,笑眯眯地站在那看他,手裏還抱着一捧花。
居骁情不自禁微笑起來,幾乎是小跑過去,連人帶花一把抱住。
“哎哎,”祝星晨忙推了推他,“花都擠壞了。大冬天的,玫瑰很貴的。”
居骁握住他拿着花的手,把花束舉到祝星晨臉邊,擋住他半張臉,飛快地在祝星晨唇上啄了一下。
祝星晨臉猛地變紅了,埋怨說:“還在外面,你注意點。”
居骁嘗到了一點甜頭,稍稍緩解了些急切的心情,說:“沒人看。”
祝星晨不自在地捂住臉:“我怎麽覺得那邊幾個人盯着我們。”
居骁淡定地拖着行李抱着花,帶着他一起往地鐵站方向走,睜眼說瞎話:“那是因為你好看。”
祝星晨懶得跟他計較,拉過居骁其中一個行李箱,臉還是紅得可愛,讓居骁又不禁心癢起來,有點想去牽他的手,但路上人太多了,居骁只好忍住。
坐了一個多小時地鐵,等到學校食堂,已經下午一點多了,居骁帶着大包小包占座,祝星晨去幫他點菜,不一會兒端回來一份特色麻辣香鍋,一份米飯,然後又跑了一趟,給自己點了一份不辣的湯面。
居骁等着他把面端回來才開始動筷子,祝星晨這兩年也漸漸能吃一點辣,從麻辣香鍋裏順了塊排骨吃,笑着問:“小半年沒吃過了吧?想不想?”
居骁看着他,伸腿蹭蹭祝星晨小腿,說:“想得要命。”
祝星晨聽出他話裏有話,要把居骁的腿別開,卻被緊緊夾住了,正在桌子下偷偷較着勁,有一男一女剛好路過,齊聲喊了句:“學長!”
居骁擡頭看了一眼他們,祝星晨吓一跳,應了:“你們好呀。”
那男生問:“學長,快上課了怎麽還在吃飯啊?”
祝星晨笑笑:“接個朋友,回來遲了。”
那男生不是太禮貌地審視居骁兩眼,又從背後書包裏拿出一袋東西:“上午剛買的棗糕,學長愛吃甜吧,我請學長吃。”
祝星晨忙推了推:“你自己吃吧,我不用。”
旁邊的女生笑了:“小祝老師你吃吧,我們買的還有多的。”
祝星晨無奈道:“你們就是賄賂我,我批卷子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兩個學生笑着擺手,不等他進一步推辭,就跑掉了。
居骁看了眼那袋棗糕,覺得有點沒胃口了,說:“你今年新帶的學生?怎麽連你愛吃甜都知道。”
祝星晨茫然說:“對,三字班的,今年才大二。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麽知道的,可能我導師上課說的?”
祝星晨幾口吃完面,剩下兩塊肉挑到居骁碗裏,說:“我要去上課了,你自己回家休息一下,棗糕帶回去,晚上我們約我姐吃飯。”
祝星晨正要跑,居骁拉了他一把:“你吃完飯慢點走。在哪上課?”
祝星晨說:“就三教,很近的。”
居骁點頭:“很近就更別急了,遲到一點沒關系。”
祝星晨乖乖答應了,果然放緩腳步。
居骁慢慢把東西吃完,盯着那袋棗糕看了半天,不是很愉快地拎起來走了。
在學校的頭兩年還有些拮據,祝星晨進了清華,卻沒按家裏的願望選經管類專業,執意了選冷門的人文科學實驗班,祝成發一氣之下連學費都不願意出,趙筱茜偷偷給過一張副卡,但祝星晨也不想用,查了一次餘額,卡就被祝成發凍結了。
居骁當初就怕祝星晨和家裏斷絕關系的一天,所以拼了命拿到競賽國一,用新生獎學金的一部分付了祝星晨的學費和住宿費,生活費本來也要幫着出,但祝星晨不肯,給高一高二的學生當了一暑假的家教。他文科理科都能教,還拿着清華的錄取通知書,家教費收得挺高,兩個月下來攢了不少錢,但也只是堪堪夠用一學期。
上了大學,在一個優秀的環境下,課業負擔重,課外活動也多,祝星晨原本是理科生,基礎比同班同學都弱一些,根本沒空出去掙錢,往往是上學時拼命學、補基礎,生怕被同侪落下,放假了也一日不停打工,別人都是放假回家胖一圈,只有祝星晨回家不胖反瘦。
到了大三,祝月玥畢業工作以後,時不時給祝星晨打點零用錢。祝星晨也終于學有餘力,跟居骁一樣開始拿獎學金,居骁又去參加過幾個競賽,拿了獎金偷偷打給祝月玥,讓祝月玥再打給祝星晨,這樣才讓他輕松一些。
現在他們住的房子也是大三才租的,在學校裏畢竟不太方便,做點什麽還要出去開`房,到後來祝星晨和居骁各自的室友,估計都有點猜到他們的關系了,雖然沒說什麽,但祝星晨擔心別人尴尬,等經濟上相對寬裕了,便搬出了宿舍。
居骁沿着校園裏的小河走到公寓區,他們租的房子地段不錯,離食堂近,開窗還能看見河景。
他進了門,已經四個月沒回來過了,屋裏除了空調被換成厚被子,桌布換了一塊,窗邊的蝴蝶蘭謝了,好像沒什麽變化。居骁把箱子豎在一邊等晚上回來收拾,将祝星晨送他的花插好,打開冰箱檢查了一下——有新鮮水果和蔬菜——滿意地關上冰箱,就拎了一個電腦包,帶上門出去。
過了片刻,居骁又折返回來,拎起那袋棗糕,才落鎖出門。
居骁一來一回花了四十幾分鐘,到教室的時候,已經是課間了,祝星晨坐在講臺前,被幾個學生團團圍住。居骁趁亂從後門溜進去,坐在最後一排,打開電腦,棗糕放在手邊,看到食堂碰到的男生也站在祝星晨旁邊問東問西。
等到上課鈴響了,祝星晨站起來,才看見居骁坐在後面。祝星晨馬上笑了起來,跟居骁對視一眼,把手放在腰側,輕輕擺了擺。
大半學生都回頭來,剛好看到一個眉目冷峻的帥哥,緩緩撕了一塊棗糕,放進嘴裏,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喜歡,倒十分嫌棄。
一群人紛紛被雷倒,祝星晨輕咳一聲,把大家注意力拉回來:“現在我們接着講上周的作業……”
祝星晨現在是直博第一年,在自己導師的課上做助教,這節課不是強制的,而是學生央求他約的額外課時,就為了講講作業和難點。內容是西方哲學史,居骁不太感興趣,但祝星晨脫了大衣,穿着居骁給他買的淺灰色針織開衫,露出一點手腕來,黑板前白生生地立着,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居骁把在飛機上拟的郵件發了,就開始認真聽祝星晨講題。祝星晨每每與他目光對視,都壓不住眼底的笑。
等下了課,大多數學生嬉鬧着出了教室,還有幾個上前繼續詢問祝星晨問題。居骁也收好電腦,走到祝星晨邊上,半倚着講臺站着。
祝星晨下了課便坐下來,從居骁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居高臨下看到他微微上挑的眼尾,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被白`皙的肌膚襯得檀木一般烏黑。
然而這麽好看,怎麽可能只有居骁一個人盯着。
祝星晨跟人講話講到一半,停下來清了清嗓子,居骁把自己喝了一半的水擰開瓶蓋遞給他。
祝星晨默契地接過,看也不看,喝了好幾口又順手還給居骁。
終于把最後一點跟幾個學生解釋完,最後只剩那個送棗糕的男生留在旁邊。
祝星晨看了看時間,雖然這間教室接下來沒課,但已經有零星幾個學生進來自習了,便一邊站起身,一邊和氣地問:“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居骁拿起祝星晨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幫他撐開,祝星晨自然地伸手穿上,低頭自己扣好扣子。
那男生神情複雜地看了眼兩人,最後說:“沒什麽了,我都懂了,謝謝學長。”
居骁淡漠地沖他點點頭,搭住祝星晨的肩,攬着他出去了。
居骁最近大半年都耗在慕尼黑的馬普所,只有畢業答辯期間回來了一個多月,要不是出國交流是必修學分,再加上研究所導師強烈要求他留下來幫忙做完手頭的實驗,也不會分開這麽久,以至于——
好在別人那點仰慕的小火苗很容易就被掐滅了。
祝星晨卻一無所覺,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就算居骁告訴他一千遍、一萬遍,他也只是害羞地別開頭,輕聲回答“可是你更好。”
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兩人回了家,一路上居骁仿佛在壓抑着什麽,話都沒有說上兩句,祝星晨一開始還連說帶笑,到後來也臉紅着沉默了,站在門口手抖得差點插不進鑰匙。
門一關上,居骁就忍不住了,鞋都沒脫,電腦包也随手扔在地上,把祝星晨抵在門上,急切地親吻起來。
祝星晨軟軟地摟着他,居骁近乎兇狠地親了一陣,緩下來問他:“想不想我?”
祝星晨喘了喘氣,又湊上去,說:“想。”
兩人衣服脫了一路,祝星晨幾乎被剝光丢到床上,只剩一件淺藍色的襯衣,還半挂在臂彎上。他依稀殘存着一絲理智:“拉窗簾!”
居骁急不可耐,跑去拉好窗簾,又帶着猛獸般的侵略氣息壓上來。
祝星晨這幾年從沒中斷過鍛煉,除了繼續跟着居骁學拳,還經常打打羽毛球、網球,每年長跑都能跑進12分,不再像少年時那麽纖細了。他現在的肌肉線條流暢漂亮,腰肢柔韌有力,臀`部渾圓挺翹。
居骁着迷地吻過他每一寸肌膚,探手摸向祝星晨身後,卻愣住了。
居骁低聲問:“你什麽時候……”
祝星晨臉紅得要命,哼哼唧唧半天才艱難地說:“……去接你之前。”
居骁觸手之處柔軟濕滑,雖然沒有完全擴張好,但也已經清理得十分幹淨。
太久沒做了,居骁本來想更加溫柔一些的,但這一下他幾乎控制不住,說:“忍一忍。”沾了潤滑劑,一下伸進去兩根手指。
居骁掐着祝星晨的腰,舉起他兩腿架在肩頭,來回戳弄後`穴,還沒頂幾下,才剛放進去第三根手指,祝星晨居然性`器顫了顫,小腿繃得直直的,嗚嗚咽咽地射了。
居骁有些驚訝,還是放下祝星晨的腿,壓下翻騰的欲`望,俯身把他抱在懷裏親吻。
祝星晨喘了喘氣,難堪地捂住臉。
居骁把他的手拿下來,往下摁,讓他幫自己套弄,氣息不平地調笑道:“這麽想我?”
祝星晨點點頭,小聲說:“你進來吧,沒事。”
居骁知道剛射完還接着做會有些不舒服,說:“等會兒。”
祝星晨卻不願意了,難得在床上強硬了一把,竟然把居骁掀翻下去,擡腿跨坐在居骁腰間。
居骁仰頭看着坐在他身上的人,喉結微動。祝星晨俯下`身啃了一口他脖頸,脫掉半掉不掉的襯衫,丢到一邊,握住居骁勃發的性`器,慢慢往後坐。
其實應該拒絕的,祝星晨這樣會有點難受,但居骁憋了小半年,愛人眼角帶淚、咬着唇自己來的樣子又實在難得一見,他也不想忍了。
終于全部進去了,居骁舒服地嘆了口氣,把住祝星晨的腰,從下往上頂弄起來。
生怕祝星晨身上難過,居骁動得很慢,幅度很小,一下下在最熟悉的那一點上緩緩研磨,祝星晨就像在波浪裏沉浮,兩手撐着居骁結實的胸膛,被上上下下颠動。
漸漸地祝星晨重新興奮起來,連腳趾都舒服地蜷縮着,居骁注視着他酡紅的面頰和被舔弄後格外明顯的唇珠,加快了速度。
祝星晨被頂得呻吟聲都碎了,居骁擡起腿翻過身,把他壓在身下,扣住祝星晨的雙手,十指交握,一邊帶着點啃咬地親吻,一邊不斷挺動。
雖然祝星晨在上面的時候也別有趣味,但居骁還是最喜歡這個姿勢,能夠皮肉貼着皮肉,呼吸纏着呼吸,還能感受到對方的每一次震顫和悸動。
居骁覺得快到了,低聲問:“舒服嗎?”
祝星晨被幹得失神,咬住居骁的肩膀,含含糊糊應了,居骁快速沖刺了幾十下,埋在裏面射了出來。
祝星晨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射了,涼涼滑滑的精`液在肚子上流了一大灘。居骁還半硬着,等了一會兒才抽出來,帶出來的東西滴到了床單上。
居骁熟門熟路抽了床頭的濕巾幫祝星晨清理幹淨,兩人身上都黏糊糊的,祝星晨枕在居骁胸膛上,帶着發洩後的滿足和惬意,拉上窗簾的卧室光線昏暗,正适合摟着愛人睡一覺——祝星晨卻猛然擡起頭說:“哎呀!晚上是不是約了我姐吃飯!幾點了現在!”
居骁笑了,吻吻他微微汗濕的額頭:“我推到明天了。”
祝星晨松了口氣,趴回去,摟緊了居骁的腰,安心地睡了起來。
居骁已經有些累了,就算在飛機上睡了好幾個小時,也還是很疲憊,但他舍不得閉眼。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七年,可他總是看不夠、抱不夠、親不夠,祝星晨就是他的港灣,也是他的歸屬,更是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番外三
(一)奸情是如何暴露的之求錘得錘
老A今天很郁悶。
他的女神脫單了。
對象不是他。
他追求外院女神小半年了,自認知情識趣,經常跟女神一起看個話劇、聽個講座,上上自習、下下館子、對對情詩。沒想到……就差臨門一腳,還是被人截了胡!
老A淚流滿面,停了一切教學和娛樂活動,躲在宿舍飲泣。
到了傍晚,大成和主席回來了,給老A帶了飯,大成一臉同情:“兄弟,生活還要繼續。”
主席說:“何所獨無芳草兮,爾何懷乎故……女。”
老A白眼一翻,悲憤地拍着大腿:“老子哪裏不真摯!不踏實了!我這麽質樸!”
大成莫名其妙地:“什麽真摯踏實?”
老A顫抖着手去翻女神朋友圈,虎目含淚:“你瞅瞅!”
主席跟大成湊在一起,皺着眉讀出來:“‘很幸運……能在人生最美好的年華……與一份真摯的愛情相遇……’這配圖啥玩意兒?第一張是玫瑰花,第二張是啥?”
老A氣道:“是個錘子!”
大成說:“這是髒話來的,小朋友不可以講哦。”
老A:“……”
主席往下翻了翻評論,說:“還真是錘子。”
朋友圈下有女神的室友問:第二張是什麽東西?
女神回:家屬做的錘子啦~工科男就是這麽踏實質樸【害羞】【愛心】
大成拍拍老A肩膀:“不怪你,回去複讀換個專業還來得及。”
主席努力控制住表情,盡量嚴肅地說:“他們工科金工實習開始了,最近好像是挺流行把錘子當定情信物來着……”
老A:“送錘子幾個意思!”
大成翻了翻某著名高端社區X乎,解釋說:“好像是說包含着工科男的智慧和汗水……代表着他們的心血……唔,不就是無差別的人類勞動嗎?我也搞不懂。”
老A以淚洗面:“我決定今天不醉不歸。”
主席:“……明天還要社會實踐呢。我叫小晨給你帶罐啤酒差不多得了。”
老A補充說:“再來個花毛雙拼。”
主席給祝星晨發了微信,祝星晨沒回,估計還在給人上課,兩個人陪着老A把外賣吃了,坐在一起長籲短嘆一番,到了九點,老A情緒消化得差不多了,在書櫃深處掏掏掏,掏出一袋夏威夷果來。
老A:“這是……她曾經送過我的,唯一一份禮物!我今天,就要與爾等分而食之,邀爾等作為我逝去的愛情的見證!”
主席笑道:“行了行了,你怎麽喝個可樂也上頭?”
老A抓出一把夏威夷果,說:“鐘鼓既設,一朝飨之。”
大成翻找一番:“飨個錘子,這裏面沒配開果的那個鐵片子。”
老A抓過袋子,嘩啦啦都倒出來:“卧槽!真的沒有!”
主席和大成笑得停不下來:“難怪女神把這個送你了。”
大成拿起手機給祝星晨發了條微信,笑着說:“我叫小晨再帶一袋吧……”
正說着,寝室門就被打開了,祝星晨拎着啤酒和幾樣小菜出現在門口:“老A怎麽了?”
大成笑得抹眼淚:“失戀了。女神送的夏威夷果還打不開,我下去再買一袋吧,拿新的鐵片子。”
祝星晨把東西放到桌子上,拿了顆夏威夷果看了兩眼,說:“不用了。”
祝星晨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翻出一個小袋子,掏了把銀閃閃的小錘子出來:“這個應該能敲開。居骁給我的。”
老A:“……”
大成:“……”
主席:“……”
祝星晨莫名其妙:“???”為什麽都這副表情。
當夜,寝室裏三個人俱是夜不能寐。
番外三 (二)小舅舅的個人問題
之前有本科同學評價蔣昭竹:“蔣昭竹這個人,不管去做什麽,都是對他其他才能的極大浪費。”
所以蔣昭竹博士畢業後,被親外甥忽悠去當了高中老師,讓周圍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鏡。
但他們大學裏也不缺理想主義者,蔣昭竹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也沒人多說什麽,倒是他導師恨鐵不成鋼,為蔣昭竹推了國外名校駐站博士後的申請氣得不願意理他。
蔣昭竹當了幾年老師,倒還真覺得這個工作對他胃口,跟半大姑娘小夥們天天混在一起,也有點青春永駐的意思。
蔣昭竹自認為還年輕,沒想到周圍人卻不是那麽想的。
快過年了,蔣昭竹這年正帶高三的班,班裏這兩天有點浮躁,市裏統一出題的元月調考有點難,好幾個學生發揮失常,蔣昭竹趁着節前補課這段時間,一個個好聲好氣安撫過來,又聯絡幾個學生家長,搞搞家校聯合,下了大功夫穩定軍心,把他累得夠嗆。
熬過這片忙亂,蔣昭竹終于放了假,雖然帶着高三,假期也還是比普通上班族要長,這也算是當老師的好處之一。
回家前他先給自己爹打了電話,問了家裏都不缺什麽,但仍買了些零零碎碎的飲料零食回去,還加上一堆樂高之類的益智玩具,提着大包小包踢踢踏踏地往家走。
本來蔣昭竹以為今天就大哥一家子在家,沒想到一推門,自己的親姐姐夫都坐在沙發上,捧着茶杯跟大哥聊天呢。
蔣昭蘭還是一副蔣昭竹最熟悉的笑模樣,放下茶杯:“竹子啊……回來了?”
蔣昭竹莫名其妙覺得一陣惡寒:“姐。姐夫。”
居常誠在外人面前都很嚴肅,只對蔣昭竹點點頭,當作打了招呼。
蔣昭柏招呼蔣昭竹坐下,蔣昭竹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問:“大哥,嫂子和真真呢?”
蔣昭柏說:“出去逛街了,說過年了要買新衣服。”
蔣昭竹笑。
蔣昭柏皺着眉補充說:“……平時新衣服就夠多了,也穿不過來,還買。”
蔣昭蘭笑道:“又不是買不起。每次嫂子不也還給你買嗎?”
蔣昭柏哼了一聲,嘴上嫌棄,神情卻很放松,顯然樂在其中。
蔣昭竹拿出兩套樂高來:“給真真買的。”
蔣昭柏也不客氣,收下了,蔣昭蘭卻一臉探尋地看蔣昭竹:“竹子,你是不是還挺喜歡小孩兒的?”
蔣昭竹說:“真真年紀小嘛,挺好玩的。”
蔣昭柏雖然是家裏老大,但結婚晚,四十多了才得了一個女兒。女兒真真長得像媽媽,眉清目秀的,全家人都如珠如寶地疼着。
蔣昭蘭欲言又止,蔣昭竹電話卻響了,他接起來,是自己的導師,忙起身到一邊說話去了。
蔣昭蘭挽着居常誠,與蔣昭柏湊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說着話,蔣昭竹接完電話,臉色古怪地回來了。
蔣昭柏問:“怎麽了?”
蔣昭竹哭笑不得:“我導師……說她侄女這幾天來我們這旅游,叫我‘接待’一下。”
導師的意思不言而喻,她一直不太高興蔣昭竹沒走學術路子,前兩年蔣昭竹才跟她關系緩和一點,這下蔣昭竹實在不好拒絕,不得已答應下來。
蔣昭竹擺弄了一會兒手機,又嘆了口氣。
蔣昭蘭很敏銳,問:“什麽?”
蔣昭竹無奈地把手機舉起來:“我導師給我發的那姑娘的照片。”
蔣昭蘭和蔣昭柏探身去看,蔣昭蘭笑出來:“長得不錯呀。”
蔣昭柏正在看姑娘的文字資料,念給端坐一旁的居常誠聽:“28歲……985本碩,銀行工作……愛好看書……”
蔣昭蘭大樂,大喊:“爸!爸!!出來看!!”
蔣昭竹阻攔不及:“你喊爸幹什麽!”
蔣教授從書房裏出來:“什麽事?”
蔣昭蘭說:“張老師給竹子介紹了個姑娘,我覺得不錯,您來看看!”
蔣教授把老花鏡戴戴好,眯着眼睛看姑娘照片:“挺有福相。”
蔣昭竹無奈:“你們好歹要麽是高級知識分子,要麽是國家棟梁,要麽是大資本家,能不能脫離一下低級趣味。你看我姐夫就挺好。”
居常誠輕咳一聲:“我也覺得可以。”
蔣昭蘭笑嘻嘻地問:“你幹嘛不願意去見,三十好幾的人了。你是不喜歡這姑娘,還是不喜歡……”
她話還沒說完,家裏的門鈴響了。
蔣昭竹起身去開門,門外站着蔣昭柏的妻子和居骁、祝星晨,祝星晨手裏還抱着真真。
真真已經上小學一年級了,分量不輕,祝星晨大冬天還熱得額上一層薄汗。
蔣昭竹把他們迎進來,要去接真真,真真卻一扭頭不願意下來。
蔣昭柏的妻子解釋道:“剛剛開車進院子前就看到他們倆沿着路往家走,就讓他們上車了。真真一看到星星哥哥就要抱,小骁想抱也不讓。”
蔣昭蘭大笑:“真真只喜歡帥哥哥啊,咱們兒子沒星晨好看。”
祝星晨臉上微微泛紅,不知道是熱還是不好意思,跟一衆長輩打過招呼以後,把真真抱去洗手。
居骁手裏拎着大舅母買的一堆衣服和雜物,放到一邊,也跟大家一起坐在沙發上,蔣昭蘭順手又給居骁和祝星晨倒了兩杯茶。
祝星晨抱着真真回來,蔣昭柏沖她招招手,又拿着蔣昭竹剛買的樂高逗她,她才從祝星晨膝蓋上跳下來,坐到爸爸旁邊。
祝星晨累慘了,剛剛在車上真真就坐他身上,沉甸甸地壓着他,弄得他胳膊腿都酸了。
沙發上坐得人多,祝星晨坐在最邊上,跟居骁擠在一起,居骁很自然地伸過手,替他捶捶腿,祝星晨不太好意思在長輩面前過于親密,推了一下居骁。
蔣昭蘭卻說:“沒事,星晨辛苦了,讓他替你揉揉。今年過年還是在我們家嗎?”
祝星晨點頭:“是的,麻煩阿姨了。”
蔣昭蘭說:“有什麽麻煩的。”居常誠也在一旁搖頭示意沒事。
蔣昭竹問:“你們剛從你家回來?”
祝星晨點頭:“是,我爸情況還好。我媽照顧着呢,也沒什麽惡化。”
祝成發半年前中了一次風,之後就起不來床了,更不用說管理公司,好在這段時間勉強能下床走兩步。
趙筱茜在蔣昭柏和蔣家的幫助下,把祝成發名下的公司賣的賣、并的并,經濟上倒是不成問題,就是祝成發精神上受的打擊挺大。他一直想要祝星晨退學回來接他的班,但祝星晨早就不用家裏給錢了,根本不願意管,就連放假回來,也是跟着居骁要麽住到軍屬大院要麽住到蔣家。
趙筱茜求了他幾次,但祝星晨也只肯在白天的時候回去看看,要他留在那個“家”裏過年,是萬萬不可能的。
蔣昭蘭嘆氣,看得出來祝星晨情緒不是很好,當即出賣了蔣昭竹:“星晨你看有人給你們蔣老師介紹對象。”
祝星晨笑了,果然有點興趣:“什麽樣的?”
蔣昭蘭幾下把蔣昭竹手機搶來,給祝星晨看。
兩人中間夾着個居骁,祝星晨探身向前,湊過去看,剛好半個身子伏在居骁跟前,兩只手也撐着居骁大腿,居骁很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