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Three?多好笑的人
二十分鐘後陸至遙總算在姜子莘的幫助下把藥吃了,等氣息漸漸平穩,他拽過來衣服就往身上套,兩人衣服皺皺巴巴的堆在一起,幸虧自己那件是醫院發的病號服,能一眼分辨出來。
穿身上一看,上面的紐扣已經掉的七七八八,領口敞着,貌似穿不穿也沒差啥。
“你收拾行李呢?”
聞言,正在努力往行禮箱胡塞的姜子莘擡頭,笑得眉眼彎彎:“不是我的,這些都是我室友的東西,等他回來就可以直接拿走了。”
“啊?”陸至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給室友收拾東西幹嘛。
姜子莘耐心解釋,“剛才我出去跟學校提出申請了,被标記的歐米茄要跟标記的阿爾法住在一起,我室友不走你就沒地方住了,而且……”他欲言又止的看了陸至遙一眼,“我也不喜歡你和其他人一起住。”
不喜歡我跟其他人住?我也不喜歡和你住!
陸至遙差點驚掉下巴,小樣的真是出息了啊,剛才自己說吃完藥就回家,他笑着答應了,感情那個笑是這麽回事啊,買個藥的功夫都就能把申請辦下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八百米都是哭着爬完的姜子莘了是吧!
看陸至遙那副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願意,姜子莘打算要三分,不給他機會。
“這是學校的規定,如果你不同意就只能回家住了,我知道你家剛搬新藍市來,房子肯定還沒準備好,這附近的房租都很貴,離得遠上學又不方便,如果你不喜歡就将就一段時間,之後再回家也可以的。”
話說到這份上,陸至遙還能說什麽,姜子莘說話滴水不漏這點倒是一成沒變。哪次争辯不是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倆人還曾經為以後生的孩子更像誰吵了一夜,最後陸至遙直接被他吵睡着的。
“呵,你這麽能耐你室友知道嗎?”
姜子莘過濾掉話裏的諷刺,一本正經回答:“學校已經對他下達了轉寝室通知,就算現在不知道,馬上也會知道的。”
對上明媚的笑容,陸至遙無力的靠在床頭上,……你這麽腹黑我竟然不知道。
沒關系,妥協只是暫時的。
下午陸至遙就當着姜子莘的面給家裏打了一通電話,要家裏盡快準備好房子,最好一個星期內能搬出去住,當然,關于被标記的事情他暫時隐瞞了,老媽就算了,想起老姐當年帶着一幫高中生去圍堵欺負自己的小學生那件事,他有點不敢想象,事情敗露後姜子莘的下場。
這倒不是說他多心疼姜子莘,只是暴力并不是折磨人最痛快的方法,哀大莫過心死,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晚飯是陸至遙自己去食堂吃的,姜子莘陪同的要求被他強硬的拒絕了,之後的相處中陸至遙沒有對他表現的太抵觸,但也沒有絲毫的接受,就像把對方當成了空氣,大有一個星期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之意。可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姜子莘就算了,以後還可以再标記其他的歐米茄,而陸至遙離開姜子莘的話,等待他的有兩條路,第一這輩子陷入發情期痛苦中無法解脫,第二挖掉肩上被标記的腺體。
據傳聞,挖掉腺體的痛苦不亞于割掉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而且失去腺體後雖然沒有發情期也不會受信息素的困擾,壽命卻會縮短到三十幾年甚至幾年,最關鍵的是切除手術風險極高,死亡率高達85%。這兩條路無論哪條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下策,卻是陸至遙必走的一步。
報仇還是保命?這問題對一般人來說還挺糾結的,可陸至遙已經死過一次了,臨死之時他對比過死亡與仇恨的味道,無非一個死,一個生不如死。
晚上陸至遙把姜子莘買的洗漱用品一件件擺在鏡子下的玻璃臺上,姜子莘在旁邊拖地板,陸至遙感覺自己擺一件姜子莘就會往這邊偷看一眼。你說偷看就偷看吧,反應還那麽遲鈍,陸至遙在鏡子裏盯了他半天也沒發覺,眼睛還黏在對方手上。
“有話就說。”
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姜子莘同學被吓了一跳,手裏的拖布杆啪一聲掉在地上,他尴尬的撿起來,看着陸至遙擺弄東西的手。
“你拿東西拇指一直不回彎嗎?”
陸至遙跟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确實,他手上的每個動作拇指都是不回彎的,雙手的拇指像兩根多餘的木棍一樣直不楞登支在兩側。陸至遙嘿嘿悶笑,都忘了,他的拇指已經失而複得。
适應變成了習慣,真可怕。
“姜子莘,我給你講個故事啊,是個特別特別逗的故事。”
聽着陸至遙一遍遍強調這故事有多逗,姜子莘卻覺得,他的表情好像要哭了。
“從前有個男的喜歡上了他的好朋友,追啊追啊追了好多年,對方終于答應跟他結婚了,可是就在婚禮的前一天,他喜歡的人突然出了車禍,現場只有兩輛破車和死亡的司機,他喜歡的人卻失蹤了。
他像瘋了一樣天南海北的找,後來聽他喜歡的人家裏說,那個人沒失蹤,是被一個黑社會團夥給抓走了,他就想辦法混進那個團夥,天天被逼着偷雞摸狗,還被打的鼻青臉腫,有一次他實在餓的不行了,偷偷吃了那個團夥老大養的狗的狗食,被一個小喽啰看見了。
他本來能跑的,可是為了潛伏找到他喜歡的人,他沒跑,被那個老大用菜刀把兩個手的拇指剁掉喂給狗吃,呵呵,其實他喜歡的人根本就沒在那裏,那家人是騙他的,他喜歡的人已經嫁給別人了……哈哈哈!你說這個男的是不是特別逗?太好笑了是不是?哈哈……”
說完,陸至遙笑得前仰後合,要是這時候有人進來,肯定會認為剛剛發生了十分好笑的事,但是姜子莘知道,這一點都不好笑。
“遙遙,遙遙,遙遙……”姜子莘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對方卻毫無反應,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紅了。
“陸至遙你笑夠了沒有!”
“沒有!”陸至遙啧啧兩聲,“這麽好笑你怎麽不笑啊,來來,給哥點面子。”說着伸出手扯着姜子莘的嘴角往上拉,拉着拉着,兩行眼淚打在了指尖上。陸至遙掃興的松了手,“切,真沒勁。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聽着浴室裏刷刷的流水聲,姜子莘靠在門外哭的稀裏嘩啦。陸至遙不知道,其實姜子莘并不是愛哭的人,甚至他從出生開始就沒怎麽哭過,自從遇到陸至遙,那個對他施加了會哭魔法的人,一切都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求個收藏,麽麽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