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倒計時第七天

查利被二人押送進了祭司的紅牆房間。

他按照二人的指引,找到了畫着日歷石圖案的陶罐。

“原來這就是時間嗎?”查利看着陶罐,站着桌前,眼神閃爍。

謝秉言故意催促道:“快點,祭司馬上就要回來了。”

這一次,他和紀慕夏都沒有走進房間。

紀慕夏在遠一點的位置盯梢,謝秉言在門口,只有查利一個人進了房間。

查利在桌前站立了許久,一手拿了一個陶罐夾在腋下,走到門前。

謝秉言伸出手。

查利手拿着陶罐往前伸,眼看謝秉言要伸手去接,他立刻縮回手,還後退一步,剛好躲過謝秉言的手。

謝秉言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查利得意洋洋看着站在門口不敢進門的二人,“你以為讓我偷給你我就一定會聽你的?”

“我知道你魔鬼醫生的大名,那又如何?”

“這是我的了!”

查利後退幾步,大搖大擺在室內走來走去。

他一會兒摸一下桌上的羽蛇石雕,一會兒摸摸牆壁上的動物頭骨,還嚣張的把華麗的羽冠戴在自己頭上。

“嘿,這上面還有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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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利發現羽蛇石雕上殘留的金箔,用指甲一點一點摳下來,財迷的全部藏到自己褲兜裏。

“祭司已經來了,快把陶罐拿出來。”門外,謝秉言仿佛沒有辦法一樣,只能徒勞的威脅,“你小心我告訴祭司。”

查利誇張的聳聳肩:“不給你,你又能拿我怎麽辦?”

“有本事,你自己進來啊。”

謝秉言冷笑一聲,似乎被激怒了,手裏的暗器毫不留情朝查利的頭部射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謝秉言的飛刀用完了,查利發現謝秉言這時用的竟然是樹枝。不過削尖的樹枝依然很鋒利。

查利沒想到謝秉言看起來這麽在乎這些陶罐,竟然還敢對他動手。

一時情急躲避時,腋下的陶罐滑落在地,瞬間摔碎的稀裏嘩啦。

謝秉言依然不依不饒,手術刀暴雨一樣傾瀉。

查利想翻窗逃跑也來不及,只要一個閃神樹枝就對着他的致命處襲擊來,他一狠心,直接把另一個陶罐也砸了。

“我得不到,也不會讓你們得到!”

“不許砸!住手!”謝秉言眼神一閃,故意叫的很緊張。

查利越發嚣張,狠狠把桌上的陶罐全部掃到地上。

“我都毀了,你們一個也得不到!”

查利越砸越興奮,嘩啦啦的碎裂聲中,他看到謝秉言終于停止對他射暗器,還以為是徹底失望了。

“哈哈沒想到吧,要死我們一起死!”

“你想的美。”謝秉言剛才所有的憤怒都消失了,冷漠而高傲,下巴微擡,帶着不屑。

而他的身後,出現了兩個身影。

一個,是黑衣祭司,一個,是剛才就不見了蹤影的紀慕夏。

紀慕夏站在黑衣祭司身邊,憤憤一指查利:“祭司大人!這個小人把您的寶貝毀了!我們拉都拉不住!”

查利:……

黑衣祭司冷冷看着查利。

一片陶罐的碎片中,查利慌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被人算計了。

謝秉言根本不是覺得這陶罐是寶貝讓他偷,他就是要逼他破壞。

“是他……”查利想要解釋,在看到黑衣祭司眼裏的冷意和謝秉言眼裏的嘲諷後,意識到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果斷轉身就跑,粗魯地撞開門口的三個人,慌不擇路地跑路了。

黑衣祭司沒看室內亂糟糟的一片,也沒看謝秉言和紀慕夏,腳步慢騰騰地跟上了查利。

被追的人跑的速度極快,一看就是經驗豐富。

追的人優哉游哉,仿佛在飯後散步。

但是無論是紀慕夏還是謝秉言,對查利的下場絲毫不懷疑。

“果然腦子不好,要不得了。”謝秉言看着查利的背影,“還是早點來找我吧,截肢保命。”

紀慕夏沒有太在意查利,看了看地上被摔碎的陶罐和砸在地上的石雕,苦惱地皺眉。

“沒有用。”

“看來不是這些。”

“沒關系。”謝秉言看了看周圍,拉着紀慕夏鬼鬼祟祟躲到了走廊的柱子後面,掏出一卷樹皮紙。

“我剛偷了一卷東西。”

紀慕夏:“……”

謝秉言打開那卷樹皮紙,上面的繪畫文字紀慕夏雖然看不懂,游戲自動給他們在腦海裏翻譯。

然後,紀慕夏就知道,這是一卷類似日記的記錄文件,很大概率是黑衣祭司自己的私人日記。

“你哪裏偷得?”

“剛剛。”謝秉言臉上再次浮現那腼腆的笑容,“祭司擦肩而過的時候。”

這一次,紀慕夏不再被謝秉言臉上的不好意思迷惑,他自己倒是迷惑了。

“你死去的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麽?”

撬鎖偷書,一個比一個順手,一個也比一個不正經。

而且剛剛查利還叫他“魔鬼醫生”。

什麽樣的醫生,會撬鎖會偷東西,還被人稱作魔鬼?

“別在意這些細節,走,我們去研究一下日記。”謝秉言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這裏面肯定有時間。”

等到兩人再次回到奴隸房,這個白天最不會有其他玩家的房間,一起研究樹皮紙,卻發現依然是信息缺失。

即使游戲能幫忙翻譯,也只能得到一個個零碎的單詞。

阿茲特克的繪畫文字是一個個的圖案,比如神廟的圖案代表着不同城市,植物和動物代表不同的月份。

這一張畫着蘆葦,就表示蘆葦月。

游戲能翻譯已有的繪畫文字,但是做不到填補。

于是二人在幾頁薄薄的日記上得到的信息少的可憐。

“禿鹫?出生了……”

“不死的幽靈?”

“被火燒死……”

“替代……”

“滴血的龍舌蘭……”

看的頭疼中,終于有了紀慕夏看得懂能聯想具體事件的文字了。

“這個我知道,龍舌蘭除了釀酒,神職人員會用來鞭撻自己,懲戒自己。祭司臉上身上的傷痕就是這麽來的。”

“所以,他是燒死了誰要懲罰自己?一個剛出生的小孩?”謝秉言聯系前後文字,做出大膽的想象。

“小孩會不會跟時間有關系?停止時間,如果一個小孩剛出生就被燒死,他沒有了未來的生命,也沒有了自己剩下的時間。”

紀慕夏:“小孩在哪?”

謝秉言卻反問:“你的手電筒還能用吧?”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紀慕夏已經明白了謝秉言的意思。

再聯想一下昨晚沒有回奴隸房的兩個玩家,只要沒見到屍體,不一定代表對方死了。

“只有第一天晚說不許逃離,如果今晚……”紀慕夏的聲音越說越小,他已經聽到了外面其他玩家回來的腳步聲。

“做好準備。”謝秉言迅速收好樹皮紙,對口型道。

等到玩家推門進來時,兩人已經收好日記,結束了談話。

“你們發現了什麽沒?”

問話的是一個黑人,紀慕夏記得,對方似乎自我介紹過,他是個職業拳擊手。

“你們呢?”謝秉言直接反問。

黑人嘿嘿一笑:“沒有。”

謝秉言也笑:“同樣,我們也沒發現什麽。”

既然你不說,那他自然也不會主動交換信息。

這個游戲,彼此可是競争對手。

黑人聳聳肩,沒有再問。

其他玩家踩着時間相繼回來,也有人來跟謝秉言試探,但是沒人來找紀慕夏,似乎對昨晚的事心有餘悸。

紀慕夏很冷靜的閉目養神,謝秉言卻怕他想太多,低聲安慰:“別擔心,每天晚上的紋身和動物都不一樣,今晚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紀慕夏突然睜開眼,眼神明亮地看着屋頂,“如果今晚是雨水紋身,那我就知道這紋身到底是什麽了。”

謝秉言側面看着紀慕夏的眸子,看着他的雙眸如同兩顆泡在牛乳裏的黑珍珠,水潤潤,亮晶晶。

“雨水?不是淚滴?”

“不,是雨水,而且是火雨。它象征雨神特拉波克。”

紀慕夏的眸子掃向敞開的門口,猛地坐起身來。

黑衣祭司來了。

所有玩家嚴陣以待,目光整齊地看向門口,等待着今晚的危機。

這一次,黑衣祭司滿身鮮血,臉上也有濺上的鮮血,雙手血淋淋的,仿佛剛從血漿池裏取出來。

黑衣祭司似乎沒發現自己的日記不見了,對玩家的态度一如往日。

他的嘴角,甚至還帶着一絲滿足的微笑。

“神說,幹旱之日,不許沾火。”

如往常一樣,黑衣祭司說完就離開了。

但是這一次,紀慕夏和謝秉言沒有入睡,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爬起身來跟了上去。

二人一動,其他玩家微微躁動了一下。

有的想跟上來,有的猶豫一下還是留在房間裏。

而秦椒就是那個明面上跟上來的人。

至于暗中的……

紀慕夏沒有管後面的人,一心跟着前面快速行走的黑衣祭司。

今晚的月光依然明亮,他需要手電筒也能視物。

謝秉言回頭看了一眼後方,冷冷笑了笑。

秦椒大大方方跟上來:“別這樣,咱們都不想死,多一個幫手早一點離開游戲也好嘛。”

“你比後面的人聰明。”謝秉言說的是後面暗中跟蹤的玩家。

院子如此敞亮,自以為偷偷跟蹤的把別人當傻子呢。

“到了。”

前面,紀慕夏穩穩跟着黑衣祭司到達了他的目的地。

正是紀慕夏和謝秉言來過幾次的紅房子。

夜晚的紅房子紅的似乎更加鮮豔了。

黑衣祭司剛剛走到門口,裏面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紀慕夏和謝秉言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裏的震驚。

難道日記裏的那個孩子,一直都在房間?

黑衣祭司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神色。

但是緊接着,産房內傳出幾聲婦人的尖叫:“魔鬼!魔鬼!”

正在這時,游戲的倒計時提醒穩穩到來:

【倒計時第七天啦~偷窺刺激嗎~~~】

而正在一行玩家還沒反應過來時,紅房子突然從外部燃燒起巨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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