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沖擊

趙小桐在秦姨這兒打探過消息後，便去了三樓，因為秦姨說三樓除了有電影院，還有一個屬于她的小天地，她以前空閑時很喜歡往三樓跑。

趙小桐以為三樓放着她的鋼琴和古筝，便進去瞧了瞧，誰料推門進去後，才發現這兒不僅有她的樂器，這個房間竟然被改造成了錄音室。

錄音室需要采用科學的聲學建築手法，所以一般的房間是沒法做錄音室的，這間房間一瞧就經過加工，不僅玻璃用了真空玻璃，門窗也做了隔音處理。

房間內還有調音臺、監聽音箱、電容話筒等，各種設備一應俱全，遠遠瞧着格外震撼，趙小桐上大學時，就想過等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弄個錄音室，誰料這個願望竟輕而易舉就實現了？

她暈乎乎走了進去，有那麽一瞬間，甚至覺得嫁給顧瑾寒也挺好的。

她興奮地走過去調試了一下錄音設備，在腦海中回顧了一下某首歌的旋律，簡單錄了個demo。

趙小桐試聽了一下，果然用專業設備錄出來的效果比手機錄得好多了，她喜滋滋又試着錄了一個demo，一時間湧起了極高的創作熱情。

她寫歌往往都需要靈感，靈感來時能抛開外界的一切。

趙小桐哼唱了幾句，便找了支筆記下了腦中的旋律，她寫寫劃劃，修了好幾遍，天黑時，總算整出一個雛形。

秦姨上樓喊她吃晚飯時，她也只是擺了擺手：“你們先吃，不用管我，我忙完再吃。”

她不僅喜歡作曲，也喜歡自己給曲子配伴奏，當初還特意學了編曲，譜子成型後，就考慮了一下編曲，她想得認真，不知不覺又過去一個小時。

昊昊這時晚飯都吃完了，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見她還不下來吃飯，小臉緊繃了起來。

秦姨将他的小神情全瞧在眼底，裝模作樣嘆息道：“我之前上去喊過她了，見她那麽專注，也怕催緊了，會打擾到她，寫首曲子也不容易，哎，就怕她身體撐不住。”

昊昊自然清楚她身體不好，不然也不會總往醫院跑，他果然有些坐不住了，直接來了三樓，推開門後，他也不說話，走過去就抽走了她手裏的中性筆。

趙小桐這才發現他來了：“诶，你幹嘛？”

昊昊掃了她一眼：“自己身體什麽樣，心中沒數嗎？不想再次被送到醫院，就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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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桐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被一個小屁孩教訓了。

她多少有些沒面子，想伸手去撸昊昊的腦袋，昊昊提前一步躲開了，他将筆塞到了褲兜裏，轉身就離開了。

趙小桐沖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錄音室自然還有旁的筆，不過見小家夥都上來催了，她也沒再堅持非要一鼓作氣弄完它。

她跑了兩步，追上了昊昊，趁他沒有防備，迅速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一點孩子樣都沒有，太不可愛了。”

說完，就跑開了，快他一步下了樓。

昊昊哼了一聲，可愛有什麽用？他才不要可愛！

趙小桐迅速吃了個飯，随後又跑到了三樓。

她打小喜歡音樂，姨媽看她有天賦，還給她找了古筝老師和鋼琴老師。

她生來就适合跟樂器打交道，不僅學得快，十來歲時，還能即興彈一段，不論是鋼琴，還是古筝，都有種信手拈來的感覺，還曾獲得不少獎。

她是真心喜歡音樂，能從中找到不少樂趣，這也是她為什麽會報考音樂學院的原因。

沉迷于音樂時，時間過得格外快，趙小桐花了幾十個小時終于完成了一首曲子，這首曲子是首抒情歌，旋律悠揚，節奏明快，單是哼出來，都有種俏皮可愛之感。

趙小桐給它取了個很活潑的名字，叫《little live》。

不知不覺，就周五了。這天，她甚至沒有午休，她跟李瑤約在兩點半時大學門口某個咖啡館見面，一點多她就收拾好了。

這幾天她跟李瑤一直保持着聯系，但是手機上能聊的事十分有限，她對過去的事自然有些好奇，一直盼着能見她一面。

下午小張送昊昊去上學時，她也上了車，打算讓小張一會兒順便送送她。

昊昊見她跟了過來，還以為媽媽終于有了時間，想送他上下學，唇還沒翹起來，便聽她對張叔叔說：“我們學校跟昊昊學校還算順路，你先将昊昊送到學校，再送我就行。”

昊昊這才扭頭看了她一眼：“你要出去？”

小家夥的語氣多少有些不爽，因為擰着眉，小臉也顯得兇巴巴的，趙小桐笑嘻嘻捏了一下他的臉：“怎麽？你也想一起去？不行哦，小孩子要乖乖上學才行，不能逃課。”

昊昊嫌棄地拍開了她的手，誰要逃課了？

見她确實要出去玩，他的唇緊緊抿了起來，一路上，他都沒再開口說話，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趙小桐也沒在意，時不時給李瑤發個消息。

她跟李瑤性格都很開朗，聊天內容也一直嘻嘻哈哈的，趙小桐唇邊始終挂着笑，昊昊下車時，她才收起手機，沖他擺了擺手，說了句好好學習哦。

昊昊哼了一聲，在她的目送下進了學校，剛進學校他就掏出了手機，也不管這個時間爸爸起床沒，直接給他發了幾條微信。

顧辰昊：爸爸，媽媽跑出去玩你知道嗎？也不知道要去見誰，臉上都快笑出朵花兒來了。

顧辰昊：跟我們在一起時也沒見她這麽高興過，你再不回來，她說不準家都不回了。

顧辰昊：爸爸，你收到消息沒？怎麽也不回複一下？

顧瑾寒自然收到了。

巴黎這時是早上七點多，手機響起時，他才剛吃完早飯，他洗了洗手，才拿起手機，不緊不慢地回複了一條。

顧瑾寒：你媽媽只是出去見個朋友而已，不要亂說，爸爸明天中午就到家了，你在家乖一點，不要讓媽媽太操心。

昊昊哼了一聲，誰操誰的心還不一定呢。見爸爸快回來了，他心情才好了些，這才收起手機。

趙小桐很快就到了學校附近，幾年過去了，學校附近變化并不算大，依然可以看到過去的影子，只是原有的一些店鋪關門了，又多了一些新開的。

趙小桐來到咖啡館時，李瑤還沒來。她記得李瑤也喜歡喝奶茶，便先點了兩份港式奶茶。

她剛點完，就見門口進來一個人，暖洋洋的陽光打在她身上，她從光中走來，一頭利落的短發，身上穿着一身職業裝，模樣很是幹練。

趙小桐多看了兩眼，才認出竟然是李瑤。

她跑過去一個熊抱，抱住了她：“天呢，瑤瑤你變化也太大了，那麽長的頭發竟舍得剪短了？第一眼看到時，我還以為哪兒來的白領呢！仔細一瞧竟然是你！”

李瑤嘿嘿笑着，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本來還怕幾年不見，乍一瞧到會覺得生疏，見趙小桐還跟之前一樣，也放開了：“我這不是有寶寶了嘛，她總喜歡抓我頭發，加上頭發太長不好打理，我幹脆就剪掉了，反倒是你，頭發竟然這麽長了？”

趙小桐也笑彎了眉眼：“是呀，我也覺得好長！”

兩人挽着手臂上了二樓。

二樓的設計具有隐秘性，用大花瓶和各種隔斷隔出不少類似小型包間的座位，環境很幽靜。

入座後，李瑤撩了一下耳旁的短發，笑道：“我變化這麽大，還以為你會認不出來呢。”

李瑤大學時，學的是小提琴，屬于音樂學院管弦系，她當時跟譚雪琦都是一頭長發，很有才女的氣質，不過她性格要開朗許多，也十分愛笑，不像譚雪琦那麽溫柔。

如今的她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精英人士的幹練勁兒，很有魅力。

趙小桐毫不吝啬地贊美了幾句：“确實變化很大，比之前更漂亮了。”

李瑤笑道：“好啦，快別誇我了，你怎麽回事啊？除了頭發長了點兒，竟然一點都沒變，皮膚還是這麽好。上天也太不公平了，你看我，眼角都有皺紋了，你怎麽一點都沒老？”

趙小桐毫不留情地補刀：“誰讓你比我大兩歲，等我二十八，肯定也會有皺紋。”

“滾，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秘密嗎？快給我收回上句話。”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又彼此說了一下如今的情況。

李瑤兩年前結的婚，如今寶寶才剛一歲，老公也是A市的，畢業後她先是辦了個興趣班，教人小提琴，後來老公的公司人手不夠，她幹脆去幫忙了，如今反倒混成了企業人士。

趙小桐又說了一下失憶的事：“我自己都很好奇為什麽沒聯系你們，我聽秦姨提了一嘴，說我之前的手機摔壞了，後來就買了新的，這幾年，手機陸續換了好幾個，卡也換了。”

趙小桐總覺得一切都透着古怪，忍不住問道：“我是大三下學期開始不跟你們聯系的嗎？當時出什麽事沒？你有什麽特殊發現嗎？雪琦的事，你也仔細跟我說說。”

李瑤：“你先別着急，我一件件給你說。”

趙小桐嗯嗯點頭。

李瑤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先說你的事吧，我當時确實覺得有些怪怪的，大三後半學期，差不多四月中旬，你有一天突然沒來學校，當時也沒請假，打電話也不接，隔了一天才來，當時我就覺得你很憔悴。”

趙小桐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李瑤繼續道：“我問你怎麽了，你卻說沒事。随後就在收拾東西，問多了也只說得回家住，不住校了。我還以為你是跟家人又起沖突了，他們不讓你住校呢，就沒多想，你估計就是那時懷孕的吧？”

趙小桐算了一下時間，感覺應該就是那個時候。

“後來呢？”

李瑤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後來你雖然沒有住校，卻還會按時來上課，不過每次一放學就直接離開了，讓人很難找到機會跟你聊天，從那時開始你就有點奇怪了。”

李瑤喝了口奶茶，繼續道：“快六月份時，你才開始休假，差不多考試周時，雪琦突然被退學了。當時還有人看到她被警察帶走了，說她害了人。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謠言，有人說她害的是你，我還發消息問過你，差不多就是從那個時候，你再也沒回過消息。”

趙小桐只覺得胡說八道，六月份她都已經好久不住校了，因為懷孕也沒怎麽跟大家聯系，雪琦能怎麽害她？

想起帖子的事，趙小桐腦海中亂成一團：“被警察帶走的女孩真是她？”

李瑤點頭：“你也看到帖子了？好幾個學生都說親眼看到了她被警察帶走的場景。”

趙小桐連譚雪琦被退學的事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況是被警察帶走，這麽嚴重的事，她不由急切地問道：“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李瑤神情有些沉重，傷感道：“我當時也覺得是誤會，找人确認過，她确實被警察帶走了，咱們學院不是有不少有錢人嗎？其中一個富二代，家裏的親戚是警察，他打聽到一些消息，說雪琦被判了五年，她自己也認罪了，因為要保護受害人，才不知道她究竟害了誰。”

趙小桐心中亂糟糟的，想起許多有關譚雪琦的事，她長得漂亮，人也溫柔，雖然不少人都說她假，真跟她處過才能了解她的好。

她很細心，也很會照顧人，趙小桐之前來例假身體不舒服時，她不僅會幫着買飯，還會給她沏紅糖水。趙小桐覺得她跟表姐很像，有時甚至将她也當成了姐姐。

這樣一個溫柔的人，怎麽可能會害人？

她不信，趙小桐甚至懷疑，她之所以不跟同學聯系，是因為他們都認定了她會害人，她有些接受不了才跟他們斷了聯系。

趙小桐又問了一下譚雪琦的事。

李瑤又說：“聽同學說她出獄後就出國了，具體過得如何，我也不知道。”

見完李瑤，趙小桐對過去的事更加好奇了，迫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本來顧及着額頭上的傷，趙小桐一直沒回家，也沒好去姨媽家。

如今額上的傷已經不怎麽明顯了，趙小桐便想去見見表姐，她打了個出租車，來到了表姐家，敲開門後才發現姨媽竟然将房子賣掉了，如今的房主一問三不知，只隐隐回憶起一件事，說他們賣掉房子後就出國了。

好端端的姨媽他們幹嘛要出國？表姐呢？也出國了？

趙小桐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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