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鋒
顧瑾寒淡淡瞥了兒子一眼, 昊昊收到他的目光後, 小身體往座位上靠了一下, 窩在了後座上, 小聲嘟囔了一句：“行吧, 也沒有非拉着我。”
趙小桐是頭一次瞧到兒子慫噠噠的模樣, 忍不住揉了一下小家夥的臉蛋，打趣道：“在媽媽面前總是神氣的不得了,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昊昊被她說得小臉有些紅，還不忘嘴硬地挽回面子：“誰怕了？”
顧瑾寒看了母子倆一眼，眼中帶了點笑。
海底撈離他們家需要四十分鐘的路程, 回到家時，已經快九點了，趙小桐連忙催昊昊去洗澡。
她也跟着進了昊昊的浴室, 小家夥的浴缸是定制款, 專門給小孩泡澡的, 并不大，她親自幫昊昊放了洗澡水。
見洗澡水都放好了她還不走, 昊昊伸手推了推她。
趙小桐神情無辜：“幹嘛趕我走？媽媽都沒幫你洗過澡，可以留下給你搓搓背啊。”
昊昊的性別意識已經很強了, 見媽媽一副真想留下給他搓背的模樣, 小臉都有些燙，恰好顧瑾寒走了過來, 他板着小臉抱怨了一句：“爸爸你快管管媽媽吧！”
趙小桐還是聽頭一次親耳聽到他喊媽媽, 哪怕不是在直接喊她, 趙小桐依然有種被觸動到的感覺，她心中軟得一塌糊塗，眼睛也有些酸，見顧瑾寒真走了過來，她才佯裝生氣地捏了捏昊昊的小臉。
“好啊你，媽媽真是白疼你了，剛剛還想着再多給你講個睡前故事，你倒好，轉頭就聯合爸爸欺負我。”
她捏了一下他的小臉還不過瘾，又伸手去撓他的咯吱窩，昊昊怕癢，再也繃不住神情，邊笑邊往外跑，趙小桐追了出去。
昊昊直接往顧瑾寒身後躲了去，趙小桐伸手撈他時，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顧瑾寒，她有些心虛，連忙縮回了手。
見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顧瑾寒淡淡掃了她一眼，這才将昊昊拎了出來：“好了，別跑了，趕緊去洗澡。”
他一張臉一貫的沒什麽神情，這會兒語氣又這麽淡，趙小桐下意識以為他不高興了，臉上的笑微微收斂了些，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就鬧了一下，兩分鐘都沒有。”
顧瑾寒又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眼中的笑都淡了，巴掌大的小臉上帶了一絲不滿，鼻子也皺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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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寒淡淡解釋了一句：“不是不讓你們鬧，你不是已經放好洗澡水了？時間久了該涼了。”
這會兒已經深秋了，洗澡水确實涼得快，趙小桐摸了摸鼻尖，也沒再多說什麽，怕自己在昊昊不願意脫衣服，她對顧瑾寒說：“那你幫他洗吧。”
顧瑾寒順從地點了下頭。
她說完就離開了。
昊昊跑得小臉紅撲撲的，顧瑾寒幫他脫外套時，他乖乖伸了下手，想到媽媽在車上說了要上班的事，忍不住問了一句：“媽媽上班後，是不是就不會天天在家待着了？”
“不想讓媽媽出去？”
“嗯。”昊昊低低應了一聲，“一工作肯定很忙，爸爸就早出晚歸的，還時不時出差，又不是非要出去工作，爸爸不是能賺錢嗎？咱們家又不缺這份工資。”
顧瑾寒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他并沒有試圖講道理，而是直接道：“如果不讓你去上學，天天讓你在家呆着，你會無聊嗎？”
昊昊想了想假期時的事，自然是無聊的，每天除了畫畫看書，也就看看電視，爸爸忙，很少陪他出去玩，去老宅時，也不過是換個地方重複這些活動，在學校雖然也沒什麽意思，總歸是人多些，每天沒那麽枯燥。
顧瑾寒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答案，低聲說：“你都會無聊，媽媽天天在家待着自然也無聊，出去工作不僅是為了賺錢，她喜歡音樂，去工作也是她實現自身價值的途徑。她既然開心，我們總得支持一下不是嗎？”
昊昊皺了皺小眉頭，半天才應了一聲：“行吧。”
顧瑾寒将他抱到了浴缸裏，給他打上了泡沫，大多時候都是他親自給昊昊洗澡，小家夥并不排斥他的存在，等爸爸給他洗好澡，他才穿上衣服噠噠跑到了對面，提醒了趙小桐一下：“可以講故事了。”
趙小桐正躺在床上聽歌，聽到小家夥的召喚，從床上跳了下來，見他頭發還濕着，她拿毛巾将他的頭發包起來擦了擦，随後又拿起了吹風機。
她邊給他吹頭發邊念叨了一句：“我還從來沒這麽伺候過別人，上輩子媽媽肯定欠了你的。”
她沒有幫人吹頭發的經驗，好幾次都将熱風吹在了他臉上，昊昊只是忍着沒說而已。
見她還敢念叨，昊昊當即怼了一句：“爸爸還經常給你吹頭發呢，是不是上輩子也欠了你的？”
趙小桐被他噎了一下，見顧瑾寒就在不遠處看着他們，她臉頰莫名有些發燙，忍不住故意拿熱風吹了一下昊昊的小臉，昊昊木着小臉躲了一下。
趙小桐忍不住笑出了聲，昊昊翻了個小白眼。
這一晚仍舊是熱鬧的一晚，趙小桐開始給昊昊講故事時，外面的月光已經灑了一地，今晚的風很是溫柔，樹影輕輕晃動着，小院內一片靜谧，她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活潑。
昊昊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趙小桐等他睡着後才回房，第二天她得辦理入職，早早就爬了起來，昊昊洗漱好下樓時，就見媽媽已經打算出門了。
小家夥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才七點而已，去這麽早幹什麽？”
公司一般都是八點上班，爸爸都是七點半才出發，趙小桐拎起包去換鞋：“第一天去，自然不能遲到，媽媽先走了，你讓爸爸送你上學，我讓小張送我。”
顧瑾寒卻道：“我今天也需要早點去公司，讓小張送昊昊吧。”
他說完也換了鞋。
等他們的背影雙雙消息在眼前，昊昊才嘟囔了一句：“明明更想送媽媽，找什麽借口。”
他小臉上滿是不高興，氣媽媽沒有早點告訴他，需要這麽早走，如果他起得早，這會兒肯定能跟他們一起早點出發吧？
昊昊心情不好，吃早飯時，都沒吃幾口。
趙小桐上班的地方，跟顧瑾寒的公司都在三環，還算順道，顧瑾寒直接将她送到了嘉陽傳媒的正門口。
她下車時，裴揚也剛停好車，瞧到她，裴揚朝她走了過來，男人腿很長，兩三步就走到了她身邊，他依然是一身休閑裝，頭上還帶了個白色棒球棒，少年感十足：“來得還挺早。”
趙小桐打了聲招呼：“裴總好。”
顧瑾寒沒有立馬離開，打算等她進了商廈再走，往外看時，恰好掃到裴揚那張俊朗的面孔，他笑得随意，唇邊還帶着一絲戲谑，正低聲跟趙小桐說着什麽，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琢磨。
顧瑾寒自然認識他，裴家的小兒子裴揚，二十八歲了，卻依然叛逆不羁，好幾次将家裏的老爺子氣得住了醫院。
顧瑾寒對他有印象，卻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實際上，他大二時，就曾見過裴揚，還親眼瞧到過他嬉皮笑臉地湊到趙小桐身旁，伸手揉她頭發。
幾年過去了，裴揚變化并不大。
顧瑾寒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裏，冷淡的神情又淡了幾分，他拉開車門下了車。
顧瑾寒關車門的動作不算輕，趙小桐聽到動靜扭頭看了一眼，見顧瑾寒朝她走了過來，她不由停下了腳步。
裴揚眉峰微挑，扭頭看了顧瑾寒一眼。
裴家和顧家都是上流圈舉足輕重的家族，兩人參加宴會時，難免有遇到的時候，裴揚自然認識他，這會兒見他從車內走了出來，也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睛。
趙小桐對裴揚說：“裴總先上去吧，我還有點事，等會兒再進去。”
裴揚雙手插兜，姿态很是懶散，語氣也漫不經心的：“沒事，那是顧總吧？我跟他也認識，長輩們還是世交，遇到了，怎麽也得打個招呼。”
趙小桐這才沒再多勸什麽。
顧瑾寒直接走到了趙小桐跟前，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西裝，舉手投足都帶着一股貴氣，擡頭看向裴揚時，有那麽一瞬間，神情冷淡到近乎淩厲，随後他才淡淡移開目光：“好久不見，裴總怎麽在這兒？難道公司就在這個大廈內？”
裴揚勾了下唇，笑得吊兒郎當的：“嗯，這麽久不見，沒想到顧總還記得我，你來這兒是找小桐？”
見他喊得如此親熱，顧瑾寒眼眸微動，他淡淡笑了笑：“一點私事，讓裴總見笑了。”
他伸手拉了一下趙小桐，将人往跟前圈了圈，趙小桐下意識想推開他，對上他深邃的雙眸時，眼睫顫了顫，最終還是乖乖被他圈到了跟前。
顧瑾寒淡淡道：“裴總先上去吧，我有點事想交代她一下。”
瞧到他霸道地宣示主權的模樣，裴揚唇角泛起個笑，意味深長道：“女孩膽子都比較小，顧總還是多注意點吧，以免吓到我這個小學妹。”
他腔調怪怪的，趙小桐也聽出一絲不對，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裴揚笑着揮了一下手，灑脫地離開了，趙小桐并未瞧到他的神情。
顧瑾寒因為他那句話微微擰了下眉，垂眸朝趙小桐看了去。
趙小桐低下了腦袋，自以為隐秘地離他遠了點：“你怎麽下車了，有什麽事嗎？”
顧瑾寒頓了頓，才說：“剛剛忘了問你中午回家吃飯嗎？你如果不想來回跑，我就過來給你送一下午餐。”
他目光深邃，眼神也有些炙熱，哪怕沒擡頭，趙小桐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摳了摳掌心，低聲說：“不用送，我聽嘉甜姐說工作室中午會統一訂餐，我在工作室吃就行。”
顧瑾寒這才收回目光，不經意問了一句：“你認識裴揚？”
趙小桐點頭：“嗯，他大學跟我一個學校，現在是嘉陽的老板，我今天不是要開始上班嗎，進的就是裴總的工作室。”
顧瑾寒倒是聽說過，裴揚畢業後，成立了一個工作室。
他工作室規模還算可以，在一群富二代中，他算是少有的憑自己能力身價過億之人，他們家老爺子雖然時常被他氣得不輕，卻也總忍不住對外炫耀一下他的優秀。
顧瑾寒卻不知道他竟是嘉陽的老總。
昨天晚上，聽趙小桐提了工作的事後，他倒是特意留意了一下陸嘉甜，知道她是嘉陽的大股東時，他還放心不少，覺得有她在，趙小桐在工作上，起碼不會受人刁難，畢竟朝中有人好做官。
誰料工作室竟也有裴揚一份？
見趙小桐以後都要在他手下工作，顧瑾寒微微蹙了下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