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賀先生的算計(下)

【世界之大,人好浮沉,只有那個男人對她說過“情最難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性自有常,故任性人終不失性!”——鐘梓汐!】

“真可惜我外公身前的財産我一分也沒有要,全都留在了徐家。現在的我對你而言毫無價值,你完全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愈疼痛愈堅定,否則這麽多年以來的賀衍晟也不會練就成了如今的無堅不摧。

賀衍晟徑直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他喝咖啡不喜歡加糖,就連鐘梓汐都以為他是喜歡苦咖啡的味道。

其實不加糖的黑咖不過是為了掩飾原本的苦,這樣他就能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

生活還是很甜的,至少比這黑咖啡要甜不是嗎?

只是這姑娘真的是越來越會刺痛他,怎麽說的開心怎麽來,這一次是婚外情、出軌,下一次呢?下一次又會變成什麽?

他不計較鐘梓汐的冷漠,唯獨他們之間不能添加別的東西尤其是這樣影響夫妻信任的詞彙,因為他們之間本身的信任就已經蕩然無存。

賀衍晟眼眸微掀細長的桃花眼中隔着桌面讓鐘梓汐看的不真切,像是浸着水般盈盈有度明顯的光澤感如同置身深愛之海讓人不自覺地放縱沉淪。

賀衍晟長得原就好看再加上此刻的他肆意施惑,石子激蕩在微波粼粼的水面上會泛起層層漣漪,若是置于深海則會波濤洶湧,現在的鐘梓汐就覺得自己似乎置身深海難以自拔。

咖啡館的音樂配上賀衍晟獨特的音域本該是一場視覺上的享受,偏偏下一秒這個男人的話徹底打翻了鐘梓汐所有的幻想。

一秒天堂,一秒地獄的感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

“婚外情?出軌?呵呵梓梓你在外面玩了一年就學會了這兩個詞語嗎?這樣的你很不乖哦,我想大概是賀太太的記憶力出現偏差,我們,什麽時候離婚了?我什麽時候又答應和你離婚了。”賀衍晟淡漠的面龐上折現出一抹明顯的愠怒,威脅的眼神似是在看勢在必得的獵物。

然而她不喜歡這樣的眼神,很不喜歡就好像原本就不占據優勢的她早已是囊中物。鐘梓汐拼命壓抑着自己所有的憤怒,話語中的顫音終歸還是出賣了她心底的脆弱。

“賀衍晟你無恥,當初你明明答應過我,只要生下孩子就讓我走怎麽現在想反悔?堂堂雲城的賀先生資産不計其數,愛慕者數不勝數,說出的話不是一言九鼎也成稱得上言出必行,怎麽這就不算數了?”

氣憤地臉頰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手指也不自覺地蜷曲在一起,氣極反笑的她下一秒眼底的諷刺顯而易見“賀先生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當初離婚的時候你可只是派了一個精英律師來打發我,不知道的還以為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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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算給梓汐找好下家呢?”

鐘梓汐笑意盈盈的語氣裏有那麽一些顯而易見報複的成分,當初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秦绶就給這家夥封過雲城醋王的稱號,就算不能代表什麽也能惡心一下他。

果然男人的臉色變得差了起來,陰鸷的面孔上染上一層薄怒“梓梓,果然出去玩了一趟膽子也大了不少,什麽話都敢說了?鐘梓汐我壓跟就沒有打算和你離婚,自然要派我最得力的助手去哄哄你啊,不然你總那麽不乖呢!”

只是一年多未見這個男人怎麽變得如此難以招架,簡直是軟硬不吃。鐘梓汐氣的狠狠地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似乎早已忘記剛剛還義正言辭的說她口味變了。

賀衍晟嘴角微揚,對于她這股別扭勁未覺絲毫不妥,他不急不緩的态度竟有瞬間生疑自己是在哄傲嬌時耍小性子的讓讓。

賀衍晟想想也是,說到底這丫頭和讓讓似乎也沒什麽區別,只是一個看起來大一些而已。

遠在托管園的讓讓用力的打了個噴嚏,無辜回頭乜了一眼一旁的兮兮。薩摩耶看自家小主人終于舍得分個眼神給它,歡快的起身直轉着圈。

下一秒賀佑宸小朋友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安慰着自己一定是爸爸在想他,算了爸爸最近要追回小汐媽媽比較辛苦,他就不怪臭爸爸沒時間來看他了。

賀衍晟淡淡開口“梓梓你生下孩子我的确放你離開,對你我也從未失信過。”賀衍晟想想她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和溫柔都給了眼前這姑娘,奈何這丫頭總把她當成洪水猛獸。

“那你現在又是什麽意思?沒有離婚,沒有答應離婚。抱歉,賀先生上學那會有關于法律的相關學科我就沒有好好聽講,要是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當年我一定認真答到按時筆記。所以你最好不要告訴我這一年的空窗期,只不過是夫妻之間的一場游戲!”這一年的鐘梓汐不斷地學習各個方面的法律知識,她自然知道江岑韞律師的厲害,所以她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梓梓,沒關系你不擅長的我都會,不需要你學。”賀衍晟溫柔的說道,模樣如同哄一個不肯歸家的少女。

“是嗎?所以賀先生所學會的技巧,都用來算計在我身上了是嗎?”鐘梓汐反諷道。

“當初你生下孩子我沒有讓你走?對于我的承諾我好像做到了。一年了,梓梓你也該玩夠回家了。”賀衍晟不疾不徐的說着,像極了家長在和蠻不講理的孩子說道理一樣。

鐘梓汐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賀衍晟耐心是出奇的好,無論說什麽,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點回力都沒有。

氣氛再度凝滞,她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這個話題。一個想要拿回撫養權從此再不相幹另一個想要贏回她以後再

無芥蒂,初衷就已不同,怎麽會輕易和解?

“鐘梓汐,告訴我那天你不肯出聲的電話究竟想要和我,說什麽?”

賀衍晟眼神如鋸,犀利、嚴肅、冷靜、探究不再是一開始那個脈脈溫情的他,她雙手的拇指拼命死磕着指腕處。

充血的印子在提醒着這具身體的主人剛剛有多麽的用力,而此時的她竟絲毫感受不到一點疼痛感。

下唇的牙印深見可聞,這是時隔一年賀衍晟第一次在她冷漠的面龐上看見了其它情緒,叫心疼、自責、和淡淡的不舍。

“有那麽難回答嗎?”賀衍晟再度逼問,對她他不能有絲毫的心軟,否則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現在的她如同殼中的蝸牛。他不戳,她不動。

“賀衍晟,你別逼我。”鐘梓汐崩潰的情緒再度下壓。

“梓梓,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是你在逼我,除了冷漠與距離我感受不到你一絲的溫暖,我就真的這麽十惡不赦到你多看我一眼都只會感到厭惡嗎?”

鐘梓汐緩緩擡起目光,落在賀衍晟的眼眸處,此刻這個男人顯而易見的受傷都是她給的。

“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女人嗫嚅道,語氣裏有隐隐的愧疚。

賀衍晟提起的心緩緩放下,輕輕地嘆息聲落在鐘梓汐的耳朵裏重的喘不過氣來。“還好,梓梓,還好你還沒有恨我至此。”賀衍晟笑的張揚,得到這個認知,他足夠滿足。

當自責與懊惱這兩種情緒交織出現在鐘梓汐的腦海裏,她不想傷他,她只是想和他劃清界限而已。

沒有猛藥,哪能治心傷,在賀衍晟發起攻擊的時候只會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絲毫不留一點餘地。

“梓梓,将別人的孩子當做寄托想要以此來彌補內心的愧疚,終歸不會圓滿也難以有深陷其中的歸屬感不是嗎?”

鐘梓汐震驚擡頭,驚訝、疑惑、恐懼、憤懑所有的情緒如快鏡頭般劃過。她冷冷盯着賀衍晟平靜說道“賀衍晟,你調查我。”

他并沒有接過她的話,只是自顧自地笑着“既然想他了既然舍不得,為什麽不肯回來看看他呢?”

是啊,為什麽她不能告訴賀衍晟一方面是因為當初她沒有那個精力與能力,另一方面那個時候的她尚未從那場傷害中走出來看到那個孩子就會聯想到他,她怕自己沒有勇氣照顧好他。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她是不配為人母的,別的孩子出世都傾注了父母最殷切的希望和愛,而她呢将成人世界裏的傷害強行加注在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看出了她的掙紮,賀衍晟再度用力“梓梓當初生下他你始終不肯看他一眼,現在的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們的孩子究竟有多乖多麽可愛吧!我知道你肯定很想他,我給你拍

了幾段視頻讓你看看我們的孩子好不好。”

視頻中的小家夥很小,那個時候的他還只會在爬行墊上爬。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整個人都是小小一只旁邊還有一條白色的薩摩耶不停落入鏡頭中。

“讓讓,過來,到爸爸這裏來。”

視頻中的小家夥顯得格外興奮,也許是對拍攝器物的好奇小手不斷地撐着身子,手心向上似乎想要抓些什麽。

小短腿一蹬一蹬的,腦袋仰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屏幕特別有神,小嘴巴模糊不清的喊着什麽咿咿呀呀的很是興奮。

鐘梓汐盯着屏幕的眼睛忍的生疼,怎麽會不想呢?十月懷胎心裏有多少不舍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那份難以割舍的感情在多少個深夜似一把無形的利刃不間歇地淩遲她脆弱不堪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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