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那些年的他和他《下》
【那些年裏,他們在各自的領域裏努力着,拼搏着,不放棄,不言敗。世間骁勇,生活繁重,沒有誰可以有肆意揮霍的資格和松軟懈怠的權利——鐘梓汐!】
那一年的賀衍晟格外思念,只可惜那個頭像還是沒有亮過,每一個更新的內容都停在了那一晚。賀衍晟不停地翻着那些對話和動态裏的內容,每一句熟悉的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寒夜裏他對着窗外,夜色朦胧遠處的燈火明明近在眼前遠的卻像是天邊。
男子長身孑立單手叉腰,周身的落寞無法掩蓋。眼底氤氲着的光黯淡如墨,遠處熹微的夜色與屋內醺黃的燈光彼此融合在一處,最終彙聚成一道線落在這個男人的側臉上泾渭分明。
他一身筆挺的西裝,堅毅的下巴微抿看不出此時的情緒。高挺的鼻梁上狹長的眼窩處有着細碎的溫柔,眼底卻是一片澄澈清明。
這樣的他淡漠隽貴間又透露着明顯的疏離,讓人愈發捉摸不透。
落地窗前的他薄唇輕啓,緩緩念出“羁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大三上學期鐘梓汐開始真正接觸到珠寶這個行業,寶石的基礎知識有哪些,一個好的珠寶到底該如何切割設計。
那些在鎂光燈下象征着純潔和唯一的鑽石到底是如何産生的,為什麽珠寶在女人的世界裏是優雅的存在。
一個行業只有進入到那個世界裏去沉醉去歡喜,才能更好地鑽研。
莎士比亞說“珠寶沉默不語,卻最能打動女人的心。”
女人對閃耀珠寶的喜愛,好比男人對美酒的迷戀;美酒的香醇令人迷醉,珠寶的光彩卻讓人癫狂。
商場裏的一顆顆珠寶看似是冷冰冰的器物,實則每一顆的背後都是設計者未與認知的故事。
下學期褪去珠寶表面的美,她窺探到了一個美的事物最真實的模樣和它的原本是怎麽一步一步隽刻而來。
那個學期她學會了從第一步做起,一個金銀首飾加工的全過程倒模、打造、鑲嵌、打磨抛光。
那一年的那個過程就像一個人的生命從第一步開始,每一步都必不可少。也許這期間會有磨難會有破損,到最後都是這個作品所經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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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好壞,只是過程。
那一年她所有的不甘與自怨自艾都消散幹淨,她不會輕易去提起徐紫曦這個名字,但至少她也不再那麽抵觸這個名字。
她想終有一天對于那個男人,對于‘H’她同樣能夠學會釋懷。
學習和眼界到底于一個人而言意味着什麽,以前的鐘梓汐也許會說是因為生存,因為想要獲得一份體面的工作,因為不想被別人比下去想證明自己同樣優秀!
現在的她會說因為開心,因為這份工作本身所帶來的滿足感。
大四當別人都在忙着論文、答辯、找工作,那一年她拿到了NGTC鑽石4C分級中級檢驗員和NGTC彩色寶石中級檢驗員證書。
學會了如何真正去鑒賞珠寶,那一年真的是她整個大學時期過的最輕松的一年。
因為她在大四那一年作為本校優秀畢業生獲得了直接保研的資格,那位設計學碩士導師是一位年紀很大的老教授。
這位教授一直做的就是珠寶首飾設計與營銷方向,原本早已收山。結果對這丫頭是偏愛有加硬生生的為她破了一次原則,直接将鐘梓汐定為關門弟子。
那一年鐘梓汐已經不會再去想念H,反而她很感念他,正是因為有了他鐘梓汐的作品裏才會多了一些與衆不同的東西。
有人會把那些東西叫做故事,有人會把它叫做元素。只有鐘梓汐心中清楚不曾轉換的感情,那些未說出口的依戀叫做成長。
只不過這場成長裏,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自前行!
那些年的他和她,在各自的領域裏努力的生活着。有人愈來愈放開也有人愈來愈難舍,他們看似是這個世界裏的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集的互不打擾。
可該相遇的人總會遇到,以着各種形式。有些是不說出口的惦念,将它埋藏心底裏不是就不思念,有些是心底抑制不住的瘋狂,思念逐漸演變到難以自控。
無論是釋然還是等待,他們都在成為各自領域裏那個更好的自己而努力着。所以命中注定了那些年的他和她,終将會相遇,經此終年……
鐘梓汐的研究生生涯過得很輕松,真的很輕松,這是她自己最直觀的感受。
或許是本科時期用力過猛,老教授名叫尹任外號人送隐忍。
江湖傳言是因為性子灑脫,不愛與人相争故而得此稱號。
沒有和教授相處之前鐘梓汐潛意識裏總是以為這樣的老藝術家都是不茍言笑的,事實證明一般的畫風都是狀況之外方向之內。
老頑童式的性格,待人簡單真誠又好相處。
珠寶設計原本就是要走出去,每學期将近有一半的時間教授都是帶着她游玩在各個國家的博物館和地标性建築。
老教授為人十分和善,屬于那種睿智中帶點幽默,大氣中帶點沉穩型。
教授告訴她“做設計就像一場旅行,設計裏的每一部分都是點點滴滴的體現。簡單中繁複,複雜中透露經典這才是珠寶的靈魂所在。致敬經典,同時也不忘突出自我!”
對于這種快樂式學習鐘梓汐很享受,每學期她都會參加雲城乃至國內外一些比較知名的比賽,署名永遠是ZX。
鐘梓汐和教授有言在先,但凡涉及對外比賽只用ZX,導師署名配上尹任。
還有所有尹任接過來用于商業用途的
課題鐘梓汐都只工作不出席,對于這一點老教授每一次都是一臉遺憾又故作誇張的說道。
“小梓汐,要是我的每一個學生都能像你這麽淡泊名利該有多好。那我這個老頭子就能天天坐在家裏穩收錢,啥也不幹了。”
鐘梓汐惡寒的看了一眼某教授,嫌棄的表情滿臉都是。
“親教授,咱能不能別玷污了自己的專業您明明修的是珠寶首飾專業,就您這演技會讓我有種錯覺你是咱們隔壁學院表演專業偷溜過來的。”
鐘梓汐淺笑,像是想到什麽,湊過去小聲玩笑道“親教授,難道是咱們學校隔壁專業沒收您,您才退而求其次?”
“真的嗎?真的嗎?我真的有表演天賦?小梓汐我告訴你年輕的時候我就有一顆表演夢,奈何表演專業的老師嫌我不夠帥,沒辦法只好曲線救國了。”
老教授一副很得意的架勢,開心的像個孩子一般。
這一回鐘梓汐是真的石化在原地,誰能告訴她,她的導師為什麽年輕的時候還有一顆這麽瘋狂的夢捏?
退而求其次退到如今這樣的成就,這到底是一個被命運抛棄到運氣極佳的男子,還是一個運氣差到極點憑着實力存活的男子?
鐘梓汐覺得有些風中淩亂。
尹任有些不高興,跟着鐘梓汐後面認真的詢問表情認真且執着。鐘梓汐發現自己剛剛回答這個問題就是一個坑,她這是自己把自己埋起來了嗎?
明知道親教授這麽愛演,就不該搭理他的。
“小梓汐,你說說啊我的臨場表演能力是不是真的很不錯,當年的那些人是不是很沒有眼光。”
鐘梓汐內心裏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的,當年那些面世過她導師的人現在随便一個單獨請出來都是後面帶着“家”字級別的。
她的求生欲一向很強,導師既然知道她如此淡泊名利就不要托她下水了好不好。
“那個,親教授您好歹也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別一口一個錢的,您說說這樣多降低您的水準吶對不對?”
鐘梓汐打算迂回這個問題,老教授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輕哼了一聲“鬼丫頭,在我這還怕得罪人!”
鐘梓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眉角輕揚回應的一臉理所應當。“其實我這叫中庸,中庸。”
《中庸》有言:“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嘛!所以說我這是傳承親教授在專業上對我的諄諄教誨。”鐘梓汐讨巧般的說道。
“還有啊親教授,我這個人呢只是淡泊名利可不是不愛錢哦。上一次就咱們接那活,尾款您到底打算什麽時候抽空結給我哈?”
老教授氣的吹胡子瞪眼“你這個小財迷,我還能虧着你錢嗎?你一衆師兄師姐裏,只有你敢每次跟着我後
面催錢。”
尹任一副恨鐵不成鋼,鐘梓汐的天賦在他帶過的學生中天資最高,小姑娘又耐的下性子,偏偏一讓她跟着他出去做活動,這姑娘能給他找到一大堆理由。
可愛財的屬性是無師自通,這姑娘着實讓人又愛又恨,就和某小子一樣。
“哈哈,親教授那不是因為我最小您又最疼我嘛,況且和師兄師姐們相比我最窮啊,要不然誰願意跟着您後面催債。”
鐘梓汐說的可憐兮兮,臉上的小表情要不是尹任原先就了解這丫頭就快以為她說的都是真的。
這姑娘賣起慘來是輕車熟路,之前他就上過這丫頭的當。尹任斜着眼,推了推老花鏡,盯着鐘梓汐細細打量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鐘梓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望着尹任,假面式微笑看起來比珍珠還真。
“哼,我告訴你啊賣慘也沒用。是誰剛剛說的義正言辭,說完張口閉口就是錢影響水準來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