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無價

我扶額，我難過，我獨怆然而涕下好嗎！

看看這四周一個人影還都沒有，我咬牙！我跺腳！我雙手合十舉到頭頂，身子往前一撲，潛到水下。

雙腿高頻率的擺動，那麽微弱的燈光，也不知道那人沉到了哪裏，要是沉的深了，找不到了，我也盡力了啊……

丫丫的！那是夜明珠嗎？我看着那淡淡的黃色的微弱的光點，就像茫茫無際的黑暗中的一點螢火，把那夜明珠照射下的身影一把抱住，拼命往上面游去。

火光下終于看清了那用夜明珠做配飾的騷包男的面孔——小黑！小黑，竟然是他。我順着江水往下游游去，實在沒有逆流而上的力氣了。

遠遠看到船只在大火下不斷地解體，一塊塊的木板參差不起的碎裂崩塌。能聽到的人們之間的厮殺聲已經越來越少，伴随着這樣的景象，我轉過頭，再也不看一眼，遏制了心裏那些不祥的預感。

江水寒的我腿部有些麻了，抱着小黑的胳膊又緊了緊，“堅持住！”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安慰自己還是真的想對小黑說的。

終于有順流而下的木板趕超到了我身邊，臉僵硬的連做個微笑都很困難。

我費力的把小黑放到木板上，身子已經累得透支了，平躺在小黑身邊大力的喘着粗氣。直起身子，拍拍他冰冷的臉頰，“小黑？小黑！”

光微微亮起，我轉身看着東方那抹魚肚白，“終于天亮了。”

我無奈苦笑，看着南面十米左右的位置，那裏是平緩的山坡，再往前方看去還有棕色的土壤和翠綠的草，不知名的淺白的花随着江風輕輕搖曳。

原來我一直就在岸邊游嗎？下了水，推着木板游到岸邊，把小黑拖到平穩的地面。

在冷水裏泡了一個多時辰，嘴唇已經是淺淺的紫色，青色的面孔把他原本小麥的膚色都掩蓋了下去。

看了一眼那要升起的太陽，我深呼一口氣，右手探向他的脖頸處的大動脈。靜下心，感受了那微弱的像是一吹就會滅的脈搏。

我吐了口氣，一把把他衣服從胸口扯開，把他身子放平讓他仰卧，頭稍後仰着。

“小黑，第二次遇見果然是你賺了。”我把左手放在右手背上，輕輕的将他将胸骨壓下又擡起，“一定要醒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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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右肩的傷口已經泡的泛白腫脹，沒了絲毫的血色，劃破食指，把血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悲催的人藥的命運！”

我垂下眼睑，不去看那浪費了的血痂，雙手有節奏的按壓着他胸骨，“陳國的命運都握在你手裏呢！唐國和元國虎視眈眈，你要是不想要陳國了……”

托起他下颌，單手捏住他鼻翼，深吸一口氣，氣流順着唇齒交接而過，感受到他胸廓的擡起，一手放開鼻翼，一手壓他胸部，“那你要先活過來。”

一次又一次的呼吸，伴随着太陽一躍而起，整個世界變得明亮，柔白的花朵迎着風吹來淡淡的香氣，唇齒之間再也不那麽冰冷。

“唔，”唇下一聲呢喃，正好對上那剛剛睜開的眼眸。

我幹淨利落的起身，抖了抖沉甸甸的濕透的衣袖，一副剛剛絕對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聲音正經嚴肅，本來我就是沒有任何私心的嘛！有什麽好尴尬的？

“我救了你。”

“嗯。”含着笑意的聲音晃悠悠的飄到我耳邊，“你可知道我是誰？”

“陳國國主，”我看着他艱難坐起，仰着頭看着我，“那我救的你的這條命，得值多少金？”

“你為什麽冒充唐國公主？”

“現在是我問你！”我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要有寄人籬下的覺悟。”

小黑艱難的支着身子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有些踉跄，輕輕吐出兩個字，“我的命——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