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們不一樣
“你叫什麽？”
“柏明涵。”
“好，我送你去醫院。”
“不……不用了。”
“醫療費我會替你付的。”
思緒一下從久遠的那場雨拉回現在，徐玄在浴室裏傳出的水聲嘩啦嘩啦的響，但是柏明涵卻走神不止。
松軟的沙發，略帶潮濕的空氣，好像這一切都不屬于自己，呵，柏明涵輕笑了一下，這一切本來就不屬于自己。
“傻笑什麽呢？”徐玄半身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頭發上的水滴答下來，落在地板上，整個房間彌漫着一股柑橘味的香氣。
“衣服洗好了麽？”柏明涵起身走進浴室，外面淅淅瀝瀝的雨這麽下着，看來衣服只能曬在室內了。
拖鞋連帶着幾個腳印留在了浴室裏，洗衣機發出滴滴的聲音，是整個房間裏唯一清醒運作的靈動。
就在柏明涵在浴室準備脫衣的時候，有水底從身側滴落在柏明涵的肩膀上，柑橘味的香氣襲來，被沒有擦幹的手臂微微沾濕了自己的襯衣，讓柏明涵思緒微微的繃緊。
被環繞的手臂鎖緊，壓迫感和安全感同時來襲柏明涵感覺徐玄濕漉漉的頭發靠上了自己的脖子，在這寒意之間，卻還有着讓人莫名失落的溫軟的呼氣。
柏明涵在猶豫，在思索，徐玄就這麽在等待柏明涵的猶豫。
浴室熱氣散去了，變的冷冰冰的，空氣中潮濕的感覺讓人過分的厭惡，柏明涵輕輕的推開徐玄的手，關掉了滴滴叫的洗衣機的按鈕：“我要洗澡了。”
柏明涵預測着徐玄出去的速度，準備關門挪步走向花灑。
“不用了。”就在柏明涵大腦還停頓在“不用了”這三個字的時候，徐玄整個人撲了過來，柏明涵略有驚慌的要去推開徐玄，只是手接觸到徐玄的時候，還是松弛了力氣。
Advertisement
徐玄順勢把手從柏明涵腰內撫上，另外一只手打開了花灑的把手。
冰冷刺骨的水從頭上澆灌下來，剎那的清醒後，又是宛如溫水中青蛙的沉淪。
“還說自己不是gay？”徐玄躺在柏明涵第一次喝醉後睡覺的床上，笑眼看着邊上的人，沖動導致事情變成了這樣，卻讓人有點落寞。
柏明涵聽着窗外的雨聲，感覺徐玄的床好像比自己的書房的床要舒服多了，被徐玄的話題拉回思緒後一下不知怎麽回應，半晌後說到：“不是。”
“恩？”徐玄看着眼前的嘴犟人追問道：“那為什麽？你敢說你剛剛是第一次？”
“為了錢。”淡淡的三個字适應着冰冷的晚間的寒氣。
徐玄呆住語遲，他突然感覺自己在眼前的人心裏一點點的位置都沒有，雖然柏明涵會幫他做很多事。
“不止吧！”徐玄不知哪裏來的怒火，不會只是錢，這樣的直覺讓他有種暗暗的被背叛感覺。
看着柏明涵冷漠不說話的模樣，徐玄一下跳下床，指着柏明涵的腳底燙傷的痕跡：“那這是什麽？”
柏明涵顯然一下被觸到了，腰背的酸痛感讓人心生厭倦，他沒想到他一直遮擋最讨厭的東西會突然被徐玄這樣的質問，但是他還是緩緩說到：“小時候，我在孤兒院的時候，有人會欺負我。”
徐玄微微張嘴，不知道說什麽，他突然冷靜下來，坐到床邊，柏明涵看着徐玄，宛如一只小獸盯着拿着弓箭的獵人。半晌徐玄微微地頭輕聲的說到：“對不起。”他有點不願意去看柏明涵的眼睛。
徐玄知道柏明涵有着很多糟糕的事情，也暗自下定決心，不會因為好奇心去問，不會因為一時沖動去做一些事情，但是現在看來好像自己的決定都變的虛無缥缈。
柏明涵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徐玄從生氣到現在的誠懇道歉，不得自我安慰的輕笑了一下：“又不是你的問題。”柏明涵頓了一下，好像回憶起了比較有趣的事情，卻是微微的苦笑：“而且，那個時候也有人會保護我。”
“那一定是看你白白淨淨的，長得可愛。”徐玄看着柏明涵沒有那麽多的怒火，又開始眼裏透着絲絲狡黠的這樣說到。
不過這句卻拉起了柏明涵什麽回憶，他有點掩飾的努嘴笑了，就在徐玄看着柏明涵那猜不透的表情的時候，柏明涵突然起身站起向門口走去：“你不是還要上班麽。”
“是。”徐玄回應道，差不多該下樓了，紀墨該下班了。
“就當今天什麽都沒發生吧。”這幾個字被柏明涵說出來的時候徐玄以為自己聽錯了，空氣似乎真正的被寒意凝結在了一起。
說完柏明涵就輕輕的離開了房間，白色的襯衣上還有理不清的皺褶，背影讓徐玄有些不敢追趕，徐玄一個人待着想想，感覺自己好像還是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徐玄本身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就算有溫柔的時候，也只是對極少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裏，兩個人見面吃飯的時候，空氣總有一絲被踩碎的薯片那種咔嚓的不悅感覺。
雖然柏明涵表現的沒什麽事情，但徐玄總覺得兩人之間隔着之間一道10米的玻璃牆，徐玄接觸過很多人，這種來者不拒的人也接觸過，你可能怎麽也不能在這樣一個人真正的心裏留下一個腳印的痕跡。
“走吧，出去喝酒。”徐玄發出過這樣的邀請，被拒絕了。
“請你出去吃飯吧。”可是被柏明涵一句“飯已經做好了不去”了拍下去了，第二天依舊如此。
“我幫你買菜吧。”徐玄這樣說之後，好不容易柏明涵默認了，遺憾的是第二天徐玄起晚了。
店面忙碌起來，兩個人也有着各自的事情，那一天，柏明涵被客廳裏大聲的音樂吵醒，實在忍不住了終于開門出去了。
眼前兩個人看起來異常的親昵，先是徐玄有些計劃得逞的自豪的表情：“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了麽？”
再是徐玄邊上一個有些清秀的男子的一臉茫然對向徐玄：“你不是說家裏沒有人麽？”
柏明涵一臉煩躁，極度無奈的嘆口氣，反手有些力氣的關上了房門。
客廳裏音樂不斷，柏明涵躺在床上翻身想着一開始到現在，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一開始就不該住進來吧，不該和徐玄這樣的人扯上關系，自己搬進來宛如就是潑了汽油去點一只蠟燭。
不知多久，客廳突然沒有了聲音，柏明涵一下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微微起身，理智又一下把自己拍在床上。
雖然柏明涵低聲說着：“該死終于可以睡覺了。”可是一下躺下去卻有着晨間的清醒，最近不知為什麽，白天在咖啡館都有些走神。
門被打開，門鎖扭轉的聲音異常清晰。
徐玄靠着門站着，就那麽站着好一會，柏明涵也不再裝睡，起身坐在床邊。
“人呢？”不知過了多久，柏明涵看向門框問到。
“這不是被我氣走了。”雖然語氣很順溜，但是徐玄靠着門，有些恍然看着整個書房。
“那個，柏明涵。”徐玄一只手伸出，半空中又握拳縮回到身前。
柏明涵一直安靜的看着徐玄，終于在徐玄有了這樣的動靜後，他吐詞道：“徐玄，我們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徐玄語氣有着不知名的落寞。
“你是游戲人生的人，而我不是。”盡管徐玄想到了柏明涵各種回答，也許是不能接受同性，又或者嫌自己不夠富裕等等，但是柏明涵提到的不一樣，這一點他真的不知如何說明。
“你想要什麽？”徐玄盯着柏明涵的眼睛。
柏明涵愣住了，自己想要什麽？自己好像從來都有明确的目标，但是一下卻說不出來，他是辯不過徐玄的，從一開始他就是一個輸家。
“你才是游戲人生吧。”徐玄最後這樣的說到，頓了頓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麽，轉身便安靜的離開了。
是的，是我有問題吧，柏明涵看着燈罩灰色的線條，自己不夠理智，就算一直想要追求好的生活，但是真正擁有了卻不會真切的感受到幸福，過分的逃避太多的美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不那麽清楚感情這個詞的含義了，到底這個是長大後每個人必經的發展，還是只是自己最後被摧殘而造成的模糊。
徐玄到底是怎麽回事呢，自己又到底是怎麽想的？如果什麽都不知道，兩人就這麽迷糊的溫存是可以的麽？柏明涵心裏回答道：這是不可以的。
本來所有的東西就只是因為好奇而引起的玩笑罷了。
那幾天，徐玄都沒有到柏明涵的咖啡館，也沒有在晚飯的時候出現，晚上似乎很晚才回，又似乎沒有回來，只是家裏衣服還是有變動。
就這麽幾天過後，柏明涵抱着搬出去的想法，走向了徐玄的咖啡館。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麋鹿酒吧裏一個穿着粉色絲質長裙的年輕女子，正和徐玄抱在一起，手勾着徐玄的脖子都不放手，完全是秒殺一片單身狗的場景。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太慢熱了？拖到這一章才第一次推倒。
這一章很矯情煩人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