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成親
不管村裏人怎麽笑, 成親這種事情的心情只有當事人才明白。
有了周哥兒成親的經驗，吳擎遠這次辦得順利了很多, 周哥哥這幾天也搬回家住來幫他忙, 張大柱這熊漢子守媳婦就跟守財奴似的, 自然也厚着臉皮跟了過來。
還有張大娘也帶着一家過來幫他布置家裏，告訴他村裏成親的一些注意事項, 這些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才懂，吳擎遠再見多識廣, 風俗規矩方面還是得有人幫忙，他家沒有長輩，張家過來幫他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有了懂的人幫忙，銀子也不是問題, 吳家這邊的婚禮事情操辦得很順利。
林家那邊也沒有閑着, 成親可是兩家人的事情，這還是林家幾十年了孫子輩中第一次辦喜事兒，整個林家都熱熱鬧鬧的忙碌着。
尤其是嫁妝方面, 林老根自從年前定了親就開始準備了，他沒有吳擎遠那麽多銀子給周哥兒準備嫁妝，但他卻盡自己所能, 把自己能給兒子的都拿出來了。
除了那頭黃牛，當初吳擎遠提親給的東西他不僅全部整理成了嫁妝, 還添加了不少東西，也是打着把兒子厚嫁出去的念頭，這樣才會讓姑爺覺得他娃娃娘家不是拖累, 不然再好的感情以後財迷油鹽的事情多了，兩夫夫也得吵架，這是所有家庭都不可避免的。
總之別看林老根楞，但這麽大把年紀他也不是白活的。
因為兩人成親，最近柳樹村也是非常熱鬧，這裏娛樂少，大家最熱鬧的時候除了過年過節，就是誰家辦喜事，到時候大家放下農活去看新郎吃酒菜，別提多熱鬧了。
而且吳擎遠準備的酒宴說不上最好，但絕對不差，他也沒有太過鋪張浪費擺面子，就參考村裏人認為的不錯标準辦。
婚禮前夕，那一車又一車的肉和菜拉回村子，看得村裏大人小孩是別提多嘴饞了，不住感嘆樂呵這次吳家的酒宴算是賺到了，瞧瞧那肉，分量十足！
.........
五月初十，吳林兩家結親的日子，天公作美，天氣很不錯。
天亮時分，柳樹村中伴随一陣鞭炮響，喜慶的唢吶就吹起來，吳擎遠和上次的張大柱一樣，穿着喜服，帶着紅花，牽着一匹馬來林家迎親了。
這馬是他在跑商路上單獨買的，花了他不少銀子，但考慮到這裏的交通不方便，以後大有用處，他還是買了下來，并且一共買了兩匹，一公一母剛好湊成一對，還能生小馬。
這馬牽出來可了不得，在村民的心中，誰家擁有一只毛驢黃牛馬匹這些牲畜，那就跟現代人家裏擁有一輛轎車差不多，甚至更重要更有排場，因為牲畜不僅可以拿來當交通工具，人家還相當一個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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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就跟現代轎車有差距，毛驢黃牛和馬之間的差距也是非常大的，簡單的比喻一下，就跟面包車和名牌車的差距一樣，可想而知吳擎遠此刻牽的馬在村民眼中是個什麽等級。
“來了來了，吳哥哥來迎親了。”
走到林家，還未上去，守在門口的林天寶就興奮的朝屋子裏喊。
小孩今天穿得一身新衣服，打扮得十分喜慶，笑得也十分喜慶，顯然開心得不得了，小孩比他爹還操心。
林家裏面的人聽到喊聲，也都紛紛跑了出來，看見吳擎遠這‘排場’，林老婦心裏別提覺得多有面子了，下巴揚得老高，得意的不得了。
吳擎遠上去遞上‘開門紅’，走了個程序，林老婦掂量了一下分量，笑容燦爛的招呼裏面林老根把人帶出來。
“擎遠小子，阿默俺交給你了，你答應俺的那些事兒，你可要記住啊......”
天知道林老根把兒子的手交到吳擎遠手上的時候心裏有多複雜。
舍不得，舍不得，除了舍不得還是舍不得，最後就是有種想揍他一頓的沖動，他兒子怎麽就這麽容易被人拐走了呢！
這大概是所以當爹的心情了，結婚的時候老丈人看女婿是千萬個看不順眼啊。
“爹放心，擎遠說道做到。”
吳擎遠很主動的還未拜堂就改了稱呼。
在林老根不舍的目光中，他握了握渾身也散發着不舍的阿默手，将人抱上高大的駿馬上，把自己媳婦帶回家。
成親的規矩千篇一律，古代無非就是拜天地。
因為吳家的長輩都不在了，因此吳家高堂的坐上不能空着，就只有讓村裏比較德高望重的老人幫忙壓軸，在全村人的熱鬧見證下，最後的一句‘禮成’，兩人終于結為夫夫。
儀式完畢，吳擎遠留下招呼客人，阿默被林家二房媳婦王氏送進新房。
林天寶想跟進去看熱鬧，但卻被轟了出來，小孩只能委屈的放棄，轉眼又換上笑臉去跟村裏的小孩們一起玩。
王氏進新房陪着林阿默除了怕他忐忑，就是跟他再叮囑一些成親之後的事情，他娘死得早，林老婦又顧着在外面跟村裏老婆子顯擺，這些房中之事就落在了二房媳婦這個女人身上。
“阿默，二嬸昨天晚上跟你說的都記清楚了嗎？該怎麽伺候相公都學會了嗎？到時候別怕痛，順着你相公就是了，還有啊，以後成了親家裏事情得仔細點，可不能像在家裏你爹寵着你那般任性了......”
“知，知道了。”
蓋頭下面的阿默說話有些結巴，聲音羞澀，顯然臉肯定又紅了，一想到昨晚王氏給他科普的東西，他心裏就緊張。
“恩，你也是懂事的，嬸兒就不說那麽多了，反正啊，你記住嬸兒的話，成了親後抓緊時間把孩子懷上，不管怎麽樣，有了孩子心才穩，這符你拿着，嬸兒前些日子去廟裏求的，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菩薩一定保佑你.....”
王氏語重心長，她是個過來人，比誰都清楚看對眼和成親之後那是兩碼事兒。
別看吳家的現在多喜歡阿默，男人這東西怎麽能夠說得準呢，姑娘小哥兒成了親後，還是趕緊生個兒子才穩當，尤其是阿默還是小哥兒，要是沒有個保障，吳家這麽有本事兒，阿默以後的日子說不準啊。
但慶幸的是，吳家沒有公婆，只要吳家的對阿默好，短時間內孩子的問題也不大。
又瞧瞧四周新房的布置和東西，全都是嶄新的，房間裏有一大半看起來都是給小哥兒準備的東西，王氏滿意的點點頭，阿默是個有福氣的，苦了半輩子，老天終于開眼了.....
該交代的東西都交代完了，王氏很快就出去湊熱鬧了，只留下阿默一個人在房間。
相比外面的嘈雜，此刻房間裏就安靜了許多，阿默此刻的心情和所有成親的小哥兒姑娘一樣，忐忑，惶恐，不真實，卻又甜蜜開心。
一改往日的活潑性子，他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腦子裏胡思亂想着和吳擎遠認識後的種種，還有臨時學到的房中之事，面紅心跳緊張得等着即将和自己相伴的人來臨。
另一邊，作為今天的主角，吳擎遠算是知道了那些在結婚之時被灌酒的新郎感受了。
村裏這些漢子性格直爽，而且這幹活的能吃飯的人，大多也都是能喝酒的人，只是因為糧食産量的原因，酒自然也不便宜，平時大家都舍不得，今天吳家的酒水肉菜管夠，大家還不得敞開了肚子吃，放開了膽子喝，使勁兒的灌他這個新郎官！
吳擎遠雖然身體素質不錯，可酒這東西不是水啊，就算這裏的酒度數不高，但喝多了也受不了，他今晚可是要洞房花燭，享受溫柔鄉的，醉了還洞個屁的房啊。
無奈村民的熱情，林老根這老丈人也壞心起的灌他，他只能翻下臉皮的求饒，臉面算什麽，洞房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吳家的你這莫不是二十好幾的人還是個沒用過的？”
村裏漢子說話都粗，一見他滿臉寫着我媳婦還在房間等我，你們不準灌我酒的樣子，就開始打趣，聽得周圍的婦人小哥兒臉紅，男人大笑。
村子喜歡熱鬧，誰都知道成親這天新郎會被灌酒，傳說中的洞房花燭想在這天晚上完成的還真沒幾個，全都被灌趴下了還怎麽洞房啊，吳擎遠這表現，當然要被一群粗漢子笑了。
只是沒想到答應一句玩笑打趣竟然還真戳中點子上了，厚臉皮的吳擎遠難得臉紅了......
“哈哈哈，大兄弟臉紅了，還真是！”
頓時，一群漢子笑得更歡了。
在吳家熱鬧一片歡聲笑語的時候，在村子的另一邊，同樣今天成親的趙家，院子裏的婚宴就冷清多了。
按照誰家辦喜事全村人都得去的習俗，同村的漢子成親是不會選在同一天的，就怕撞在一起當天村民只去一家做客尴尬。
但偏偏趙家夫妻卻非得要賭一口氣，覺得自家怎麽說也是村裏的老住戶了，肯定比吳擎遠這個新來的有面子，到時候吳家的婚宴沒人去那就是一場笑話了。
可最悲催的就是這種看不清形勢的人，她家現在本來在村裏關系就不太好了，吳擎遠的酒菜又遠比他們辦得更好，村民傻不拉幾的才放着好酒好肉不吃來趙家做客，要知道大家吃肉不容易啊。
看着冷冷清清，基本只有新娘娘家人來的院子，趙家夫妻心裏真叫一個難受和憋屈。
身為新郎的趙海生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比他爹娘有腦子多了，根本不想搞這種出氣的方式，可誰叫他爹娘死活要今天給他辦婚事，現在好了，婚宴撞上，誰窮誰尴尬！
“爹娘，現在兒子成親了，以後家裏的事情就交給兒子做主，爹娘享清福就好了。”
撂下一句話，趙海生看了看吳家房子房子，這才神色複雜的走進自己的新房。
..........
不管趙家，吳家這邊熱鬧完畢，吳擎遠也終于紅光滿面的走進了自己的新房。
慢慢走到床邊，緩緩掀開那張喜慶的紅蓋頭。
沒了遮擋露出的那張熟悉的青澀臉龐，他有種瞬間呼吸停止的感覺，阿默不是這世間最好看最優秀的少年，卻是最動他心弦的男孩，心髒如同在烈酒中浸泡了數萬年一般，醉了。
“吳大哥，我，我們真的成親了嗎？”
穿着喜服的少年望着他，懵懂歡喜的目光是最後一簇小火焰，點燃了他心頭那堆幹柴。
“對，我們成親了....”
燈火搖曳的紅燭光芒中，吳擎遠笑着拉下帳幔，慢慢俯身，低頭親吻住阿默，将少年純白的靈魂中染上只屬于他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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