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正的真相

吳擎遠沒有上帝視角, 無法知道所有發生的事情,最近鋪子裏的生意越來越好, 他已經忙得暈頭轉向了。

不過曾經一直生活在危險中他卻鍛煉出了非常敏銳感官, 對周圍的事物總是會留心幾分, 如同林老根一般,漸漸察覺到了姜竹的一點不對勁兒。

其實平時姜竹的表現都很正常, 除了身份不太好之外沒有任何不好,做事兒勤快懂得避諱, 也十分規矩,開始店鋪的夥計其實都還有些嫌棄輕視他,但沒多久就和他很熟悉了,而且因為經歷的緣故, 姜竹心理非常成熟并且人情世故老練大家都很喜歡他, 就連他這麽冷漠的人都不由得覺得對方很不錯。

可是盡管如此,吳擎遠還是敏銳的發現了一些異常,姜竹在店鋪裏面看似勤快在店裏到處跑, 忙得腳不沾地亂竄,但他發現姜竹在店裏面跑時并不是真的亂跑,而是十分有目地和計劃性的, 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并且他每次出門補充店內貨物的時候,決定帶去的奴仆總有一個會出點意外, 不是肚子痛,就是腦門痛,要不就是生病了不能幹活, 最後姜竹就會很熱情的跑出來表示自己雖是個小哥兒,但力氣不錯,可以幫忙然後找機會跟他一起出去。

同時他每次出門的時候,也能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回去後詢問了一下白天鋪子裏夥計的出行情況,就會很巧合的發現姜竹因為各種非常‘合理’的理由出過門。

雖然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保持必要的警惕還是必須的,吳擎遠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開始留意起了姜竹。

而另一邊,林老根回村之後,因為姜竹的那番蠻不講理的胡鬧他是沒了再懷疑的心思,不過因為肩膀上那塊深深的牙印他是沒辦法忘記這個兇兇的小倌了。

倒也不是他對姜竹起了什麽心思,而是還擔心姜竹威脅他的那番話。

連着幾天忐忑輾轉難眠擔心得睡不着,林老根最後左右想想,覺得不如去找那個姜竹道個歉吧,自己胡亂猜測跟蹤人家确實不對,免得姜竹不高興反悔了跟他倆兒子胡說八道坑他。

于是想好就做,趁着下午空閑,林老根跑到鎮上,還專門花銀子買了一份‘重禮’想和解。

結果剛買完東西正準備去吳記店鋪,半路上就碰見了姜竹,本想上去打招呼,卻看見姜竹鬼鬼祟祟的進了一個小巷子,林老根頓時閉嘴沒出聲兒了,好奇和疑惑的想了想,最後悄悄的跟了上去。

這一跟上去不要緊,要緊的是跟上去之後林老根看到了一個非常眼熟的人,趙海生!

..........

這邊,姜竹并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進了巷子之後見到看樣子已經等了他好一會兒的趙海生忍不住着急道。

“你找我什麽事兒?你有事兒你不能找人給我塞條子啊,非得把我叫出來,吳老板這兩天開始懷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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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辦得怎麽樣了?”趙海生并不擔心,平靜詢問。

“辦好了我早來找你們了,還用得着你找我?沒有查到,吳老板辦事兒很小心,不好查,你們再給我點兒時間。”

事情一直沒進展,姜竹心情也十分急躁煩惱。

“貨源的事情不着急,你先幫我辦件兒事,過兩天找機會把這包東西下到吳記的菜裏去。”

但趙海生依舊不着急,左右看看,從懷裏掏出一個不知道包着什麽東西的紙包遞過去。

“這是什麽?瀉藥?”

姜竹有種不好的預感,警惕又疑惑的把東西接過來,然後打開看了一下,頓時手一抖,紙包落到地上撒出來一點兒,他猛得擡頭盯着趙海生驚恐“砒霜!你給我砒霜幹什麽?!”

本來以為不過是瀉藥之類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是毒藥,姜竹臉都吓白了。

鎮上不是沒有給對手飯館酒樓下藥壞事兒的,這種手段雖然下九流但是很正常,為了搶生意那些商人什麽鬼主意都能想出來,但是他沒想到趙海生竟然給他砒霜!瀉藥不過是害人家拉個肚子,砒霜可是毒藥,是要人命的!

“我....我不會做的,當初明明說好讓我幫你們找到吳老板的琉璃貨源就行,下藥的事兒我不幹。”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姜竹後退一步搖頭,臉色有些害怕,什麽事情能幹什麽事情不能幹,他心裏比誰都清楚,下藥害人性命這種事情,別說一般人良心上過不去,要是被人抓到,可是要被砍頭的!

“放心,這事兒我們不會讓你背鍋,你只要把事情辦了就可以立刻遠走高飛改頭換面的生活,這也不是砒霜,不過是蘑菇粉而已,出了事情官府只會以為是蘑菇中毒,不會查到你頭上,到時候你也早就走遠了,何況....你有選擇嗎?”

趙海生撿起地上的紙包重新包好,塞回他手上。

“可是.....”

“可是什麽?你若不聽話就別怪我們不講情。”趙海生冷笑。

姜竹臉色一下大變“你們威脅我?!明明說好就查貨源的!”

“怎麽算威脅?我們不過是知情實報和官府配合而已,姜竹,你是想要拿着銀子和你兒子以後生活無憂,還是想你兒子跟你一樣你自己選擇,別忘了,花樓小倌的孩子世代娼奴,就算你贖了身你兒子也照樣跑不掉!相信這個道理你自己已經體會過了,你編的那些故事也就只能騙騙林阿默那些人,錢府查你很簡單.....“

“.......”

姜竹沒說話,盯着趙海生氣得渾身發抖。

“不過你要是乖乖聽話把事情辦好了,你兒子的事兒自然就沒人知道,我老爺心善,到時候還會給你一大筆銀子讓你遠走高飛,你自己看着辦吧,三天之內,我需要看到結果。“

趙海生依舊冷笑。

姜竹臉色越來越白,最後握了握拳頭,沉默良久,才放棄抵抗“好.....不過你們得先把銀子給我,辦完事情當天我就要走。”

“辦完了當天再給。”

趙海生冷漠的說完,毫不留情的轉身走人。

“混蛋!”

等他走後,姜竹才氣得忍不住踢了地上的石頭一腳,看着手中的紙包站在原地沒動。

下毒這事兒他不敢,也不能去做,之前趙海生找到他的時候,明明只約定好幫忙查出吳擎遠琉璃進貨的貨源他才敢和答應的,可現在找貨源變成下毒藥,性質完全不一樣!

什麽事成之後給銀子讓他遠走高飛的,當他三歲小孩兒唬呢,真把事情辦了到時候不是殺人滅口,就是被抓起來等到事發背黑鍋,橫豎都沒有他好過的,這根本就是拿他當槍使。

姜竹心情有些沉重和煩惱,不辦,他的小石頭下半輩子就得跟他一樣的命,可要是辦了,他也讨不着好處,下場一樣很慘,該怎麽辦呢......

左右想不通,最後他只能嘆一口氣,先回去再說,他還有三天的時間。

不過上天注定了不會給再給他三天的時間猶豫,不等他轉身,早已按耐不住的林老根已經走到了他身後。

“你果然不是好人!”

林老根憤怒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你你.....”姜竹被忽然出現的他吓了一跳,林樹根怎麽在這兒?

“剛才我都聽見了,你要害我家阿默和吳兄弟!“

林老根很生氣,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一張老實的國字臉都氣紅了。

本來他還心虛覺得自己懷疑跟蹤這個叫做姜竹的小倌是自己不對,自己疑心太重學村裏的大嬸亂猜測,冤枉了人家,他應該來給人道個歉,順便好好說一下,讓姜竹別生氣回頭坑他。

可誰知道他這麽誠意的想要道歉,還花銀子買了那麽貴的重禮,事情竟然是這樣樣子的,他沒懷疑錯,這個姜竹就是有問題,他要害阿默和吳兄弟!

“走,跟我去官府!”林老根憤怒的抓住他胳膊就想拉他走。

“我我我,我不去!”

胳膊被抓住,姜竹再次吓了一大跳,他怎麽敢去官府,現在去官府事情抖出來錢家吳家都沒事兒,兩家不過結怨,他卻是就徹底完了,到時候吳擎遠不放過他,錢家也不會饒了他,再查下去,所有的事情都抖出來,他們父子倆死定了。

“林樹根,樹根哥,你行行好,別拉我去官府,我,我沒想害吳大爺,吳大爺和阿默都是好人,我沒想害他們,求求你了,你聽我解釋,別拉我去官府,嗚嗚,求求你了,真去官府,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好......”

姜竹害怕的忍不住哭了起來,他一直都很堅強了,從小到大他連被逼着當小倌他都沒有哭過,可只要一想到去了官府的後果,他就害怕,真忍不住了,他不想他的小石頭跟他一樣的命。

越想姜竹就越難過,本只是流流眼淚,說到後面悲從心來,頓時化為嚎啕大哭。

見林老根面色有猶豫,他幹脆往地上一坐,猛得抱住林老根大腿就哭嚷“嗚嗚嗚,樹根哥,你聽我解釋別送我去官府行不行......”

“你,你先起來說話。”

林樹根說話打結了,他不是沒見過撒潑耍賴的,村裏一抓一大把,但是像這種抱着人大腿的他還真沒遇到過,對方還是個漂亮小哥兒,這像什麽話啊,他耳朵尖尖有點紅。

“不!不起來!你聽我說我就起。“

耍賴一向是姜竹的拿手戲,一邊說還一邊抱得更緊了。

“你先起來,把手松開。”

“你先聽我說。”

“你起來!“

“不!”

“你再不松手我不客氣了!”

“你再不答應我就脫衣服了!”

“.......你說吧。”

臉皮比較薄的林大叔深吸一口氣,敗下陣來。

...............

林樹根活到現在,總算見識到了什麽叫做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姜竹就是那種只要能達到目地,臉面對他來說就根本不是事兒的人,事實也是,一個在花樓待了大半輩子的小倌誰還在乎臉面呢,活着并且活得更好就是他們的目标。

拗不過姜竹的林樹根最後只能耐着性子先聽他的解釋,不聽不行啊,這姜竹太能耍賴了......

看到林樹根終于肯聽解釋了,姜竹松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才把他拉到角落開始說話。

其實他跟趙海生做交易也是逼不得已。

他之前跟吳擎遠和阿默說的話大部分都是假的,他沒有遇到小偷,也沒有丢銀子,那天他去縣城就是故意和吳擎遠兩人相遇,想找機會混到他們家,幫錢家找琉璃貨源的。

這段時間錢家因為佃田和碳窯的事情損失了不少銀子,之後吳擎遠的吳記百貨開起來後更是搶走了鎮上一部分珠寶店的聲音,這其中正好就又有錢家的鋪子。

眼看着吳擎遠店鋪的生意那麽好,錢老爺是又氣又眼紅,于是就吩咐手底下的狗腿們辦事情,想把生意搶回來。

可是這生意豈是那麽好搶回去的,吳擎遠鋪子中的玻璃制品就是最大的鎮店法寶,要知道這裏琉璃是非常珍貴的奢侈飾品,所有的珠寶店想要進到這樣的貨物都要花很大的功夫,并且數量稀少,可吳擎遠的店鋪卻貨源不斷,賺得滿盆金子,大家怎麽會不眼紅,不好奇他的進貨渠道?

于是錢員外手下的王大富回去和自己的跟班們一商議,最後由趙海生提出了收買姜竹來查貨源的主意。

王大富其實想過直接收買吳記店鋪裏的夥計,但是吳擎遠禦下有方,将店裏夥計抓得牢牢一時間沒法收買,所以就只能同意趙海生的建議,并且這事兒也就交給他辦了。

至于為什麽選姜竹,也是有原因的,收買人這事兒是不能亂來的,必須找個可靠的,而最可靠的就是有把柄的人。

姜竹最大的把柄就是,他有一個孩子,一個繼承了他漂亮容貌的小哥兒孩子。

花樓的姑娘小倌不是不可以生小孩,但是前提是已經從良贖身了之後,所有的花樓中人沒人會在花樓裏生孩子,因為身為妓子是娼籍,她們所生下的小孩自然也是娼籍,娼妓的孩子打一生下來就是娼妓,哪怕其母以後贖身,這些孩子也還是娼籍,是屬于花樓的人,她們沒法做主。

姜竹其實就是一個娼妓之子,他說他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也沒錯,不過卻只是一個不受寵的拖油瓶,他不知道他爹是誰,他只有一個青樓的娘,他是她娘成為富戶老爺小妾時求着老爺把他帶回府上的拖油瓶。

因為這個身份,他在府中的時候那夫人就已經因為恨他娘而無數次想把他賣掉了,後來那老爺死了,他娘都自身難保,他這個拖油瓶肯定就更沒好日子過了。

和之前告訴吳擎遠兩人的差不多,他被送給了債主抵債,後來跟着長工逃出來,識人不清的又被賣回了花樓,終究沒能逃過當小倌的命運。

那時的姜竹真是絕望透了,從小身份低人一等的欺負,還有連翻的打擊,他幾乎都有了想死的念頭。

而就在這時,他又遇到一個男人,一個相貌堂堂,才華橫溢又特別有錢的大商人。

那男人對他十分的好,在石橋鎮停留的時候花重金包下他,帶他游山玩水,郊游踏青,就像情侶愛人一般在一起,大商人還答應會給他贖身,娶他回家,哄得他一片癡心再次陷了進去,還有了對方的孩子。

當時樓裏的老鸨都勸他把孩子打了,可是他卻不相信,一心一意的覺得那男人肯定會回來給他贖身娶他。

誰知道他在人家眼中不過是個玩物而已,逢場作戲的話怎能當真,他又一次被騙了,都等到孩子落地,等來的只是那大商人無情的冷漠和蔑視的輕笑......

“臭男人!都是臭男人!什麽山盟海誓都是假的!騙人的,嗚嗚,是我害了小石頭,要不是我當初不聽嬌姨的話非得把他生下來,他重新投胎就能投個好人家,也不用被我這個當爹爹的連累成為賤籍永遠不能見光。”

說起往事姜竹心裏難過極了,誰讓他年少不懂事,明知道男人的話不能相信還是傻傻的陷進去,老實的長工,英俊溫柔的大商人都是一個樣,都是騙他的。

為了不讓自己的小孩和自己的命運一樣,他這些年都偷偷的把孩子養在外面不敢帶出來,花樓的老鸨和同行們看他實在倒黴可憐,也就幫着他把事情隐瞞了下來,免得孩子被官府知道了強行抓走給落下娼妓的戶頭一輩子都毀了。

“你也算半個男人.....”沒腦子的林樹根聽完不經腦子的補了一句。

“林樹根!”

正難受的姜竹眼淚一挺,怒視他,別這麽破壞氣氛好不好!

“那你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害人啊,還害我家阿默和吳兄弟......”林樹根被他吼得有點膽顫,這人太兇了....

“我再說一次,我沒害人!我最多算細作!林樹根你說話注意點!”

姜竹對他說話很有意見。

“當初趙海生來找我的時候明明說好了就讓我找到吳老板購買琉璃的貨源就行,我本來也是不想答應摻和這些事兒的,可這些人太卑鄙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東西把我的小石頭給透露了出去,他們拿這個威脅我,我好不容易把小石頭藏了這麽多年,就等着贖身以後遠走高飛過好日子了,要是被官府知道,我的小石頭以後就跟得跟我一樣,在花樓裏被你們這些臭男人糟踐到老!我能不答應嘛我......“

“那你可以找個人給你贖身娶你,幫你兒子把賤籍擡了,你這麽好看,那些有錢員外肯定會娶你做小侍的。”

林樹根同情歸同情,可都被忽悠過一次了,對姜竹的話還是抱着一點懷疑态度。

娼妓的孩子也不一定一輩子就是賤籍,在夏國,只要生母生父能找到個清白人家給孩子當爹,再花些銀子也不是不能脫離那種低賤的身份。

姜竹容貌非常好,哪怕已經二十五六,在這裏算是老小哥兒了,但他在花樓也吃得好穿得好保養得好,可跟村子裏整天幹活的小哥兒不一樣,還是風韻猶存,只要他點頭,肯定會有老爺幫他贖身娶他回家,順帶把他兒子也帶回家,就像他和他娘一樣。

不過姜竹不肯,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不再相信男人,他不想再靠任何人。

他當初靠長工,長工出賣他,靠大商人,大商人抛棄他,後來在花樓裏他也見過不少說要給他贖身娶他回家口口聲聲說愛他的男人,結果家裏的婆娘一找來就怕了,翻臉不認人開溜。

他們喜歡的只是他的容貌而不是他,哪怕真的幫他贖身回家了,以後容貌不在,老爺不寵了,小侍小妾的生活是很可憐的,夫人一個不高興也可以随時賣掉他,還有他帶過去的拖油瓶,就像當初他被繼夫人賣掉他娘那般無能為力一樣。

與其這般膽戰心驚的生活,還不如多存點銀子,等贖身了再把藏起來的兒子帶着一起逃到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找個偏僻小村子,他們父子改頭換面,重新生活,日子雖不富貴,可再也不用因為身份而各種無奈。

“而且真要幫我的小石頭擡籍,可是要花不少銀子的,數目不小,那些員外都不是傻子,當初老爺那麽寵我娘也畏懼夫人沒給我擡籍,不然那該死的亮子也不能把我賣掉了,我這個身份,能找到個人收留就不錯了,誰願意為我的小石頭花那麽多銀子,小石頭又是個小哥兒,我只能帶他躲到別的地方了.....“

姜竹很落寞,若不是自己年少時候不懂事,也不會連累兒子了。

嘆了一口氣,他将這些事兒壓到心底,這才調整好心情擡起頭看向林老根哀求“林樹根,你就行行好,別送我去官府,我去了官府我的小石頭肯定就會被知道了,只要你答應我,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我給你當媳婦都行。”

為了自己兒子,姜竹算是豁出去了。

林老根卻是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當即就跳了起來“你胡說什麽呢!”

“我沒胡說,哎,算了,你肯定也嫌棄我髒,我都知道,我是小倌嘛,還是個老小倌醜了,不過真的只要你別送我去官府,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他猛得站起來離自己一步遠距離的動作讓姜竹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以為他是嫌棄自己,也跟着後退了點兒,才強笑道。

“不,不是,俺,我沒嫌棄你,你那麽好看,也,也不老,哪兒能嫁我這個鳏夫,我,我還年紀大,糟蹋你了......”

見他表情不太好,林老根趕緊搖頭解釋,一張被太陽曬得黝黑的國字臉紅得不行,手足無措,這小倌真是太直接了,哪兒能随便說這種話呢。

本來心情低落的姜竹看到他的模樣卻是忽然被逗笑了,林老根沒見過他這麽直接奔放的小哥兒,他也沒見過林老根這麽蠢笨又老實楞傻的男人。

別看大家都叫他林老根,其實林樹根也不算太老,他聽阿默說過,林樹根雖然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阿默也都那麽大了,可實際才三十多歲。

而且能生出兩個俊俏孩子的林樹根樣貌也不差,國字臉,濃眉、大眼,把臉上的胡子刮了少曬兩天太陽也算的上是個英俊大叔。

只不過林老根人老實,憨厚勤快,整天埋頭幹活不知道打理自己,單身這麽多年養孩子,說話滿口帶着俺俺的鄉土音成了活脫脫的一個土包子,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句話是沒有錯的。

“算你識相,回頭把你那胡子刮了,看着醜死啦,大夏天的你也不熱啊.......”

雖然心裏這般評價,不過嘴巴上姜竹可不會說出來,仰着下巴指點。

林樹根摸摸自己的胡子有點委屈想反駁,男人不都要留點胡子嘛,他又不是二十歲的毛頭小夥子,但最後還是沒有把反駁的話說出來,這個小倌這麽兇,說出來又得兇他了。

收回摸胡子的手,他繼續把話題轉回正道“那你現在想怎麽辦?你兒子重要,可你不能害人啊。”

“我沒想害人,誰知道那些人膽子這麽大,竟然敢打這種主意,放心,我又不傻,真幫他們做了這事兒我絕對是死定了,銀子我不要他們的了,我今晚上就走人,只要今天晚上出了石橋鎮,我還不信他們能抓到我,錢老爺又不是什麽真正大人物,就算抓到,大不了事情捅出來大家一拍兩散全完蛋!”

說回到這事兒上,姜竹表情嚴肅了起來,豁出去。

“好,既然有這個勇氣,那就跟我合作。”

林樹根還沒說話,最後藏在暗處的吳擎遠背手,笑着走出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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