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話要說:求美人們收藏作者專欄,因為這對作者非常重要,非常感激,感激感激。
聽到紫熏的名字,喬二少正在玩牌的手不自覺的頓了下,擡眼,卻與甘盈盈看向他的目光撞上。喬二少挑眉,也不在意,勾了勾嘴角,繼續玩牌。甘盈盈卻是敏感的心裏一咯噔,憤憤的瞪了陳思情一眼。
陳思情看到甘盈盈生了氣,面上更是歡快,又朝着連翹的方向招了招手,“紫熏,你墨跡什麽呀!快過來玩兒!”
連翹窩在暗處,但喬子蘇他們打牌的地方卻比較亮堂,連翹一眼看到那個男人,想到昨日他莫名其妙抱了自己的情形,心中一陣厭惡。在眼神掃過坐在離他不遠處的甘盈盈時,後者又是目光糾結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也就那一瞬間,連翹只覺得腦袋靈光一乍,等等……似乎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
“你幹嘛?喊你呢!”陳思情已然等不及,蹬蹬蹬跑到她面前,猛推了她一把。
連翹驟然被拉回思緒,有些無奈又有些不耐煩,“你們自己玩吧,我想休息一會。”
“缺了你可就不好玩了,”徐美憶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伸手就幫忙着将連翹給拉了起來。
與此同時,房門突然被推開,副導口中的項總咋咋呼呼的由外入內,扯着嗓子喊了聲,“傅大爺……到!”
尚未喊完,項總猛的朝裏一個虎撲,踉跄着奔了好幾步,被其他人抱住才剎住了步子,看樣子應該是被人朝屁股上狠踹了一腳。
屋外的傅亦然施施然收了腳,微眯着眼掃了眼烏煙瘴氣的包廂。
大家看到傅老大到了,自然是前仆後繼的擁了上去,打招呼的打招呼說話的說話。
傅亦然似乎是剛和人談過生意,一身的西裝革履還來不及換下就趕場子過來,不似屋內的衆人,穿着休閑亦或者花裏胡哨。
如此一比,倒顯得氣度不凡,卓爾不群。
“兄弟真給面子,今兒個曉得我老項生日,還特意穿的這麽正式,我好感動哦,”老項就跟個賣弄風情的女人似的,擠到傅亦然胸前,探着一雙粗手佯裝小心翼翼的理了理傅亦然的領帶。
傅亦然被惡心的不行,笑罵着将他一把揪開掀到一邊。眼神不經意的看向老項後退的方向,竟看到連翹也站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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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亦然停了一秒,嘴角扯過一絲古怪的笑意,轉過頭,當做沒看見。
老項笑嘻嘻的又拉了傅亦然去了牌桌,喬子蘇心頭閃過一絲不爽,看了老項一眼,見老項一個勁的沖他眨眼,也只得面上過得去的主動沖傅亦然伸出了手,“傅總,您好。”
傅亦然面上挂着和煦的笑,漫不經心的看着他,右手卻仍舊插在褲兜裏。
“嗨,叫什麽傅總啊,顯得多見外。傅哥,我表弟年少不懂事,您就別跟他計較了哈,往後大家在生意場上還有往來,還要互相照顧呢。”老項笑哈哈的自個兒動手将傅亦然的手從褲兜裏抽了出來,将倆人的手攥在一起後,自己也沒松手,而是竭盡粉飾太平的作用,“從今後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既往不咎,好好相處,啊,哈哈哈……”
說來,這個老項吧,其實是喬子蘇的表哥,具體點就是,他要喚喬子蘇的媽一聲小姨媽。
這次老項借着過生日的由頭搞了這麽個大趴,一是想當和事老,緩和傅亦然和喬子蘇的關系。二來則是受了姨媽的委托,想幫表弟融入他們的圈子。
本來,喬子蘇一回來,精明的金美玉就想出了個絕妙的主意替兒子打通人脈關系,以絕對優勢壓倒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豈料喬子蘇居然不争氣的給她來了那一手。
不僅人脈關系圈子沒搞好,傅家給得罪個徹底,就連喬老頭那裏,也真真對喬二少“刮目相看”了。
如今在喬老頭眼裏,小兒子根本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
金美玉是千補救萬補救,眼看着那事也過去半年多了,心想差不多了,便拜托了外甥從中當和事老。
傅家是錦州首富,傅家的根基也在錦州,傅亦然打小跟那幫官二、三代,富二、三代一起長大,關系鐵。而喬子蘇想往後跟他那哥一較高下,争權奪勢,沒有這些人脈關系怎麽行?而他想融入這個圈子,卻和圈子的核心人物有過節,那……
傅亦然到了後,老項便不再耽誤時間,正兒八經的當起了壽星爺,招呼了服務生推了蛋糕過來過生日。
蛋糕是七層大蛋糕,紛紛嫩嫩的顏色。蛋糕一推進來,便有人笑個不停,傅亦然表情古怪隔了高聳的蛋糕,沖着對面的老項慢悠悠的說道:“你丫的不會真彎了吧?這造型這顏色真不是給你妹過生日?”
老項這會兒心裏正郁悶着呢,這蛋糕還不就是喬子蘇的媽為了感激他幫他定的,不僅這蛋糕就是這整個生日宴包廂的花費都算在金美玉頭上。
傅亦然這話說完,其他人笑的更大聲了。老項被取笑的面上尴尬,卻也正在興頭上,似乎是想用行動證明自己很爺們,當即不做二想随手從人堆裏拽住一個姑娘,然後往懷裏一帶,張嘴就親了過去。
說來這連翹也真夠倒黴的,本來她待的地兒人少燈光又暗,可老項突然要過生日,生日蛋糕好巧不巧就推到了她前面不遠處,連翹站起身正要走開,人群呼啦一下子全圍了過來,圍的是水洩不通,連翹站在第二層,前面還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老項剛才那雖然是随手一拉,可也瞄到身後處站的是個女人。本想掩飾尴尬,嘻嘻哈哈圖個樂呵。豈料他一嘴沒親下去,突然被懷裏那姑娘一胳膊肘子撞了肚子,偏頭的瞬間,又被擒住了下巴。
那種感覺,美妙啊!似乎他再要動一下,下巴的關節處随時會脫臼。
事發突然,伴随着老項的一聲驚呼,四周陡然安靜了下來。
不過也就那幾秒鐘的時間,很快就有人七嘴八舌的喊了起來。
傅亦然看向連翹,挑眉。喬子蘇瞠目結舌,衆人大都面面相觑,表情詭異。
連翹面無表情,心中暗罵了句,“靠!又正當防衛過當了。”沉默的松手,低頭,轉身,正要走開,後面的人卻擁堵的更厲害,老項緩過勁,卻是一把手抓住她,大咧咧的笑道:“你這女人真是開不起玩笑!玩玩嘛,又不是真的要對你怎樣。”
四周突然又沒了說話聲,連翹最怕的就是被人關注,略顯尴尬,勉強扯了個笑,“我膽兒小,經不起吓。”
老項又是嘿嘿一笑,“你叫什麽名字啊?”
“咱能別這時候泡妞嗎?這還過不過生日了啊!”有男人樂呵着嚷嚷了起來。
老項不再管連翹,而是吆喝着關燈,吹蠟燭。
過完生日後,便是喝酒唱歌玩牌繼續HIGH起來,老項心中有事兒,偌大一個包廂,有幾個隔斷,來來回回找了幾圈,突然嘴一咧,沖到房門口将正準備離開的連翹給堵住了。
連翹剛觸上門把的手陡然收了回去,警惕而又不解的看向老項。
“這生日還沒過完呢,怎麽就走了啊。”
“今天很累,想回家早點休息。”
“這才幾點啊?哎,這趴才剛開始你就要走,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如果不給你面子,我來都不會來。”
“喲,有個性,我喜歡!”老項突然伸手,因為有前車之鑒,他并沒有拉連翹的胳膊,而是一把抓住她拎在手裏的包包背帶。
一邊走還一邊唱道:“小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上蕩悠悠……”
連翹捉緊包包,晃晃悠悠的被老項拉到了人堆裏。
又是被衆人行了一番注目禮,連翹尴尬的面皮都繃緊了。心中喟嘆今日不同往昔,遙想她上輩子一米七三的個頭,不僅學習成績好,身體素質也棒,長的又嚴肅正經,平時就沒有男生敢對她有半分不尊重,更別說拿她當小妹妹調情了。
連翹用了力想搶回包包,老項卻猛的一掙,連翹被他往前一帶,生怕又栽他懷裏,只得松手。老項奪了包包,高興的不行,随即爆發出一聲大笑。
“過來搶啊!你過來搶啊!”老項将她的包包往空中抛了幾下。
連翹自然不會真的去搶,老項長的人高馬大,這裏的男人也大都跟他臭味相投,她去搶根本就是上杆子被他們當猴耍。
一直坐在牌桌上的喬子蘇有些看不下去,正想挪動身子過去,卻被甘盈盈不着痕跡的一把抱住胳膊,“親愛的,你發什麽愣啊,輪到你出牌了。”
連翹自認年紀畢竟比老項他們大,懶得同他小女兒情态般的計較,索性找了個地兒坐下,不再管他。
男生不都那樣麽,你越搭理他,他越興奮。
老項見連翹不動了,倒真的覺得沒勁了,不過他也沒就此罷休,而是将她的包挂在脖子上,倒了兩杯酒走到連翹面前,“算了,看在你是女人的面子上,剛才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敬我一杯,咱倆就算扯平了。”
酒杯遞到連翹面前,連翹本能的往後偏過頭,“對不起,我沾酒就醉。”
“你糊弄誰啊?你們女人啊要是放開了喉嚨比男人都能喝,別故作矜持了,來!”老項将酒杯遞到連翹面前,見連翹仍不接酒,又笑着說道:“放心吧,今兒個是喊你們一起來玩的,保準你在我這來是什麽樣,回去還是什麽樣。”
熱鬧的包廂內,有女孩子議論了起來,“喲,這項總怕不會是看上紫熏了吧?”
“怎麽可能呀,估計也就是逗她玩玩而已,你們沒見着今天也就她和我們不一樣嘛,呵呵,故作什麽矜持啊。”
“呵呵,你們看喬二少一直往那邊瞅呢,甘盈盈那張臉都快綠了。哎,你們說這甘盈盈是不是三了喬二少和紫熏啊?”
“當三的遲早被三,這也是報應。”
“說句真心話,我現在并沒有之前那麽讨厭紫熏了,反而覺得她好歹比甘盈盈真實,爽快。”
“其實我也不讨厭她,”只不過女孩子大都那樣,當周圍人都在議論那個人時,為了顯得自己合群,也附和一些違心的話。
老項舉着酒杯,突然低下頭,細看了連翹一眼,情不自禁嘀咕道:“我怎麽越看你越面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之前,喬子蘇為了悔婚,拿紫熏當擋箭牌,的确帶着她在朋友圈招搖了一陣子,不過那會兒紫熏審美扭曲,整天将自己整的五彩缤紛的,上了彩妝的她顯然跟如今只用護膚品的連翹相比,的确差別很大。
“你叫什麽名字?”
“她叫連紫熏,”傅亦然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單手端了一杯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倆。
老項先是将這名字在心裏過了下,而後突然就僵住了。
呵……呵……
他真是惹誰不好,偏偏惹到這女人身上。
因為,他與表弟喬子蘇走的親近,或許姨媽都還不曉得,但是他事後不久便清楚了,喬子蘇當初招搖過市的帶着這個女人,可不就是為了保護他的真愛小盈盈。
其實回頭想想,這女人還滿冤枉可憐的。
老項正不知所措,傅亦然開口了,“你把包還給紫熏小姐,剛好我有事找她。”
連翹接過包後,傅亦然已經率先一步走開了,連翹想了想只得跟了過去。
傅亦然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連翹在他對面坐下,倆人中間隔了一張桌子。
“這裏這麽吵,紫熏小姐是想和我扯着嗓子喊話嗎?”傅亦然睨着她,好看的眉眼似乎永遠帶着笑意。
連翹猶豫了下,欠了欠身子,挨到傅亦然旁邊的沙發椅子坐好,坐姿端正,面容嚴肅。
傅亦然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上次的事,非常抱歉,聘婷太任性了。”
連翹始料未及,詫異的睜大了眼看向他。
“不過,你出手也太重了,下回請不要這樣了。”
還有下回?連翹無語。
“還有上次劇本的事,紫熏小姐你真的誤會了,我本是好意,我想你不愛錢或許愛名,剛好有朋友投資拍戲,我就讓他給你留了個角色,但是我沒想那個角色是個小三。”傅亦然說完後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
不過他當時的想法遠沒他現在說的這麽動聽,他當時的心理活動是:這個女人真有心機,既然她不愛錢,那就給她名好了。
連翹怔然,“那,那個十萬塊是什麽意思?”
傅亦然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輕輕落落的笑了,語氣中帶了幾分自大的諷刺,“我看上去像那麽小氣的人嗎?”
連翹不解,卻聽的出那十萬塊應該與他無關。但,還有誰那麽無聊?
“那你知道那十萬塊是誰給的嗎?”
傅亦然看着她,看着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毫不客氣的諷刺道:“你是真蠢還是裝純啊?”
連翹面上一緊,大是不悅。
傅亦然抿了口酒,突然一揚手指向喬子蘇的方向,“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少見,你應該知道他愛的不是你,而只是拿你當擋箭牌吧?可是你無辜替人受了那麽大傷害,甚至差點喪命,居然一點也不怨不恨。要是你圖點什麽我也能看明白你,可你什麽也不要。既不死纏爛打又不怨恨詛咒,我就奇怪了,難道你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愛無言,大愛無疆?哈,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連翹本能的順着傅亦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邊雖然喬子蘇仍舊在打牌,可實則早就心不在焉,而是密切的注視着他們這邊的一舉一動,趕巧連翹看過去的同時喬子蘇也擡眼看過來,倆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甘盈盈似有所感,親親熱熱的摟住喬子蘇的脖子,打情罵俏。連翹只覺得心中一痛,這痛感來的強烈又突兀,她曉得這感覺不屬于自己,卻控制不住的閉了閉眼。過往的一切,宛若被豁然打開的窗口,記憶仿若有了生命般俱都争先恐後的闖入了她的腦子。
她感覺到,紫熏的心在痛。
那時,她是真的愛上那個男人了吧?
所以在她發現喬子蘇其實心中另有所愛,而他對自己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保護心愛之人,她才會被鋪天蓋地的的絕望打敗,不敢面對殘酷現實的她,沒有勇氣當面揭穿喬子蘇,只有失魂落魄的逃開。
當她偶遇了性格暴躁的傅聘婷後,才會毫無顧忌的激怒她,盡情的發洩自己的情緒,以至于傅大小姐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開着車向她撞去時,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逃命,而是迎面沖了過去。
連翹心中大驚,騰的睜開眼,“啪”一滴豆大的淚珠砸在她的手背上。
連翹又一次被吓到了,怔怔的看着那滴淚珠,從小到大她的都不是個喜歡哭的人,更別提是在外人面前,就連當初溫立風負她,她也只是背着所有人痛痛快快哭了一場,而後該怎樣就怎樣,從未在男人面前示過弱。
眼淚撲簌簌的掉,連翹手忙腳亂的擦,這會兒她也顧不上驚訝了,而只剩尴尬和窘迫。
傅亦然顯然也是吃了一驚,關于喬子蘇玩的這個障眼法他也是最近才查到的,一時嘴賤便全說了。潛意識裏他并不認為紫熏的小心髒有那麽脆弱,所以這會兒見紫熏哭了,倒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四周仍舊嘈雜喧鬧,可眼前的女人滿臉淚痕,看上去竟有那麽點兒——可憐。
傅亦然深深的看了連翹一眼,似有所感,暗自嘀咕,難不成這女人對喬子蘇不圖名不圖利,真的只是傳說中的真愛?
那麽,剛才,他的确是過分了?
不僅他過分,他妹妹聘婷也對這女人做了很過分的事……
“你哭啦!”老項也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突然就大着嗓門嚷嚷了起來,“哎呦我說傅大爺,好歹你也是純爺們,你怎麽就好意思将一個女人給欺負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