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VIP]
封華洲和封華硯不愧是親兄弟, 長相很是相似,但眼前兩人的氣質卻好似天差地別。
封華洲長眉入鬓,長發用玉簪紮着高馬尾, 滿綴着珍寶的抹額其中更是鑲嵌了一塊無價之寶, 熠熠生光的靈核, 而他腰間戴着香囊,玉佩等彰顯身份的飾物,一擡腳便是環佩叮當。
封華洲高昂着頭顱,讓他本就豐神毓秀的五官更加多了幾分意氣風發。
而封華硯低垂着頭顱, 厚重的劉海幾乎将他俊美無俦的容貌遮擋了大半, 身上屬于雜役的服侍雖然并不髒,但早已被洗得泛白,甚至還有好幾塊補丁。
“弟弟, 你早些年執意要離開封家, 但看起來你如今的日子不太好啊?”
封華硯垂着眼睛,沒有說話。
世人都說他這個廢物是被封家趕出了家門,其實當年是封華硯堅持要與族人斷絕關系,離開這個對上奉承攀附,對下欺侮壓制的家族。
封家的族人雖然瞧不起封華硯, 但封氏家大業大,無論如何都養得起一個吃白食的閑人。
封華硯如果當初死乞白賴地留在封家, 雖說他過不上什麽養尊處優的好日子,但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竟然淪為連外門弟子都不如的雜役,只能去每天去靈石礦脈辛苦勞作和上工, 甚至像今天這般被拉來後廚幫工,淪為伺候權貴的仆役。
但封華硯便是這樣一個自尊強得過分的人。
他不願讨要封家的嗟來之食。
同樣的, 他之前也不願意接受宋葭葭的任何幫助,宋葭葭越是幫他,他反而越是怒不可遏。
“可憐的,什麽破布條都往身上套,拿去買幾身衣裳,也算是做哥哥的一番心意。”
封華洲嘴角帶着嘲諷的笑容,指尖輕抖,幾塊上品靈石掉在了地底,碰砸出清脆的聲音。
封華硯沒有動彈。
而封華洲确實也是故意丢下靈石,只是為了羞辱封華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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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華硯承襲了封氏一族欺軟怕硬、唯利是圖的勢利眼思想,對于自己這個一直流落在外丢人現眼,明明是廢物卻無比要強的弟弟,封華硯只有厭惡和嫌棄。
而此時此刻宋葭葭無比認真地觀摩着眼前的場景,好學地甚至想要掏出紙筆,把此情此景和自己的心得體會記錄下來。
封華洲這個惡毒男配的戲份實在是太精彩了!将他的惡毒,勢利,踩高捧低演繹得淋漓盡致!
他那微微上翹帶着一朝得勢的嘴角,表面帶着虛假的關心卻毫不掩飾譏諷意味的語氣,眼底那三分薄涼三分譏笑三分冷漠和一分漫不經心。
宋葭葭忍住心底的激情澎湃,忍住想要上前叫封華洲一句導師的沖動,飛快地加入了戰局。
畢竟這可是個好機會,讓封華硯更加地讨厭自己。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華子啊。”
宋葭葭站出來,瞬間成了全場焦點。
她的唇角勾起輕蔑鄙薄的弧度,眼底滿是輕藐,态度亵慢地緩緩開口。
“曾經封家的小少爺,如今卻只能幹粗活,淪落到後廚的幫工了?現在我命令你,去給我再做一份醬肘子,要是味道比起上一份差了分毫,你就等着被打斷雙腿吧,桀桀桀桀桀——”
封華洲:“?”
不是,宋葭葭這女人瘋了?小時候她不是跟個二愣子那樣,最護着封華硯了嗎?現在幹嘛學他欺負封華硯啊?
讨厭,學人精!
不過這女人的笑聲雖然難聽,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暢快之感,以後他再次欺負封華硯的時候,可以這麽笑着試試。
封華硯:“……”
封華硯心頭一暖,他就知道,葭葭故意做出這副模樣,躲避明面上的偏袒,暗地裏卻支使他離開這裏,不過是為了保護他。
封華洲本來還想阻攔封華硯的離開,再多給他一些教訓。
然而就在封華洲轉頭的瞬間,卻無意瞥見了旁側的連霁,他愣住了許久,甚至無心再捉弄和羞辱封華硯。
封華洲一眨不眨地盯着連霁,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張開嘴,吞吞吐吐地搭讪道:“小,小姐,請問,請問可否告知芳名,我,我姓封名華洲,是封氏的嫡系子弟,今年二十四歲,火系天靈根,剛突破金丹……”
連霁卻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啬于給他,竟然直接無視他,轉頭便走。
因為宋葭葭剛才像是瞧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像只小兔子那般蹿進人群裏,一下子便不見了。
連霁立即跟上。
祂的眼中只有宋葭葭,根本不在乎之外的任何事務。
直到連霁走遠,封華洲都還是一副未回神的模樣,癡癡地盯着連霁消失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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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
宋葭葭歡呼一聲,身體完全比腦子快,本能地撲到邊琬君的懷裏。
雖然邊婉君是平行世界的婆婆,但宋葭葭實在是太想念婆婆了,就算邊婉君沒有身為婆婆的記憶,宋葭葭也想和邊婉君多親近親近。
邊婉君下意識地用一只手臂攬住宋葭葭,另一只手則扶着她的腦袋,熟稔得像是做了千萬遍。
兩人四目相對,眼看宋葭葭無比自來熟地和自己親熱,邊琬君心頭竟然沒有感到任何厭惡或是任何不适,但她仍然覺得有幾分別扭:“不要喚我婆婆。”
宋葭葭很乖巧地點頭,卻又帶着幾分委屈:“那我該叫什麽呀?”
邊琬君:“……随你。”
反正若真論起來,她這樣還比寧馥大了一輩,算是占了寧馥的便宜。
耳畔傳來一聲男子的輕笑。
“琬君,這孩子是誰?竟然有勇氣叫你婆婆,那豈不是要喚我一聲阿公?”
宋葭葭有些惱怒地擡起眼。
婆婆是收養和撫育她的人,她自然對婆婆尊敬,但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來占她的便宜。
但顏狗宋葭葭憤懑的臉色,卻在觸及到男人那雙風流蘊藉的桃花眼之時愣了愣。
修仙界果然遍地都是俊男美女。
男人的長發只簡單用一根發帶束起,生得俊逸,猶若杳霭流玉,尤其是一雙桃花眼和邬月的狐貍眼有着異曲同工的勾人。他藕荷色的外裳随意地披散着,不似其他修道之人穿得嚴嚴實實,反而顯露着勁瘦的肩膀和腰腹,甚至連胸肌和腹肌都若隐若現。
宋葭葭心頭咯噔了一下。
穿得越粉,打人越狠,這個男人一定不是個善茬。
而邊琬君的目光卻在觸及到男人的霎時變得柔軟,但很快被她掩飾般地撇開眼睛,冷冷道:“怎麽,不忙着去和你的那些舊情人敘舊,來我這裏瞎摻和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