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VIP]
路過?
宋葭葭覺得有些疑惑和不對勁, 但管他的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走主線劇情。
據系統所說,原劇情是這樣的。
那一夜, 靈墟峰峰頂, 疏星凍霜空, 流月濕林薄。
原主雙眸噙淚,臉頰因羞澀而沾染着紅暈,身體殘存的酒意讓她腦子暈乎乎的,甚至忘記了自己身為女子的矜持, 也不再顧及自己與雲聽白身為師徒的倫理, 大膽地抱住了雲聽白。
“師尊,今天爹娘要我嫁給封華洲,但我不願意, 因為我心悅的一直是您。七年, 一直是您。”
卻被雲聽白毫不留情地推開,男人神色冷漠,沒有一絲動容:“先不說我修習的功法斷情絕愛,就算我會動心,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我的道侶絕不會是我的徒弟。”
可後來,雲聽白卻親口承認, 自己對同樣身為徒弟的連霁動心生情。
宋葭葭想着原劇情,盡力地醞釀着自己的情緒,臉色逐漸變得帶了幾分紅暈。
好在她身為演員的素養還是有的,那種少女懷春、含羞帶怯的感覺慢慢地湧上來了。
“師尊, 我有幾句話要說給您,昨天爹娘要我嫁給——”
宋葭葭含羞帶怯地剛說出半句話, 剩下的話卻戛然而止。
黑狐努力地瞪大眼睛,顯得十分的無辜,發出嘤嘤的聲音,用腦袋蹭着宋葭葭的小腿。
“邬月?”宋葭葭吓了一跳。
宋葭葭這才忽然意識到,她在靈墟峰的時候并不會把邬月關在籠子裏。
邬月的分離焦慮症也只有在看不見宋葭葭的時候才會發作,從而誤傷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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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葭葭連忙想要把邬月哄走,邬月卻四腳朝天地翻滾在地,露出柔軟的肚腹,嘤嘤地軟聲撒嬌。
“師尊,您先稍等。”
雲聽白微微颔首,背着手轉過身去。
宋葭葭揪住黑狐的尾巴想要把他帶走,黑狐卻像條滑魚般游走閃躲。
今天的黑狐很不聽話,偏偏她手邊又沒有管束靈獸的項圈和口籠。
宋葭葭只得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擡起這只比尋常狐貍大出幾倍的半妖,吭哧吭哧地背回去。
黑狐歪着腦袋,直勾勾地盯着雲聽白的背影,剛才沖着宋葭葭撒嬌的圓眸遽然變成了豎瞳,閃過強烈的恨意。
“邬、邬月,我真β不動了……你下來好不好——”
宋葭葭話音未落,眼前變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只覺自己的身體驟然騰空而起,失重感讓宋葭葭抑制不住地尖叫一聲,雙手下意識地胡亂揮舞着,死死地抱住了一個可供借力的地方。
宋葭葭緩了口氣,她擡起頭,對上一雙滿是笑意的狐貍眼,一藍一金的異瞳的含情眼微微上挑,波光潋滟,眉梢眼角俱是風情,眸底仿佛沒有盡頭的漩渦,旖旎而缱绻。
邬月化為了人形,此時此刻正公主抱着宋葭葭,而宋葭葭的雙手則緊緊地抱着邬月的脖頸,兩個人的動作十分親密。
邬月頭頂毛茸茸的狐貍耳朵微抖,他微微垂首,兩人本就挨得近,現下更是近得快要親上。
“主人不要把我關進籠子,我會聽話的,可以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竟和他狐貍精的容貌一樣蠱惑人心。
顏狗宋葭葭雙眸失神,看着邬月妖豔的容貌發呆,雙唇輕啓:“當然——”
“不可以。”
宋葭葭十分果決地跳下來,拽着男人的脖子便使勁地拖着他往耳室走,邬月淚眼朦胧的扒着籠子門,重新變為宋葭葭喜歡的毛茸茸黑狐,發出凄厲的哀嚎也無濟于事,宋葭葭仍是邁着果斷的步伐,大步流星地離開。
所有阻擋她走原劇情的,都是在害她,都是想讓她被天雷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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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聽白還在原地等她。
沒關系,剛才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
宋葭葭又醞釀了一番情緒,雙頰變得緋紅,她走到雲聽白的背後,羞澀地開口:“師尊,我回來了,我有幾句話想告訴您——”
“小姐,您起床啦?我把午膳給您帶來了。”
小桃提着食盒,身後是同樣端着食盒的封華硯。
因着之前被雲聽白訓斥過人多吵鬧,所以此處的殿宇只有宋葭葭和連霁所住。
小桃和之前的廚子王師傅住在半山腰,現下新添了名壯丁封華硯,他同樣和王師傅一起住在了半山的別院,只每天和小桃一起送飯的時候來。
封華硯打開食盒,冷着臉擺好幾盤還溢着熱氣的飯菜,又朝宋葭葭遞過去一碗濃湯:“醒酒湯。”
不愧是封華硯的手藝,宋葭葭只嗅了兩口,便忍不住饞涎欲滴,食欲大振。
可是不行,現在是走主線劇情的重要時刻。
宋葭葭語速飛快地吩咐道:“我這會沒胃口,你們放下食盒就走吧,我和師尊有要事商量。”
所幸小桃是個很聽話的性格,她順從宋葭葭的意思便要走,封華硯卻置若罔聞,一直執着地端着那碗醒酒湯,仿佛有一種宋葭葭不伸手去接他就不動彈的意思。
封華硯仿佛在和誰置氣那般,語氣冷然:“我不急,等你喝了我再走,若是口味需要有什麽改善的地方,就告訴我。”
可是她急啊!
宋葭葭表隐隐透着幾分急切和焦慮,語氣也相較平時沖了很多:“我說了我這會不想喝!”
封華硯抿了抿唇,垂下的眼眸滿是複雜的情緒,沒再多說什麽,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雲聽白,動作很快地收撿好碗筷,提起食盒轉身便走。
宋葭葭看着空蕩蕩的桌面:“………”
不是,她說的是不想吃,放這裏等會再吃,幹嘛全都給一股腦地給她端走啊!
這時候被多次打斷的宋葭葭已經醞釀不出那股少女懷春、暗戀已久的羞澀情緒。
她上前幾步,直接環抱住雲聽白的腰身。
雲聽白的身軀一僵。
仗着背對着雲聽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宋葭葭開始擺爛,滿臉幽怨地再度開口:“師尊,我有幾句話要說給您,昨天爹娘要我嫁給封華洲,但我不願意,因為我心悅的一直是——”
宋葭葭再度把剩下的話生生咽下去,甚至差點咬到舌頭。
連霁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祂雙手交疊地端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場景,仿佛正在認真地學習和勘察。
被宋葭葭抱着的雲聽白:“……”
還勉力維持着擁抱姿勢的宋葭葭:“……”
“師姐,你什麽時候來的?”宋葭葭嘴巴發苦,欲蓋彌彰地松開了手。
連霁掃了一眼宋葭葭,又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雲聽白,淡淡道:“剛到。”
宋葭葭抹了一把額頭,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很快鎮定下來,露出燦爛的笑容:“師姐,你先出去一會可以嗎?我和師父有幾句話要說。”
平日裏對宋葭葭尚算是有應必求的連霁,如今卻很幹脆地拒絕:“不行。”
“太謝謝你了師姐——嗯,為什麽啊?”宋葭葭傻眼。
連霁表情自然,理直氣壯地開口:“我想看你們要做什麽。”
被宋葭葭抱着的雲聽白:“……”
還勉力維持着擁抱姿勢的宋葭葭:“……”
“夠了。”雲聽白掙脫宋葭葭的雙手,面有愠色,冷聲質問道:“宋葭葭,你究竟要說什麽?”
宋葭葭欲哭無淚,眼看連霁一副鐵石心腸,堅決不肯挪動的模樣,她狠了狠心,直接用手拽着雲聽白就往外走。
宋葭葭不是沒想過雲聽白會甩開她的手,若是真遇到這種尴尬的狀況,哪怕連霁在場影響她發揮,為了過主線劇情,宋葭葭也只能一股腦地把告白的話都囔囔出來了。
但雲聽白竟然沒有。
宋葭葭拉着他快步走到殿外之後的露天外庭,花架纏繞着綠藤,投下斑駁的陰影,雲聽白低垂着頭,望着自己被宋葭葭牽過的手發呆,看不清表情。
這雲聽白別玩手啊!
看她,看看她啊!
此時此刻憋了一肚子氣的宋葭葭直接開幹。
宋葭葭一只手伸過去搭在了花架之上,雲聽白被她擋住,下意識地擡起眼睛。
宋葭葭則是毫不客氣地壁咚雲聽白,臺詞像是機關木倉那般突突突地從嘴裏蹦出來。
“師尊,昨天爹娘要我嫁給封華洲,但我不願意,因為我心悅的一直是您。七年,一直是您。”
雲聽白怔怔地擡起眼,滿臉暈染着紅潮,如綢紗堆疊的石榴花瓣。
很好,主線劇情關于她的臺詞已完成,現在就待雲聽白冷漠拒絕,拂袖而去。
然而雲聽白沉默了許久,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反而臉越來越紅。
宋葭葭心下了然,雲聽白這是被自己氣成這副樣子了,竟然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那就幹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師尊,你倒是說話啊,這副扭捏樣子,難不成是對我心動了?”
宋葭葭壁咚着雲聽白的手騰出一只,她挑起雲聽白的下巴,自認為擺出一個十分油膩的挑釁表情。
“丫頭啊不咳咳……師尊,別害羞,對我有欲望也是人之常情。”
雲聽白身軀僵硬,垂在身側的雙手顫抖着。
宋葭葭到底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心事的?
不對,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宋葭葭也是假的……
殺掉,全部殺掉,他就能出去了。
“不難看出你心底有我——”宋葭葭嘴裏的普信男語錄還沒念完,腳踝便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緊接着一股巨力襲來,宋葭葭整個人被倒掉騰空而起。
宋葭葭瞪大眼睛,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腳下纏繞着她的藤蔓将她甩飛,宋葭葭做了一個非常标準的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全旋升天四周半轉體,一陣眩暈之後她跌進了一個淡淡蓮香的懷抱。
連霁抱着她,風輕雲淡地開口:“你已經想殺掉她一次,還要殺掉她第二次嗎?”
連霁說的第一次,是前幾天雲聽白突然回歸的那次對宋葭葭展露的殺意。
雲聽白卻像是聽見了什麽極其恐怖的話,他閉上眼睛,女人曾經的苦苦哀求似乎還萦繞在耳畔,每句話甚至每個詞都那麽的清晰。
雲聽白的雙眸赤紅得仿佛能滴血,可他的殺意卻随着連霁的這句話倏忽而散。
是啊,他已經殺過她一次,還要殺第二次嗎?……
雲聽白一個踉跄,搖搖晃晃地離開。
宋葭葭再擡頭,雲聽白卻是瞬息千裏,不見了蹤影。
宋葭葭琢磨了一番,她已經表白,雲聽白也生氣到差點殺掉自己,那麽雲聽白拒絕自己的意味很明顯。
自己這主線劇情似乎、應該、大概是沒走偏的,宋葭葭忍不住露出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連霁的雙眸一緊,祂的語氣竟然稀罕的怒音:“你在笑?”
這還是宋葭葭第一次在連霁臉上見到如此焦躁的情緒。
“你差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