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晏兒,你該早些要個孩子。”沒過幾息,皇帝又扔了個重磅炸彈。

生的早些,他還能教上一教。

世子爺敏銳的察覺到了聖意,而後迅速冷了臉,“不行。”

休想。

別說他的小夫人如今還未養好身子,就是養好了也不行。

他的兒子,才不給這家夥當太子去。

世子爺已經連皇兄都不想叫了,并且想以下犯上。

“該去獵場了。”昨夜其實在窗前看了許久雨的皇帝心情好了許多,施施然開口。

今日是秋獵第二日,為正式迎接來使,行宮午時便擺了宴,本以為會是暗流湧動的宴席,結果卻讓人意外。

那位據說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小王子行為舉止倒是規規矩矩,看起來和世子爺相處也很是平靜的樣子,對他們衛國陛下,也不似無禮模樣。

就在衆人以為,這場晚宴要波瀾不驚的結束,不會多生事端之時,卻有一道尖銳的聲音穿插了進來。

“我洛國來使行進的路上,倒是聽說衛國的陛下給貴國的大将軍大人賜了一花樓女子為夫人,且還有流言稱,那女子為當年造反之人的後人。”

“貴國的陛下,可真是雄才大略。”

那道聲音裏的洋洋得意和愚蠢,毫不遮掩的顯露在了人前。

是從洛國來使裏傳出來的。

話語裏因果淩亂,用詞荒唐,極盡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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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武将按捺不住要動手,卻被身側同僚拉住。衆人視線齊聚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開口的并非那位據說歷來熱衷于作死的洛國小王子殿下。

而是一個長相一言難盡,神色間故作傲慢的官員。

雲娘也看了一眼,而後便低了頭。那人的視線是向她看來的,眼裏是毫不遮掩的龌龊欲望。

那人看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神色愈發得意,更加口無遮攔了起來,“看來是那花樓女子能力”

不凡。

後兩個字還未被說出口,一根銀筷便已經飛射而來,插入了他的一只眼眶。

“啊。”那人當即便慘叫了一聲,捂着眼睛痛不欲生,想往不遠處那人那爬去,“小王子救命啊,我的眼睛。”

誰知那紅衣之人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很是緩慢的拱手,“此人擾亂宴席,由諸位處置便是。”

姿态不可謂低,也不盛氣淩人,卻在轉身之際,揮袖擲出桌上的一只銀筷,廢了那人的另一只眼睛。

“世子夫人,抱歉了。”

少年的聲音清越,眼裏似乎幹幹淨淨,絲毫不像是出手傷人之輩。

其實那個來使是什麽也看不見的,男眷女眷雖未分席,但是在場女眷皆是落座在自家夫君席位側後方的位置上,皆由屏風隔開來。

不用皇帝作聲,便有侍衛上前将哀嚎那人拖了出去,亦有手腳麻利的婢子和小厮捧了熱水和布巾來,極快将滴了血的地面擦拭幹淨。

場面一時有些靜,不管是臣子還是上首之人,都未開口說話。

那個愚蠢的來使口中的造反之人,在先帝時,鬧的最大的,便是鄭家一案,不為其他,僅僅是先帝與鄭氏長子曾是至交好友一事,便已經讓這一案震驚朝野了。

且不論,當年那些恩恩怨怨裏有多少不能言說的緣由。

鄭氏,不能提,也沒人敢提。

那一案之前,翁家避世,再之後當年的先皇後離世,都是觸怒當今陛下的話頭。

便是有再多想要譴責那來使的話語,在上首那人未開口之前,誰也不敢說。

沒人開口,拱手道歉的那人便也一直未曾起身,氣氛一時有些劍拔弩張,雙方陷入了僵局。

“拿市井流言在此宴席上胡言亂語,雲娘只是女子,卻也見識了洛國之風度。”打破寂靜的是一道溫柔的女聲,雖是柔軟,卻不懦弱。

“小王子不必致歉于雲娘,此事,不該與雲娘一介弱女子訴論不是。”

将她架在這關口上,她若是退了,則落了國風,若是怒了,傳出去恐讓人對流言深信不疑,無論那種,她都未必擔得住後果。

四兩撥千斤,将事情抛開,才是最好的法子。

“小王子,何必為難一介女子,洛國來使行為何意,不該是給朕及我衛國子民一個交代不成。”上首那人嘴角挂着笑,眸色卻沒什麽溫度,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過來。

“割城池三座,五年不犯邊界。”

底下那人條件給的痛苦,語氣輕描淡寫。

卻震的那些大臣一片嘩然。

今日一事,說嚴重也嚴重,卻未嚴重到割讓城池之地。

畢竟,便是此時起了戰事,衛國也未必能贏得輕松。

“十年。”開口的是世子爺,有此一句,心裏覺得世子爺在得寸進尺的人不少,卻沒人傻到阻止,內外,他們還是分的。

洛克擡眼去看那個男人,兩人的視線安靜,但互不相讓。

良久,才出聲,“成交。”

嘩然者有,最前面的幾位高位大臣卻安安靜靜。

反應快些的,已經開始在思考,世子爺和那位小王子私下有何交易了。

宴散的時候,雲娘由小時陪着,站在殿門外侯着世子,周圍只有守衛的侍衛和幾個宮中的內侍。

“雲夫人,現下秋風還是有些涼的,可需奴才喚了人替您去取件披風過來?”上前來的,是皇帝身邊的大內侍。

他是真的驚訝,今日在殿上那樣的情況,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世子夫人能回上那句話。

雖算不上客氣,但是世子爺也是衛國的大将軍,他的內室,被人言語侮辱之後也絕不該客客氣氣。

“不必。”雲娘搖了搖頭,語氣溫和的拒了,依舊站在原地,卻有些微微出神。

那個內侍心裏嘆了口氣,也再未擾,便退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雲夫人,只怕是還在想那膽大包天之人的話。

雖說是流言蜚語,但是真實與否,知情人自是知曉。

終究,不是能坦然而論的事情。只能湮滅在塵埃裏,不能提及。

這天下,還姓衛,當年之事,也不作假。再多的緣由和紛争,也無法掩飾。

當年的定論,沒法翻案。

作者有話說:  第一個事業線副本,即将收尾~

這本上權謀之類的寫的不會太複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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