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轉學生

不能睡…

睡覺的話一定又會做夢的……

雖然是這樣暗示着自己,可是潛意識掙紮地越厲害,眼皮更不争氣地打起了架。

筆尖寫在紙面上沙沙的動靜,講臺上班主任講課的音調,都像在譜寫催眠曲一樣讓人昏昏欲睡。

徐淺輕還是睡着了。

吱呀作響的風扇在屋頂消極怠工敷衍地轉動着,根本就驅逐不了教室裏浮躁的熱氣。

大多數人都在喋喋不休地說着閑話,本就悶困的教室裏,充滿了倦意,讓人怎麽也打不起力氣來學習。

這本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午後,千篇一律的枯燥校園生活。

同桌南沛梓用胳膊肘推了推正在奮筆疾書的徐淺輕一把,徐淺輕的眼睛猛地睜開,耳朵裏落入南沛梓聲音尖銳地很有标志性的話語:“唉,你說我的左眼皮為什麽老跳。看來今天必有大事要發生。”

沉浸其中的思緒突然被打斷,簽字筆猝不及防地在工整的字體上劃出一道鋒利的口子。

徐淺輕看着那道口子,也是生不起氣來,莫名其妙回了她一句歌詞:“都怪這月色撩人的瘋狂,都怪這Guitar 彈得太凄涼?”

“哎,你說,怎麽就那麽無聊呢?”南沛梓,徐淺輕小學還跟她同過班,不過初中不在一個學校,小學時候的事情總覺得太久遠了,徐淺輕實在沒有什麽印象,只知道再見時南沛梓搖身一變,成為班上最調皮的女生,齊耳的短發染成酒紅色,從來不穿校服,抽煙喝酒打架什麽壞沾什麽邊,使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很多,班上同學都有點怕她,“橡皮借我一下。”

那一刻徐淺輕的心裏确實如這天氣那般變得很糟糕,可她仍然迅速地把橡皮遞給了她。

因為是老師眼裏最值得信賴的班長,才會在誰也不願意跟她同桌的情況下,被安排在了徐淺輕的旁邊。南沛梓如挑釁那般,拿了徐淺輕的橡皮擦,卻并沒有用來修正什麽東西,而是用文具盒裏的小刀切了起來。

雖然在心裏問候了她無數遍,但是徐淺輕仍舊選擇了無視。

這所高中一共有三類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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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類是特長生,某方面有異于常人的天賦,比如體育健将,一些經紀公司的童星,奧賽比賽選拔的冠軍什麽的,每個班都會有這種學生,但是他們常年訓練所以甚少回來進修課程,連班上同學的名字都記不全。他們通常會被培養成某方面的頂尖人才,成為學校的最好的廣告,這類人很少,卻也是出類拔萃的。雖說是同學,但是也很少與同班同學打交道。

因為外貌的出衆,積極參加各種活動,徐淺輕也常被歸類于這幫人。

實際上徐淺輕是這學校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擠破腦袋才能考進來的平民家庭的學生,沒有權沒有勢,每日享受的優質教育,都是依靠另外一小部分家境富裕的子弟家裏的投資才能得到的。

拜金主義之下,金錢至上,學校灌輸的概念便是:學習成績再好的學生,也只是那一小部分學校股東家的少爺小姐們的“奴役”。

因為學習從小就很好,從事教育行業的母親又很注重培養孩子們,就是省吃儉用也總要兄妹倆往這種外表光鮮實際上已經成為攀比成風、欺軟怕硬的小社會的私立貴族學校送。

徐淺輕早已習慣這一切,并學會用僞裝與隐藏保護自己。

在學校,徐淺輕是老師不會拒絕任何任務的好幫手,同學眼裏每年都全校第一名的書呆子。

同時,因為會拒絕所有男生的告白,所以,這不僅讓她保持了在男生中的人氣,跟女生們的關系也處地特別好。,

老師也正是看中她這一點,才把小太妹南沛梓扔給了她。

表面上徐淺輕沒有再去看南沛梓,可是她的心情已經被影響了,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的數學題也解不出來,窗外的知了聲,教室裏嗡嗡作響的竊竊私語,讓人沒辦法靜下心來。

自從南沛梓成為徐淺輕的同桌以來,這樣幼稚的騷擾就沒有停止過,徐淺輕每次都是選擇無視,但似乎越無視,她便越過分了,像是偏要試探這位看上去脾氣很好的同學的底線,不斷地吸引她的注意力一樣。

這就是青春期的小心思,并不是所有喜歡你的人,都會通過愛護、珍惜來感動你。

表演型人格障礙,又稱尋求注意型人格障礙或癔症型人格障礙,女性較多見。男性癔症性人格表現也沒有不同于女性的特征,但年齡多在25歲以下,此型人格障礙以人格的過分感情化,以誇張言行吸引注意力及人格不成熟為主要特征,患病率為2.1%-3%。表演型人格障礙與其他類型的人格障礙一樣被定義為終身持久狀态,故可預料其難以發生變化。

徐淺輕想起書上看到過的一段描述,她懷疑南沛梓便是這樣一個患者。

你要問徐淺輕怎麽知道南沛梓喜歡她?

因為徐淺輕看上去優秀、漂亮、性格好,喜歡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表白的人不計其數,所以少男少女的小心思,她一猜便中。

“真的是很無聊啊。。。”南沛梓依舊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地說着,小刀穿過了橡皮,在木質桌面上摩擦,發出很難聽的動靜,“要是……能發生點什麽,讓日子不這麽無聊就好了……”

徐淺輕幹脆放下了筆撐起下巴看着窗外,竟第一次有那麽點認同起這個蠢貨的想法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過去的,只記得是被不知道哪裏吹過來的無名涼風給弄醒了。

喧鬧的教室從班主任領進來的女生進來的那一刻,很默契地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徐淺輕都還記得,林汐嶼出現在面前時的場景,修長的手指拾起粉筆,皓潔的手腕上系着一根淡紫色的絲帶,舞動着的粉筆斜面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寫出她的名字,這個聲音本來是很刺耳的,但是她處理得很好,就成了很動聽地節奏。

她一直想着那個人,想到極致的時候,自己都在奇怪為什麽會老想着她,又提前預知了她會出現,忐忑又期待着,終于她姍姍來遲的感覺,真的是很難以描述。

徐淺輕不知道此時此刻為什麽自己會心跳的那麽厲害,她一點點地慢慢地擡起頭來,比拆期待了好久的的快遞還要滿足的逐漸揭開早已期待已久的驚喜那般的心情。

林汐嶼的字體并不是很工整,可是卻潦草得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并不是什麽嚴謹的人,又不會給人很随便的感覺。

最後一筆一劃落下,帶下一縷如她本人一般飄逸的粉筆灰,餘光漫無目的實則瞟向了某個方向:“我的名字叫做林汐嶼。”她如是簡單地介紹道,雙手背在了身後,臉上甚至沒有什麽表情,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哪怕,全班同學所有的視線都被她吸引,意猶未盡期盼着她能多透露些個人信息,她也沒有任何反映,扭頭冷漠地看着窗外的樹影,而樹影斑駁的光點點綴在她的臉上,襯托出一種與世隔絕的氣質,這感覺,就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其他任何事情她都毫不在意一樣,雖然很特別,但是并不适合當時的年齡,這個年齡本應該是朝氣蓬勃的才對。

班主任,尴尬的笑容挂在了臉上:“那麽...林汐嶼同學,你就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吧。班長,林同學是跳級轉學的過來的,學業上你得多教教她。”

林汐嶼的個子是極高的,邁步的時候大家又看到她地腿也很長,身材比例極好,顏值也是一路碾壓下來。

急忙轉學過來,也沒有穿校服,滑到肩膀的蕾絲長裙,流暢的弧度蜿蜒到膝蓋的弧度,窗外的光斑恰巧落到她裙子上,渾然一體美輪美奂。

徐淺輕是一個存在感極高的人,注意力被分走的感覺,讓她有那麽點讨厭。

林汐嶼不是故意的,但是如此輕易地就成為了焦點,這一點讓徐淺輕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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