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到底要從哪兒收拾她比較好◎
空氣裏安靜了有一分鐘,或者更久。
他必須得說點什麽來打破眼前的沉默,關鍵是說什麽......
說自己是第一次……第一次也不是不可以的借口……
再是青瓜蛋子,也沒有這麽差勁的青瓜蛋子……簡直把他老陳家祖上八輩子的臉都給丢沒了……
既然說不出來,那就做吧,洗刷恥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下一次有力的事實說話。
陶曉皙看着悶頭在她胸前幹事兒的人,手撫着他寸短的頭發,有些遲疑地開口,“你……不需要再……緩緩?”
回答她的是更兇狠的吞噬。
“我……特別疼,能不能再等一會兒,或者……明晚再繼續?”陶曉皙溫言細語地商量。
他剛剛算是失敗了一次,急急忙忙再來一次的話,如果還像剛才那樣或者……還不如剛才,她怕他臉上挂不住。
悶頭幹事兒的人停下動作,擡眼看她,陶曉皙眼裏擠出兩滴淚,嘴角癟了一下,可憐巴巴的語氣,“真的很疼。”
青瓜蛋子陳放看到她這個樣子,本來已經很旺的躁火從全身一路燒到了頭頂,頭發根馬上就要冒出煙來。
陶曉皙自然能感受到他的變化,眼淚也不流了,嘴角也不癟了。剛才她太懵了,迷迷糊糊中只感覺到了疼,現在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四大金剛……之首。
陳放拿手抹了抹她的眼角,相對于在他親她時,她對他說“一回生,二回熟”的小得意,他能明顯感覺到她現在的青澀和僵硬,更何況他剛剛還感受到了阻礙,他有些懊惱給她這樣的第一次。
他從她身上移開。
沒有了重量的壓制和緊貼的灼熱,陶曉皙松了一口氣,她雖然有為他自尊心着想的成分,但是如果真的再來一次那種疼,她怕她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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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口氣馬上又被她給吸了回來,她急着拿腳踢他,“你別看。”
“我去拿熱毛巾,敷一下應該會好一些。”陳放套了條褲子,起身下了床。
敷哪兒……
陶曉皙直接用被子從頭到眼把自己給裹了個嚴嚴實實,他真的是……太流氓了,她要睡覺了,他愛給敷給誰敷去。
她開始是裝睡,後來是羞憤欲死,再後來是真的睡死了,她太累了,從四點起床折騰到現在,給個枕頭就能睡過去。
陶曉皙是睡着了,陳放後半夜都沒怎麽合過眼,先是在腦海中反複複盤剛才從頭到尾的第一次,然後被某個睡覺不老實的人又是扒拉又是熊抱,大冬天的光冷水澡他就洗了三次。
她現在睡着了他不好動她,明天早晨一定把該找補的找補回來,該洗刷的全都給洗刷掉,頂着這個想法,陳放天蒙蒙亮才将将合上了眼。
陶曉皙一覺睡到大天明,睜開眼看到陌生的吊燈,人還有些迷瞪,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睡在了哪裏,等看到在床沿快要掉下去的人,才想起來,她昨天結婚了,今天是婚禮後的第一天。
她睡覺不老實,不老實到哪種地步,姜又琳和她在一張床上睡過幾次,她把姜又琳踹下床去幾次,她還有睡前枕床頭醒後枕床尾的高超技術,她媽說她前生可能是個鐘,所以這輩子睡覺是轉着圈睡的。
大概是床夠大,也可能是他太重,又或者是睡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她潛意識裏對自己有所約束,所以她應該沒有睡到太不像樣,不然他現在應該在床底而不是在床上,陶曉皙自我心理安慰。
她沒有管他,任憑他半個身子懸在床沿那樣睡,她怕一碰他,他就掉了下去,回頭再訛上她,她有理也說不清。
一晚上好眠,陶曉皙一掃昨天的疲累,滿血複活,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适,可能是因為……被敷過了。
陶曉皙一想到那個場景就羞憤欲死,關鍵她睡着後他還給她穿上了衣服,她睡得太死,沒有任何察覺,陶曉皙不想知道他是怎麽給她穿上的,她快速逃離了案發現場,能逃多遠逃多遠。
外面是冬天裏難得的好日頭,她開了陽臺上的半扇窗戶,給屋裏通通風換換氣。樓下的小院裏,老太太正在曬被子。
陶曉皙探出頭去和老太太打招呼,“奶奶!”
顏秋芳看着樓上冒出來的人,笑得見眉不見眼,“哎!醒了?餓不餓?”
陶曉皙點頭,“我快餓死了。”
“那快下來,奶奶做了好吃的,就怕你們醒來會餓,”老太太就喜歡這樣的小姑娘,不扭捏,會撒嬌,餓了就大大方方說自己餓了。
老太太又問,“陳放呢?”
陶曉皙小聲回,“還在睡。”
顏秋芳笑容裏是暧昧的了然,“那就不管他,讓他睡,曉皙你快下來。”
陶曉皙知道老太太是誤會了,誤會就誤會吧,總比知道他孫子不是太行要強,對吧。
老太太早餐滿滿當當準備了一大桌,有三明治和牛奶,還有小包子油條和雞湯小馄饨,一看就是家裏做的。
“奶,您太厲害了,您什麽時候就起床了,一早晨做出這麽多來。”陶曉皙由衷地贊嘆。
顏秋芳笑,“這有什麽厲害的,都特別簡單,一會兒就完事兒,快坐下吃,不是餓了。”
“您吃了嗎?”
“我吃了,”老太太又端上來一碗紅棗蓮子粥,“再喝點這個粥。”
“奶奶,這也太多了,我感覺我吃不完。”
這滿滿的一碗大粥,她再餓也吃下這麽多。
“沒事兒,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就剩下待會兒給陳放吃。”
……讓陳放吃她的剩飯麽?
迄今為止,也就她爸吃過她的剩飯,連她媽都會嫌棄她,她想象不出陳放吃她碗裏剩飯的樣子,陶曉皙努力了又努力,最後把那碗粥全都給塞了進去。
“還要不要吃?”顏秋芳看她把碗都刮幹淨了,起身又要給她盛。
陶曉皙趕緊搖頭,“我吃飽了,您看,我肚子都快鼓成西瓜了,真的吃不下了,我這一頓飯得長三斤肉。”
顏秋芳道,“哪兒能長那麽多,你們現在運動量大,消耗的也多,多吃些沒關系,新婚小夫妻,食補很重要。”
……
本來陶曉皙還想說我很少運動,能不動就不動,聽到後面自動閉上了嘴,她想的運動和老太太說的運動不是一個運動。
而且……就算是那個運動,量也沒有多大,所以消耗也不會太多,她下次還是少吃些好了。
幸虧她的手機響了,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接老太太的話。
但她也不知道要怎麽接手機那端姜又琳的話,所以她直接挂斷了電話。
姜又琳的信息馬上飛了過來,【你咋挂我電話?】
陶曉皙回她,【我在奶奶這兒吃飯呢。】
【哦,那就信息說,四大金剛之首到底怎麽樣啊?!】
【就……很厲害啊。】陶曉皙語意不詳,企圖蒙混過去。
【很厲害是多厲害?!期待臉,星星眼,快說快說!】
額……有一個好奇心重的朋友也不是一件好事,陶曉皙也不知道很厲害是多厲害,她突然想起網絡上的一個詞語。
【就一次一個小時,可以化身成一夜七次狼的那種厲害。】陶曉皙要絕對維護她新婚丈夫四大金剛之首的江湖地位。
姜又琳要瘋了,【我去,真的假的,一次一個小時,一晚上七次!!!!那你現在還能活着嗎?!】
【那不然現在和你說話的是鬼嗎?】
【陶曉皙,看在我們多年親姐妹兒的份上,我鄭重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幫我問問陳放,四大金剛排名第二的是誰,要是還是單身,姑奶奶我要上門去堵人了。】
……
陶曉皙突然想知道,四大金剛這個名號到底是誰封的,如果是他們自己的話,那可太傻了。
要說這個名號是誰封的,陳放也不清楚,他開始都不知道自己是其中之一,還是趙以江和他說的,他當時只覺得無聊,荷爾蒙過剩的青春期男生總要折騰些有的沒的。
陳放更不知道的是陶曉皙早就知道了這個名號,他醒來,另一個枕頭上已經沒了人,他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總感覺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懸崖邊上。
屋裏很安靜,裏裏外外都沒有人,樓下老太太家也沒人,桌子上有給他留的飯。難道是兩個人一起出去了,陳放拿出手機剛要撥給老太太,頓了一下,繼續往下滑,找出號碼撥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通,那邊聲音很嘈雜,“喂,陳放,你醒了?”
“嗯,出去了?”陳放手指不自覺地刮了刮眉毛,有了昨晚的事情,再聽到她的聲音,多少有幾分不自在。
“對,我和奶奶來超市買點東西。”
“去接你們?”
“不用啊,我們買的不多,就當遛彎了,你不要去公司嗎?”
陳放本來是打算休息幾天陪陪她,畢竟是新婚,怕她剛搬過來不自在,現在看來人也不需要他陪,自己能把自己安排得很好。
陳放一頓飯吃了将近一個小時,兩個人還沒回來,他在屋裏轉了一圈,最後拿起車鑰匙去了公司。
陶曉皙和老太太來逛超市是臨時起意,老太太問她中午想吃什麽,她想了想,決定給老太太做一頓,讓老太太嘗嘗她的手藝,她會做的不多,但兩個人的飯,她還是能湊出一桌來的。
陳放的手機很熱鬧,消息一直沒停過,說是問候新郎的新婚生活,其實都是葷素半摻的調侃和玩笑,沒一句正經的。
這熱鬧的中間,該來消息的人半個字也沒有,以前老太太還會在中午囑咐上一句,記得吃飯,別光忙工作。現在倒好,有了孫媳婦兒,不管孫子了。
陳放中午在食堂扒拉了兩口飯,開車要去工地現場轉一圈,今天不知道是什麽日子,路上特別堵,他堵在了一個公交站旁邊。陳放想着要不要給人打個電話,問一下她中午飯怎麽吃。
擡眼間看到了公交站牌子上面的廣告,【男人遇到不可言說的痛苦,請到XX男科醫院,我們會讓你結束痛苦,還你一個酣暢的夜晚。】
……
他記得之前不是這個廣告,這是什麽時候換上的,還有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廣告詞。
陳放踩一腳油門,跟上了前面的車。
工頭王鋒見到他很驚訝,“你這新郎官不在家陪媳婦兒,怎麽有功夫跑這兒來?”
陳放接過他遞的煙,叼到了嘴裏,“又不是小孩兒,不需要陪。”
王鋒奇,“弟妹不生氣?”
“生什麽氣?”
“我剛結婚那會兒,你嫂子恨不得把我拴她褲腿上,做什麽都得讓我陪着,我稍微離開一會兒,人就不高興了,我一個大老粗,當時腦袋裏愣是冒出了一個成語,蜜裏調油。老弟,我跟你說,不要老想着幹活兒啊掙錢啊,剛結婚這會兒正是好時候,你得多陪陪弟妹,多享受享受這種蜜裏調油的日子,等後面再過三五年,其實也不用三五年,女人只要一生孩子,我們就得靠邊站,那個時候你想陪人都不用你陪了。”王鋒作為一個過來人給新郎官傳授婚後生活的經驗。
陳放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心想,你的經驗可能不适合我。
王鋒看不到陳放煙裏的郁結,繼續傳授經驗,“還有,這段時間你要多吃韭菜羊肉海鮮之類的,我弟家不是賣牛肉的嗎,回頭我再給你整幾條牛鞭過去。我跟你說,你不要覺得自己年輕不用吃這些,你這個時候消耗得多,才更要補,你信我,我們家老大就是在我吃了牛鞭的那晚懷上的,那個熱血沸騰的,牛鞭絕對是好東西。”
陳放一口煙沒吸進去,嗆住得咳嗽止不住,他就不該來這一趟。
從工地出來,車已經快到公司了,他又換了路線拐回了家。老太太這個時間應該去打麻将了,他直接上了二樓,房間裏還是靜悄悄的。他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人,手裏拿着平板,睡得天下太平。
他扯過旁邊的毛毯蓋到她身上,又從她手裏慢慢地拿出平板。
息屏的屏幕亮開,陳放眯起了眼睛。手機響起,他青筋顫動的手本來打算挂掉,結果按成了接通。
趙以江扯着大嗓門在那邊喊,“放哥,據說你現在名號由四大金剛變成一夜七次狼了。”
“恩?”陳放的注意力在全在屏幕上,根本沒聽趙以江在說什麽。
上面通篇的搜索是男人腎虛早洩需要補什麽……關鍵是他還看到了茶幾上她做的筆記,完全發揮了她好學生的精神,一筆一劃寫得十分認真整齊。
筆記的最後一行,是重點标粗的兩個大字……牛鞭……
陳放牙齒頂着腮幫子,冷笑了一下。
他到底要從哪兒收拾她比較好,要不要現在就把她扔床上去,就現在吧,多一秒他都忍不下去。
趙以江以為陳放是在冷笑他,他知道陳放不喜歡這種亂七八糟的封號,他着急解釋,“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媳婦兒說的,說你是一夜七次狼,一次得一小時。放哥,你也太給我們男的争氣了,我們七班以你為榮!!!”
陳放:……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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