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她要撞飛這個臭流氓◎

陶曉皙讓師傅在店鋪門前安裝了兩個攝像頭,一明一暗,不防君子防小人。

她盯完攝像頭的事情,又開車去了衛生局,營業執照辦下來了,他們這兒美甲店還需要辦理衛生許可證,不開店不知道,這一套證件辦下來,且有的跑。裝修基本進入了收尾的階段,年前她再把所有證件什麽的都辦下來,明年一開春就可以選日子開業了。

陶曉皙從衛生局出來本想直接回家,路過店面的那條街,又拐了進去,店裏有幾件外套,耐髒又耐磨,她每次進店幹活都會換上,一直說拿回去塞洗衣機轉兩圈,前兩天亂七八糟的事情多,走的時候都忘了帶,現在正好想起來,就過去拿一趟。

阿建他們今天走得比較早,阿建生日,幾個人要給他慶祝,陶曉皙想表示一下,這一陣阿建幫她忙裏忙外的,為她這個店費了不少心,她也不知道送什麽好,就給阿建定了個蛋糕,還偷了陳放的一瓶酒,也不能說偷,她給他發了張照片,至少讓他知道少了哪瓶,家裏放着好些酒,他在家從來不喝酒,煙也很少抽,這些酒大概都是用來送人的,她對酒也不怎麽了解,就挑了一瓶酒瓶樣子還算好看的。

他對她早晨畫的那副畫不做任何回應,大概是不想對自己粉色的未來發表任何想法,倒是很快回了她這張酒的照片,只說阿建的臉又得笑成棗糖色,看來她還是挺懂酒的,一挑就挑了瓶好的。

阿建拿到酒的時候,臉果然笑成了棗糖色,連連說謝謝嫂子,看着阿建樂呵呵的臉,陶曉皙對陳放還剩一點兒的氣又少了那麽一點點。

天還不算太黑,陶曉皙就進裏屋拿兩件衣服,也就沒開燈,等她出來,店門口杵着一個紮眼的小綠毛在抽煙,陶曉皙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大男人把頭發染成純綠的,黃毛變紅又變綠,那張臉她還記得,所以不是她疑心過度,這個人肯定不對勁兒,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巧合,三次就大概率是有意的了,而且現在回想起來他每次出現,都是只有她自己在店的情況。

按說現在還不算太晚,外面街邊還有人來人往,讓陶曉皙後悔的是,她沒有開燈,小綠毛站在門口,他要是真想幹什麽,把門随手一關,屋裏就成了黑漆漆的一片,裏面就算發生了什麽,外面也不知道。

越是這樣的時刻,陶曉皙越是讓自己鎮定,屋裏是裝修現場,随手就能拿到可以趁手的東西打人,不知道阿建他們在哪兒吃飯,陳放公司離這邊也不近,等他趕過來,黃花菜都涼了,派出所就在隔壁街,陶曉皙決定選擇報警,就算警察叔叔一時半會兒趕不到,至少還能起個震懾作用。

綠毛見到她出來,咧嘴沖她一笑,昏昏暗暗下,陶曉皙還能看清他那一口黃牙,她的頭皮麻成一片。

“你誰啊,站在這兒幹嘛?!”

陶曉皙110剛要撥出去,外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阿建。阿建也是一米八幾的個頭,身體更壯實,如果說陳放是頭狼,那阿建就是頭熊,別說一個小綠毛,就是再來幾個小綠毛,應該都不是他的對手。

陶曉皙發軟的腿恢複了點力氣,手裏攥着的棍子掉到了地上,發出了悶悶的響聲。

阿建聽到裏面的聲音,看着半敞的門,以為是同夥在裏面作案偷東西,小綠毛在外面放風。

“你們現在膽子可真夠大的,天還沒黑,就敢出來幹活,你們知道這是誰的店嗎你們就偷,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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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阿建和女生說話容易結巴,特別是在陶曉筱面前,跟個扭捏的小姑娘一樣,但在男人面前,尤其是面對這種地痞小流氓,阿建就變成了一個鐵漢子。

小綠毛的體格風一吹就能倒,可跑起來也跟一陣風似的,阿建的大手只扯下來了幾根綠毛,人在他手底下跟泥鳅一樣跑脫了,阿建要撒腿去追。

屋裏陶曉皙邁不開腿,只能喊住他,“阿建,別去追了。”

跑就跑了,她怕再追出個什麽事兒來。

阿建一聽是他嫂子在屋裏,冷汗都流出來了,這屋裏沒開着燈,烏漆漆的一片黑,別再是出了什麽事兒。

他趕忙進了屋,“嫂子,你有沒有事兒?”

“沒事兒,你把燈開開。”陶曉皙腰抵在牆角,給自己找了個支撐,“你怎麽回來了?”

阿建開開燈,看陶曉皙除了臉色差點,其他都沒事兒,才算是松了口氣,“我忘了拿家裏鑰匙了,趁着上菜的功夫就跑回來拿一趟,幸虧我是回來了。”阿建拿一次性紙杯給陶曉皙接了杯熱水。

“謝謝。”透過紙杯傳遞到皮膚上的熱讓陶曉皙緩過來了些,“真得感謝你們家鑰匙,是我大意了,就想着拿趟衣服就走,也就沒有開燈。”

“那個人沒進來吧?”阿建問。

“沒有,我之前見過他兩次,都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有可能是提前過來踩點的。不過我這兒也沒什麽貴重的東西,就是一些家電什麽的,就算他偷走也值不了什麽錢,還費勁,不知道他們怎麽就踩到了我這兒。對了,我得看一下監控錄像。”陶曉皙拿起手機,她該慶幸她攝像頭安得及時,畫面裏小綠毛在她進門後沒幾秒就走到了門口,他一直在門口徘徊,沒有進到店裏面來,這種錄像,就算報警應該也沒什麽用。

阿建撓了撓頭,“嫂子,這事兒得讓放哥知道。”

他開始也以為就是個偷東西的,但小偷膽子再大,也沒有說天還沒黑,街上還有人,就直接闖店鋪拿東西,這不是單等着被逮嗎,他怕的是那撮綠毛沖的是人,不是東西。

在阿建眼裏,他放哥無所不能,不管是沖人還是沖東西,只要放哥知道了,就會有解決的辦法。

“嗯,”陶曉皙點頭,她肯定是要和他說的,她都有些後悔,沒把之前心中的疑慮告訴他,那樣至少有個防範。

陶曉皙翻出他的號碼,剛要撥出去,又停下來,她是要他知道,但要不要……換一種方式。

陳放過來得很快,陶曉皙都懷疑他是飛車來的,當然他飛不了車,他的車還在4S店躺着,飛車來的是出租車司機。

阿建自覺完成了使命,被他放哥扔了兩條煙,嗯……好煙,拿着去赴自己的生日宴了。

他剛按照嫂子的指示給放哥打了個電話,阿建雖然不知道他嫂子為什麽這麽做,但嫂子怎麽說他就怎麽做,因為放哥說過你嫂子讓怎麽幹你就怎麽幹,全聽你嫂子的。

陶曉皙一看到陳放進門,那顆晃來晃去的心奇怪地定了下來,之前有阿建陪着她,她是不害怕了,但手腳依然發軟,心裏七上八下,一直緩不過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靠山來了的感覺。

陶曉皙心頭一頓,在她的潛意識裏,她已經把他當成她的靠山了嗎。

陳放看到她安然無恙地坐在椅子上,陰沉的一張臉才見了些晴,阿建一直跟他強調說嫂子沒事兒,可他只有見到她的人,才能安心。

陶曉皙仰臉看他,“你怎麽來了?”

陳放一想到這麽大的事情,她竟然想瞞着他,才見了幾分晴的臉又陰沉下來,他握上她的手,涼到沒有半點熱乎氣,又把她的另一只手拉過來,兩只大手攏着兩只冰冰涼的小手,幫她回暖着血液。

“阿建都告訴我了,陶曉皙,就算沒出事情,你也不該瞞我。”陳放聲音嚴肅。

“哦,”陶曉皙避開了他的眼睛,軟聲軟氣地說,“我這不是看你這兩天事情多,想着又沒出什麽大事兒,就不想讓你擔心了嗎。”

陳放剛要沉着一張臉給她上教育課,不管是大事兒還是小事兒,出沒有出事情,只要事關到你,都應該第一時間和我說,我是你男人,不是大街上随便走過的路人。

但是話沒說出來,堵到了嗓子眼又被他咽了下去,這話說她之前,得先說自己,他前兩天不也有事情瞞着她了嗎。

他半蹲下來,和她平視,“以後不管是什麽事情,你都不能瞞着我,我事情再多,都沒有你的事情來得重要。”他頓了一下,“我也不會再幹那樣的蠢事兒,我有什麽事情也不會再瞞着你。陶曉皙,我們是夫妻,無論出了什麽事情,我們得一起擔着。”

“哦。”陶曉皙這次沒再避開他的視線,清澄澄的眼睛看着他,乖乖巧巧地應好,“知道了。”

陳放伸手把她攬到自己懷裏,輕拍着她的背,“有沒有吓到?”

“就……還好,阿建來得很及時,”陶曉皙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下巴搭到他的肩膀上,“我之前見過那個人兩次,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我也沒太沒當回事兒,我該相信自己的直覺。他剛才還沖我笑了一下,特別惡心。”

陳放眉間的風暴聚得更盛,“阿建說有監控錄像?”

“嗯。”

“你發給我,這段時間你別自己在店裏,出門或者去哪兒,都叫上阿建。”

“哦。”他說什麽陶曉皙就聽什麽,這樣的事情,她不逞強,“今天的事情不要和奶奶說。”

“嗯。”陳放撫了撫她的頭發。

兩個人在瞞老太太這件事上都很有默契,包括他之前的車禍。

回到家,顏秋芳看到他們很高興,“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陳放和平常一樣,和老太太玩笑,“這不是聞着您老的飯香就回來了。呦,今兒這是包餃子?”

“是呢,你回來的正好,幫我擀面劑子,我們一會兒就能包好。”顏秋芳催他去洗手。

“我幫您擀不了,我得出去一趟,讓曉皙幫您,她也會擀。”

顏秋芳以為他有應酬,“這個點還出去,那你飯還在家裏吃嗎?”

“吃啊,您餃子包完,我指定就回了,您得多包點,豬肉豆角餡兒的,我得吃三碗。”

顏秋芳笑,“別說三碗,五碗都有你的。”

陳放去洗手間看了一眼正在洗手的陶曉皙。

“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

“你去哪兒?”陶曉皙追着他腳步。

陳放又推着她回了衛生間,半掩上門,“回一趟公司,還有事情沒弄完。”

“真去公司?”陶曉皙有些擔心他不是去公司,他剛才看完錄像後,眼裏是風雨欲來的沉,讓她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不管事情簡不簡單,她沒有出什麽事情,這就好了,她不想再讓他去追究什麽。

陳放捏了捏她翹挺的鼻梁,“不去公司去哪兒,我會開到一半就跑出來了,人還等着我回去繼續。”

他語氣輕松,不像是在騙人。

“哦。”陶曉皙皺了皺鼻子,他手勁兒太大,捏得她鼻子發酸,“那你早點回來。”

“很快,我得回來煮餃子,老太太說我包餃子包得難看,但煮餃子的水平是一流的,等着我回來給餃子下鍋,你上次不是吃了嗎,我煮的是不是很好吃?”

陶曉皙嗤他,“煮餃子還需要什麽水平,十歲的小朋友也能煮,餃子好吃是因為奶奶調餡兒調得好。”

陳放屈指彈了一下她光滑的額,“就聽不到你的一句誇。”

陶曉皙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鼻子酸勁兒還沒過,頭上又來一下,她沒好氣地說,“你手夠硬,這算誇了吧。”

陳放俯過身來,低聲耳語,“手指頭夠硬不算誇,別的地方夠硬才算誇。”

已婚少女陶曉皙豬肉吃多了,才不怕他這點程度的言語調戲。

她沾着水珠的手指輕戳了一下他硬邦邦的下腹,“我怎麽知道什麽樣的硬才算夠硬,又沒有人可以讓我比較。”

陳放:……

為什麽這句話聽着讓人有那麽點高興可又有那麽一點不高興。

她還想找誰去比較。

他拿起她的手指,放到嘴裏,裹掉了上面沾着的水珠。

“很簡單的評判标準,要不要我教你?”

酥癢的電流沿着被溫熱包裹的指尖傳遍她的全身,陶曉皙的腳趾蜷縮在軟乎乎的棉拖鞋裏,睫毛快而密地顫着。

他能教出什麽好東西,陶曉皙的不要還沒說出來,他已經開了口。

“石頭夠不夠硬,就看小溪裏的水夠不夠--”

陳放剩下的那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陶曉皙猛地起跳一下,拿自己的頭撞向了他的頭。

她要撞飛這個臭流氓。

讓他什麽渾話都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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