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大概是戀愛的感覺
白思君皺了皺眉，大腦可以正常運轉之後，他才反應過來剛才他和梅雨琛做的事有多荒唐。
梅雨琛說這是朋友之間的互相幫助，但他自認絕不會和任何一個朋友去做這種事。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真有兩個男性友人互相用手解決需求，也絕不可能有人去舔對方的胸口。
他很明白，梅雨琛并沒有把他當成朋友，而是把他看作歡愉的對象來做這件事。
雖然這事讓他享受到從未有過的快感，像是給他打開了第三道新世界的大門，但他隐隐覺得踏入這道大門之後等待他的将是無法回頭的深淵。
白思君一言不發地扯過紙巾擦幹淨小腹上的痕跡，動作有些僵硬。梅雨琛似乎覺察到他不太對勁，跟着坐起來道：“白？”
白思君撿起被梅雨琛扔到地上的褲子穿上，又扯了兩張紙巾遞給梅雨琛，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也擦擦。”
梅雨琛抿着嘴不說話，看白思君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拔吊無情的渣男。
白思君覺得頭痛，他微微皺眉道：“你先擦幹淨把衣服穿上。”
此刻梅雨琛正一絲不挂地霸占着他大半張床，這出租屋單間本來就小，搞得他都不知道該把眼神往哪兒放。
梅雨琛沉默地接過紙巾開始收拾，而白思君則是去衛生間洗漱。等他回來時，梅雨琛已經換好了來時的衣服，正沉着一張臉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也去洗漱吧。”白思君開口道。
梅雨琛擡起眼來看他，眼神不帶一絲溫度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惡心？”
白思君一愣，他還真沒覺得。他後知後覺地想到，作為一個直男，他好像應該很排斥才對，但是為什麽他會爽到連腦子都無法思考？
他不敢多想，看着地板低聲說道：“沒有。”
“你撒謊。”梅雨琛立馬反駁。
“真沒有。”白思君無奈地說，他擡起眼來對上梅雨琛探究的眼眸，不過沒一秒後又不自在地看向窗臺：“……很舒服。”
“真的？”梅雨琛微眯起眼睛，不太相信地問。
“嗯。”白思君輕輕應了一聲，臉上浮起不自然地潮紅。
“那我們以後還做嗎？”
梅雨琛的語氣一下變得輕快起來，白思君怔了怔，接着立馬轉頭瞪向梅雨琛，帶有些許警告意味地叫道：“梅雨琛！”
他實在是招架不住梅雨琛的得寸進尺了，所以只得提醒他讓他自覺一些。
“好吧。”梅雨琛撇了撇嘴，一雙丹鳳眼無精打采地耷拉着，“知道了。”
梅雨琛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太過落寞，白思君見他這樣，又忍不住心軟。他走到梅雨琛身邊，也不知怎麽就去捏了捏他的耳垂，安撫道：“快去洗漱，我去買早點。”
梅雨琛擡起頭來看他，眼裏閃着狡黠的光芒。白思君突然反應過來，原來這人剛才那副小可憐的模樣全都是裝的。
他趕緊收回手，而梅雨琛彎着眼角笑了笑道：“好。”
吃過早餐之後，梅雨琛賴在白思君的床上不動了，白思君把打包盒收拾好，下意識地問道：“今天想去哪兒？”
話一說出口，白思君就覺得奇怪。他以前很排斥把周末兩天都花在女朋友身上，因為他希望有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性地認為他的周末是屬于梅雨琛的。
這不太對勁。
仔細想了想，他之前總是在周末去找梅雨琛，是為了監督梅雨琛碼字，但現在他卻想着帶梅雨琛出去玩，實在是有些本末倒置。
适時梅雨琛側躺在床上，撐着腦袋看他，心情頗好地問道：“去約會嗎？”
“約什麽會。”白思君趕緊否定，他不自然地轉移話題道：“你是不是很久沒去書店了？今天跟我去書店。”
他心想去書店逛逛應該能激發這位大作家的寫作熱情，更重要的是，這讓兩人單獨出門也顯得自然了一些。
梅雨琛顯然沒有白思君想得那麽多，他在穿衣鏡前搗騰了半天，最後似乎還是不太滿意，對白思君道：“白，把你剃須刀給我。”
白思君的眼角抽了抽，他突然發現這人俨然就是一副準備出門約會的樣子。
他一邊把電動剃須刀遞給梅雨琛，一邊說道：“別再折騰了，已經夠帥了。”
梅雨琛拿起剃須刀的動作一頓，他勾了勾嘴角，笑道：“多誇幾句，我還要聽。”
白思君轉過身面向衣櫃，不自在地嘀咕道：“又給我得寸進尺。”
既然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被看光了，白思君也不再矯情，直接在梅雨琛面前換上了出門的衣服。
只是臨出門的時候，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麽要穿上他最帥氣的一套衣服？
白思君一臉複雜地看着穿衣鏡裏精心打扮過的自己，正想換身衣服，卻聽坐在床邊的梅雨琛懶洋洋地說道：“你今天格外好看。”
梅雨琛之前就說過白思君好看，那時他還沒有太大感覺，然而今天卻不知為何有些臉紅。梅雨琛的話就像個小爪子似的撓得他心裏癢癢的，他咳嗽了一聲，對梅雨琛道：“出門。”
離白思君家最近的大型書店大約在兩公裏外，由于中途一段路是單行道，開車反而要繞行，所以兩人決定步行前往。
周日的早晨街道上有些冷清，四月底的陽光灑在身上溫度剛剛好。腳下的紅磚路是白思君每天早上去上班的必經之路，他已經來來回回走過無數遍，但今天身旁多了一個人，走起來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白，你最喜歡的作家是誰？”
“白，你覺得我的出道作怎樣？”
“白，……”
白思君停下腳步，一臉不解地看着梅雨琛道：“你今天話好多。”
梅雨琛也跟着停下，他回過頭來，嘴角上揚地問道：“不可以嗎。”
陽光在梅雨琛的發絲上勾勒出溫和的金線，給他臉上淡淡的笑容覆上了一層耀眼的濾鏡。
白思君愣愣地看着梅雨琛的笑容，心裏彌漫着的濃霧突然像是被一道陽光驅散開來，曾經那些雜亂又模糊的想法在這一瞬間逐漸變得清晰。
他可以在餐館就在幾步之遙時，因梅雨琛的一通電話把梁茹扔在原地。
他也可以在小艾最需要陪伴的時候，因梅雨琛不高興而大半夜趕過去哄他。
他最初對梅雨琛的執着來源于他對工作的負責，還有他不想看到那樣一顆耀眼的星星隕落。
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似乎忘卻了初心，只想着該怎麽樣對梅雨琛好。
他很清楚他對梅雨琛好不是為了讓他知恩圖報加緊交稿，他只是單純地不想看到他不高興。
梅雨琛并不是一個複雜的人，他的高興與不高興全都寫在臉上，就像現在。
白思君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他的情緒似乎總是随着梅雨琛的心情而起伏。
雖然在感情上白思君很慢熱，但是他并不愚鈍。
如果他沒想錯的話，這或許、可能、大概、恐怕……是戀愛的感覺。
他好像喜歡上梅雨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