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正好

大婉喝了點兒湯, 就再次上場去了,繼續拍她的玄幻大戲。

守在原地的鄧以萌卻在內心戲之中掙紮沉淪。

開玩笑的吧。

一定是開玩笑。

婉姐這麽正直的人,幾千萬人的女神耶。

怎麽會做那種,讓人陪練吻戲的荒唐事。

多慮了多慮了。

鄧以萌強行鎮定。

收工比較早, 晚上七點。

沿途都是閃爍的霓虹。

華燈初上的城市, 橘色路燈光,讓人覺得俗世溫馨可愛。

姜姒婉今天很安靜, 閉着眼憩睡的樣子,活脫脫的純潔女神。你說這樣一個人有七情六欲那都是在侮辱她。

鄧以萌越發安了心。下午那絕對是惡作劇的玩笑啊。

一車開到了大婉家。

肖經紀将車開走之前,探出上半身來和鄧以萌說:“萌萌,你改天, 能不能教教我煲湯?下午那個, 也太美味了。”

鄧以萌眨眨眼,捧着空盒子, 詫異問:“小艾, 你做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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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臉上挂上一個腼腆而甜蜜的笑容:“本來不做, 我對象考研, 費腦子。我心疼,學着做呗。”

大家都有對象了哦。

“我走了啊。明兒見。”肖經紀朝車窗外揮揮手,還來了個飛吻。

鄧以萌目送他開車走了,捧着盒子轉身,只見她婉姐竟然還沒進家門, 就那麽儀态萬方杵在她身後, 等着她, 抱着雙臂,似笑非笑的。

這種表情,是鄧以萌最怕的了。好像有了什麽把柄在她手裏,她想什麽時候發難,就發難了,一點點防備都不會有。

“婉姐。”鄧以萌堅強地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小艾真體貼,對他對象真好。”

大婉輕輕嗯了一聲,“你也不錯啊。”

“???”

幻覺。

一定是幻覺。

鄧以萌揉揉耳朵。

啊,最近太忙,忘了去醫院挂號。

大婉往前走了,鄧以萌踟蹰幾秒,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逃避可恥,而且沒用。

反正到頭來還是要面對。

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戰戰兢兢跟在大婉身後進了屋,本來預想的談判沒有發生。

這天對她來說,好比平淡劇情的小甜文出現了巨大波折,劇情出現了重大bug。體驗有點微妙。

但對于人家婉姐來講,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啊。

她像往常一樣,進門就泡澡澡去了。

鄧以萌心塞了一陣子,站在廚房做芙蓉蛋。從冰箱裏邊将雞蛋往外拿時,一不小心手一抖,打了三個。低頭看着它們掉在地上稀裏嘩啦的樣子,肉疼死,眼圈兒都紅了。

覺得很對不起這三個蛋。

她這裏收拾完,上鍋蒸蛋,婉姐已經清爽爽香噴噴地出來了,坐在小地毯上,靠着沙發,手裏翻着本子。

鄧以萌端着洗好的草莓過去,在她側邊坐下,離得比較遠,将玻璃碗往大婉跟前推了推,“婉姐。水果。”

“嗯。”姜姒婉倒是很閑适。閑閑地答過,再閑閑地伸出一只手拿草莓吃。間或翻一頁劇本。

鄧以萌抱膝坐在一邊,嘴漸漸嘟得老長。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憑什麽她心裏這樣子翻江倒海的,罪魁禍首卻那麽巴适。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就算是開玩笑。大婉也太過分了吧。

姜姒婉低頭看了會兒本子,察覺左臉有兩道視線,熱辣辣的。

當她擡頭去望時,兩人視線剛一撞上,鄧以萌便迅速地扭過頭去,假裝沒有盯着她看過,大家只不過是路過恰巧遇上了而已。

只可惜還在嘟着的嘴出賣了她。

長發黑漆漆地披散,随意灑落,看着很乖。

堪堪配得上那句——宿夕不梳頭,絲發披兩肩。腕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漂亮是很漂亮。

但,明明很生氣卻要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太滑稽了一點。

“鄧以萌。”

“幹……”鄧以萌轉過臉,還沒來得及把嘛字說出口,嘴唇上一點涼意,便下意識張開嘴來接。

涼涼的果子,有草莓的清香。

看着吸吮手指的大婉同學,她恍然明白過來,剛剛,是被喂食了啊!

“……”眼眶瞪得滾圓。

臉頰也再度緋紅起來。

怎麽可以這樣子!!!

姜姒婉眯了眯眼:“甜麽?”

雖然只說了兩個字。但是她周身氣場給人的感覺,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回答的人就死定了。

鄧以萌慫,想活,求生欲很強,“甜、甜的。”

“嗯。”大婉滿意了,徐徐低頭,繼續看她的本子。

鄧以萌心裏更亂了。起身假裝去洗手間。俯身在洗臉臺洗了十幾把冷水臉。對着鏡子摸摸臉,還燙。

完了完了。

必須和大婉說清楚,這種挑逗性的動作不可以随便做的。

小撩怡情,大撩傷身。強撩灰飛煙滅啊。

大家都是直女。和平相處不好嗎,為什麽要撩來撩去的。

回到小花廳,卻又說不出來了。

大婉正在默念臺詞,物我兩忘的神情。

再着急,也還是不要去打擾別人工作。

與其去幹擾別人的工作,不如把自己的分內事做好。

鄧以萌将晚餐捧到桌上,和大婉輕聲說:“婉姐,歇歇,先吃飯吧。快八點了。”

姜姒婉聽了,放下本子。起身去洗了手,回來坐下,看見桌上只有一人份的食物,擡了擡眸子:“你呢?”

“我待會兒就回去了。”鄧以萌悶悶地答。

姜姒婉舀了一勺蛋羹。

鄧以萌看她那架勢,生怕她再喂過來,搶先咳嗽着說:“婉姐我有話和你講。”

大婉沒理她:“去拿個碗。”

“……”鄧以萌無語,心說拿什麽碗,你自己就是大碗。盡管腹诽綿綿,臉上卻平靜得很,按照吩咐去拿了碗過來。

姜姒婉皺眉:“傻呀,勺子呢。”

鄧以萌又擺着一副撲克臉回去拿勺子。

再回來,大婉總算接了她的餐具,分了半碗蛋羹,放在自己右側的位置,“過來。”

姜姒婉很魔性。

說的話越是短短的,越顯得像是個命令。

不過鄧以萌不介意,她坐在那裏,陪着大婉吃飯。

她的意思她也了解了。

東西都是要分着吃才香甜。

而且,肚子飽了以後,才有力氣談判。

飯畢,鄧以萌站在洗碗槽跟前洗碗時,姜姒婉站在旁邊玩手游。

稀裏嘩啦的水聲,手游裏邊的砍殺聲,大婉時不時輕蔑的一聲嗤笑,構成了非常奇特而绮麗的交響樂章。

鄧以萌聽着聽着,從耳朵尖開始發熱。不知撞了什麽邪,她隐隐覺得,這幅畫面太像婚後日常了。假如大婉是個男生,熱愛玩游戲的那種二次元boy。結了婚的話,差不多就是這種模式了吧。

天啊,你在想什麽鬼玩意啊。

鄧以萌使勁搖了搖頭。

姜姒婉在一旁看見,不動聲色地輕勾唇角。

鄧以萌将最後一件廚具晾起來,将水龍頭一擰,耳邊瞬間清靜不少。

下定決心似的呼出一口氣:“婉姐。”

“嗯?”姜姒婉朝她看一眼。

“我有話和你說。”

“說。”

鄧以萌找到椅子坐下,“我們換一個方式好不好。”

“什麽方式?”姜姒婉也過來,挨着她坐下,還是專注在屏幕上。

“吻戲陪練什麽的。”鄧以萌咳嗽一聲,“我恐怕不能勝任。”

話說得文绉绉。她自己說完也有點難受。

姜姒婉手指的動作一頓,将手機放到桌上,轉過臉來蹙眉問:“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怎麽可以反悔?”

鄧以萌額頭一滴巨汗,誰和你君子一言了。我又沒有答應你。

可是受到大婉的凝視,整個人被那種氣場震懾住,開口完全言不由衷:“不、不是想反悔。而是,我也沒什麽經驗。恐怕提供不了好的訓練體驗吧。”

蜜汁一本正經的鄧以萌。

姜姒婉點頭,“那正好啊。”

“正好?”鄧以萌不能理解了,開啓了超強邏輯模式,“比如學習很差的人,難道不是找個成績好的人,向她學習才好嗎。兩個學渣有什麽未來嗎?”

姜姒婉又将手機拿回來,非常漫不經心地說:“如果差距太大,會有心理壓力。你沒經驗,我也沒有。你陪我練,叫棋逢對手。可以彼此磨砺,共同進步。”

鄧以萌聽得整個人完全呆掉了,哇塞好有道理的樣子。婉姐的理論水平果然很高啊。雖然隐約覺得哪裏不太對,可是,忽然就雄心勃□□來了呢!

“還要反悔麽。”大婉還是打她的游戲。

鄧以萌僵硬地坐在那裏,整個人縮成一小團,不知道為什麽開始憋氣,臉因此漲得通紅。

姜姒婉沒聽到回答,轉臉來看她時,不禁莞爾,用食指刮刮她的鼻尖,“食言的話,鼻子會變得這——麽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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