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為什麽我一點也不快樂
? 午夜的敲門聲總是帶着詭異,胡亂披着一件外套起來開門的姜媛,将藏在空調後面的一根棍子拿在手中,她對着門外故作鎮定的問到:“誰?”
過了許久才有微弱的聲音傳回來,“我!”
一個字也能讓姜媛瞬間聽出是誰,于是将棍子一丢,急忙将門打開,而靠在門上的人就這樣倒在她的身上。
“怎麽了?”姜媛慌張的将如生扶到沙發上坐下,伸手想要擦拭她臉頰淚水的手停在半空,她脆弱的樣子讓姜媛不敢碰觸。
如生突然伸出雙手緊緊的抱住姜媛的腰,埋進她胸前的頭放聲大哭,為什麽報複了他,刺傷了他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快樂,鋼筋鐵骨這一刻看來是多麽的可笑。
姜媛只能拍着如生的後背,在她看來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才不會過得那樣的壓抑。
哭聲漸漸平息下來後,姜媛說:“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年你和徐栩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嗎?你們現在是要重新開始,還是怎樣?”
如生的身體僵了一下,片刻後又舒緩下來,壓抑在心中已久的事情,從她口中緩緩道出。
“他說他想我,這幾年我快把他逼瘋了,他何曾知道瘋了的人是我呢!重新開始?我們中間隔着一條命,還如何重新開始。”故事很漫長,如生用凄涼的聲音結尾,對的,這幾年她過得一點也不好。
“為什麽會這樣?我還能相信愛情嗎?”姜媛說完這句話後,将如生緊緊的抱在懷裏,只用行動才能證明她此刻的憐惜。
她想象不出來高傲、自信、率真的如生,有過那樣一段經歷。
“我們不要男人了,以後我們給彼此送終養老,男人就是一個屁,把它放了吧!”
“噗!”如生破涕為笑“得了吧!要是被阿姨知道會罵死我的,這世界上應該還是有好男人存在的,你慢慢找,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倒黴的。”
“如生……”
如生擡手止住她的話,搖搖頭說:“我只是一時情緒失控而已,我沒事!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沒有男人養的我們可不能把工作丢了。”
如生說完回了姜媛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朝以前她來住的客房走去,她不喜歡與人同住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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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經沒事人一樣的如生消失在客房門前,姜媛松開沙發上緊握的手掌,那掌心中赫然是一個個指甲印,有些已經破皮。
其實你不用這樣故作堅強的,在我身邊你只需要快樂就好,既然你出手不能得到快樂,那就我來吧!
忽然想起今晚送她回來時那人遞過來的名片,姜媛起身從垃圾桶裏找出來,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南柯律師事務所,董齊!他與徐栩是同事。
一個淡淡的笑容慢慢從她嘴角蔓延。
正在熟睡的董齊渾然不覺,不過今天注定不是一個太平日。
董齊剛邁進事務所就見外面辦公室裏的助理秘書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盯着不遠處的門口竊竊私語。
“怎麽站在門口?”袁立剛好走進來,與站在門口的他撞在一起。
董齊朝着辦公室裏挑挑眉。
袁立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随即皺了皺眉,清清嗓子咳嗽了兩聲,原本還聚集在一起咬耳朵的人全部散開,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直視前方一副忙碌的樣子。
董齊偏偏頭,示意袁立先走。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啪的一聲,中間還夾雜着怒斥。
“這就是你準備上法庭用的東西?還有幾天就開庭,你就給我看這個?是你沒腦子,還是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沒腦子,出去!”
不遠處的一扇門打開,低垂着頭的助理從裏面出來,顯然情緒非常低落。
離董齊最近的前臺張玉目睹了今早的全過程,她對着董齊豎起四根手指,然後神秘的說:“今早第四個了!”
董齊與袁立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南柯事務所一姐夢琪從休息室裏走出來,手裏抱着一個醫用箱,她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原本腳步向着那扇門走去,見到董齊與袁立兩人,便轉身朝兩人走去,然後将手裏的醫藥箱塞進董齊的懷裏,一句話沒說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董齊看着手中的東西問。
前臺張玉又發揮八卦作用,她說:“夢律師抱着醫藥箱敲了栩律辦公室門幾次都被人趕了出來。”
有意思了!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朝徐栩的辦公室走去,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然而眼前的一切刷新了兩人的三觀,一地狼藉,是被小偷光顧了嗎?
“出去!”夾雜着濃濃火氣的話朝兩人直直射來。
董齊将醫藥箱往辦公桌上一放,吼到:“大清早的發什麽神經,誰把你惹了?”
那辦公桌後的人終于舍得擡起他那高貴的頭顱,然後當他那雙眼看過來時,董齊與袁立狠狠吸了一口冷氣,瑪雅!這猩紅的雙眼是哪來的。
視線下移又是一陣驚呼,滲着血液的手背是不想要了嗎?二話沒說,董齊直接打開醫藥箱對他的手進行處理。
這個空檔過程中,董齊掃視了一眼整間辦公室,那張能三百六十度将人影射出來的鏡子,已經變成了碎片,那碎片上有着鮮豔的血跡,再結合這手上的傷口,便能猜測到這傷口從何而來。
然而袁立的視線卻停在徐栩的身上,那領口解開了一顆扣子,領子下露出點點痕跡,袁立直接伸出手翻開他的衣領,吻痕赫然進入眼中。
“我還以為你是欲求不滿,看樣子不是呀!”董齊陰陽怪調的說到。
他一個清心寡欲之人,不是欲求不滿才覺得奇怪吧!袁立在心中腹排,收回手站在一邊等着徐栩開口。
徐栩卻閉上眼睛疲憊的往後靠去,任由兩人打量。
七年前他在法國外公那裏度假,接到如生的電話時他很意外,因為兩人約好了晚上在Q-Q上視頻,雖然意外但是也很驚喜,然而如生卻在電話裏不停的哭泣,慌了神的他只能不斷安撫,但是電話那頭的如生情緒還是很低落,不管怎麽問她都不說發生了什麽。
沒有辦法他最後決定訂第二天的機票回國,讓如生乖乖在家等他。
然而誰知道第二天出現變故,從樓上收衣服下來的外婆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被送進了急救室,慌忙中手機被遺忘在家中,守在急救室外的他只能祈禱如生沒什麽事,只是想他回去而已。
等第二天他從醫院回來,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而關機,當充好電開機看着那幾十個未接電話時,他徹底慌了神,然而這邊外婆還沒有從重症監護室中出來,他只能拜托同學去如生家裏找如生了解情況。
但是同學給他的回複是沒找到如生。
幾天後他從法國回來,找到如生家時,卻被告知如生父母已經離婚,如生跟着她媽媽已經出國,做了移民應該不會再回來。
如生父母離婚的事鬧得很難看,因此沒人知道她們移民去了哪個國家,一切聯系方式也都換了。
事後他在那幾十條未接來電中看到一條短信,短信裏只有一張圖片和一句話。
我們分手吧!
圖片是他與法國鄰居女孩的合照。
他不相信如生會因為這麽一張合照就跟他分手,他們之間的信任不會這樣不堪一擊。
這麽多年他已經有了一定的能力,他排查了好多個國家,始終沒有找到如生當年移民去的國家,如今他要放棄了她卻突然出現,以這樣出其不意的方式,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來面對她。
但絕對不應該是這樣,七年之後如生臉上的恨意是那樣的明顯,她為什麽會有如此深刻的恨意?
他該怎麽做?誰TM告訴他當年還發生了什麽!
“徐栩?”
耳邊是好友的呼喚,徐栩睜開眼睛,卻是站起身直接拿起身後的外套和包,說:“陪我去喝兩杯。”
袁立拍拍董齊的肩膀,“你陪他去,事務所不能丢給夢琪一個人。”
“好!”
董齊搭上徐栩的肩膀,翹班什麽的他最喜歡了。
從辦公室裏出來,外面時刻關注裏面情形的員工們,伸長了耳朵,要知道他們事務所裏四大頭牌,徐栩、董齊、袁立、夢琪四人,新聞最少的就是徐栩,在他們眼中徐栩就是天邊的首號頭牌男神,不能亵渎。然而今天男神卻突然跌落神壇,他們能不着急嗎!
徐栩目不斜視直接往外走去,路過夢琪辦公室時,停下腳步對門口的人說了兩個字,抱歉!說完之後不等門口的人反應,便已離去。
他對他永遠都是這麽的客套。
倚在門口的夢琪将臉繃得僵直,剛剛錯身而過時,她看見了他領口的吻痕,那個女人是誰?這是她進事務所三年來頭一次感到危機。
而到了停車場的徐栩卻突然回過頭對董齊說:“下次吧!我要去個地方。”
等董齊回過神來時,面前的車子已急速離開停車場。
如果她會讓你如此失控,昨晚我是不是不該聯系你,董齊看着空曠的停車場無聲的說。
徐栩看着車窗外快速轉換的場景,他不能坐以待斃,既然不明白那就要去弄明白,他相信如生還是以前那個如生,而不是現在的什麽Nancy.
可是現在的他不知道,若愛已變成傷害多少挽回都已成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