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空白

? 安靜的西餐廳突然響起一段優美的鋼琴曲,夢琪順着聲音看過去,等看清楚鋼琴旁的人時,有片刻的錯愕,“是他!”

已經結束用餐的徐栩,聽聞她的聲音也順着看過去,霄引?

《夢中的婚禮》在空氣中蔓延,情侶餐廳裏這種場景很常見,一曲落下,服務員們已經自發的推上一束鮮豔的玫瑰,朝着另一位當事人走去。

玫瑰不是彈鋼琴的先生事先準備的,而是他們餐廳送給每對在餐廳告白或者求婚的禮物。

先前還不知情況的客人,看到這标志性的玫瑰,都不約而同為這對情侶祝福起來。

霄引收回手站起來,看到服務員送上的玫瑰,與如生遙遙相望,他說:“看來網上的網友沒有坑我,這裏果然是最适合表白求婚的地方。”

難怪他執意要來這裏,想明白之後如生苦澀的搖搖頭,為什麽他還是不明白呢?

“求婚!求婚!求婚!”

四周已經開始起哄。

霄引卻擡手止住四周的呼聲,即使隔得很遠,如生臉上的表情他也能清晰的看到,雖然這次他沒有求婚的打算,但是心還是往下沉了很多。

吐出一口濁氣,他說:“今天我不求婚,也不表白,因為我已經表白三次,求婚兩次,你說過很多事可一可二,就是不能可三,所以我只剩最後一次求婚的機會。”

四周響起唏噓聲,看向他的視線裏已經帶着憐憫了。

“Nancy,我已經見過約翰,知道你這次回國的原因,所以今天我只想告訴你,六年我都已經等了,不怕再等一個六年,我會等你解開心結,然後用這最後一次求婚的機會,希望到時你能給我機會實現這一場夢中的婚禮,好嗎?”

如生的視線已經被眼淚模糊,這些年她對誰都問心無愧,唯獨對霄引她欠得太多,然而霄引想要的她給不了,所以只能對不起!

她與霄引結識的地方是心理治療中心,霄引是心理醫生的朋友,而她是心理醫生的病人,多麽不可思議的組合,然而霄引就是這樣像良師益友般照顧了她六年。

“怎麽哭了?”霄引已經從臺上下來走到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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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生向來不喜歡将脆弱展示在人前,此刻她只能低着頭掩飾心中的情緒,然而霄引不給她這個機會。

霄引擡手取走如生懷裏被服務員塞進的玫瑰,然後拿出口袋裏的手帕,捧起如生的臉,輕柔擦拭她眼角滴落的淚水。

他的珍視憐惜毫不掩飾,這份溫柔她還不起,所以不能要。

如生避開他的手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抓起椅子上的包就往外走,剛走兩步便迎面撞上一人。

“對不……”起。

他怎麽在這?

錯愕片刻如生再次擡腳往外走去,這次的步伐顯然加快了許多。

徐栩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如生,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但是身體先一步遵從內心,在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追着如生出去。

夢琪也想追出去,但是想到同樣被留下的另一人,她突然留了下來。

“原來是霄大律師,都是從美國過來的,難怪都一樣的嚣張。”夢琪眼裏的幸災樂禍可是十分明顯。

霄引擡眼給了夢琪一個不屑的眼神,然後對她說:“雖然我們都是等了幾年的人,但是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和你可不是同一類人。”

霄引說話大步離開。

他愛Nancy,但是不會替Nancy做任何決定,也不會幹擾她的決定,他只在身後靜靜等待,若Nancy回頭便能一眼見到他。

如生知道身後有一個人一直跟着,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

兩個人就這樣隔着一段距離,漫無目的的走着,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離開七年,N市的很多地方都變了,如生回國後并沒有好好的重新逛過N市,所以現在的她迷路了,根本不知道眼前這是什麽鬼地方,而路邊根本沒有公交站,出租車也很少,而且還都是載客。

“前面不遠是公園,可以陪我進去坐坐嗎?”

後面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到她的身後,聽到這熟悉的話語,如生有片刻的僵硬,但是她現

在确實走不動了,便順從的點點頭。

這次換如生跟在他的身後,回想剛剛的話,如生不得不猜測他是故意在找臺階給她下。

果然向前走了幾百米拐彎後就見是一個公園入口,遠遠的就聽見有音樂傳來,夜幕降臨是跳廣場舞的大媽們。

徐栩帶着如生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亭子坐下來,雖然亭子裏面的光線有點暗,但是外面的景色卻能盡收眼底,散步的人群,三三兩兩,還有追逐嬉戲的孩群。

如生看得入神,卻被身邊的人打斷。

他說:“為什麽不答應他?”

說來也巧,今天雖然是徐栩第一次見霄引,但是霄引這個名字他老早就已經聽過。前兩年他經手的一個跨國公司合并案,前前後後交涉了一整年才拿下來,當時的對方律師就說過這麽一句話,若是霄引霄律師沒有推掉這個案子,那肯定是一場精彩的對決。

然後慶功會上對方律師絮絮叨叨的将他和霄引做了詳細的對比,對比之後發現兩人有太多的相似。

他向來有着過目不忘的記憶,這個名字留在腦海裏,今天再次被喚醒,卻沒想到會是已這種方式,更沒想到他們真的很相似,至少都敗在了同一個女人手裏。

“你不是也和夢琪在一起嗎?”夢琪也陪了他這麽多年。

沒想到她會将問題抛回來,徐栩被噎了一下,很想解釋他和夢琪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但是對面這人已經不給他機會,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在我生平最低落的時候遇到他,他給我鼓勵給我希望,讓我重新振作起來。在別人質疑我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将我護在身後,那個時候他已經是聲名大噪的名律師,而我只是重新入學的大一新生。五歲的年齡差說大也不大,用我曾經看過的一部小說中的話來說就是,所有的快樂他與你分享,所有的痛苦他比我先嘗。”

“但是,愛情不是說彼此合适就能産生的,他于我而言,更像一個長輩,在我迷茫的時候牽着我的手走出黑暗。很多時候我都将他當成一個兄長來對待,這是一種親情,不是愛情。”

如生緩緩的說着,那投向遠處的視線裏充滿了無奈。如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徐栩說這些,但是這些話憋在心中太久了,今天就想吐出來。

徐栩發現此刻的他只能做一個傾聽者, 對于她的糾結,他連發表意見的資格都沒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能有機會知道她心中所想,雖然他更想知道這些年在她的身上都發生了什麽。

徐栩送如生到家的時候已經夜裏十點,很難想象如生說玩那些話之後,他們就那樣枯坐了兩個小時。

臨走前徐栩的心情很好,他和如生終于能心平氣和的相處,但是如生接下來的話卻粉碎了他剛升起的希望。

她說:“栩律,三天後便是我們第一次在法庭上見面,我想在那之後我的心結也能打開,到時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原本我是想繼續恨你來着,但是太累了,雖然對霄引我只有親情,但是都說愛情最終都會轉換成親情,我直接省略中間一步,應該也是可以的。栩律,我們都應該接受一個對我們好的人。”

一臉陰霾的徐栩回到家中,剛好收到美國那邊傳回來的調查資料,堕胎、***、酗酒,這一個個詞語堆積在他面前,迫切的想要找一個出口,只是當他打開偵探社調查回來的資料時,卻又失望了,資料裏只有06年到現在的資料,05年那一年的資料全是一片空白。

雖然沒有查到引起如生一系列變故的原因,但是06年以後的生活,徐栩還是一點一點将它們全部看完,仿佛要通過手中這沓紙,看到如生曾經的生活。

今天讓他感到危機的男人出現,徐栩才發現比起如生的過去,他更在乎未來能不能擁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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