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進入6月,潘辰開始頻繁地回學校,辦離校手續、參加各種名目的散夥飯,日子過得忙碌又充實。

對經常扔他一個人在家的行為,潘辰甚是內疚,反倒是雷厲反過來安慰她,“咱倆要過一輩子,有的是時間,你就放心跟同學聚會吧,別想太多。”

當然,他的大度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回報。比如,為了彌補沒能陪伴他,在某件他熱衷的事上,潘辰表現出了極度的配合,總是随他吃得飽飽的,每回都令他餍足得像只幸福的貓。

有時候她都在想,他該不會是為了這個好福利,才表現得如此大方吧。

對此,雷厲大呼冤枉,“怎麽會,我哪有這麽狡詐?”

“沒有?”潘辰眯起眼,“你敢說周一晚上不是故意裝可憐?”

周一,法學社為她們幾個大四畢業生舉辦了一個告別會,潘辰曾擔任法學社的副會長,跟社裏的成員都很熟悉,聚得就晚了些,散席時已經十二點多了。

雷厲去ktv接她回家,她酒喝得有點透,腦子比較興奮,一路上拉着他叽叽喳喳說個不停,還大膽地摸着他的臉傻笑,“他們都誇你好帥,可我不喜歡他們花癡一樣看你。”

雷厲耐心地跟她聊着,到了樓下,卻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在某個隆起的位置,要她幫他揉一揉。

她當然不肯,“會被看到的。”

“不會。”他壓過來,一邊吻她,一邊喘-息,“辰辰,我很難受,你摸摸它吧。”

“回去再弄。”她被吻得氣息不勻。

他卻不依,“你一路上摸摸蹭蹭把我弄得火燒火燎就不管我了?”

“我什麽時候……”她辯駁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他霍地嘴一癟,可憐巴巴地控訴,“人家一整天沒看到你,也不敢給你打電話,就怕打擾你。”

“人家”用在一個大男人身上實在很滑稽,可配上他一副被遺棄小狗般可憐的表情,潘辰的愧疚感就這樣被勾了起來。

這段時間,她是太冷落他了。她嘆口氣,作出退讓,“就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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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結果當然不可能是就摸一下。

想起那晚香豔的畫面,雷厲不禁咂巴了一下嘴,“其實偶爾換個地方也不錯。”

“屁個不錯。”潘辰捶他一拳。

那麽小的空間,還要時時擔心會被人看到,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

雷厲接住她的拳頭,包在手心裏,笑得一臉滿足,“真的,那晚你好緊。”

這人,怎麽什麽都敢說?潘辰紅着臉瞪他,“你再胡說我不理你了。”

“沒有胡說,都是大實話。”雷厲笑呵呵地湊到她耳朵邊,“你都快把我夾……”

“哎呀。”他慘叫一聲,把她掐自己的手從腰上拿開,“好了,好了,不說。”

潘辰用力抽出手,臉扭向另一邊不理他。

“真生氣了?”雷厲勾過她的下巴,卻被她別開。

“我錯了,老婆。”他趕忙讨饒,“我錯了,別不理我嘛。”

潘辰從鼻子裏哼了聲。

雷厲失笑,趕緊轉開話題,“明天的畢業典禮幾點開始?”

“9點。”

“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典禮結束後要拍畢業照,晚上班裏請老師們吃飯。”

“那你晚上結束後打我電話,我來接你。”

**

第二天,雷厲送她到北門,她先回寝室換學士服。

她們寝室一共四個人,除了她和邵樂留在北城,其餘兩人,一個去了江州念研究生,另一個去了廣州做記者。

前些日子四個人忙答辯、辦手續,參加各種聚會,也沒好好聊過,這會兒湊一塊,自然打開了話匣子。

“你上次說不在《真相》幹了,那你現在在幹嘛?”張丹坐在床上問。

“我媽病了,要人照顧,所以我辭職專門照顧她。”她勾了勾嘴角,“現在保姆太貴,我賺的錢還不夠付她們工資。”

“這倒是。”張丹嘆氣,“就是覺得有點可惜,畢竟你很喜歡那份工作。”

之前,雷厲也問過她想不想回雜志社,但她總覺得經歷過那些事,再回去同事上級之間的味道也不對了。

“那你接下來什麽打算,總不能一直不工作吧。”閩清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你媽現在住醫院,你們吃住都要錢,你那點積蓄能撐多久。”

“怕什麽。”正在紮頭發的邵樂接過話,“她現在可是有主的人,他們家雷先生會養她。”

雷先生?張丹和閩清迅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喂喂,雷先生是誰?”

“是她的honey。”邵樂笑道。

“男朋友?”張丹迅速從床上爬下來,興奮地望着潘辰,“你終于交男朋友了?”

潘辰甩給邵樂一記白眼,再低低地嗯了聲,算是承認。

“真的假的?”張丹大叫,“什麽時候的事?他是幹什麽的?是我們學校的嗎?你們怎麽認識的?”

一連串的提問,讓潘辰招架不住,只好避重就輕地說,“采訪的時候認識的。”

“你的采訪對象?”張丹追問。

“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張丹對她敷衍的語氣很不滿意,拉着她問,“有照片嗎?給我們看看。”

照片還真有幾張。兩個星期前,他們開車路過世貿中心,她看着窗外的一閃而過的旋轉木馬,随口感慨了一句,“我長這麽大,還沒去過游樂園。”

卻不想他聽了進去,第二天就帶着她去了歡樂谷。

兩個人像個孩子一樣,從旋轉木馬玩到雲霄飛車,玩到了中午,他們在園區裏的餐廳吃飯,看見隔壁桌一對穿着情侶衫的男女正在拍照,雷厲一起興,連飯都沒吃飯,就拉着她去了游樂園裏的紀念品商店買了一套綠色的情侶衫,然後請人拍了一大堆照片。

“到底有沒有啊?”張丹是個典型的重慶妹子,性子急,說話也直。“怎麽,怕我們笑話他長得醜?”

“放心,我們雖然喜歡帥哥,但也沒那麽膚淺。男人嘛,長那麽帥幹嘛,只要對你好就行,再說男人醜點好,醜點沒人跟你搶,安全。”

作為唯一見過雷厲的人,邵樂一聽這話噗嗤就笑出聲來,卻故意跟着起哄,“對呀,醜點安全,沒人惦記。”

潘辰扔給她一記白眼,摸出手機,翻出照片,還沒來得及點開大圖,就被張丹一把搶過去,閩清也停下收拾,湊到張丹身邊。

短暫的靜默後,兩人異口同聲地叫出來,“好帥!”

張丹繼續往下翻,看到最後一張才擡起頭,嗔罵,“死丫頭,你男人也太帥了。”

“我目測,他有180吧。”閩清也跟着說。

“182。”

“果然是衣架子。”張丹點頭,“難怪這種爛大街的t恤都能被他穿成米蘭最新款。”

張丹把手機還給她,惆悵地嘆息,“太他-媽氣人了,都是做記者,你說我怎麽就沒這種運氣,采訪到這種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的男人,”

“就算被你遇到人家也不一定看上你。”閩清毫不留情地打擊她,“人家潘辰跟他站一塊叫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換你就成了鮮花插牛糞上。”

都是貧慣了的人,張丹也不計較,而是一屁股跳到桌子上,問潘辰,“喂,姐妹兒,你準備什麽時候請我們喝喜酒?你可得提前告訴我,我好給你存紅包。”

“還早。”潘辰收好手機,淡笑。

結婚的事雷厲的确提過好幾次,但她始終顧及媽媽會知道真相,所以每次都被她含糊過去。幾次後,他倒也不再提了。

張丹看她答得含含糊糊的也不再追問。畢竟這年頭談戀愛跟結婚是兩碼子事,多的是相守七八年的戀人說分開就分開。

**

幾個人換好學士服就去禮堂參加畢業典禮。

碩大的禮堂坐滿穿着各色學士服的畢業生,大家安靜又莊重地坐在臺下,聽着畢業生代表聲情并茂的發言,聽着教授代表風趣幽默的致辭,聽着校長語重心長的囑托……空氣裏充斥着離別的感傷。

四年前的今天,來自全國各地的他們聚在這裏,聽着校長說,“歡迎你們來到r大。”

四年後的今天,即将奔赴遠方的他們聚在這裏,聽着校長說,“希望你們常回來看看。”

是呀,今天之後,他們就要離開這個承載了彼此太多回憶的地方。

潘辰難過地吸了吸鼻子,側頭一看,發現附近的幾個女生全哭成了淚人。

校長致辭後就是頒獎典禮,潘辰是新聞傳播學院的優秀畢業生,要上臺領獎。聽見主持人叫自己名字時,她急忙抹幹眼淚,拿起帽子跑上臺。

然而,目光落在主席臺上一身銀色西裝,正對着每一個上臺的學生代表點頭微笑的男人時,她傻眼了。

他,他怎麽在這兒?

後背被跟在她身後上臺的女生輕輕推了一下。她終于回過神,慌忙走上臺。

趁着禮儀小姐送上證書的時機,潘辰頻頻看向坐在主席臺上的男人,可惜後者始終目不斜視地望着臺下,臉上保持着如沐春風的笑容。

在主持人的介紹中,她才曉得他是以求得助學金贊助人身份來當特邀嘉賓的。

顯然,他絕對不是臨時接到邀請,一定是故意瞞着她,想給她一個驚吓。

讨厭鬼。她在心底罵了一句。

禮堂響起頒獎音樂,嘉賓們拿着禮儀小姐送來的證書一一發給受獎者。

給她頒獎的是副校長。她扯着笑,接過證書,目光不時飄向右邊正在為另一個男生發證書的雷厲。心不在焉的結果就是,當副校長象征性地給她弄帽子上的绶帶時,她居然條件反射地又将帶子撥了回去,惹得哄堂大笑。

她窘得要命,紅着臉給副校長道歉,然後頂着一堆善意的笑聲跑下臺。

剛坐下,兜裏的手機就跳了兩下。

是雷厲的短信,只有兩個字,笨蛋!

你才是笨蛋。她憤憤地回信息,擡頭想瞪他,卻發現由于隔得太遠,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難怪她剛才一直沒發現他在臺上。

**

畢業典禮結束,各院回教學樓拍年級畢業照。

縱是平時再嚴肅冷淡的人,這會兒也跟着大夥兒又鬧又笑,擺出各類奇奇怪怪的動作和姿勢。

大夏天穿着學士服,熱得要命,偏偏每個人都興致高昂,拍完集體照又拉着相熟的同學拍合照。

潘辰曾上過新聞系的美女排行榜,不過跟榜單上的其他美女相比,她不善交際,平時又忙着打工,跟大部分人都走得不近,所以被稱為“冷美人”。但這并不妨礙男生喜歡她,這不,就有不少男生拉着她拍合照。

她賴不過去,只好禮貌地答應,但也毫不客氣地拉開某個企圖攬住她肩膀的男生的手。

連着合了幾張影,她正思忖該找個什麽理由開溜,突然聽到身後有女生在尖叫,吓得他們紛紛回過頭。

然後,徹底傻眼了。

學院後面的草坪不知什麽時候被擺上了一個用香槟色玫瑰堆起來的大大的愛心,而心的中間則用紅玫瑰拼出了兩個字——潘辰。

有人反應過來,剛才拍照時那裏好像蓋着一塊塑膠布。只是所有人都顧着照相,沒有人發現異常。

一瞬間,所有認識和不認識潘辰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作為事件中心人物的潘辰則像是被人點了穴道,連眼睛都忘了眨。直到聽到女生們此起彼伏的另一聲驚呼,她才醒過來。

順着她們的視線扭回頭,就這麽看到了那個一個鐘頭前剛在典禮上見過的男人。

他換下了銀灰色的西裝,穿着最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褲子,捧着一個深藍色的小盒子,緩緩朝她走近,一步步邁上階梯,然後在離她兩個階梯的位置,單膝跪下,打開盒子,用無比真誠而有略帶緊張的眼神凝視着她。

“潘辰,你願意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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