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次當紅娘22

黎舒不否認,這座小院處處合他心意,不過……

黎舒轉身,面對面看着齊銘瑄:“我之前說過,我救你是受人所托,你的這份謝禮,我不能收。”

齊銘瑄對這個結果并不感到意外,若是黎舒直接答應了,他反而奇怪,只是心裏難免有些失落。

在黎舒面前,齊銘瑄總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所有喜怒哀樂在黎舒眼裏都無所遁形,他明明知道這點很不對勁,卻一點都不覺得反感。

黎舒不接受,他不會強求:“你若是喜歡這裏,以後可以來玩,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救的我,這份恩情我都不會忘記。”

齊銘瑄不想問青年是受誰所托,幾次都在他陷入困境時挺身而出,至于為什麽每次青年出現的時間都那麽巧,他下意識忽視了。

“我再帶你逛逛。”

兩人并肩而行。齊銘瑄比黎舒略高半個頭,只要他側側頭,便能看到青年如蝶翼般挺翹的睫毛,瓷白細膩的肌膚,可他不敢過于放肆,要看也只能趁着說話的機會,匆匆看一眼。

這座小院不算大,裏面的布置異常精巧,繞過假山,穿過水上的連廊,越走,黎舒的眼睛越亮。

看來青年确實很喜歡這裏,齊銘瑄心裏有些高興,能搏青年一笑,這座院子帶給他過去回憶裏的陰影似乎都變少了。

“這裏,是怎麽被外界忽視那麽久的?”越走,黎舒越覺得奇怪,這座院子說大不大,說小絕對不小,這樣一個地方,離京城這麽近,是怎麽在幾十上百年的時間裏不被人發現的?

齊銘瑄沒有隐瞞:“先祖當年行軍途中救了一位方士,這裏是那位方士建造的,說若有朝一日……這裏可以成為穆家的栖身之所。”

可惜,那些人太狠,完全沒給穆家反應時間,這間庇護所在塵封多年後,才重新出世,而他要庇護的人,早已化作塵土。

沒想到一個問題又牽扯到了男主的傷心往事,黎舒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走了一圈,齊銘瑄帶他回到正殿,兩個小孩都在這裏,見兩人回來,小孩們起身見禮。

經1314提醒,黎舒收斂了身上的氣勢,這次兩個小孩不如剛才見面時那般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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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分別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到底膽子大,跳出來回答:“我們沒有名字,不過我給妹妹取了個名字,叫小花,嘿嘿。”

黎舒執起茶盞,遮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對家人,你們可還有什麽印象?”

兩個小孩對視一眼,都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已經在派人查了,只是時間久遠,暫時還沒查到什麽結果。”齊銘瑄端坐在位置上,這是他行軍多年的習慣,一舉一動都帶着淩厲的作風。

黎舒的勢力剛起步,男主的力量比他大,找人的速度自然比他快,聽到回答,黎舒暫時放下這一茬。

對于兩個小孩的身份,黎舒有問過1314,奈何這兩人都是劇情邊緣人物,能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

這日之後,黎舒開始用面具人的身份和齊銘瑄接觸,有系統掃尾,也不用擔心被人發現兩個身份間的問題。

明面上,秦王歸京沒給黎舒帶來任何改變,他依舊獨立獨行,漂亮的完成皇帝吩咐的一個又一個任務,甚至動到了秦王的人身上,憑實力給自己又拉了一大波仇恨。

“砰”地一聲,大門被用力推開,中年人盯着被暴力推開的門,目眦欲裂。

“你不能這樣,黎舒,本官可是秦王的人,你動了本官,秦王不會放過你的!”

“哦,是嗎?”黎舒從門外踏進來,嘴角勾起一抹薄涼的弧度,眼中盡是冰冷,“你觸犯的是大周的法律,你的意思是秦王淩駕于大周法律之上?”

“你……”楊舟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他哪是這個意思,他分明是讓黎舒顧忌一下秦王的身份,不要動他。早聽說黎舒做事不講情面,行事狠辣,是帝王手裏最忠實的狗,今日一見方知名不虛傳。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自己做了什麽事自己最清楚,他都那麽小心了,為什麽還是被發現,還有那個人,那個人不是和他說過,這件事絕對穩妥嗎?

哪裏穩妥了?他才開始插手就被捅了出來,想到黎舒之前處置的那些人的下場,酷熱的天卻讓他覺得自己被寒流包裹。

“本官可不管你是誰的人,在本官眼裏,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安分守己不該抓的,還有一種就是像你這樣仗着官職,動了不該動心思的。”

黎舒轉身,語氣平淡又盡顯冰涼:“帶走!”

“黎舒,凡事留一線,你這般不講情面,有想過你日後的下場嗎?我們的今日,說不定就是你的明天!”

色厲內荏吼完這句話,就見前方的青年轉回頭來,明明青年青年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卻讓他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正欲說什麽就見青年彎了彎嘴角,薄唇微張,吐出略帶戲谑的話語:“本官的下場會怎麽樣就不勞楊大人費心了,現在,楊大人還是顧好自己吧。”

黎舒不參與進任何勢力,做事也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只聽皇帝吩咐,如同一把被皇帝握在手中的利劍,皇帝的手指向哪裏,他便殺到哪裏。

他能依靠的只有皇帝,也因此,皇帝敢放心用他,所以他上升的速度比所有人都快。

可世間孤臣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當帝王覺得這把刀鈍了,不好用了,這把刀也就沒有存在價值了。

朝堂上平靜了一段時間。

夏天過去了一半,雨水依舊少的可憐,土地皲裂,百姓看着田地裏垂頭喪氣的秧苗,愁的不行。

有經驗充足的農人坐在田埂上,搖晃着腦袋,滿是擔憂地說:“再這樣下去,怕是要鬧蝗災,唉。”

久旱之後必有蝗災,農人們都在擔心今年的收成,而朝堂上的大臣們依舊被虛幻的繁華迷惑,只以為天下太平。

“殿下,一切都布置好了,那些人已經在我們的暗中幫助下來到京城腳下,只等殿下發令了。”

齊銘瑄晃晃手裏的杯子,轉而問起另一件事:“楊舟那邊,可查出什麽結果來?”

“查到他參與那件事前和大皇子身邊的人有過接觸,”頓了頓,暗羽繼續道,“殿下,需要将人處理掉嗎?”

楊舟畢竟是秦王的人,犯下這樣的事很容易攀咬到秦王身上,誘導楊舟的人恐怕也是這樣的想法,最好是能通過楊舟将所有罪責推到秦王身上。

販賣人口,在大周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齊銘瑄擺擺手:“不用,單憑一個楊舟,還扯不到本王身上來,你如果做了什麽反倒惹人懷疑。”

“的确如此,關于楊舟的案子,我們最好是以不變應萬變。”坐在棋盤另一邊的老者不慌不忙放下白子,贊許地看了齊銘瑄一眼。

“只是黎舒黎大人,殿下覺得該以何種态度對待?”

聽老師提起黎舒,齊銘瑄不自覺挺直身子,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回答:“本王認為,不該與黎舒為敵。”

老人專心于眼前的棋局,沒發現自個兒學生的異常,聞言,點點頭:“不錯,黎大人不站在任何勢力一方,又破得帝王寵愛,我等不該與他為敵。”

聽到這話,齊銘瑄緩緩舒了口氣,心不在焉地落下黑子。

兩人你來我往幾次後,齊銘瑄主動認輸。

“殿下心不靜,自然會輸,”老者撫了撫胡須,“殿下可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不妨說出來讓老夫聽聽。”

齊銘瑄眼裏閃過一抹猶豫,老者是他的老師,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老師占了大半功勞,以往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他會尋求老師的幫助。只是這件事事關黎舒,他心裏又沒一個定論,不知道自己對黎舒的感覺到底算怎麽一回事。

他……要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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