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沒有資格

方伊人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原來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方伊人抿着嘴扯了一抹笑容，“那我就說句真心話吧，沒錯，你們罵我的時候，我心裏是有怨氣，但是過後，你想一想，我們是一家人，就算你和大娘不把我當做一家人，但是無論如何你都得承認，我既然已經嫁過來了，那麽我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這是全村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我就是李致遠的媳婦，哪怕我多麽不想承認，一個如花似月的姑娘，有誰會願意嫁給一個傻子，但是我能怎麽辦，我除了認命，我什麽都做不了，既然如此，我只能夠做一些事情來鞏固我在這個家的位置，我做這麽多，的确是出于我的私心，既然命都已經是這樣了，那我就只能夠用其他的辦法來讓我好過一些，我們都是同為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我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威脅，而且你不也一樣這麽認為嗎？大嫂，我們和平共處吧，好嗎？”

胡小蝶還沒想好怎麽回答，突然門外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李致遠竟然聽見了她剛才那番話。

方伊人本就對于他心存愧疚，畢竟多虧了他，她才可以順利逃出來，剛才她還說他是傻子，他一定聽了心裏會很難受吧。

“你還是想想怎麽哄你那個傻子吧，傻子可不像我那麽好哄。”

果不其然，胡小蝶并沒有這麽容易被她說服，還是需要時間。

方伊人跟着李致遠的步伐來到了他的房間，他眼皮氣呼呼的睨了她一眼，然後脫掉了鞋子上炕睡覺。

方伊人覺得自己像是欺負了一個小孩，最讓她頭疼的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因為他們年紀太小了，跟他們講道理又聽不明白，不講道理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那個……致遠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李致遠捂住了耳朵表示不想聽，是，正常小孩都是這種反應。

方伊人輕咳了一聲，故作不舒服的樣子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他這次理都不理他，什麽娘說了要疼娘子這些話都不管用了。

方伊人确實有點手足無措了，她不擅長哄小孩，她只能夠像剛才騙胡小蝶那樣說出一些違心的話。

“其實我剛才那麽說，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說你是傻子，尤其是你最親近的人，但是只有這樣，你，還有你最在乎的娘親，要想在這個家生存下來，首先就得讨好你的大娘還有你大嫂，她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們是怎麽欺負你娘親，難道你忘了嗎？”

說到這句話時，李致遠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立刻從炕上爬起來坐好，蹭的冒火升上來，就是那種幹生氣卻什麽都不能做的神情。

方伊人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壓低了聲音道：“致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了你和你娘，我真的不想你們再被人欺負了，其實不用你來保護我，我也一樣可以保護你們，只要你們乖乖聽我話，以後她們就不會再敢随随便便對你怎麽樣，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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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遠忽然紅了眼眶，低着頭喃喃自語道：“騙子，都是大騙子。”

“我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就是騙子！你和哥哥沒有一句話是真的，你們都是騙子，你們就是在欺負我，你們說話都不算數，都是壞人，壞人！”

李致遠突然失了控一樣的發狂，亂砸東西還亂吼，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何氏聞聲而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方伊人一臉懵逼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方伊人實在怕殃及池魚，所以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等過了一陣子，終于沒有再聽見李致遠發瘋的聲音了。

何氏走了出來，嘆了一聲道：“你是不是說了什麽刺激他的話了？”

方伊人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甚至想要否認自己沒有說過，但是目前看來，似乎如實道來會從輕發落。

“娘，我錯了，我不該在大嫂面前說致遠……是傻子。”

“其實我也猜到了你說什麽了，伊人，從你第一天嫁過來我就覺得自己心裏對不住你，尤其是你居然能夠搞定織布廠的老板，我更加覺得打心底的對不住你，你長得好看又聰明，不該嫁到這裏來，你應該嫁給其他男人享清福才對，可是你要記住，你已經是李家的人，你的命只能如此，你沒有其他選擇知道嗎？

我也不想說你什麽，因為我覺得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但是你既然已經是我的兒媳，我就要對你負責，以後你不要再抛頭露面了，就跟着我，我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你就算說我蠻不講理，說我是個刻薄的婆婆，我也在所不惜，你可以認為我是自私認為我是為了致遠，但是一個女人，尤其是妾，她就沒有資格在這個家說半點不是，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伊人，我真的不想看着你往火坑裏跳，到那個時候，我只能是為了自保抛棄你，我懂嗎？”

何氏是個明白人，而且能在這個家生活這麽多年，忍耐的程度自然比不上她。

在她面前，方伊人自然也就顯得小巫見大巫了，對于何氏的一番警告，她心裏有數。

方伊人垂下眼眸認真的想了一下，發自內心的道：“娘，也許在您的眼裏，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沒錯，這是一半的原因，人生在世，怎麽可能會一點私心都沒有，尤其是在這樣的家庭裏，更沒有選擇的權利，但是，我和你不一樣，哪怕你口口聲聲的強調你是妾，而是我是你的兒媳，我更沒有在這個家裏有說話的權利，可正因為這樣，她們會更看不起你，也許你是習慣了，你覺得反正不管別人說什麽，你也不會身上少一塊肉，可是你知道這樣對致遠來說有多麽的影響重大嗎，他會因為一句別人說的‘傻子’而發狂，如果承受不住的話，後果會是怎麽樣，您有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