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三

對于聖光典禮，盧社的計劃純白巨龍伊利摩爾在典禮上現身，吃點虧認個主，幫總裁爸爸妥妥拿下聖龍騎士，輕而易舉，唾手可得。然後就不需要然後了，百年一度的聖光典禮，百年一個的聖龍騎士，很顯然是這個世界大部分人意義上的人生巅峰了。

但現在總裁爸爸好像要搞事情？不要搞啊，聖騎士是你的！要多穩有多穩。

幼龍急了，用小爪爪推萊因的胸膛。

“起來！起來！不許睡！”

“乖，很晚了，”萊因順順幼龍的背毛，“睡吧。”

上半夜盧社安靜地思考，下半夜一爪子按醒胡克。

胡克睜眼之前，手已經摸到枕頭下的匕首，睜眼之後悄悄放開，“喲，伊利摩爾，是想讓我帶你上廁所嗎？”

“不是。”

“那是來給我抱抱嗚！”胡克的臉中了一爪，這人終于老實下來，披衣起身點亮書桌上的油燈，把幼龍放在桌面上，“伊利摩爾聽故事嗎？”

“不聽。”

“是萊因的故事喲。”

“那聽。”

“很久很久以前，威爾頓的領主遇上一個來自平民鑒定師家族的女孩薇兒，他們相愛了，并生下一個男孩，薇兒知道這是違背道德的，因為但是威爾頓領主已經有了貴族出身的妻子西拉夫人和兩個男孩，于是薇兒寫信給她的哥哥，請求他接納這個男孩，作為兒子撫養，”胡克說着，試圖将油燈調暗一點。

幼龍伸爪打掉他的賤手。

“好吧好吧。”胡克放棄營造不良氣氛，“薇兒的哥哥同意了，于是五歲之前，男孩一直在外祖家長大，直到西拉領主的繼承人、西拉夫人的哥哥意外死亡，威爾頓領主根據公國法律繼承西拉的領土，才将男孩接回威爾頓堡。”

“薇兒呢？”

“死了，男孩三歲那年的夏天，在威爾頓一條小河裏溺水。仆人說她在河邊洗衣服失足落水，但是她父親給她買的宅邸中明明有三口水井。”胡克嘆氣，“男孩回去後，他的外祖父雇傭冒險者保護他，這個任務的等級一開始是最簡單的灰級，可是它一年升一個等級，到男孩十歲時已經是銅級，離最頂級的只差四級。不得不說西拉夫人也是十分厲害了。”

“西拉夫人還活着嗎？”

“沒有，”胡克笑笑，“男孩十歲那年和仆人去香麗舍為威爾頓家采購麥種，被一夥扮成農人的匪徒綁走，幸好有義士搭救。男孩回來後不久威爾頓領主就宣布西拉夫人病逝了。威爾頓領主不想男孩感染家中悲傷的氣氛，正巧男孩也立志成為龍騎士，于是将他送到薩切裏一名退役龍騎士團團長處學習。”

“扮成農人的匪徒？”幼龍腦子裏終于跳出一個谷物倉庫，心情忽然複雜起來，“萊因是貴族？威爾頓領主的兒子？萊因·威爾頓？”

“別破壞氣氛，現在還是‘那個男孩’。”

“哦，你繼續。”還以為是重名，沒想到那個說出‘這個世界不需要龍騎士’這種話的孩子最後成了龍騎士，當初要是瞎掉另一只眼看一看就好了，盧社想，但轉念一想現在也不壞，沒錯過聖光典禮一切還是美好的樣子。

“講到哪兒了？哦，男孩在薩切裏當學徒。”胡克斟酌着字句，“沒過兩個月，他越過國境線來普爾鎮，就是那個平民鑒定師家族的族地。找他帥氣又潇灑的表哥借錢，買了一頭八角鋼甲地龍去薩切裏龍騎士協會登記，然後放歸那頭地龍。三個月後我和他一起去找，地龍因為沒有人喂食餓死了。”

“不說那個男孩了嗎？”

“你都發現了，”胡克道，“從那之後他就頂着龍騎士的稱號四處游歷，結識了很多人，火神、茜茜、皮斯都是他的朋友。然後有一天，那位紅衣主教忽然對巨龍感興趣，我們就組一支小隊去太蒼樹海，然後就遇見你了。還有問題嗎？沒有我就睡了哦。”

“威爾頓領主和薇兒為什麽會相遇？”

“在路上遇到的啊。”

“你們家族的族地在光明神國的普爾鎮，威爾頓在香麗舍以南、接近中部地區，這中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分之一個公國。”

“好吧好吧，敏銳的小家夥。”胡克熄滅油燈，黑暗中，他幽幽道，“那位紅衣主教的教區主殿名為南威爾頓聖殿，威爾頓領主的祖先便是家中有人在南威爾頓聖殿擔任高階神職而受封，主教大人和現在的威爾遜領主有一些親緣關系。薇兒姑媽替主教大人送禮物給威爾頓領主，兩人因此結識。好了，我要睡了。”

胡克和萊因的房間只隔着一條樓梯。

幼龍沒有像來時一樣走窗戶，而是坐在樓梯上思考人生。藍光團在幼龍身出現，他們無聲地交流着。

在他沒有找到萊因前，他的人生好像并不一帆風順，特別是五歲到十歲這段時間，胡克說護衛任務從灰級升到銅級，除了保護任務變得棘手沒有別的可能，換句話說，得将任務等級升為銅級才能保護一個十歲的男孩，而銅級的任務內容大概是擊敗為惡一方的魔獸。但根據深藍提供的數據，現實中總裁爸爸的情緒波動…很穩。

啊，順便一說，休眠艙中的個人數據屬于高度隐私，即使是托管所也不能知道，所以王爾德在總裁爸爸的休眠艙植入間諜程式，保證國王計劃随時跟進總裁爸爸的安全狀态。這是違法的，但此時此刻不是重點，重點是——

總裁爸爸的心理狀态是不是有點強大。

“讀數确實很平穩。”深藍又說了一次，“最劇烈的一次和常人養死花的表現型相似，從時間上推斷是地龍餓死的時候，三歲母親離世和十歲被綁架也出現峰值，但沒有那次強烈，大約是走在路上前面人被花盆砸到的表現型相似。”

“你的意思是說，地龍餓死對他來說像養死花，三歲母親離世和十歲被綁架像在路上前面人被花盆砸到，而且前者的波動程度比後者更劇烈？”

“是的，但不用擔心，這種失常對于國王來說是正常的。”深藍道，“我們有很多這樣的數據，完全符合國王長久以來的情緒表現。王子說‘超常人必有超常之處’，我認同他的說法。雖然這點對現階段的工作有利，但這并不代表可以放松警惕，畢竟國王是有心理病史的。”

深藍消散在空氣中。

幼龍擡頭，驚恐地發現黑暗中有個人影，萊因站在樓梯下看他。

萊因會想什麽呢——

我的龍半夜去野男人的房間？

盧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王·超常人必有超常之處·爾德：我這話主要強調超常，為什麽你會以為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