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聲音很快消失, 這一刻誰都沒有出聲, 容曉看着低頭視線落在手機上的傅唯澤, 神情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異樣, 仿佛只是無意識點開一個視頻而已。

可那是他拍戲視頻。

傅唯澤怎麽會有呢?

“傅先生你把我拍戲的過程錄下來了嗎?”

原本想不動聲色将這件事情捱過去,卻不想容曉已經走過來,黑亮的眼睛裏透着期待。

心裏慌了下,面上卻故作自然:“嗯, 童程不知道什麽時候錄的, 發給我了, 你要看下嗎?”

容曉過來的意思就是這個, 他拍戲的時候, 都是按照自己感覺來演的,也不知道出來的效果如何,聽說是童程錄的, 容曉不禁道:“那童助理還錄其他的嗎,如過有錄,我想找他要來看看。”

“不用麻煩,他錄的全在這裏。”傅唯澤怕下一秒他要童程微信, 直接将手機送過去。

容曉沒想到, 還真的有不止這一個視頻, 頓時開心的接過來,坐到傅唯澤腿邊,數了下,他這兩天拍的戲全在這裏。

正想問一句童程怎麽會錄這個, 手機就震了兩下,打開的微信頁面,最下面出現一條新消息:傅先生這些就是容少這兩天全部的拍攝內容,明天的我再整理。

容曉:“……”

聽見手機震動的傅唯澤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心裏輕嘆一聲,留意小孩臉上神情,見沒有露出厭惡,只是微微有些驚訝。

傅唯澤心裏稍安,開口的語氣透着一點無奈:“原本只是想整理出來,等這部戲殺青,刻成碟給你留作紀念,沒想到才剛開始準備,就被你知道了。”

原本還在糾結,傅唯澤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容曉聽見這句解釋。

心裏慌亂的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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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散在空氣裏的那股甜香,活潑地跳動着。

容曉覺得自己肯定臉紅了,又止不住心裏的慌亂,擡頭對上傅唯澤深邃的黑眸,只覺得心髒跳的越發快了。

下意識在褲子上抓了抓:“不,不用這樣的。”

容曉眼中的慌亂很明顯,甚至因此都不敢和他對視,抿了多次的嘴唇紅豔豔的,像是塗了上好的口脂一般,惹人采摘。

傅唯澤忽然覺得有些渴,開口的聲音裏也多了絲黯啞:“為什麽不用?”

容曉握着手機,拘謹地動了下:“傅先生已經為我做了很多,再多的話,我怕還不起。”

俯瞰小孩單純的眼睛,傅唯澤知道這是他真實想法。

心裏卻被這句話梗到了,沖動之下甚至想說不需要換只要你留在這裏就夠了。

好在理智沒有崩潰:“慢慢還,我又沒催過你。”

被男人溫柔的話語安撫了慌亂的心情,容曉勾起唇角給了傅唯澤一個好看的笑容:“我知道傅先生什麽都不缺,可我不敢忘,而且我能力有限,所以傅先生這些夠了,不要再對我好了。”

現在這些已經讓他心生惶恐,再多的話,他覺得這輩子大概都要還不清了。

傅唯澤卻因為這最後一句話,眸色更深了:“只是這些就是夠了嗎?”

可我還不夠怎麽辦?

“當然夠了,傅先生幫我解約,幫我找來顏姐這樣好的經紀人,還為我花錢買了保姆車,這些若沒有傅先生幫我,我不可能這麽順利的。”

“你還真是什麽都記得。”傅唯澤将胳膊搭在扶手上,伸手點了點自己額角,怎麽辦,滿眼都是對他崇敬有加的小孩,想抱。

傅唯澤沒有難為自己:“那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沒想到傅唯澤會提出這種要求,容曉微微愣下,卻很快站起來,伸手摟住傅唯澤脖子:“當然可以。”

空氣裏的那股清甜越發活躍,像是被賦予了某種生命,歡快地纏繞在他們身前舞動,傅唯澤鼻子動了動,這一刻他好似聞到了具體的味道。

酸澀中透着甘甜,像是冬日裏放在暖氣片上的橘皮,散發着熾熱的清香,多一分太膩少一分淡……

容曉早上醒來,傅唯澤已經不在床上,抱着枕頭蹭了蹭,卻瞬間僵在那裏,他不記得昨天晚上是怎麽睡着的了!

他只記得他抱了傅唯澤,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意識到自己又一次抱着人睡着了,容曉有些羞惱地捶了枕頭下。

剛好被浴室出來的傅唯澤看到:“枕頭又怎麽欺負你了?”

突然聽見這句話,容曉僵了下,翻身坐起來,心虛地看了眼傅唯澤,跳起來光着腳跑進浴室:“沒有欺負我,我去洗臉了。”

傅唯澤眼中湧出笑意:“穿拖鞋,別光腳。”

容曉只好讪讪地出來穿好拖鞋,重新進了浴室。

吃過早飯,容曉帶着劇本陪同傅唯澤去複健。

經過近兩個月的複健,傅唯澤已經能靠助行器,穩穩地走上一段,甚至脫離助行器,也不會摔倒。

之所以沒有一下子拆去助行器,是擔心恢複時間太短,給腿部造成太大負擔。

被容曉放在旁邊的手機,忽然亮起來,是顏青發來的消息。

拿起來打開,就看見:微博熱搜撤了,不用擔心,好好拍戲,我有時間會去看你。

容曉:謝謝顏姐,我知道了。

從微信界面退出來,點開微博,果然熱搜榜上那條白姍自拍的話題消失不見。

下意識朝傅唯澤的方向看去,這件事,他應該不知道吧。

畢竟傅先生沒有微博……

手機剛放下,就再次亮起來,這次是陶雁。

陶雁的微信頭像是一顆大桃子,粉嫩嫩的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點開微信,看着陶雁發來的消息:曉曉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幫我講下劇本,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演,今天郭導好像吃了炮仗一樣,一直吼,你不知道多吓人QAQ。

容曉不知道郭德隆發火什麽樣,畢竟他拍攝的時候,郭德隆心情好像都還挺不錯的。

陶雁飾演的角色戲份和臺詞不多,但身世有些複雜,他明面上是魔尊宴北第一大将,備受魔尊信任,但其實真實身份是韶華宮安插在魔尊宴北身邊的暗棋。

所以心境需要多次轉變。

角色本身戲份不多,但演好,很容易收獲一波觀衆緣。

看過人物介紹,容曉就明白為什麽他演不好。

和他飾演的韶華上仙不同,韶華上仙本身也沒有多少戲份,每次出場都以男主回憶形式展現在觀衆面前,基本是帶着男主濾鏡的,所以他只需要抓住韶華上仙人設上那種蘇感,美感就可以。

心境上,韶華上仙已經跳出三界,是真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他心境不會像凡人那般複雜。

相對來說并不難演。

何況以韶華上仙的戲份,在上仙這部戲中,算是一個很小的角色。

比不上陶雁飾演的龍甲這個正經配角戲份的。

容曉:我剛去看了下龍甲的人物設定,我按照我的理解幫你寫一份角色分析,看看對你理解有沒有幫助。

原本也只是抱着試一試想法的陶雁,看見這句話,頓時道:真的嗎,太謝謝你了,我和你說,我真的被罵的頭大了,我已經讓我經紀人幫我聯系岑毓老師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收我這樣一個廢柴。

容曉覺得陶雁很有意思,明明長着一副想讓人征服的臉,卻很喜歡撒嬌。

就像一只小獅子,奶兇奶兇的。

容曉:我争取下午拿給你。

他之前研究劇本的時候,裏面人物都分析過,所以整理出一份角色分析對他來說并不困難。

……

白姍下戲後回到化妝間,就看見坐在沙發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何蕙,表情僵了下,随後喊了聲:“惠姐你來了。”

“小穎你先出去。”何蕙示意了下跟在白姍身後的助理,等人出去後,直接道,“《滿園春色》那部戲你不用準備了制片方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你不合适。”

都已經做好,等這部上仙殺青,就直接進滿園春色劇組的白姍,以肉眼可見速度變了臉色,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原本今天就該簽約,怎麽會突然出現岔子?

白姍覺得自己最近有點水逆。

蹙起眉頭:“到底怎麽回事,惠姐,之前不都談好了嗎,是價錢不合适嗎,只要能上大熒屏,我可以不要片酬。”

何蕙看着她一臉怎麽可以這樣的表情,只覺得心累。

“不是片酬的問題,制片方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敢和我們簽約。”何蕙說完就見白姍臉上的表情仿若凍結了一般。

不願多看,岔開話題:“我聽說這兩天你拍戲狀态不好,好好調整下,我這邊……”

“是容曉搞的鬼?”好似才從方才的話中找到聲音,白姍不敢相信地看着何蕙。

何蕙要出口的話被她打斷,重新看向她:“如果你最近沒有得罪其他人的話,應該是他。”

“怎麽可能,他就是個新人!”這句話白姍說的非常理所當然,以至于坐在沙發上的何蕙直接變了臉色。

“白姍你什麽意思,他是新人就該被你欺負之後不吭聲,你是不是因為有點成績,飄了?”何蕙沒再顧及白姍臉面,繼續道,“我告訴你白姍,如果不改變你的想法,像這樣的虧,你今後還會再吃,你進圈也有五年了,凡事能在這裏面立足的,你覺得他能簡單嗎,顏青是誰,不用我提醒你吧,他一個雙出道就由顏青親自接手,你不想想為什麽嗎,另外,你昨天發的自拍照裏,那個坐輪椅的男人是誰,你都不打聽清楚,就敢做這種事情,你是真沒腦子,還是膽子太大了點?”

“那個男人我查了,根本就是無名小卒。”

白姍翻個白眼,顯然并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麽問題。

何蕙真是要被她蠢哭了,女人可以長的不漂亮,但絕不能沒有腦子。

“你查不出來,就是無名小卒,滿園春色的制片方是林氏,林尚娛樂雖然不與世紀之娛在圈中的地位,可林氏在南城是什麽存在,用我告訴你嗎,對方親自打電話過來,告訴我不敢用你,剩下的還需要我說嗎?”

“怎麽可能,對方既然這麽厲害,怎麽可能查不到身份?”即使還在奮力狡辯,白姍漸漸發白的臉色還是說明她心裏已經信了何蕙的話。

“你查不到,只能說你權利不夠,別說是你,我的關系都查不到。”

何蕙冷哼一聲,以為她什麽都沒做嗎,就因為做了,所以才忌憚。

見白姍氣焰終于不像之前那麽強烈,何蕙語氣緩和一下:“這件事,對方只是讓你損失一部戲,就說明還有餘地,只要剩下的時間,你別再做什麽,安心把這部戲拍完,不怕日後沒有機會。”

“那怎麽能一樣,春色滿園是什麽樣的制作方,是十年沒有新作品的李霜華導演親自執導付出之作,是奔着得獎去的,損失這次機會,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說到這裏,白姍一臉不甘。

何蕙已經不想再和她糾結這件事,在她看來,完全就是無理取鬧。

事情是自己作出來的,現在又一臉不甘,早幹什麽去了?

“我看過容曉的戲份,最多一周他就離組,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再給我搞事,白姍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若是不珍惜現在成果,我也不會替你擔任何事情,做事情想想值不值得。”

何蕙說完站起來出了化妝間。

話已至此,能不能聽懂人話,就看白姍自己了。

要真是想作死,她也攔不住。

陶雁見容曉過來,第一時間沖進了他的化妝間。

容曉見他過來笑着道:“本子在沙發上你自己拿。”

張桐看了眼陶雁,有些意外他們兩個關系。

要知道陶雁喜歡許毅的事情,在劇組不是什麽秘密,他們原本還擔心,劇組多一個雙,會惹來不必要的競争,現在看來完全是想太多。

陶雁翻開本子,被眼前漂亮的小楷體,驚了下,原本只當容曉不好拒絕才答應,遠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份詳細認真的人物分析,A4的本子足足寫了五大頁。

心口被狠狠觸動了下,他從小到大因為家裏關系巴結他的人很多,但那些人都是沖着他家去的,大多都是敷衍,像容曉這樣只因他一句話,就能做到這個地步的還是第一個。

将容曉寫的人物分析,認真看下來。

陶雁不得不感嘆,難怪容曉還是新人,就能擁有這樣好的演技,和他付出不無關系。

起碼他是做不到容曉這份認真和努力。

劇本他也看過很多遍,卻從來沒有深想過,龍甲身為一個配角,居然有這麽東西可以挖掘。

容曉甚至還幫他想了一些,能夠表達心境轉變的小動作。

這讓進入娛樂圈,只為追求許毅的他,忽然覺得有些慚愧。

有多少人為了獲得一個角色而拼命努力,他這種能輕易得到,卻不懂珍惜的人,實在讓人羞愧。

這一刻陶雁忽然覺得手裏的這本子,有千斤重。

容曉從鏡子裏看到低頭看本子的陶雁:“有什麽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解釋。”

陶雁擡起頭,臉上少了平日的随意,多了份認真,見他這樣容曉心裏一緊,剛想說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就聽陶雁道:“這個本子可以給我嗎?”

“當然可以,原本就是要給你的。”容曉彎了彎眼睛,就見陶雁走過來,“容曉,我欠你個人情,這個對我來說太重要了,謝謝你。”

“不用這樣,能幫到你就好。”他并沒有把這種事情當回事,對于他來說也沒花費什麽時間,相反,他從中也得到不少啓發。

“不,這對你來說可能不算什麽,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那就改天請我吃飯吧。”既然這樣能讓陶雁心裏舒服,容曉也不會矜持。

“好,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等你。”陶雁說着拍了拍容曉肩膀,他是真心想和他當朋友了。

“你們倆這就把飯約好了,能不能聽者有份?”張桐雖然不清楚,容曉幫了陶雁什麽事,但并不難看出兩人關系很好。

“當然可以,有美女作陪,是我們榮幸。”陶雁明顯很會說。

等容曉化好妝,又親自給陶雁講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點。

雖然只有短短三十分鐘,陶雁卻覺得受益匪淺。

等他倆一起從裏面出來,郎溪戳了下旁邊的許毅:“陶雁這什麽情況?”

“什麽什麽情況?”許毅不是很理解地順着他視線看過去,剛巧就看見陶雁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容曉笑了起來。

“他倆關系看起來不錯。”郎溪說完,就聽許毅道,“你什麽毛病,他倆關系好,關你什麽事?”

“你不覺得不正常嗎?”郎溪覺得現在年輕人真難懂。

許毅愣了下:“怎麽不正常了?”

“你想陶雁和容曉都是同性,在一個劇組,陶雁又對你……是吧,按理說容曉是他潛在的競争對手,我原本以為陶雁接近他是抱有什麽目的,現在看是我想多了,他們好像就是單純的投緣而已。”

許毅已經開始翻白眼了:“你不當編劇都屈才了。”

以為他是什麽,萬人迷嗎,劇組來個雙就喜歡他?

“是吧,我也覺得。”郎溪嘿嘿一笑,好似沒聽出許毅話裏的諷刺。

許毅剛想說句你夠了,就瞥見容曉那邊出了什麽事,狐疑地站起來:“那邊怎麽回事?”

說着人已經過去。

等他們走過去,就見容曉跪着,将一個倒在地上好似呼吸困難的群演小姑娘抱在懷裏,輕聲安撫:“沒事,放輕松。”說着輕撫了兩下小姑娘的背,讓她上半身前傾,擡頭看向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陶雁,“別讓人圍在這裏,讓空氣流通,另外打電話叫救護車,她哮喘病犯了。”

容曉說完,低頭去小姑娘口袋裏摸,果然被他摸到哮喘病人常備的噴霧:“別慌 ,你不會有事的,放輕松,救護車馬上就來,別怕……”

一邊輕聲幫她平複心情,一邊往她嘴裏噴藥。

醫生來的很快,等小姑娘被擡上擔架時,已經平複下來,伸手拉了下容曉的衣服無聲地說着謝謝。

“剛剛是你救的人嗎?”醫生将人送上車後,轉頭對容曉問道。

“是,她突然倒在這裏,當時就我們離着比較近。”

“謝謝,你為她争取到了時間,放心,剩下交給我們。”

“好。”

等救護車離開,陶雁捂住胸口,一臉的心有餘悸:“兄弟你簡直太強了,剛都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她要不行了。”

容曉笑了下,實際上他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只是當時他若是也慌了的話,那小姑娘可能會更緊張,而哮喘病人心情若是放松不下來,後果只會更嚴重。

郭德隆和張龔聞訊已經趕過來:“辛苦了容曉,這次多虧你,後面就交給我們吧。”

張龔拍拍他肩膀,很多話不好說的太明白,他們心裏很清楚,剛剛那個群演若是在這裏出事,他們這部戲就算後面能順利上映,也會經歷不少麻煩:“剛剛救護車進來,外面記者應該都拍到了,現在微博上就有消息了,老郭,我們不如借這次好好宣傳一下吧,你覺得呢?”

“嗯,就按你說做。”郭德隆雖然不喜歡炒作,但這次明白,這是一次很好的宣傳機會,這種時候,他不會故作清高。

郭德隆和張龔離開後,容曉松了口氣,轉頭朝不遠處傅唯澤看去,就見對方不知何時放下手裏工作,正看着他。

黑眸裏透着他看不懂的情緒,容曉心裏一緊,轉頭和陶雁打了聲招呼,朝傅唯澤走過去。

“剛剛有個群演犯哮喘了,可能是花紛過敏。”五六月分正式鮮花盛開的季節。

他雖說的自然,心裏卻有些發虛,從上次蘇安意外落水那次,他依稀覺得傅唯澤好像不太喜歡他做這種事。

“嗯。”傅唯澤應了聲,“坐下休息一會。”

容曉眼中泛起慌亂,不是錯覺,傅唯澤是真的不高興了。

下意識朝童程看了眼,就見對方朝他眨眨眼睛,轉身走去一旁。

舔了下發幹的嘴唇,容曉猶豫着解釋:“剛沒想那麽多,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動了,而且她那種情況,若沒有人幫忙很危險……”

“怎麽知道她是哮喘?”傅唯澤側頭,看向坐在他身邊,奮力向他解釋的小孩。

被打斷的容曉頓了下:“因為呼吸不暢還伴有哨鳴聲,一般這種情況身上會常備噴霧。”

他沒學過醫,但從小跟在外公身邊,也耳入目染。

“那你都是怎麽幫她的?”

不是很明白傅唯澤為什麽要問他這些,但容曉還是開口:“先把她扶起來,讓她上身前傾,這樣有助于呼吸,安撫她情緒的同時,使用噴霧,緩解症狀,等待救護車到。”

話落,就見傅唯澤眼中出現了笑意:“你做的很好。”

被誇獎了!

容曉眼睛忽然就亮了:“您,不生氣了嗎?”

“生氣?”傅唯澤似乎很不解他這個問題,輕挑起眉頭,看着他,好似再問為什麽會這樣想。

“因為剛剛您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過于緊張,連敬稱都用上了。

傅唯澤心裏輕輕一嘆:“我沒不高興,你是做好事,我為什麽要生氣,只是,還是之前說過的話,做事之前,先多想一下自己,今天你若沒幫到她,你有想過後果嗎?”

容曉忽然就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因為他救人時,真的沒想那麽多。

傅唯澤其實也只是這樣一說,他知道,小孩救人完全出于本能。

這并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相反這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格。

可他會擔心。

會忍不住想若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發生類似的事情,該怎麽辦?

就如那次在游泳池邊,看見蘇安落水,小孩要跳下去救人一樣,他害怕。

“我以後盡量多想一下。”他覺得傅唯澤這一刻好像有些脆弱,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想說點什麽安慰他。

傅唯澤扯了下嘴角:“我沒事,這次事對你來說是件好事,過去吧,他們在等你。”

聽見傅唯澤的話,容曉擡頭就看見張龔在不遠處徘徊,顯然是想過來,又不敢過來。

點點頭:“那我先過去,傅先生工作是做不完的,也要勞逸結合。”

“好。”目送着容曉離開,傅唯澤放在腿上的手握了起來。

張龔見他過來,立刻将他叫過去:“容曉我剛和你經紀人聯系過,暫時先別做回應,我們這邊有安排。”

“是想借這次機會宣傳上仙嗎?”容曉問的直接,張龔愣了下,笑了,他原本覺得容曉是個新人不會明白這裏的事,現在看來是他看輕他了,“嗯,這次機會很正面,你不會介意吧?”

“我沒有,這是好事。”容曉沒那麽不開化,而且人已經救回來了,救護車來的時候,想必很多人都看見了,這件事也瞞不住,怎麽都要給大衆一個交代。

與其平平淡淡倒不如好好營銷一下。

“嗯,今天出了這樣的事,郭導的啥意思是給你們放個假,容曉,今天真的謝謝你,可能你當時也沒想那麽多,但你所做的事情,不止是救了那個小姑娘,也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努力。”

“張哥,你說的太嚴重了,我沒那麽偉大,當時就是你在的話,我想也不會只看着的,我只是恰好在附近,還知道急救方法,何況這件事情對我也有好處。”

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很得張龔好感:“容曉你很好,甚至這麽多年,從沒有哪個新人像你這樣,你信哥,好好努力,你會紅的。”

“好。”

張龔一走,早就迫不及待想過來的陶雁撲過來,摟住容曉肩膀:“曉曉,那你是男人?”

他這話問的很突兀,連帶着容曉心裏一緊,雖然這麽說也沒錯,畢竟他和傅唯澤是真的扯了證的關系,即便有名無實,但在法律範圍內,他,确實是他男人。

可對外人,容曉心虛地笑了下:“怎麽可能,別開玩笑,就是,就是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天天來這裏看你拍戲?”陶雁自己就在追人,豈會看不出傅唯澤看容曉的眼神,和容曉對對方的态度,一個朋友跟本說服不了他,不過他也就是想逗他一下,見容曉眼中映出慌亂也就夠了。

“算了你不想說我不難為你,不過容曉我是真想和你做朋友的,你剛才救人的時候,真的超厲害。”

陶雁說着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容曉微微紅了臉頰,笑着道:“還好,就一般厲害。”

不遠處的郎溪看着陶雁和容曉,忍不住心生感慨:“有些人運氣好起來仿佛開了挂,我現在有點期待這部劇上映了。”

許毅搖搖頭:“你又腦補了什麽,收拾東西,導演說下午放假,還不走!”

白姍沒聽見旁邊助理的聲音,只顧着刷微博消息,剛剛發生的事情已經被抛到微博上,并形成了話題樓:上仙劇組怎麽了:疑似上仙劇組有演員暈倒并緊急送往醫院【圖片】【圖片】【圖片】……

「我天,救護車都來了,我們哥哥沒事吧??」

「劇組怎麽還沒發聲,不會出什麽大事,正想辦法公關吧?」

「現在還沒發聲,想來事情不小。」

「原本還挺期待這部劇上映,這下完了,上映遙遙無期了吧,好郁悶!!」

「到底是怎麽回事,趕緊給個确切消息,各家粉絲都等着呢!!」

「這種時候,肯定是在做公關,怎麽可能這麽快有結果,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好事了!!」

「我聽記者朋友說,他們都收到通知,不讓往外說,可能事情挺大。」

「你們朋友怎麽那麽多,能說就趕緊說,別搞這些虛的,我都懷疑這是不是炒作?」

「不會死人了吧,難道是吊威亞失事了?」

「我劇組朋友說,這件事情和容曉有關,具體他不方便說,大家安靜等消息吧。」

「容曉,不會是他出事了吧,這個新人怎麽這麽多事?」

「這兩天我好像總能聽見這個名字!!」

「難道是他暈倒被送去醫院了,要我說雙就是嬌氣!!」

「樓上能不能別一杆子打死所有雙,雙吃你家大米了??」

……

“姍姐,導演說下午放假,我們現在回去嗎?”助理一連叫了兩聲,才換回白姍的神。

白姍眉頭一蹙,不耐煩地對上助理的眼睛:“不回去幹什麽,趕緊收拾。”

說完丢下助理直接去卸妝。

容曉卸完妝從化妝間出來,就見陶雁等待外面,見他過來向他招手:“曉曉,你下午有事嗎,和你男人說一聲,哥哥帶你出去浪?”

“都說不是我男人了。”容曉笑着搖頭,眼中透着無奈。

陶雁聞言一副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縱容地道:“那你去不去?”

“我去不了,改天吧,謝了。”

見他這麽幹脆,陶雁就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去,沒有再勸:“那等你有空找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知道了,明天見。”

和陶雁分開,容曉接過夏芳遞過來的袋子:“芳姐,今天辛苦了,先回去吧。”

“好,明天見容曉。”夏芳和他揮了下手,朝停在不遠處的保姆車走去。

目送着夏芳上車,容曉才朝傅唯澤走過去,看他過來,傅唯澤伸手将他手上東西接過來放在腿上:“和陶雁關系不錯?”

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麽樣問,容曉點點頭:“他挺好的。”

“他是陶家老幺,世紀之娛就是他家産業。”

“世紀之娛是顏姐所在的公司?”容曉沒想到陶雁還有這樣身份,不過仔細想想,陶雁舉手投足,都透着股張揚自信的感覺,想來出身應該不錯。

“是。”傅唯澤說到這裏,便沒有再說下去,這些話只是單純地想讓容曉知道他交的朋友是什麽樣的人,至于該如何做,他不會參與。

在他看來,陶雁雖然比不上他家小孩,卻還是可以交的,何況容曉看似乖巧,實際很有主見,他不擔心他會被帶壞。

童程過去取車,容曉和傅唯澤停在旁邊等他,原本提前離開的陶雁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出來,饒道容曉身後,伸手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忽然蒙住容曉眼睛:“猜猜我是誰?”

故意僞裝出來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容曉被他幼稚舉動逗笑了:“別鬧,我看見你了陶雁。”

“好吧,算你猜對了。”陶雁放下手,直接朝坐在輪椅上的傅唯澤看去,挑起眉頭,“你好呀,聽說你是我們家容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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