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能讓我看你兩分鐘嗎
“嘭!”
“啊!”我倒退了兩步,用手捂着被撞疼的額頭,一瞬間疼的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對不起。”伴随着低沉的嗓音,一只幹燥溫暖的手拿下了我捂着額頭的手把我拉到了明亮的走廊裏,“腫了。”
我忍着疼蹲在了地上,生怕眼淚掉下來,抽回了我的手,用兩只手在額頭上扇着風,痛得我心裏罵髒話。
緩了一會兒以後更痛了,但是我嘴上還要說:“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我感覺到額頭一陣涼風,帶着淡淡的好聞的煙草味道:“好些了麽?”
睜開眼睛,看到他正蹲在我跟前,一手固定這我的額頭,輕輕地吹着疼痛的地方。
我擺了擺手,站了起來,拉開了點距離:“沒事沒事。”
他又跟我道歉,這次我才有心思聽他跟我說的話,他的聲音真好聽,真煩,這個人怎麽哪兒哪兒都好。
“怎麽了?”不知道走到哪裏又拐了回來的老大看到我們在那裏站着沒動問道。
“我開門的時候碰到他的頭了。”蔣總低聲說道,“要不你們先去吃,我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那也行。”老大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一下,痛得我直吸涼氣,“都起包了。”
“不用了,沒事。”我伸手在腫痛的周圍輕輕揉着,把手裏的東西給了老大,“這些落包廂裏的,不知道是誰的。”
“不能揉。”蔣總拿下我揉着額頭的手。
我放下了手,稍微用力拉開包廂的門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撞得我,可能是為了隔音效果好些,所以門比較重。我看到在我的頭的高度,門上全是立體的裝飾物,雖然不尖銳,但是那一個個類似于皇冠上的小圓珠也夠我受的,心裏哀嚎自己為什麽這麽倒黴!明明我那麽好心還幫同事撿東西,卻被門給撞了!
蔣總拿過了那個黑色的手機,國産的品牌,跟我用的一樣,但是他用的這種款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把手機裝進褲子口袋裏,跟我道謝。
我擺擺手示意不客氣,手不自覺地就想摸摸額頭,腦袋起了個圓鼓鼓的包!。
“胖子。”周慧從拐角的地方跑了過來,看到老大之後緩了口氣走過來,接過老大手裏的粉色錢夾,“謝謝啦。”
“蔣總。”周慧又跟蔣總打了招呼,之後才看向了我,“呀,你腦門好大一個包啊。”
我呵呵幹笑:“撞門上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周慧看着我腦門上的包,“走吧,到前臺那邊要個冰袋敷一敷。”
跟着慧姐到了前臺,她幫我跟前臺要冰袋。沒有冰袋,冰塊倒是有,前臺的美女找了個塑料袋裝了些冰遞給我。
慧姐跟走過去跟其他女同事一起說笑着向餐廳走去,只有我一個人很挫地就這麽捂着額頭走出了KTV,身邊一陣淡淡的說不出的香味混合着煙草的味道傳來,我看着走在我右邊的男人,他的眼神太清冷看不出裏面的情緒,他拿開我正在敷着的冰袋看了一下說:“真的沒事?”
,我搖搖頭,感覺自己臉在發燙,他把冰袋拿開的時候碰到了我的手,讓我感覺就像是有微弱的電流經過了全身一樣,渾身發麻。
仔細想想剛才他好像還把我拉出了包廂,還摸了我的額頭,還給我吹吹……哇,不能再想了,我把冰涼的手放在滾燙的臉上降溫。
看着我的動作,他問:“怎麽了?”
“啊?哈哈,沒什麽,手太冰了。”我讪笑地解釋着,生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捂一捂暖和點,呵呵。”
“不能一直敷着,太冰了。”他把冰袋重新遞給我,“敷一會兒就要拿下來,待會兒再敷。”
“哦。”我接過冰袋重新敷着額頭,因為冰敷的緣故,現在已經沒有痛感了,但是冰袋撤掉以後痛感又會回來,我只能敷敷停停。
跟在老大和蔣總身邊,七拐八拐的下了兩層電梯到了我們要吃飯的地方,是一家火鍋店。
團體聚餐吃火鍋真是很百搭的選擇,大家家鄉都不一樣,衆口難調,選火鍋,兩個鍋底誰愛吃什麽點什麽,省心省力,再加上商場裏冷氣開得很足,所以夏天吃火鍋也是很過瘾的事情。
火鍋店裏很熱鬧,大家都吃得熱火朝天,生意很火爆。服務員帶我們到長條桌那邊,一張長條桌面對面可以做六個人,這裏的座位都是幾張長條桌拼一起的。我們的位置在兩張拼一起的桌子那兒,加一張椅子足夠十三個人坐着,很是寬敞,兩個鴛鴦鍋已經放好了,大家都夠得着,清湯上漂浮着紅棗枸杞和菌菇,紅湯裏油汪汪紅通通漂浮着麻辣雙椒,口味自選,涮菜自選,誰愛吃什麽吃什麽。
我們三個到的時候大家都分配好了座位,依我看從中間到兩邊應該是按資歷排的位置,靠中間留了兩個座位應該是給老大和蔣總的,最邊上的螺絲和戴軍中間加的椅子留給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撞到我有愧疚感的原因,蔣總讓空位兩邊的燕姐和慧姐騰挪了個位置出來,讓我坐他旁邊,他那邊坐的是燕姐,老大坐在我們對面,大門坐老大旁邊,螺絲坐到了新加的椅子上。
“咦?”大門先看到我額頭上的包“豐齊,怎麽胖子升職反而你得了個紅包啊?”
他這麽一說不要緊,聽到的都擡頭看向我的‘紅包’,看清楚之後一起哈哈大笑,引來隔壁幾桌好奇地張望。
戴軍邊笑還邊跟螺絲調侃:“螺絲你看,豐齊是金角大王還是銀角大王?”
又是一陣哄笑,慧姐在我旁邊看了看我,也笑着說:“只有一個包,應該是金角大王。”
“哈哈哈哈哈……”
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明明我疼得很,他們還拿這個開玩笑。可這是老大的升職聚餐,我也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掃了大家的興致,只能也跟着笑着自黑:“我覺得獨角獸合适點,金角銀角腦袋上還有不少包呢。”
“啊哈哈哈哈……”
只有蔣總沒有跟着笑,我要是他我也笑不出來,畢竟他是罪魁禍首。
“蘸料你要辣還是不辣?”他在旁邊問話。
我看着他一派自然的神情,是在看着我,是在跟我說話,我用又跟他确認了一下:“我?”
他點點頭。
我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這一撞是把我裝懵了還是把他撞懵了啊?腦袋起了包又不是手上起了包!想是這麽想,但是有這麽個讓帥哥服務的機會不利用就可惜了。
我吃火鍋蘸料一般只吃辣的,再調點醋中和一下,對我來說簡直美味無比,但是機會難得,我又向來是抓住機會不放手的,所以我獅子大開口:“辣的不辣的都要。”
他的眼神微微詫異了一下又恢複了平靜如常的狀态,點了點頭:“好。”
大家分批去調各自喜歡口味的蘸料,服務員已經把菜涮菜陸續端了過來,我和大門一起把菜都擺放在桌子上,戴軍讓服務員把他們那桌點的菜放他們那邊去,後來還有些實在擺不下的就放在旁邊的四層的小車裏。
“先把肉丸放進去煮,這個不容易熟。”大門先是把肉丸對半放進了紅白兩鍋裏,“嗳,你腦袋上到底怎麽回事啊?”
“撞包廂門上了。”我把剛才擺放的很亂的菜盤放整齊,跟大門一起把其他的不容易熟的也放進了鍋裏。
“我說你是不是只顧着看手機沒看路啊?”
“嘻嘻。”
同事們陸續都回來,熱火朝天地張羅着放的遠了的自己點的菜。我看着自己面前的辣醬碟和香油碟又看了看一副理所當然的蔣總,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只好自顧涮菜吃,不得不說,從來沒吃過的香油碟竟然比辣醬碟好吃呢!
吃飽餍足已經八點多,結過婚的人都要告辭回家了,沒玩過瘾的鬧着老大去酒吧玩,蔣總跟老大說了些什麽就向我走了過來說:“走吧。”
“去哪兒?”我不明就裏。
“去醫院看看。”他拿下我手裏火鍋店送的乳白色的小冰袋,對着我的額頭看了一會兒說。
“真的沒事,過幾天就消下去了。”我搖搖頭,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觸,就怕自己會太貪戀,“我回去了。”
“我送你。”
他的不容反駁的語氣讓我覺得至少他是不讨厭我的,我有些臉紅心跳,繼續給自己冷敷,默認了他的話語。
“住哪?”坐在寬敞的車子裏,他看向後視鏡裏的我。
“開發區。”
他發動了車子,沒有再說話,不過途經醫院的時候他還是帶我到醫院看了醫生。
晚上的醫院相對安靜,一路走到裏面,急診這邊有腦袋開瓢來縫針的,也有吃大排檔跑肚拉稀的,還有家長帶着孩子打吊瓶的。這些人裏,有哇哇亂叫的,也有安安靜靜的,有眉開眼笑的,也有愁眉不展的。
我跟在蔣總的身後,看着他修長挺直的背影,心裏突然生出了可以依靠的錯覺,覺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剛見一面,想什麽呢,蔣總帶我來醫院,只不過是承擔責任而已。
并沒有大礙,拿了外擦的藥油就回去了,我羞于開口,他本性沉默,一路上很安靜。
到了小區最裏面的一棟樓下,我開口跟他道謝。
他說:“明天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算是道歉。”
“不用了。”我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又沒什麽事。”
“你幫我撿到手機,也該謝謝你,別推辭了。”他熄滅了車子看着我。
我坐在車門邊,就着打開車門的姿勢看向他,車子頂燈的微光照耀下顯得他五官筆挺,更加俊朗,我覺得反正再見面的幾率不大,幹脆直接問他:“那這頓飯不吃,能換個其他方式嗎?”
他微微挑了挑眉,示意我說下去。
“我覺得你很帥,能讓我看兩分鐘嗎?”
車廂裏的沉寂讓我聽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或許是我的要求太過于直白,他的眼神幽深的可怕。
等不到他回應的我讪笑着打破了尴尬的氛圍:“哈哈,開玩笑的,都是小事別放在心上。”
從車窗跟他揮手再會,我走進了樓道,步履平和讓自己顯得不要那麽落荒而逃。
沖了澡,打開風扇,躺在鋪着涼席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摸着自己額頭上的包,本以為是我倒黴,現在想想,原來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如果不是這個包,哪裏能找到借口跟他接觸這一段,我的手指在額角摩挲,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想哭,覺得自己既幸運又可悲。
世界上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我是那個少數中的一個!
既然我是男人,為什麽讓我喜歡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真的想寫言情文,但是寫着寫着就寫不下去了……腐到了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