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他最近的動作越來越親昵。
兩個人親過也抱過,還一起睡過不止一次,程梨卻仍然有點害羞,想爬起來。
祁轼突然松開抱着她的雙手。
他的眼睛仍然阖着,說話慢悠悠,要挾的口氣卻很明顯:“想走就走,不過一點福利都沒有,我可什麽問題都不想回答。”
福利?他把趴在他身上叫福利?
程梨想了想,乖乖不再動了,咨詢他:“祁轼,樂央也是九重天上的仙君嗎?”
祁轼睜開一點眼睛,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程梨。
“問他幹什麽?他長得雖然還算過得去,但是一肚子壞水,從小就把天宮裏的人折騰個遍,人見人煩,貓狗都嫌,梨梨,你就算要收後宮也不能要這樣的。”
“什麽後宮?”程梨臉紅,“我就是想問問,樂央在天上究竟是管什麽的。我昨晚夢見他掌管天下姻緣,是真的嗎?”
“你昨晚夢到他了?”祁轼不爽,“那你夢到我沒有?”
程梨無語。
這個人的思路根本就不在正确的軌道上。
“不是,自從我進了Bravo起,我就會在夢裏一直夢到一個老大爺,一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發現了老大爺的真面目。”
程梨把樂央在夢裏cos月老老大爺的事跟祁轼講了一遍。
祁轼這次不迷糊了,真的把眼睛睜開,呵呵一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這是又皮癢了。”
程梨不關心他倆之間的恩怨情仇,繼續锲而不舍地問:“所以他是仙君嗎?”
祁轼對程梨笑了一下:“梨梨,九重天的規矩,下來的人都不能暴露身份,洩密的要罰哦。”
程梨想想:“不對吧?你掌管鎮戍司這件事,早八百年前不就告訴我了嗎?”
“我怎麽能一樣。”祁轼悠悠答,“再說你早晚總得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他胡攪蠻纏,程梨眯眼望着他。
他哪可能在乎什麽罰不罰的?
沒有做不成的生意,只有談不攏的價格。
“所以你想要什麽?”程梨等他開價。
祁轼露出滿意的笑容:“也沒什麽,親一個,親一個我就說。”随即補充,“早晨還沒刷牙,知道你不喜歡,暫時先記在賬上。”
“好。”這買賣不錯,程梨答應着,忽然想起來,“先說好,一個就是一個,無論拖多久,可都沒有利息。”
祁轼笑出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好,沒有利息就沒有利息。樂央确實是掌管天下姻緣的仙君,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所以昨晚,是樂央真的跑到程梨的夢裏來了。
程梨連忙繼續問:“祁轼,你上次說過,你是打賭賭輸了才下來的,是和樂央打賭嗎?你倆賭的是什麽?”
“是和樂央打賭。”祁轼優哉游哉地緊了緊程梨腰上的胳膊,“我們那時常去一棵梨樹下喝茶下棋,當時賭的是一樹梨花花瓣的單雙。”
程梨的心跳都快停了。
梨樹,下棋,賭花瓣單雙,全都對上了。
程梨的聲音有點啞:“你這麽厲害,為什麽會輸了?”
祁轼低頭碰碰她的鬓角:“這件事倒是很巧,我當時數對了一樹梨花有多少朵,卻不知道,雖然那樹梨花都是五瓣,在一支斜枝上,卻藏着一朵六瓣的小梨花。”
居然都是真的!!
程梨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真有前世今生什麽的?
再說前世是什麽不好,居然是植物?連個腦細胞都沒有?
“你怎麽了?”祁轼騰出手,捏捏程梨的臉。
程梨有點結結巴巴:“那朵花害你輸了,你有沒有報複它?”
祁轼笑:“怎麽會和一朵花計較,我哪有那麽記仇?”
程梨假裝不經意地問:“要是那朵花變成人了呢?比如變成我,跑到你面前,你打算怎麽辦?”
“你啊?”祁轼依舊攬着她,“要是你的話,當然要欺負你,把你弄哭,才解我心頭之恨。我好不容易放個假,全都浪費在這兒連紅線了。”
祁轼假裝兇狠地捏捏她的臉頰,又戳戳她的小梨渦。
手感真好。
現在她已經被越抱越習慣了,只要動作規矩,她就不太反抗,捏臉這種可以随便玩。
祁轼不舍得放開手,繼續說:“你看,你叫梨花的梨,和我這麽有緣分,說不準真的就是那朵小花變的。所以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想得美。
程梨爬起來:“我随便說說的,花哪可能變成人,跨物種了吧?等你回九重天,再慢慢跟那朵花算賬去吧,我要練琴去了。”
才練了一會兒,祁轼就來月老辦了。
他看起來已經洗漱換好衣服,一身清爽,坐下把兩條長腿搭在辦公桌上,安靜地聽程梨練琴。
程梨納悶,練完邊收琴邊問他:“你有事?”
“嗯。”祁轼答,“收賬。”
收什麽賬?
程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祁轼伸手一拉,跌進他懷裏。
祁轼仍然保持着靠在椅子裏的姿勢,用胳膊摟住程梨,一只手把她的頭按低。
原來是這筆賬。沒有利息,所以一天都不肯拖。
他的嘴唇滑過程梨的耳畔和臉頰,落在唇上,氣息清新好聞,動作體貼。
兩個人很久沒有在不連紅線時接吻了,新年夜有過一次,可惜程梨那時喝得太多,完全記不清了。
想到這個是祁轼,是沒連任何紅線,真的那個祁轼,程梨一陣又一陣臉紅。
祁轼離開她的嘴唇,挪到她耳邊,吻了吻才低聲說:“你的心跳得好快。”
兩個人貼得太緊,心跳這種事,完全沒辦法藏。
程梨紅着臉反駁:“你的也不慢啊!”
“是。”祁轼居然承認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多接吻,慢慢就适應了,有利于心髒健康。”
程梨:?這都是什麽歪理邪說?
祁轼笑了一下,重新按低她的後腦,深深吻住她。
程梨被他親得迷迷糊糊,腦中卻在胡亂跑馬。
難道就是因為當初他在九重天上打賭時,和他的這一點點緣分,讓這輩子變成人以後,才又遇到他?
祁轼似乎什麽都不知道,樂央卻好像什麽都很清楚。樂央一直知道她就是當初那朵小梨花,卻根本沒告訴祁轼。
這是為什麽呢?
樂央瞞着所有人不說,還偷偷摸摸跑進程梨的夢裏,不知道到底憋着什麽壞。
自從樂央cos月老的事敗露後,程梨對他的信任全線崩盤。
再說樂央怎麽知道程梨就是當初那朵小梨花呢?
“想什麽呢?”祁轼忽然離開她的嘴唇。
程梨迷迷糊糊,脫口而出:“想樂央,想他到底是怎麽……”
她的話沒機會說完。
祁轼深吸一口氣,忽然放下腿,就這麽帶着程梨站起來,利落地反身把程梨壓在桌子上,惡狠狠地一口咬上程梨的脖子。
這次,程梨的腦子不再跑馬了,把什麽都徹底忘了。
祁轼滿意了,找回她的唇,深深地吻上去。
兩個人正親得昏天黑地時,月老辦的門被人随手推開。
罪魁禍首樂央探頭進來,看清裏面在幹什麽,又嗖地一下縮回腦袋。
“樂央,你站住,我有話問你。”
祁轼放開程梨,拉她起來,幫她順順頭發:“我去教訓他,你等着我,咱們一會兒一起吃早飯,我做了蝦餃。”
祁轼出去了,還把月老辦的門帶上了,程梨紅着臉坐在桌上緩神,就聽見外面一陣乒乒乓乓。
程梨心想:祁轼仙法封了,不知道怎麽教訓樂央,難道用末離?
程梨猜得不錯,祁轼不用動手,末離自己就夠了。末離是久經沙場的神器,樂央這種文職根本躲不開。
“至于嗎?我不就是去她夢裏逛了逛?”
末離鬼魅般如影随形,逼得樂央沒空施法,吓得到處亂竄。
“你沒事進她夢裏幹什麽?”
“我看你難得對一個小姑娘那麽上心,想看個熱鬧而已,順便套套她的話。”
祁轼眯眼看他,收了末離,指指房間:“饒你不死,進來。”
樂央笑眯眯跟進去。
祁轼坐下,審賊一樣看了樂央半天,忽然問:“套到什麽話了?她喜不喜歡我?”
樂央也大大咧咧坐下,聽到祁轼的話,忍不住笑出聲。
“還沒套到什麽就被她識破了。祁轼,你到現在連她喜不喜歡你都不知道?”
祁轼半天才說:“上次她喝多了,我問過。她說,不……那麽喜歡。”
樂央笑到抽搐。
“上神祁轼傷過多少仙娥的心,天理昭彰,總算是到了吃癟的時候。你倆都親成那樣了,你還感覺不到她喜不喜歡你?”
祁轼于這件事完全沒有經驗,立刻問:“她肯讓我親,就是喜歡我嗎?”
“以我多年掌管姻緣的經驗,”樂央拿着專家的調調,優哉游哉地打擊他,“女孩子有時候臉皮薄性格軟,讓你親,可不一定就是喜歡你。”
“至少她好像喜歡我親她,算不算喜歡我?”祁轼追問。
樂央繼續打擊他:“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她只是垂涎你的……嗯……”
上下打量了一遍祁轼的俊臉寬肩細腰長腿。
祁轼一臉郁悶,不說話了。
樂央歪頭看他:“要讓她喜歡你還不簡單,我那裏紅線有的是,你倆随便挑,一晚上的兩三個月的七八年的,一輩子的兩輩子的三輩子的,任君選擇,想連哪根連那根。”
又說:“或者你想悄悄連也沒問題,我能讓紅線隐形,保證看不見。”
“去你的紅線吧。”祁轼拒絕,“我不想受你的紅線擺布,也不想讓她受紅線擺布。”
樂央走後,程梨和祁轼吃過早飯,回來繼續理紅線日常。
六瓣梨花的事,程梨暫時不想告訴祁轼,又自己在心裏憋不住,忍不住發語音去告訴陶桃。
“陶桃啊,我說我上輩子是朵梨花你信嗎?”
陶桃哈哈哈:“你是梨花?那我還桃花呢。咱倆枝挨枝一起長大,我變成一個大桃兒,你變成大鴨梨,咱倆再手牽手一起做成水果罐頭,耶!”
程梨:“……”
陶桃最近很忙,快畢業了,生活重心全部轉移到畫畫上,寝室作息不方便,她也搬出來了。
她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還不錯的房子,和另外一個女孩合租,兩室一廳。
陶桃搬家那天,程梨責無旁貸地過來幫忙。
和她合租的是S大中文系的一個女孩,叫夏晚。
夏晚長得漂亮,性格又活潑,喜歡開玩笑,和程梨沒一會兒就混熟了。
收拾東西時,程梨悄悄問陶桃:“這麽好玩的女孩子,你哪挖來的寶?”
陶桃答:“是我們動漫社的。”又悄悄八卦,“夏晚長得好看,人又好相處,什麽都好,就是看男生的眼光有點問題。”
什麽意思?
陶桃嘆了口氣:“你猜她男朋友是誰?你知道霍時嗎?”
霍時這人,程梨還真的知道,甚至前些天還見過。
他很有名,有名的原因和喬三一樣,都是帝都數得出名號的浪子,不務正業的二代。
兩人本來就是鐵哥們,一模一樣的一路貨色。
新年那天,程梨去找喬三敲詐勒索時,霍時就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包房裏,也是左擁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