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醫師吳5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吓得赫連芷老臉一紅，就像是與人通奸被人撞破了一般，她不顧手背上還打着吊針，用盡全力把人推開。
“吳醫生，你不要臉！”
“別動！”吳醫生握住她那只在打着點滴的手，盡量往低位放，見她沒法掙脫了，才面色不改地朝着窗邊兩個同事的方向說，“前女友，十多歲時的初戀，沒想到斷了來往十多年，這幾天卻在醫院遇到了。”
前女友？初戀？
赫連芷猛擡起頭，一臉莫名地望向他，她本就比他矮，現在還是坐着，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他光滑幹淨的下巴。
那個穩重的男醫生卻是眯起眼睛，話中是十足的調侃：“十多年都不聯系，還能再見，再看你今天這行為，小吳，你是打算和你這個初戀再續前緣了？”
“看她。”
說完這句，只能看到下巴的那個人卻低了頭看她，眼底眉梢都是笑意，唇邊還朝她勾起一個溫柔的笑，赫連芷的心髒驟停，大約兩秒後，如同醒悟過來般，就開始一頓猛跳。
突然那麽兇的人，幹嘛對她露出那麽溫柔的表情啊？
看、看她，看她什麽啊......
病歷本被拍到桌上，發出一陣惹耳的響聲，緊随而來的是那個年輕漂亮女醫生的聲音，清亮而擲地有聲：“哦，原來吳石醫生一直拒絕我，是因為心裏還記挂着初戀呀！你們這些臭男人，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那誰......那初戀，你可一定要答應他破鏡重圓！我看只有等你們重圓之後，他才會意識到，他一直記挂着的，他一直想念着的世上最美好的美好，不過是他得不到，自己想象美化出來的而已。到那時候，吳石醫生，你才會突然回過味兒來，還是我......比較好。”
“不必，我想要的，一直都很清楚，我從來不會後悔自己做的每一項決定。林醫生，多謝關心。”
那個年輕漂亮的女醫生不打算多說話，只是跟穩重的男醫生打了個招呼：“王醫生，那今天就到這兒，我突然想起我還沒查房，那我先走了。”
說完，就離開了醫生辦公室，沒有再跟吳醫生和赫連芷多廢一句話。
王醫生見狀，覺得自己現在很惹眼，就跟大晚上裏瓦數頂大，光亮頂刺人的大燈泡一樣，于是他笑笑，随便找了個理由，趕緊離開了辦公室。
“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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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裏只剩了他們兩個。
穿着白大褂，看起來英姿潇灑且正直的吳醫生，用她的保溫杯蓋，給她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送到她的嘴邊。
赫連芷還沉浸在剛剛的對話中，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嘴就已經乖乖地湊上去，一小口一小口，像個小奶貓一樣地喝着水。
吳醫生的手掌落下，他先是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手又到了她的耳朵邊，不住地揉她的耳垂耳根，把她的右耳揉得通紅也不罷休，換只耳朵繼續揉。
耳朵麻麻酥酥癢癢的，任人揉扁，赫連芷正處在爆發的邊緣。
正要大罵他“神經病”，一直默默撸着她耳朵的吳醫生卻開口說話了：“以前我最喜歡揉你耳朵，你也最喜歡被我揉耳朵，十多年過去了，現在想想，什麽都沒變。”
“你在說什麽呀！”
吳醫生收回自己的手，滿不在乎地坐在皮椅的扶手上，一手按着她在打點滴的手，一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你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不怪你。”
赫連芷一臉懵：“不是，我之前根本沒有見過你呀，我該記得什麽嗎？”
“你十六歲的時候，回老家避暑，在那裏遇見了一個人，他是鄰居家的孫子，你們相愛了，你還把第一次給了他。那個人就是我。”
“沒有啊，我印象中沒有什麽鄰居家的孫子，即使有，都才三五歲，怎麽可能？”
“十多年前的事，對于你來說，不過如夢一場，對我來說，卻是真真切切的一輩子。”
夢？一聽到“夢”這個字，赫連芷瞬間清醒了。
她現在不過是在夢境當中，夢有很多時候都是邏輯不通，古怪離奇的，現實中有的，夢境中不一定有，現實中沒有的，夢境中也不一定沒有。
她去跟一個荒誕的夢較什麽真呢？她去跟一個夢中的人較什麽真呢？
“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吳醫生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你知道我們倆當初為什麽會分開嗎？”
“不知、不知道。”
吳醫生又松了松手指，故作雲淡風輕地說：“其實也沒什麽，暑假結束了，你就回城裏去了，我也喜歡上了別人。”
“......渣男！”
“嗯，我是渣男，這點，我從不否認。”聽着她這樣罵他，他好像很高興，笑得前俯後仰，十分開懷，赫連芷想從他的手掌抽回自己的手，縱使他笑得開懷，眼角還帶有淚珠，但他的手卻不曾松開片刻，“那這樣的我，求你和我在一起，你答應嗎？”
這是夢，是夢，無論怎樣颠倒黑白，無論怎樣荒誕古怪，都能理解，都能理解！
她不要向先前一樣，入戲太深，忘了什麽是夢，什麽才是現實。
“不可能的，我有老公了，什麽初戀不初戀的，都是過去式了。”
“我知道，你上次在醫院強吻了我之後，理直氣壯地對着大家說你有老公，這些我都記得，而且還記得清清楚楚，對了，你還說你老公暫時不在身邊，不影響你對我的負責，我記得一清二楚，那你還記得一清二楚嗎？”
“開玩笑的，怎麽當得了真？就像你當時對我說的，我要是負責了，我就犯重婚罪了，我怎麽可能陷你于不義呢？是吧，我這麽喜歡你愛你呢，怎麽舍得牽連你？”
“我做你的情夫，我們不結婚，自然就不算犯重婚罪了。”
“這......雖然不犯法了 ，但是好像不太合道義吧？”
這是夢，是夢，無論怎樣颠倒黑白，無論怎樣荒誕古怪，都……不能理解，都不能理解！
“這些當初是你先提出來的，你現在卻來跟我講道義，你當初提議的時候，怎麽沒有考慮過‘道義’兩個字？赫連芷，我都不介意無名無分地陪在你身邊，你介意什麽？”
赫連芷心虛一陣，便故意很高興地說：“聽你這麽一說，我發現我太雙标了，我配不上你這麽、這麽好的一個男人，你值得其他更好的女孩，我看剛才那個林醫生就很不錯......”
滿以為吳醫生還會繼續糾纏，誰知他卻把臉一垮，從坐着的椅子扶手上站起來。
他本就長得高大，站起來的那一刻，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變得無限遠。
他低頭盯着她，盯着她的眼神極冷：“把我推向別人，你這個提議，很好，我會考慮……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