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馬場再遇

牆角聽話

安平憤恨的帶着手底下的宮女回了福熙宮,一進到宮中,就使勁揮開了連忙迎上來的宮女,“都給我滾開!”撂下了這樣一句話就直接進了室內,留下一幹宮女在原地大眼瞪着小眼。

一瞬間詢問的視線都集中到了跟着公主出去的碎玉的身上,她和碎心是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平時深受公主和皇後娘娘的看重。可這會兒面對碎心,碎玉也只是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公主是怎麽了,或者因為剛剛那事,公主的心底還是不痛快吧。

兩個人只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吩咐聚在一起的宮女都去做自己的事情,随後就緊跟着進了殿內,碎玉走到碎心的身邊輕聲提醒着:“待會你當心點,公主的心情不好。”

碎心點點頭,以示她已經知道了。進了殿內,才發現公主正拿着她繡的繡品生氣呢,一雙玉手使勁的撕扯着她剛繡好的帕子,荷包。碎心和碎玉相視一眼,連忙走了上去。碎心垂首站在安平的身側,輕聲的說:“公主這是幹什麽啊,這些可都是您親手所繡啊,您生氣就算拿奴婢出氣,也不能毀了您的繡品啊,皇後娘娘還等着看您的繡品呢。”

聽了這話,安平正撕扯着荷包的動作停了下來,撅着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荷包,這正是她要交給母後的荷包,拿在手中,撕也不是,扯也不是。賭氣的将手中的荷包扔在了地上。

“碎心,我要吃香凝玉露”發洩了一通,安平公主終于安靜了下來。撫了撫因為撕扯荷包而發紅的手指,吩咐道。

得了公主的吩咐,碎心的心終于緩了下來,內心含喜,給了站在她一旁的碎玉一個眼神,碎玉忙笑呵呵的應道:“好嘞,奴婢這就去吩咐,着人趕快送上來。”

甘泉宮裏,卻是一派祥和。

淑妃又是許久沒有見過家人,這會兒從慕灼華那裏知道了自家父親雖年歲漸高,得知他身體康健,連日郁結的心情也爽朗起來。這姑侄兩人這廂親親熱熱的用着午膳,她但是沒有将遇到安平的事情告知淑妃,實在是她還沒有将安平放在心中。

用了膳,安平想着母後讓她今日将她做的荷包拿給她看,可這會兒,荷包都被她撕得沒了樣子,實在是醜得緊,将自己繡好的四五個荷包整整齊齊的列在桌面上,撐着頭,一個個的拎起來看了看。

嗯……這個太醜;這個繡得花樣不錯,可又被她給撕破了。最終還是只挑了件最終還能将就着看着過去的荷包,拿在了手中,準備到鳳汐宮中呈給母後。

“奴才參見公主,公主吉祥。”

“奴婢參見公主,公主吉祥。”

鳳汐宮中的奴婢見了來人是安平公主,連忙下跪行禮。安平擺了擺手,徑直往主殿走去。候在主殿門口的奴才正要行禮,就被安平給打發了下去。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荷包,和帕子。只希望母後見了她繡得帕子能稍稍原諒她。

揮揮手,止住了正要跟着她進去的碎心,她自己一個人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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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空空蕩蕩的,安平只得又往內室走去。只是屋裏隐約傳來的聲音讓她止住了步子,悄悄的将耳朵靠在窗戶上,希冀能聽清母後和嬷嬷到底在說些什麽。

因着顧明淵漸漸長大,他的功課不只是需要學習夫子教授的東西。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漸漸不好,皇上也慢慢開始讓顧明淵開始接觸朝堂上的事情,可以說,在大臣的眼中,顧明淵已經可以說是這個王朝的隐形太子。

同樣這也給了顧明淵接觸朝堂,培養勢力的機會,卻也讓他漸漸失去了兒時的閑趣。他不再會帶着慕灼華滿皇宮的晃悠。自從從宮外回來,他就已經一頭紮進了老師和父皇布置的功課裏了,他也只每日給淑妃請安的時候,若是趕得巧了,或許會見到灼華。

很快,半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皇帝也終于覺得他這麽壓榨這個還沒滿十二歲的兒子有些說不過去,給了顧明淵一天的假期。

這天一早,給淑妃請完安後,顧明淵身後就跟着個俏麗的小跟班。

“表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啊?”慕灼華緊跟在顧明淵的身後,左右打量着這有些陌生的地方。身後也只帶了安德子并着朝雲兩個侍候的人。

顧明淵走在前面,并未回頭,只說道:“今日父皇允我休息一日,帶你去練馬場騎馬”

聞言,灼華倒是有些驚訝:“騎馬,那表哥你以前為什麽不帶我去?”

“嗯,”顧明淵又繼續說道:“誰讓你太小了呢,母妃不同意讓你去騎馬啊。”

慕灼華癟癟嘴,繼續跟了上來,嘴裏嘟囔着說道:“那現在姑姑就答應讓我去騎馬了嗎?”

“是啊,不過你待會只能騎着小馬,還要禦馬監的人在前面牽着。”

“雙腿夾緊馬肚子,拉緊缰繩……”

禦馬監的馴馬的奴才這時候恭敬的低着頭,手輕輕的順着馬身上的毛,嘴裏說着騎馬要注意的事情。只是馬雖小,可它卻在不停的踢踏着蹄子,慕灼華坐在上面,坐得并不穩當。顧明淵到底不放心,在旁邊親自牽着馬,帶着她走了好幾圈,直到慕灼華覺得她自己可以了,才松了手,看着她由生硬的拽着缰繩,一點點的放松了下來。坐在馬背上,回首沖着他露出了笑容。

“表哥,我們來比賽吧,看看誰先到達最遠處的大樹那裏,好不好?”剛一能順利的騎着走了一會兒,慕灼華就迫不及待的提出了挑戰,只是看着顧明淵露出的明顯懷疑的表情,慕灼華激着他說道:“難道表哥你是怕輸給我嗎?放心吧,若是你輸了,我定不會笑話于你的。”

聽着她的話,話裏頗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顧明淵終于接受了來自這個學了不到兩個時辰的初學者的挑戰。

一聲犀利的馬鞭聲響起,兩只馬像是離了弦的箭一般,只是一個是嗖嗖的快箭,另一個卻是斷了尾羽的箭。

慕灼華看着離她漸漸遠去的顧明淵,氣呼呼的癟着嘴,等她和她家的小馬駒終于跑到了終點,顧明淵已經坐在馬背上在終點處等着她了。一見着顧明淵,慕灼華就自己解釋着說道:“都是因為這個馬駒,不僅小,還是個母的,所以我才輸給表哥了,不過,下一次,灼華一定會贏了表哥的。”

顧明淵對着這樣不服輸的慕灼華有些好笑,可卻擔心他若是真的笑出了聲,恐惹得灼華羞惱,不過慕灼華還是從他的眼神中觑到他的笑意,自暴自棄的說道:“好啦,表哥若是想笑你就笑吧,灼華不會怪你的。”

說完,鞭子一甩,騎着小馬駒就又沖着來時的路跑了回去,顧明淵聽着剛剛那一下的馬鞭聲,頗是淩厲,擔心馬若是發狂,恐灼華制不住它,也連忙打馬跟上。顧明淵控制着馬的速度,兩人幾乎是并排到了練馬場。

慕灼華有些無奈的瞪着旁邊撫摸着小馬毛發的安平公主,這公主咋就這般陰魂不散呢,以前也沒見她這麽喜歡往他們兄妹的身前湊,這段時間,總是能時常見着她。

“灼華參見安平公主……”

安平似乎是頗為意外在這練馬場見着顧明淵,對着顧明淵親熱的說道:“竟不知四皇兄也在這兒呢,不過安平倒很是高興在這兒見着皇兄。”

顧明淵不習慣和他名義上這些兄弟姐妹如此親近。尤其是現在這個這個親近他的人,是從小就對着他們這些庶子挖苦諷刺的安平。

這會兒,安平公主這樣親熱地挽着他的胳膊,只讓他想甩開她的手。

灼華站在一旁,還維持着請安的姿勢,見她整個人一直往顧明淵的身邊偎着,又恭敬的刻意放大了聲音對着安平公主請安,“灼華參見安平公主,公主吉祥。”

安平公主這才好像才看見慕灼華一樣,走到灼華的面前,親自将她扶起,好似姐妹情深一般,“你我姐妹之間,你又何至于行如此大禮。”

“公主身份尊貴,灼華怎敢僭越。”

安平公主笑了笑,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掩蓋住了她眼睛裏的光華,只溫聲說道:“四皇兄是在教灼華妹妹騎馬嗎,不知道安平可否煩勞四皇兄?”

顧明淵溫和的聲音裏卻還是有着一絲不容置疑的拒絕,對着安平的詢問,也只是心平氣和的回答:“我騎術不精,可不敢随意指導別人。灼華也只是天資聰穎,劉大人只指點了幾句,她就已經可以上馬、騎馬了。想必公主更是天資不凡,況且禦馬監的各位大人哪位不是和各種的馬匹打着交道,經由他們指點,公主想必很快就能學會騎馬了。”

聲音只停頓了一會兒,顧明淵又繼續說道:“父皇布置等等功課還未完成,我就先行離開了,劉大人,待會多找幾個馴馬的好手過來教公主騎馬。”

“奴才遵命。”劉一川連忙跪地領命。視線裏的一雙深藍色素面緞子的鞋面很快已是不見了蹤影。安平只能氣憤的看着那兩人相伴着離開的背影,狠狠的甩了下手中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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