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衆妃盡退,永壽宮的內殿裏,端康太後和慕灼華這對姑侄兩人終于能好好地聯絡感情。時隔幾年,慕灼華對于這個疼愛她的長輩一直都記在心裏,再加上入宮之前,祖父祖母也囑咐過她要好好孝敬姑母。
因此時間并未在這對姑侄之間留下隔閡,一進了內殿,她也就沒有了在外人面前的端莊模樣,一個勁兒的膩在太後的身邊,說得那些撒嬌逗趣的話常惹得太後開懷。
一直候在太後身邊的花容、花敏看着太後笑開懷的樣子,心中也是開心。自從小姐離宮,再後來先皇逝世,太子登基,皇上和太後的相處時間就越來越少了,太後雖不說,她們也知道太後心裏卻是越發的孤獨,雖說身邊有她們陪着,可到底不若灼華小姐。花容上前給兩位主子斟了茶水,聲音裏滿是喜意:“太後時常念叨着小姐,如今小姐進宮了,太後也就能經常見着小姐了。”
“花容,如今卻是不能再稱呼灼華為小姐了。”對于慕灼華的進宮,太後心裏也是高興,可對着這個笑顏如花的侄女又帶着一絲的歉意。她為了家族最終将她送進了宮中,只能在宮中多護着她一些了。
花容連忙拿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告罪道:“瞧奴婢這張嘴,是太後時常念叨着慕嫔主子才對。”
“姑姑——”慕灼華拉長着聲音說道,“以後在外面注意就行了,在姑姑這裏也不必這般拘束,對吧?”說完又驕傲的翹着下巴,一臉尋求認同的看向太後。
可以說這端康太後最疼的就是慕灼華了,她和顧明淵不同,顧明淵是個男孩,又因為要繼承大統,自是要受到最嚴厲的教養。因此母子兩人相處雖也是溫情滿滿,可端康太後這個做母親的也并未怎麽寵他,倒是慕灼華以前在宮裏的時候也是受着太後千嬌白寵的疼寵長大的。她和顧明淵之間,倒是她更像是太後親生的一般了。
太後早已将手上的指套退了下來,親昵的拿手指點着她的頭,語氣裏含着一絲無奈道:“你喲,不過出了永壽宮可萬不能如此了,只有規矩好了,才不會輕易讓人抓到辮子。”
慕灼華知道太後這是在提醒她,更是在她的身邊膩歪着道:“姑姑你就放心吧,灼華的規矩自是好的,畢竟侄女的規矩可是姑姑親自監督的。”
【叮,為端康太後診治身體,太後身體虛弱,如今已是外強中幹,請受主确認是否接取任務?】
姑侄兩人正親昵的說着貼己話,倒是就那一剎那,慕灼華的耳中又想起了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的就在心中回道:“确定。”看着面板上任務提示後面的“未完成”,慕灼華心裏有些不可置信,怎麽會這樣呢?姑姑的身體看着明明很好啊,面色紅潤的,也不像是生了病的樣子。
小二适時的鑽了出來,給她解惑道:“那是你看到的,實際上太後一開始就因為那個蘭菀公主的逝世而傷心過度,當初身子就已是不好,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她當然知道,當初也是因為姑姑的身體不好,她才第一次被祖母帶進了宮中。小二也不管慕灼華是怎麽想的,只繼續說道:“後來你進宮,再因天花離世,老皇帝去世,顧明淵的皇位如今已經穩定,她心中也無甚牽挂,只青燈古佛,長居佛堂,內裏早就被掏空了,她這樣的身子最多也只能撐一年,若是生了什麽病,恐怕連半年都撐不到。”
聞言,慕灼華倒是有些緊張,連連追問道:“那怎麽辦,我不會醫術啊,難道要我直接宣太醫來給太後看診嗎?”
小二拍了拍腦門,眼睛直瞪瞪的瞅着慕灼華,無力的說道:“小桃兒,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商城裏的東西,那裏除了亂七八糟的符紙,還有能救命的藥丸,啧啧……不過也有害人的。太後的這種情況,年紀大了,用那種慢慢溫養的最好了,既不容易察覺,也不耽誤她恢複健康。青陽丹最适合了。”
慕灼華點開面板上的商場的界面,找到了青陽丹,售價十個魅力點,呵呵……她一共就沒多少,這樣一個丹丸是傾她全部財力啊,只能想着和小二打着商量,便宜些呗。
Advertisement
端康太後卻是見着慕灼華好似在發呆了,又點了點她的額間問道:“你這丫頭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慕灼華這才收回了注意力,笑嘻嘻的搖着頭否認,倏爾,又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緋意飛上了她的耳尖,低着頭輕聲道:“就是……就是灼華的肚子餓了,正想着要在姑姑這裏蹭飯呢。”
“可憐見的,花容,還不快去催催禦膳房的,別餓到了灼華,花敏,你再去看看有什麽點心沒有,端上來先讓她墊墊。”端康太後眼帶愛憐的看着慕灼華,忙催着人去看看,又嗔怪的說道:“你在姑姑這裏,幹什麽還要拘束自己。”
慕灼華瞧着太後的的樣子,知道她心底對着她剛剛那見外的樣子有些不高興了,畢竟以前她在姑姑的寝殿裏,那是比顧明淵還要霸道,太後倒是沒想到如今她這個侄女還學會跟她客氣了,這讓她倒是有些不适應了。慕灼華随即軟着身子,就要往太後的懷裏鑽去,聲音軟糯軟糯的,似乎是要軟和了她的心腸,“姑姑,我就是在琢磨着我待會要吃些什麽,我都好久沒吃過您這裏的飯菜了。”
這話說得太後的心底又多了對灼華的一番疼惜,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這個饞嘴的,花容記得你愛吃些什麽的,你啊,等會兒就可以用膳了。”話音一落,慕灼華倒是膩在太後的懷裏,吃吃的笑開了,“我就知道姑姑最疼我了。”
紫宸殿裏燭火通明,侍候的人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立在那裏,大氣不敢吱一聲,原本伏案疾筆的人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筆,疲倦的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出聲道:“讓人進來吧。”
一直候在顧明淵身旁的安德子躬身退了出去,很快一直捧着綠頭牌的小太監就進了內室,将盛着綠頭牌的盤子高捧過頭頂。安德子也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立在一旁,眼睛并未敢随意亂動。心裏琢磨着今夜侍寝的人是盛寵依舊的賢妃娘娘,還是路上偶遇的左婉怡。
顧明淵倒是并未有所猶疑,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綠頭,眼睛掃視了一下,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綠頭牌,右手輕拿将之翻牌。小太監捧回那盤子,就見着慕嫔光榮地被皇上挑中了,這才退了出去,他這回去就要通知長樂殿的慕嫔準備侍寝。倒是安德子心中暗暗琢磨着,看來皇上心裏确實是有着慕主子的,到時候總是要多給些方便的。
長樂殿裏慕灼華得了侍寝的旨意,面上倒是沒什麽欣喜的表現,倒是讓來傳旨的小太監有些意外,不過這也不關他什麽事情,他啊,只要等着拿着這慕嫔主子的打賞就退下了。果不出其所料,這慕嫔身邊的宮女從袖籠裏遞過來一個荷包,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他的臉上倒是笑得更真誠了,只道:“奴才謝過慕嫔娘娘賞賜,那奴才就告退了。”
傳旨的小太監一離開,夏青春竹就笑眯了眼,也不再端着在外人面前的大宮女的架子,扶着主子進屋,只道:“皇上心裏果真還是有娘娘的,那娘娘在這宮裏也能過得容易些。”
她倒是不知道只是新人裏面第一個侍寝的就會讓春竹有了“皇上心裏有她,今兒竟是引申到她在宮中過得容易”的這個錯覺,不過她也不想着再去糾正。畢竟皇上第一個召她侍寝,不論怎麽說,她在他心中也還是有一小分位置的,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努力把這一小分的位置努力擴大到屬于她的一畝三分地。至于明天過後她會面對什麽局面現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這第一個侍寝雖說是招了別人的恨,可于她卻也是機會。
春竹,夏青侍候着慕灼華沐浴,紅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之上,遮掩住了水下面的風光。慕灼華只輕輕的用纖纖素手撥動着水面,讓水面泛起層層漣漪,倒是隐約能讓人觑到下面的風景。
“主子皮膚可真好,定能讓皇上愛不釋手。”在旁邊侍候着慕灼華為她擦拭的翠兒看着主子如今這一身的雪膚,好似吹彈可破一般,手上的力道不斷的放輕,唯恐在這一身肌膚上留下什麽印記。
沐浴後,忙又将那青絲絞幹,再由最善于梳發的玲珑為慕嫔束發。慕灼華擡頭看着,只覺得這玲珑真是頗得她心。她梳的頭發并不像早上那般了,只是簡單的挽了幾下,簪上一對白玉钿花,和耳上的白玉垂珠相映襯,簡單卻不失靈動。春竹還要動手再給她上妝,這次卻被她制止了,只拿起唇脂,輕輕抿了一口,原本就粉嫩的紅唇更顯嬌嫩。
春竹知道她的主子,看着綿軟,實際上最是堅持,她又覺得主子心中是個有主意的,若是她定了的事情,旁人再勸也沒多大用,是以她雖然對于主子的只抿了唇脂有些異議,卻也并未說再什麽。
這宮妃侍寝還有一條規矩,只有從三品以上的妃嫔才能在自己的寝殿裏承受雨露,倒是從三品以下的卻只能是由專門的車辇接到甘露殿中承接雨露。
因此慕灼華只着了一件桃紅色的華衣裹身,外面着了一件月白色輕紗,站在宮殿門口準備上車辇的時候,風一吹過,倒是多了一點飄飄欲仙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碼出來了,和基友拼字被虐成狗,她六千字寫完了,我才寫了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