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①⑨賜名
沈雨晴是冒牌貨這件事，瞞得過誰，也瞞不過沈夫人。
沈夫人早就知道女兒有個心上人，但她沒想到女兒居然會為了這個出逃。放棄貴妃的位置，去和一個不知所謂的野男人過平民百姓的窮苦日子。
不過事已至此，沈夫人也沒有辦法。她只能慶幸家裏除了她和幾個丫鬟，沒人了解女兒，這樣的話只要不讓那些丫鬟見到沈雨晴，那沈雨晴的身份就不會暴露。
于是沈夫人入宮從不帶那些伺候過女兒的人，甚至特意提拔了幾個丫鬟在身邊伺候，入宮就帶着他們去。而原本的丫鬟則開了恩典讓他們給兒子做了妾，正好兒子身邊也缺人。
沈夫人的獨子是沈家唯一的嫡長子，十分有出息，但是對女色不怎麽上心。不過他待人極好，雖然不會寵妾滅妻，但也不會冷待跟着自己的女人們。因此沈公子的後院竟十分和諧，嫡妻大度知情趣，妾室安分守己不鬧騰。而這些丫鬟成了沈公子的侍妾，日後就算察覺了什麽，只怕也不會說出去了，畢竟他們現在可是和沈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滿星親自去接了沈夫人入宮，今日沈夫人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帶了沈公子的長子進宮。
那是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才兩歲，卻已經能夠把話講清楚了。被教養得極好，見了面先給沈雨晴行了個禮，像模像樣的。
沈雨晴倒是挺喜歡他的，把他抱在懷裏逗了兩下。不過小家夥比起姑姑，更喜歡那只傲嬌的貓咪。坐了一會兒就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追着貓咪玩耍。
“娘娘別縱着他。”沈夫人連忙阻攔。
沈雨晴笑了笑：“他才多大，正是愛玩的時候。”
說着把人放了下來，讓他陪大人玩兒去了。
沈夫人便不再多說什麽，
大人雖然只是貓，但許多貴夫人都聽聞過，知道它十分有靈性，基本不會主動傷人。所以沈夫人也很放心，不擔心大人會弄傷她孫子。
“最近朝堂上倒是太平，不過聽老爺說，幾個貴勳家似乎得罪了陛下。”
沈夫人自從知道沈雨晴的事情之後很快就擺正了态度，開始幫沈雨晴打探朝中的動向。她雖然是深宅婦人，但像他們這樣的高官貴婦不可能真的不關心前朝的事情，從自家丈夫那兒很容易就能打探到一些消息。而貴婦的宴會上，大家相互交流一下，又能互通有無知道其他人夫人打探到的消息。
雖然這些消息不一定對沈雨晴有幫助，但沈夫人還是在賣力地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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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晴不能出事，只要她和皇帝合作得不錯，那麽沈夫人的女兒就是安全的。如果沈夫人不配合，又或者沈雨晴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那麽知道女兒下落的皇帝說不定會對她女兒不利。
“萬壽節那幾家準備了厚禮，雖然我沒打聽出是什麽，但大概能猜出價值連城......”
“右相最近和老爺有些不對付，他兩個女兒入宮都只有三四品的位分，加起來也比不過你一個貴妃。估計是有些不高興了，想要施壓讓聖上給女兒提提位分。”
要不是大女兒虞嫔不頂用，右相也不會同意小女兒也入宮的。不過入宮這麽久，虞昭儀還是個昭儀。
“還有蘇家，蘇太師自從女兒進宮就開始稱病不出，好像不太樂意讓容妃娘娘入宮......”
沈夫人一條條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了沈雨晴，等事情說完，時間也差不多了。
“臣妾該回去了，娘娘一個人在後宮之中，要保重。”她殷切地看着沈雨晴。
如今沈雨晴就是她女兒的救命稻草，萬萬不能出事。
沈雨晴微微颔首：“夫人放心。”
沈夫人帶着孫子離開了。
貴妃娘娘想了想，讓闕日進來：“我那小侄兒如今還沒個大名。雖然大名最好留給祖父和父親來決定，但本宮插一手也不算過。更何況他日後還會有表字，這名一般除了自家人也沒人能念，外人都是稱呼表字，不若本宮賜他個名好了。”
宮裏高高在上的貴妃就算要給郡王的孫子起名，那都是恩典，更何況給左相的孫子。沈雨晴決定擡一擡“娘家”，好讓右相知道有些事他的女兒，就是比不過別人家的。
左相是忠臣，對于權勢不太看重，所以皇帝敢給他女兒貴妃。右相則不同，他想當權臣，如果皇帝立不住，他甚至想當攝政王。最近右相有些跳，但左右不是什麽大事，想必皇帝雖然不高興，卻也做不了什麽。
這個時候，就需要賢內助貴妃娘娘幫忙了。
沈雨晴提筆寫下兩個字：“禮逸。”
這一代沈家人從“禮”字輩，沈禮逸，逸是一種幽遠淡泊、超凡脫俗的人生境界，和沈家的家訓貼合，想必沈家人對這個名字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沈雨晴将宣紙吹幹，遞給了闕日。
“将這個送去給沈家。”
闕日尋了皇後娘娘要恩典，得了允諾才能取腰牌出宮。傅皇後問了兩句他出宮何事，然後便沒有再說什麽，讓人給他遞了腰牌。
沈雨晴要給皇帝排憂解難，她自然不會攔着。
于是當天傍晚，貴妃娘娘給沈家嫡長孫取了大名的事就傳遍了整個淮京。
大家都知道這是貴妃在擡舉自己娘家，但沒人敢多說什麽。誰讓沈家出了個貴妃呢？眼紅嫉妒的，有本事自家也出個貴妃去。
倒是把右相一家氣個夠嗆，認定是沈夫人入宮說了什麽。
“那沈氏賤人，倒是好手段！”右相夫人氣得飯都吃不下了，“我兩個命苦的女兒在宮裏受她磋磨不說，她現在連宮外的事情都要插手了！”
右相狠狠一皺眉：“慎言！”
宮裏的娘娘那是他們這些臣下能夠随意編排的？叫人聽見了就是大逆不道！
虞夫人冷哼一聲，倒是不說了。
“沈家這是在還擊。”右相淡淡地說道。
之前給左相找麻煩，讓左相家裏不高興了。雖然都是小事，但常來也煩人，偏偏左相捉不住他的錯處，也就沒法還擊。之前沈家不作為，顯得沈家大度寬和不計較，現在貴妃出手了，不是打壓右相一家而是擡舉自家人，在外人眼裏反而變成了補償受委屈的娘家。
不管怎麽說，都是他們虞家有錯。
“那怎麽辦？就讓那沈氏繼續嚣張下去？”虞夫人很不甘心。
“她嚣張的次數還少了？”右相反問，自從貴妃入宮，就極其嚣張，早該習慣了。
不過看着恨恨的發妻，右相還是放軟了語氣：“這會兒不能輕舉妄動，明日先看看陛下的意思再說。”
如果是陛下授意的......
右相長嘆一口氣，那他就不能拿沈家怎麽樣了，而且還得乖乖收起之前的小手段。不僅如此，這事兒也側面說明了陛下已經對他不滿了。這可比什麽起名要嚴重的多，失了帝心，往後日子就不好過了。
虞家一片慘淡，沈家倒是很欣喜。
沈老太爺雖然嘴上嘴硬地說着什麽“麻煩娘娘給小寶起名成何體統”，心裏也是很高興的。
沈家一向是純粹的皇黨，皇帝的命令大過天，皇帝的妃子不管高位低位，沈家都會十分尊敬。得了宮裏娘娘的賜名，就仿佛得了帝王賜名似的，阖家上下受寵若驚。
沈夫人唯唯諾諾地聽着公公的訓話，倒是沒有什麽不滿。反而突然慶幸還好宮裏的那個是沈雨晴，若是她自己的女兒，可沒有那些能耐能在宮裏混得風生水起，還能弄懂陛下的心思态度。
“趕緊開宗祠，把小寶的大名寫進族譜裏去。”沈大人見家裏人還傻着，皺了皺眉提點道，“娘娘賜名是好事，不過你們也不許得意忘形，去了外頭，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那是自然。”一群人連忙應聲。
宮裏。
沈貴妃正在哄大人。
貓大人不高興了，蠢貓奴竟然敢讓它去逗小孩玩，真是豈有此理。它拿小屁股沖着貴妃娘娘，根本不想理她。
沈雨晴賠笑着哄了好半晌，才把大人給哄回來。
“喵。”大人昂着小腦袋，趁機提要求。
雖然貴妃娘娘聽不懂，但她知道左右不過是大人在索要吃的。貓奴十分上道地連連表示一定滿足大人的所有要求，然後催促着青楓他們趕緊去上全魚宴。
接下來的幾天裏，蒹葭宮大概要每天全魚宴、全蝦宴、全蟹宴之類的吃個遍了。
大人滿足地舔了舔小爪子：“咪嗚。”
沈貴妃頓時也滿足了。
然後，她試探着小聲為自己争取那麽一點點福利：“大人，可以在全魚宴上加一點沒有魚的菜嗎？”
頓頓吃河鮮海鮮，她覺得前途無光啊......
大人瞥了她一眼，伸出小爪子，呼臉。
想得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手榴彈：北溟魚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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