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②⑤禮物
對于沈雨晴的同睡要求, 傅秋水倒是沒有拒絕。
但是, 她也沒有答應。
沈雨晴任由她捏了臉, 等對方收回手之後, 她還無辜地問：“有多厚？”弄得傅皇後哭笑不得。
“你今日突然舞刀，也不怕被人當做把柄攻讦你。”傅皇後無奈地說道。
畢竟是個妃子, 如果很危險會威脅到皇帝安全的話，朝堂上那些人就有話說了。
沈雨晴并不在意, 她勾了勾唇：“那是皇帝要考慮的事情。”
傅皇後更無語了。
不過她也知道皇帝經常坑沈雨晴, 這回被反坑也正常。其實沈雨晴已經很收斂了, 她本來還打算萬壽節上讓皇帝出醜呢，不過看在之前搶了皇帝東西皇帝沒追究的份上, 再加上今晚的事情, 她也就放過皇帝了。
傅皇後倒沒有為皇帝叫屈的打算，眼看着要到鳳儀宮了，她問道：“你真要在鳳儀宮睡？”
沈雨晴強調：“要和秋水姐姐一起睡。”
“罷了。”原本想給她收拾個房間讓她去睡的, 現在看來沈雨晴不會同意。
她也打不過沈雨晴，不管沈雨晴想幹嘛, 總歸不是對她不利。
而且,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蹭飯, 她想，她大概是猜到沈雨晴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
傅秋水看着遠處的巍峨宮殿，微微笑了一下。
其實，也挺好的，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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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沈貴妃成功蹭上了傅皇後的床，用了傅皇後的浴池，穿了傅皇後的寝衣......沈貴妃認為，她幾乎抵達了人生巅峰。
鼻端是幽幽的清香，那是鳳儀宮常用的熏香。但沈雨晴知道，今晚寝宮裏沒有點香，那味道是從她身邊那人的身上傳出來的。十分好聞，沈貴妃突然想問晗秋要點去，給蒹葭宮也點上。
傅秋水頭一次和人一起睡，有些睡不着。
她平躺在床上，睜開眼看着床帳發呆。身邊人呼吸悠長，應該是睡着了吧？
她悄悄側過頭看過去，動作很小，怕驚醒了對方。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明明，這是她的床。
結果一轉過去，對上了大敞的衣領，那下面是白皙的肌膚和兩個球的上面一小半部分。
！！！
為什麽不把寝衣穿好？！
“好看麽？”沈雨晴湊到她耳邊，輕聲問道，像在說悄悄話。
傅皇後耳根微熱，沒想到沈雨晴還沒睡。也是，他們習武之人呼吸一直是這樣深遠悠長的。
“把衣服穿好。”傅秋水聽到自己這麽說。
沈雨晴乖乖拉好衣服，現在還沒把媳婦追到手，不能太過分。
拉好的衣領緊緊地遮掩住了下面的風光，看不見了，傅秋水心底突然升起一絲遺憾，不過轉瞬便消散了。
“不困嗎？”為了遷就媳婦，沈雨晴主動轉移話題。
傅秋水松了口氣，含糊道：“還好。”
“哦——”沈雨晴突然爬起來，看向還躺着的傅秋水，“不困的話，我們來玩一個小游戲。”
傅秋水跟着爬起來：“什麽游戲？”
在傅秋水心裏，游戲大概只有踢毽子、投壺一類。她生活的環境就只能接觸到這些，但這些都不适合在床上玩。
沈雨晴把手背到身後，然後握成拳伸出來：“猜猜我哪只手裏有東西。”
傅皇後：“......你手裏沒東西。”
大家都是穿着寝衣上床，寝衣可沒口袋，也沒辦法藏東西，別以為她傻。
沈貴妃眨了眨眼：“诶呀秋水姐姐，你好聰明！”
說着湊到傅秋水面前：“那你先閉眼。”
“趁我閉眼，偷偷拿出東西來藏在手裏？”傅秋水挑眉。
沈雨晴不依不饒地看着她：“不管，你先閉眼。”
傅秋水拗不過，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感覺一個涼絲絲的東西輕輕觸到唇上。她恍然睜眼，看見了那是什麽。
一只玉石雕刻的貓咪，和大人很像，大小也差不多。
她驚喜地瞪大眼睛，伸手捧過了玉貓。
“這是......”
“生辰快樂。”沈雨晴輕聲說道。
傅秋水看過去，只見她眉眼含笑，很是溫柔。沒有了平日裏張揚豔麗，穿着純白色的單薄寝衣，看着像一個乖巧的鄰家姑娘，收起了鋒芒，只剩下溫暖和煦。
傅秋水心中一動，似乎被撥動了藏得很深的那根心弦，又仿佛微風拂過平靜的心湖，有一點點微癢。
她曲了曲手指，将玉貓遞了上去，讓小貓的三瓣嘴輕貼在了沈雨晴唇上。
“送你一個大人的香吻。”她說道。
沈雨晴眨了眨眼，提醒道：“你剛剛親的也是大人的嘴。”
所以是間接接吻麽？
傅秋水一愣，她剛剛還真沒看清自己親了小貓哪裏。她立刻收回手，把玉貓塞進懷裏，抱着就躺下了。背對着沈雨晴，假裝自己睡着的模樣，還說了一句：“我困了。”
沈雨晴啼笑皆非，沒想到傅秋水害羞起來是這樣的，真是可愛。
她也沒有再鬧傅秋水，跟着躺下，不過卻是面對着傅秋水。規規矩矩地沒有動手動腳，但她的氣息噴灑在傅秋水身後，讓傅秋水完全無法忽視這個人的存在。
直到沈雨晴睡過去，傅秋水也沒有睡着。
懷裏的小貓還是涼絲絲的，在炎熱的季節抱着很舒服。她突然想起來前段時間沈雨晴還送過她大人的毛絨玩偶，她很喜歡，可惜夏天帶着睡太熱，只能遺憾地收起來了。沒想到，沈雨晴會再送一個玉石做的。
她現在覺得，自己仿佛真的抱着大人一起睡一樣。
這麽想着，傅秋水倒是有了點睡意，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沈雨晴起床。看了看還睡着的傅秋水，她出了內室，對外室中候着的晗秋低聲說道：“秋水還沒醒，讓她再睡一會兒。今日請安免了吧，讓那群妃嫔自己回去。”
其實沈雨晴起的也有些晚了，來得早的妃子都到了。不過她話裏話外都沒有讓人去通知各宮不必請安的意思，只讓來了的人自己回去。
蔫壞蔫壞的，故意看人白跑一趟。
晗秋沒有對沈雨晴發號施令表達什麽不滿，她也心疼自家娘娘天天早起應付這些女人，便沒多說什麽，直接應下了。
沈雨晴轉身回了內室，準備陪媳婦再睡一會兒。
今天是傅秋水的生辰，皇後娘娘自然是有資格睡個懶覺的。至于糟心的人，不見也罷。
不過進屋之後才發現，人已經醒了。
傅秋水看着沈雨晴，沒有責怪她自作主張，只問餓了沒有。
“我還好，你餓嗎？”沈雨晴反問。
“我有點餓。”
于是叫了宮人進來洗漱傳膳。
用完早飯，沈貴妃不甘不願地離開了。不過想到今天晚上的千歲宴，她又淡定了。
貴妃娘娘昨晚沒回宮的事情倒是沒什麽人知道，妃嫔們只關心皇帝去了哪兒。聽說歇在了紫宸殿，不由得扼腕。
多好的邀寵機會，結果還沒分出個勝負，就被貴妃攪和了。但是他們也不敢怪沈雨晴，只好怪那兩個多事的女人。
淑妃和容妃也十分後悔，早知道不招惹沈雨晴了。誰知道這女人是個猛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玩這出。
第二天早上請安的時候碰了面，兩個人互瞪了一眼，倒也沒吵起來。
結果進了鳳儀宮，居然跟他們說皇後娘娘已經免了今日的請安，頓時火氣更大了。免了請安不早說？害得他們大清早趕過來。
離開鳳儀宮的時候，容妃和淑妃沒忍住就怼上了。
本來就不高興，遇到更不高興的事情，能忍住火就怪了。兩個人相互諷刺了幾句，被趕過來的冬曉和晗秋勸住了，都暗自決定今晚一定要好好表現。
帝王專寵玉容華好幾天了，不能再任由他繼續下去了。
沈貴妃倒是很輕松，主要禮物已經送出去了，晚上陪媳婦吃個飯就好。希望那群女人別鬧幺蛾子，要是把她媳婦的生日宴折騰壞了，她就不客氣了。
“娘娘，那只玉石貓不見了。”滿星步履匆匆地趕過來。
沈雨晴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翻着雜書：“哦，我已經送出去了。”
滿星：“？？？”娘娘您效率也太高了吧！
沈雨晴得意地沖她笑了笑，她昨晚可是一直算着時辰的，刻意掐在子時正送出去，誠意滿滿。
并不懂娘娘在得意什麽，滿星得知不是丢了的時候，就把這件事丢開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大人很不滿，它原本以為那只玉貓是它的玩具，結果居然不見了。大人伸出小爪子撓了沈貴妃好幾下，但是貴妃娘娘不為所動，它憤怒地拍開沈貴妃摸頭的手，跳上了一旁的博古架。
不給它玩具，那它就自己找。
沒過多久，大人扒拉着幾顆琉璃珠子就在地上玩了起來，玩得非常開心，忘掉了玉貓的事情。
晚上的宮宴，昨日沒有來得及表演的衆妃嫔重整旗鼓，摩拳擦掌準備搶一搶皇後的風頭。
雖然是千歲宴，但也沒人規定這一天皇帝必須臨幸皇後嘛。雖然很大可能搶不走今晚侍寝的資格，可還是要努力一把的，機會難得。
介于昨天被沈貴妃攪了局，今天一看到貴妃娘娘躍躍欲試地想要頭一個表演節目，他們立刻驚悚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拉住了沈雨晴，然後搶先跑去表演，完全不給沈雨晴上場的機會。
沈貴妃很是遺憾。
可惜了，沒搶到頭籌。算了，壓軸其實也不錯。
于是沈貴妃眼睜睜看着所有妃嫔上去表演了一圈，然後才輪到她。
她剛站起身，旁邊幾個妃嫔立刻渾身一抖，不着痕跡地往遠處挪了挪。等沈雨晴站在了大殿中央，他們又連忙往後坐了坐。
看來昨晚的威懾，效果不錯？
沈雨晴眯了眯眼，心裏很滿意。
說起來這招還是她當初拿來吓唬師妹們的，不過師妹們雖然大多都是蠢萌少女，但膽子大多都比這群女人大，這樣的吓唬基本上吓不到他們。用了兩次沈雨晴就換了一招，比如扮鬼吓人什麽的......效果特別好。
下回誰再找她麻煩，就晚上裝鬼試試，說不定有奇效。
這個念頭在腦子裏轉了一圈，也沒花費幾秒鐘。沈貴妃很快回神，把懷裏的貓咪掏了出來。
“晴兒這是要做什麽？”皇帝陛下關切地問道。
把貓掏出來不會是為了一會兒方便大展拳腳吧？
沈貴妃可不是這麽粗俗的人，她落落大方地回道：“嫔妾也不會什麽才藝，只好讓大人替臣妾表演一番了。”
說着指揮大人往皇後那兒跑。
大人很機靈，三兩下爬進了皇後懷裏，然後開始撒嬌打滾要魚吃。
皇帝陛下悄悄松了口氣，松完就為難了起來。
他是該說沈貴妃這不算才藝呢，還是該誇贊沈貴妃機靈呢？每個都很違心的樣子。主要還是怕，一旦他說這不算才藝，沈雨晴就要掏出兩把刀再舞一回。
啊，真是太可怕了。
皇帝立刻選擇了：“愛妃果然聰慧機敏，大人也十分可愛。”
衆妃嫔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個發展，不知道心裏是該慶幸還是該無語。
皇後娘娘被大人纏得緊，基本上沒空去搭理別人了。不過她倒是很開心，好不容易給大人吃了魚安撫下來之後，她抱着小毛球難得得笑容滿面。
“雨晴妹妹有心了。”
妃嫔們：“......”
他們真沒看出來哪裏有心了，只覺得沈貴妃投機取巧啥事兒都沒幹，簡直莫名其妙。
費心費力表演一晚上，輸給了一只貓，這酸爽......
問題是，打個滾求食物算才藝？
貓大人舔爪子，它們貓咪的才藝就是這樣的，沒毛病。頂多再賞你一爪子，不能更多了。
一頓飯吃得所有人食不知味，只有大人心滿意足。臨走的時候還不肯從傅皇後懷裏下來了，小爪子死死扒拉着皇後娘娘的衣服，誰碰它，它就“喵喵喵”地叫個不停，超兇。
沈雨晴悄悄給它點了個贊，一臉義正言辭地提議讓皇後姐姐幫忙照顧它一晚上，明早自己再來接小祖宗回蒹葭宮。
傅皇後求之不得，抱着大人和皇帝一起去了鳳儀宮。
沈貴妃毫無留戀地轉身回去了，盤算着晚上用“不放心大人，怕它打擾秋水姐姐休息”的借口，悄悄去爬床。
而其他妃嫔想的就比較多了。
“沈貴妃好算計。”雲想宮裏，容妃冷笑道，“讓貓咪纏着皇後，這下看皇後如何侍寝！”
“那貓兒可得争氣些，惹惱了陛下才好呢！這樣沈氏也能跟着吃瓜落，皇後也跑不掉！”禁足的宓夫人聽了打探來的消息，得意地笑了。
飛月宮中淑妃也是這麽想的：“可惜了本宮養的是只鳥兒，否則也能用用這招。”
之前因為受寵的貴妃娘娘養了貓，淑妃覺得被比下去了，于是也弄了只小寵物來養。那是一只彩羽的鹦鹉，會說一些人話，但不多。它說得最多的就是“娘娘更美了”，還是飛月宮的小太監教的。
雖然知道這鳥兒只是無意義地重複，但淑妃聽了依然很高興，賞了那太監不少東西。每日聽上一句，再照照鏡子，淑妃覺得自己确實越來越美了。
她才十九歲，還很年輕，沒到最璀璨的年華呢。
淑妃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下個月宓夫人要設宴的事情。
原本下個月是樓蘭的一個節日，所以之前宓夫人就說要設宴款待大家。現在她被禁足三個月，下個月還沒解禁，這宴會肯定是辦不下去了。
不過她辦不下去，淑妃自己倒是可以辦一辦。
“來人。”淑妃微微一笑，“宓夫人下個月什麽時候辦宴？給本宮定了那天，本宮也要設宴。”
大宮女十分不解：“可是娘娘，您要用什麽名目來設宴？”
淑妃想了想：“就......邀請諸位妹妹來瞧瞧本宮新養的小寵吧。”
宮裏天天就那麽些人受寵，有什麽意思。那些個低位妃嫔看着受寵，實際上在皇帝跟前還沒有貴妃得臉。
淑妃左思右想，覺得應該想辦法拉個盟友和貴妃擺擂臺。
至于那個蠢貨容妃，沒什麽好在意的。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但淑妃卻知道，她家是侯府，在京中人脈廣，能打探到許多隐秘的消息。比如，容妃不過是她姐姐的替身......
一個替身，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實在不行，讓娘家找個更像蘇巧容的送進宮裏來，到時候容妃就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遲早被皇帝厭棄。
宮裏皇後地位穩固拉不下來，但貴妃的位置還是可以努力一把的。先拉個盟友再說，她定在那一天設宴，倒是請了皇帝來，再提一句宓夫人，宓夫人有很大的概率能夠解禁。
到時候，她就是對宓夫人有恩。而宓夫人直腸子，十分好利用，和她做盟友不用擔心被反噬。
就算宓夫人不能解禁，她也已經努力了，讓人把消息透露給宓夫人，回頭宓夫人解禁之後也該知道誰才是值得聯盟的。
定下計劃後，淑妃就讓人去制作帖子，過兩天着人送去各宮。
蒹葭宮。
“娘娘，您不能去啊！”碧歌姑娘悲憤地說道，她伸手死死拉着沈雨晴的衣服，“就算要去，您先把衣服穿好！”
穿着這身衣服去也太不講究了吧！
沈雨晴覺得她很煩人。
她明教弟子服怎麽了？不就是肉露得稍微多了點嗎？她好不容易從背包裏翻出來這套儒風套，黑色胸衣，頭飾簡單魅惑，修長漂亮的大腿也露出來了，絕對能讓傅秋水把持不住，堅決不換。
随手推開礙事的碧歌，沈貴妃拉上帽兜就推窗出去了，眨眼睛消失無蹤。
“娘娘！您好歹套個衣服——”身後是碧歌無奈的呼喊。
今夜陛下留宿鳳儀宮，她家娘娘去湊和個什麽勁啊。
滿辰推門進來的時候，就見碧歌在唉聲嘆氣。
“怎麽？”環視一圈，沒看見那位姑奶奶的人影。
碧歌搖了搖頭：“娘娘去鳳儀宮了。”
滿辰見怪不怪的點點頭：“随她去吧。”
反正皇後娘娘又不是陛下的妻子，兩人本來就是分房睡的，貴妃和皇帝碰不到一塊兒。
就算碰見了......
滿辰覺得她家娘娘大概會毫不留情地打暈皇帝，接着拖到角落裏，免得擋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想想就替皇帝陛下覺得脖子疼。
不管宮女們腦子裏在腦補什麽，總之沈貴妃迅速潛入了鳳儀宮。
夜晚的鳳儀宮，十分寧靜。
宮燈挂在高處，照亮了大片區域，但靠近寝殿的位置卻很幽暗。殿內只點了一盞小小的油燈，宮殿的主人應該還未睡。
另一處作為客房的房間裏倒是燈火通明，沈雨晴隐在屋脊遠遠地看了一眼。不出所料的話，皇帝在裏頭。那屋子裏除了皇帝還有不少人，其中好幾個氣息幽深，應當是暗衛。
點了油燈的寝殿裏只有兩個氣息，其中一個沈雨晴很熟悉，是大人。
不去管那個人多的客房，沈雨晴游走在屋頂上。避過其他躲藏在屋頂的暗衛，輕巧地從視線死角跳到窗邊，迅速開窗、翻進去、關窗，一氣呵成，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屋子裏正在撸貓的傅秋水聽到輕微的關窗聲，微微一驚。
她立刻回頭，看見了沈雨晴。
“......”
大半夜爬床，貴妃娘娘你學壞了。
沈雨晴一點都沒有被抓包的緊張感，她先是看了一眼在皇後懷裏打着小呼嚕的大人，然後坐在了皇後身邊。
“你怎麽來了？”坐在床上的傅皇後拉過身側的被子，蓋在身上，小心地把大人的腦袋露出來。
沈雨晴飛速脫了鞋子和外袍，也跟着上了床。
“我想你了呀，秋水姐姐。”她一本正經。
傅皇後淡定地說道：“大人很乖，你不用擔心它會不聽話。”
很好，借口被堵死了。
下一句果然是：“你可以回去了。”
貴妃娘娘怎麽會聽呢？她迅速躺下，把被子拉過自己頭頂：“我睡着了。”
“......”傅秋水額頭青筋跳了跳。
突然有一種被人耍流氓的感覺。
大人睡着睡着翻了個身，小肚皮朝上，瞬間吸引了皇後的注意力。本來還準備說什麽的皇後娘娘頓時心軟了，摸了摸小肚子，到嘴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于是沈貴妃得到了默許，可以在鳳儀宮睡一晚上。
給大人點個贊。
“別捂着腦袋。”她嘆了口氣，伸手把沈雨晴腦袋上的被子往下拉，“你也不怕悶。”
沈雨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皇後：“還是秋水姐姐心疼我。”
傅皇後沉默了一下，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說道：“我聽說，你和我一樣大......”
都是二十四。
沈雨晴大訝，狗皇帝太讨厭了，女孩子的年紀怎麽能到處說呢？她就是上次不小心說漏嘴了，結果那貨就給記住了，記住不算還告訴別人。
呸，給她等着。下次狗皇帝寵幸妃嫔的時候，她一定要用“身體不适”的借口，把狗皇帝拉到蒹葭宮來，讓他睡一晚上的涼鋪蓋。
傅皇後并不知道沈貴妃在思考什麽打擊報複的事情，她靜靜地看着沈雨晴，很好奇這個臉皮堪比城牆厚的貴妃娘娘會怎麽狡辯。
不過沈雨晴并沒有狡辯，她只是抱怨道：“陛下太壞了，什麽都跟人說。”
“他不會瞞着我。”想了想，傅皇後還是解釋了一句。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想解釋這一句，不僅如此，她內心深處還不希望沈雨晴會認為她和皇帝之間有夫妻之情。
可她不能告訴沈雨晴，她和皇帝到底是什麽關系。這個秘密關系重大，雖然沈雨晴不會說出去，但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貴妃很體貼，沒有追問。她也不在意兩個真實關系是什麽，反正不是夫妻就好。
抱怨完皇帝，沈貴妃才接着說道：“但我是九月份生的，所以我還是比你小。”
傅皇後撸貓的手一頓：“九月份，不是原本那位沈小姐的生辰嗎？”
诶呀，沒騙到。
所以說媳婦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想裝嫩都裝不了。她無奈地承認了：“好吧，我是三月生的。但是秋水，你居然記得‘我’的生辰......”
說着，她突然爬起來，湊到傅秋水腦袋邊上，意味深長地盯着人家，直把人看得快要不好意思了。
傅皇後板着臉推開她，一本正經地說：“前幾日翻日歷的時候，突然看見的。”
誰信。
沈雨晴也不逼她，笑嘻嘻地摟住她的肩膀，和人緊緊貼在一起：“我就知道秋水對我最好了。”
接着，沒臉沒皮的貴妃娘娘被踹下了床。
沈雨晴腰肢微微發力，在空中硬生生扭了個弧度，竟然穩穩當當地站住了。傅秋水看得一愣，腦中一直閃現着剛剛看見的柔韌細腰，有點想摸一把。
沈貴妃見狀微微挑眉，伸手把一旁被自己丢開的白袍披上，又取了一個帶帽兜的披風過來，沖着傅秋水說道：“帶你去看孔明燈，走不走？”
“孔明燈？”傅秋水下意識把貓咪揣進裏衣，接過她遞來的披風。
她以前也見過孔明燈，是別人放飛的。她站在傅家的莊子裏，遠遠看着天上飛的孔明燈，感覺也沒有什麽好看的。
沈雨晴沒有多解釋什麽，只催促她快穿上。
夏夜并不涼，穿着寝衣再裹一個披風，不會凍到。
等她穿好揣着貓咪下床之後，沈雨晴一把摟過她的腰，推開窗就帶着她迅速離開了鳳儀宮。
手一抖長長的細鏈射出，在屋檐一角繞兩圈便纏緊了。沈雨晴微微用力，兩個人瞬間貼近屋檐。腳尖點在檐邊作為緩沖，收起鏈條再去夠下一個檐角，就這樣依靠輕功和鐵鏈，極短的時間內就飛離了皇宮。
鳳儀宮在皇宮後方，再後頭就是北邊的玄武門，過了玄武門是皇宮之外，也是京城郊外。
後頭是低矮的山丘群，淮京依山傍水，易守難攻。後頭這個山丘群便是那山，雖然不算太高，但也有個數百米，爬起來夠嗆。
這裏的地形與沈雨晴記憶中大唐的金陵不太一樣，但大體上還是差不多的。秦淮河、長江都在，只是多了這個山丘群。
這裏她很熟，平時沒事跑去宮外玩也來過不少回。在其中一座山丘頂上有一塊巨大的平臺，是石臺，雖然有些凹凸不平，但總體來說地勢平坦。最主要的是地方大，周圍沒有樹木，便于觀星和放飛孔明燈。
傅秋水拉了拉披風把自己裹緊，夜裏的微風在沈雨晴的速度下變成了大風，吹久了還有些涼。
等沈雨晴把她放下來之後，她才松了口氣。
環視一圈，這裏地勢高，幾乎可以一覽衆山。擡頭是月鈎和滿天星辰，仿佛伸手就能觸及。
“稍等一下。”沈雨晴說完就竄了出去。
沒等傅秋水反應過來，人就不見了。過了一會兒，她又帶着一個大包袱回來了，從裏頭掏出好幾個小巧的孔明燈，放置在傅秋水周圍。
“這是？”傅秋水驚訝地看着她。
沈雨晴湊過來揉了揉她懷裏睡得正香的貓咪，指尖不可避免地觸及到了柔軟的胸脯。她面不改色地收回手：“再等一下，還有兩包。”
說着又竄出去了。
等三個包裹都帶回來之後，傅秋水才發現這三個包裹裏都是孔明燈。被沈雨晴擺放在周圍的平臺上，一共近二十個，個頭小，制作得也不算精美，但是傅秋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速了。
沈雨晴笑着拉住她的手：“想看燈嗎？”
傅秋水覺得自己仿佛被蠱惑了，她忍不住點了點頭。
下一刻，便見沈雨晴突然擡手，射出一道紅色勁氣，瞬間點燃了一盞孔明燈。
接着，第二盞、第三盞、第四盞......
陸陸續續有燈升空，因為沈雨晴并不是按照順序點燃的，而是随機選取不同方位的燈，所以這些燈升空的時間各不相同。擡頭一看，有近有遠。在它們剛剛起飛的時候，傅秋水整個人都被燈火包圍在裏頭。
雖然只是簡單的孔明燈，但明亮的燈光足以彌補這些不足。由于小巧，看着就顯得精致許多。
傅秋水有一個錯覺，她仿佛不是被孔明燈圍着，而是被萬千明星簇擁着。
在沈雨晴穿越過來的游戲裏，有一種煙花叫做萬家燈火，點燃之後就是被萬千孔明燈包圍着的效果。沈雨晴身上沒帶這個煙花，所以她只能人為做一個。好在明教內功裏有兩種能量，日靈和月魂，日靈是橘紅色的內勁，可以迅速點燃易燃物，不然光點燈就是個大工程。
就是要提前弄來這些孔明燈藏好，比較麻煩。
明教還有個非常酷炫的技能叫做朝聖言，可以用來撩妹，但是那個技能使出來之後的效果在這種沒有神佛的世界不好解釋。
畢竟正常人內功外放也不可能出現那麽漂亮的效果，更別提這裏頭包含好多種不同的絢爛圖案。連等邊八邊形的金色連線都出來了，甚至每兩條連線之間還有金橘色的能量球，煞是好看。
沈雨晴遺憾地放棄了展示朝聖言，不過萬家燈火也挺好的。
他們明教弟子雖然玩不來中原的那麽多花樣，但她要證明他們玩起浪漫絕對不是只會“帶你去看三生樹”！至少沈雨晴自己還會點別的嘛！好歹在中原混了那麽多年了，再傻也能學到點東西了......
燈火掩映中，她看見身邊的傅秋水滿臉動容，明亮的眸子被襯托得仿佛能滴出淚來。過了半晌，聽見幾個輕輕的字眼——
“很漂亮，我很喜歡。”
不是感謝的話，也不是什麽情話，但是很真實。沈雨晴微微一笑，突然覺得自己忙活大半天，有這句話就夠了。
等孔明燈都飛上了天，傅秋水突然轉身給了沈雨晴一個擁抱：“這個生辰禮物，是我收到最好的。”
沈雨晴壓下心底蠢蠢欲動的想法，只是單純的回摟住她，正準備說點什麽，一只毛腦袋從兩人中間擠了出來。
“喵嗚！”
大人三兩下蹿上貴妃娘娘的頭頂，興奮地盯着天上的燈，還試圖伸出小爪子去夠，可惜夠不着。
不過即便如此，它也很高興，不停地扯着小嗓子叫喚，精神得不得了。
被破壞了氣氛的貴妃娘娘：“......”
傅秋水看了看沈雨晴變黑的臉色，突然輕聲笑了出來。
沈雨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自己在媳婦心裏可能還沒有一只貓重要，頓時十分心塞。
“咪嗚？”被傅秋水抱下來的大人歪着小腦袋疑惑地看向兩人。
沈貴妃立刻被會心一擊，好、好萌！
算了，不和大人計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已經奉上啦~
感謝地雷：細嗅薔薇x1、清夢丶x1
感謝手榴彈：夜暮殘殤x1
感謝營養液：名字什麽的最難了+20、命運の我手中+10、幻無殇+5、喵哩個咪+5、三十二+20、墨九+10、燕幽篁+1、祈月+5、夢裏填坑+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