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③⑤下毒

晴曦姑娘可不像她母妃一樣游手好閑, 她在做一件很重要的正事, 帶貓。

貓大人當然是需要人陪的啦, 所以她的工作非常非常重要。

“大人, 我聽母妃說，明天的宮宴上有好多魚蝦吃。”她小小聲跟大人說道。

“喵？”曬着太陽睡眼惺忪的大人眼睛睜開一條縫, 賞了晴曦一個溫柔的爪墊，然後舔了舔嘴巴, 感覺有些餓了。

晴曦立刻板起臉, 吩咐身邊的宮女：“沒看見大人餓了嗎？還不快去把小魚酥端來？”

看着還挺像模像樣的, 有她父皇的神-韻。

皇帝每天忙得要死，但見他還有空寵幸妃嫔就知道, 他其實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那麽地忙。這家夥還喜歡三不五時地跑來陪女兒吃飯, 或者晚上幹脆把女兒接到紫宸殿去，享天倫之樂。

晴曦以前和父皇接觸的少，自然沒受什麽影響。現在接觸多了, 不自覺地就開始模仿父皇，雖然只學了個皮毛, 卻也足夠鎮住那些宮女太監了。

大公主如今可了不得, 小小年紀就有其父之風, 誰敢糊弄她？

沈雨晴看着還挺滿意的，作為長姐，晴曦當然要能壓得住下頭的弟弟妹妹才好。否則叫人爬到腦袋上去了，還不敢反抗，說出去都丢人。

“晴曦。”沈雨晴站在屋檐下沖她招招手。

晴曦連忙抱着大人跑過來：“母妃。”

沈貴妃從宮女手邊接過披風給女兒細心穿好, 又摸了把大人：“要跟母妃去禦花園逛逛嗎？”

晴曦想了想，搖搖頭：“不去了，晴曦今天已經帶着小花小黃他們在小花園玩了一會兒。”

小花小黃什麽的，是之前皇帝給晴曦找來的同歲玩伴。都是宮女太監，原本還有些可愛的名兒，結果晴曦覺得不好記，就給改成她自己喜歡的了。

沈貴妃聞言無奈地放棄了帶女兒出去玩，只好自己一個人去逛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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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二天宮宴的緣故，今日禦花園裏居然半個妃嫔都沒有。沈雨晴晃悠了半晌，沒有找到可以出氣的人，只好不爽地回了鳳儀宮。

不要緊，明天肯定有人要動手幹壞事，到時候再找人出氣。

宓妃三人最近太出風頭了，後宮裏的女人卻不得不憋着氣不去怼他們。憋了一個月，總覺得是在憋大招。

還有婉夫人，到現在也沒有表示。既沒有在見到沈雨晴的時候出言不遜，也沒有去求皇帝把女兒還回來，這不正常。

婉夫人确實能忍，咬人的狗不叫。可她也不會永遠忍下去，明日宮宴是個多麽好的計劃啊，正好可以動手。

沈雨晴的蒹葭宮裏基本都是她的人，但她也刻意留下了別人送進來的釘子。

比如說，碧宴。再比如說一些其他小太監、小宮女。這其中，就有一個婉夫人的人，而且，在小廚房做事。

平日裏小廚房盯得緊，她無法下手。這一個月裏，沈雨晴故意讓人表面放松警惕，實則暗中監視。可是她倒是沉得住氣，一直沒有動手。

不過這一回，可是宮宴。如果沈雨晴在宮宴上中毒身亡，也許對婉夫人來說，是最爽的報複吧。

第二日，傍晚。

中秋宮宴當然是要賞月的，先嘗了宮裏的禦宴，再嘗嘗宮裏的月餅。賞了月，就可以回家團圓了。

宮宴開的比較早，說是傍晚開始，其實差不多是在下午五點就陸陸續續開始上酒水茶點了。等于八-九點的時候，賞月吃月餅，不到十點就能散場，也不耽誤阖家團圓。

他們回了家，還能繼續和家人再賞一輪月呢。

當然，對于宮妃來說，十點之後的賞月時間，自然是只有一個幸運兒得以陪在皇帝身邊的。所以中秋宴會上，如何不着痕跡地博得帝王的青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中秋宮宴宴請百官，宮妃不能靠表演節目邀寵，皇帝又要忙着和高官、皇親你來我往地聊天搭話，分給妃嫔的注意力并不多。好在，賞月的時候會有一些小游戲，那是大出風頭的好機會。

沈貴妃端坐在皇後左首，身邊是和她同席的晴曦，大人則抱給皇後了。

晴曦年紀還太小，不方便一個人坐一席，幹脆就跟着母妃了。

不遠處同沈貴妃隔着三個人的婉夫人目光幽幽地飄過來，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沈雨晴沖她笑了笑，給女兒舀了一顆甜湯裏的丸子。

婉夫人立刻收回視線，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可見十分用力。

她暗暗咬牙。

沈氏這個賤人，居然讓晴曦和她同席。難道她以為晴曦和她吃同一份食物，自己就不敢對她下手了？

晴曦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不過跟了沈氏兩個月，就徹底把生母忘在了腦後。她當初就不該把這個女孩生下來，賠錢貨一個，又不是皇子，還輕而易舉地就被人籠絡過去。

遙遠的蒹葭宮裏，小廚房中正忙得熱火朝天。他們需要負責貴妃娘娘和大公主的宮宴菜肴，雖然只供應給兩個主子，但也不能怠慢。

小廚房裏忙中有序，雖然每個人都有不少活，但也不至于忙到沒個喘口氣的機會。因此，時不時有宮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然後再繼續。

荷枝有些心不在焉。

半個月前她就拿到了婉夫人派人輾轉交給她的紙條，讓她在宮宴上找機會毒害沈貴妃。她原本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但是她今日聽說沈貴妃和大公主同席......

萬一她下毒連大公主一起害了怎麽辦？

婉夫人拿捏着她的全家性命，她不得不下毒。可若是大公主也死了，婉夫人會不會遷怒她的家人？那她下毒還有何意義？

思來想去，她還是拿不定注意。

眼看着她負責的那道菜肴就要呈上去了，她一咬牙，将毒粉撒了一半進去。

這道菜大公主不是很愛吃，應該不會碰的。而且既然婉夫人沒有傳新消息過來，那應該就是原計劃不變。不管出了什麽變故，她到時候都已經功成身死了，也和她無關了。

至于家人，能活就活，實在不行，也不是她一個小小宮女能救得回來的。

更何況，她只放了一半毒粉，雖然毒不死人，但可以把人毒啞。到時候婉夫人會以為是沈貴妃吃得太少才沒死，可不關她的事兒。而且大公主就算誤食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一個金尊玉貴的公主，就算變成了啞巴也照樣可以過好日子，沒什麽大妨礙的。

這麽安慰完自己，荷枝忐忑的心才安定了下去。

這時，另一個宮女走過來端起那碗撒了毒的湯羹，放入秘制的保溫食盒裏，匆匆提着離開了蒹葭宮。要趁熱把菜肴送到海晏殿去，涼了貴妃娘娘可是會怪罪的。

走到半路，她突然停下，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躲進去，小心翼翼地揭起湯盅邊的一抹銀絲。那銀絲仿若裝飾，但随着宮女的動作，突然一個透明的盅中盅被揭了出來。

盅中盅裏也有一部分湯汁，卻是純粹的清湯，還能看見一些沒有融化的粉末沉澱在底下。沒取出來的時候，誰也看不出來這盅裏還有這麽個玄機，畢竟湯盅口小肚深，又被湯汁覆蓋了。

宮女小心翼翼地同帕子包裹住小盅的外層，隔絕上頭的湯汁，然後将湯盅重新蓋好，等在此地。

這裏是海晏殿西後偏門附近，一會兒永安宮的宮人送菜也要經過這裏。宮女本是故意繞路過來的，否則她直接從東後偏門就進去了。

當永安宮的宮女經過時，她連忙走出來，跟在她身後進了海晏殿後頭。一會兒菜品要先放置在規定的托盤上，然後各宮宮人來取。這期間會有一段時間的空白期，她正好可以把小盅裏的湯汁倒入菜品裏。

永安宮的婉夫人要害她家娘娘，不如就來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守門的太監是皇帝的人，海晏殿裏也是皇帝人的看着。本質上是不會出現在殿內下毒的事件，就算中間有沒人看着的空白期。但，沈貴妃和皇帝是一夥的。

沈貴妃幹事，皇帝這邊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後宮妃嫔互相陷害是正常的，別說貴妃娘娘只是自衛反擊，就是貴妃娘娘突發奇想要搞哪個妃嫔，只要不和皇帝的利益發生沖突，這些人就不會管。

于是守門太監眼睜睜看着蒹葭宮宮女跟着永安宮宮女進去了，沒有讓她停下來接受盤問。

殿內值守的太監也眼睜睜看着蒹葭宮宮女往永安宮的膳食裏倒了什麽東西，沒有上前阻止，甚至故意幫忙攔住了一個即将進入殿內取餐的宮女，避免蒹葭宮宮女的行為暴露。

等宮女做完這些，淡定地去放自己的菜肴時，之前那個被攔下的宮女才終于被太監放過。

她并沒有懷疑，這些太監很謹慎，看到誰可疑都會攔下盤問一番。他們氣勢洶洶的，只要心裏有鬼的基本都會被吓出來，宮女也不是第一次被攔，早就習慣了。

進入後殿看見了蒹葭宮宮女，她也沒有和人交談。甚至若不是對方站在蒹葭宮托盤後頭，她都不知道這人是蒹葭宮的。

大家都是不起眼的三等宮女，誰也不認識誰。

蒹葭宮那位放下湯盅，帶着小盅和食盒回了蒹葭宮。她還有其他的菜肴要送來呢，沒空在這兒多浪費時間。

不多時，一道湯水很足的精致菜肴被呈到了婉夫人跟前。

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道菜，乍一入口時滋味就十分濃郁，咽下去之後更是唇齒留香。菜肴的湯汁也十分鮮美，每回她都會多喝點湯汁。

不過今日不知為何，湯汁味道有些奇怪，沒有往日那麽純粹了。也許是宮宴太忙，制作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吧。

婉夫人并沒有多想，又喝了幾口湯。

雖然這湯汁不如往日的好，但還不錯，她也就不在意了。

蒹葭宮裏。

荷枝捏着剩下半包的毒-藥，不知道該藏到哪兒。不過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自裁了，倒不如她自己吃下去。于是咬咬牙把藥粉兌入水中，一股腦喝了下去。

藥效沒那麽快發作，她趁着毒粉帶來的疼痛還未出現之前，拿起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髒。

屋子裏有此前就布置好的線索，将下毒的事情潑髒水到宓妃頭上。她該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她也不能再參與了。

宮宴上沈貴妃聽了底下人傳來的消息，微微勾唇，一切都在計劃中。

中秋宮宴男女不同席，偌大的宮殿用屏風隔成兩邊。一邊帝王坐上首，下頭是百官、貴勳和宗親；另一邊皇後、太後坐上首，下頭是衆妃、宗室夫人、貴勳夫人和官夫人。

男人那邊喝酒聊天喧鬧不已，女人這邊就看看歌舞聊聊天，倒是安靜許多。不少人身邊坐着的是看不順眼的其他夫人，幹脆天也不聊，就專心吃東西。

雖說宮宴是用來攀關系的，但對着膈應的人，也實在是聊不下去。

比如妃嫔這邊，頂多互怼兩句。真想聊什麽，大部分妃嫔還是敬謝不敏的。低着頭一邊吃菜一邊琢磨着一會兒賞月的時候怎麽展現自己。

按照舊例，皇帝會出題讓人作詩詞文章等，也會讓人出字謎，猜中有獎。

沈貴妃沒去搭理其他人，就光顧着和女兒吃東西。倒是晴曦，吃飽之後就乖乖坐在那兒看歌舞了。如果有夫人提到她，她會回以微笑，端莊大方的樣子和沈雨晴之前見到她時沒什麽兩樣。

但誰能想到，她早就被沈貴妃寵成了個爬樹摸魚樣樣都會的女霸王了呢？

這也就是宮裏沒別的公主皇子，否則非得被她全部揍一頓不可。

沒看見她身邊那幾個皇帝特意找來陪玩的小豆丁，都已經成為她的小弟了麽？每天用仰慕的眼神看着公主殿下，殿下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一群小跟屁蟲。

就因為這些小尾巴，晴曦都不愛和母妃一起出去了。她覺得帶着小弟出去更威風，畢竟她現在已經有五個男小弟和五個女小弟了，呼啦啦一串，跟在她身後，特別氣派。

也不知道皇帝打哪兒找來那麽多五歲小不點......

沈母妃十分吃味。

但是她不說，她要維持住母妃的高大形象。

看女兒游刃有餘地應對着宗室夫人們的問詢，她幹脆收回心思，專心盯着皇後看。皇後娘娘正在撸貓，無暇搭理某人，因此一個眼神也沒分過來。

沈貴妃娘娘悄悄拈起一顆花生米，丢到了皇後娘娘的盤子裏，發出清脆的聲響。

傅皇後看了一眼那花生米，沒有搭理。

于是貴妃又丢了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總之很幼稚，也很無聊。

傅秋水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終于舍得搭理這貨了。結果剛看向她，就收到了她一抹燦爛的笑容。

皇後娘娘頓時有些心虛，悄悄看了看周圍，發現沒人瞧見他們的小動作才松了口氣。沈雨晴也太大膽了，在宮宴上做了一堆小動作，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關系有問題。

“明貴妃。”為了避免暴露，傅皇後幹脆光明正大地和貴妃娘娘說起話來，省得這家夥搞小動作。

明貴妃立刻應聲：“皇後姐姐想說什麽？”

兩位首腦的對話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矚目，大家豎起耳朵，想聽聽看他們要說什麽。

難道，是要怼起來了？

衆人心中暗暗激動。

皇後娘娘一向端莊大方，從未和人發生過争吵，甚至冷嘲熱諷都沒有過。大家都很好奇她是真的脾氣好，還是裝的。

不過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皇後娘娘絞盡腦汁找了個話題，結果居然是：“大人吃飽了，你自己抱着吧。”

“......”

大家默了一下，覺得這個話題真是無趣。

然而轉念一想，又激動了起來。皇後這是不想抱大人了？難道是和明貴妃鬧翻了，所以懶得替她帶貓？！

大家雙眼蹭地一亮，悄悄用餘光關注着這邊。

可惜明貴妃并沒有發火或是不悅，而是說道：“大人這些天越發胖了，吃飽了尤其重。皇後姐姐抱了這麽久手酸了嗎？可別累着自己，滿星，去把大人抱過來。”

明明是關心皇後的話，聽在衆人耳朵裏就變了味。

——皇後你可真是柔弱，一只貓都抱不動。

隐晦秀恩愛的沈雨晴，并沒有秀成功。大部分人還是覺得他們在悄悄怼，不過這并不能影響貴妃娘娘的好心情。因為，太後她聽懂了呀！

知我者太後也，有一個人聽懂了她的秀恩愛就夠了，她已經很滿足了。

被塞狗糧的太後娘娘不想說話，默默夾起一個春卷咬了一口。

皇後和貴妃真是話多，吃都堵不住他們的嘴。下次得跟皇帝說道說道，不許他們在大庭廣衆下秀恩愛。

是的，太後娘娘慧眼如炬，早在皇帝發現之前就察覺了兩位娘娘之間的暗流湧動。不過她沉得住氣，也不愛多管閑事，不像皇帝那麽小氣吧啦，經常企圖游說姐姐抛棄沈雨晴那個危險的女人。

沈貴妃略有些得意，皮了這一下非常開心。她把大人塞給女兒抱着，找話題和皇後繼續聊了起來。

皇後都主動搭話了，她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得聊個夠本才行。

傅秋水額頭青筋直跳，十分後悔剛剛為什麽要和她說話。直接讓晗秋把大人抱過去不就完了？也沒後頭那麽多事了。

丈夫死了好幾年的太後娘娘咽下春卷，默默地看了她倆一眼。搞不清楚皇後是真覺得不耐煩，還是得了便宜賣乖，明明心裏十分受用卻臉上嫌棄。

诶，年紀大了，不明白小年輕的喜好了。

她琢磨着，要不然她提前退場好了，省得繼續被秀一臉。

但是，月餅還沒吃呢，月也還沒賞呢。這就走了，那不就是不給皇帝面子麽？

算了算了，再忍一會兒。

太後娘娘盯着面前那盤花生米數數打發時間，不過外人看着卻像是她在欣賞下方的歌舞，倒也不敢随意和她搭話。而皇後在和貴妃“互怼”，他們也不敢插嘴，只好和別的夫人、妃嫔小聲聊天。

聊了一會兒，婉夫人突然覺得腹痛，悄悄離了席。

“那不是婉夫人？怎麽了？”有夫人注意到她。

“看她捂着肚子，怕不是又懷上了？”想到宮裏唯一的公主就是她生的，大家都覺得婉夫人應該很能生。

“我看不是，應該是見公主在貴妃那兒，看多了心裏堵得慌，想出去走走。”

一個心直口快的夫人突然說道：“是不是吃撐了才捂着肚子的？”

所有人：“......”

閉嘴，就你跳。

瞎說什麽大實話。

沉默了一下，大家紛紛眉來眼去，靠眼神傳遞自己的意思。最後終于達成一致，婉夫人就是吃撐了，所以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心直口快的夫人并不能看懂他們打的啞謎，一頭霧水。難道她剛剛說的話不對？為什麽他們都不給反應？

婉夫人當然不是吃撐了才肚子痛的，她是毒性快要發作了。

不過這個毒量不大的話，效果不會太明顯。一開始只會輕微疼痛，等痛感消失之後，就是毒徹底發作的時候。

到那時，吃多了的人會身死。吃得不多的，就會發現自己發不出聲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為什麽神-韻也是和諧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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