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十一 深夜
進了錄音室，梁星爵的心髒仍沒有回落，站在沙發旁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星爵，你先開一下嗓。”墨征說完便去啓動設備，卻發覺身旁的人沒有動作。
“星爵？”墨征又喊。
“嗯？”梁星爵回過神來，立即道歉：“哦，不好意思。”
“沒事，”墨征笑了笑，随即又安慰他道：“阿笙一向是這樣的脾氣，你不要在意。”
梁星爵颔首，段笙的厲害他見識得夠多了倒是沒太在意，可走過那人身邊時他卻忍不住想，為什麽如此厲害的人也會失去征哥？為什麽超越了十年的感情仍會破碎？
他想問一問墨征，然而卻沒有那樣的資格。
梁星爵去了錄音間關上門開嗓，他近來忙于拍攝，練聲都落了下來，自己聽着也有些幹澀。
墨征打開設備，坐在電腦前朝錄音間問：“星爵，準備好了麽？”
“哦，好了。”梁星爵答。
“那我們開始吧。”墨征說着便戴上耳機。
梁星爵也取下錄音間的耳機戴好，墨征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了進來，“星爵，你先熟悉一下我唱的部分，然後再伴唱。”
随着鼠标點擊，低沉的聲音緩緩傳入梁星爵的耳膜。
“回首再看/人心的廢墟/命運已背棄/你與我遺世獨立/……生來的牽絆/夢中亦無憾/天下為安/天下平安……”
宛如巴松的聲音莊嚴而又柔和，在舒緩的配樂下更是絲絲入扣。梁星爵聽完，只覺得整個身體都沉浸在樂曲之中。
“星爵，現在可以麽？”那個聲音的主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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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星爵比了個OK的手勢，樂曲再一次透過他的耳膜。他唱的部分不多，只是在副歌部分伴和音。
待梁星爵第一次唱完，墨征便微微皺起眉。
梁星爵的長處在于原創，而音域卻不廣闊，音色也不如元韋祺或是霍文炫飽滿。這樣的聲音在主唱的時候不會有太大問題，可伴唱卻稍顯滞澀。
“星爵，再來一次吧。”墨征擔心他失落便沒有多作評價，讓他自己嘗試着更改。
梁星爵畢竟做了那麽多年練習生，自己唱的是什麽樣心裏有數，多少還是有些灰心煩躁。
大約錄了五次，梁星爵将自己的嗓子徹底打開聽起來才好了很多。
墨征将兩人的聲音重合播放出來，他自己的音調偏低，而梁星爵的音色雖然不甚充實，但放在一起卻意外地合拍。
梁星爵在錄音間裏聽着也驚喜不已，仿佛兩人正好填補了互相的缺憾，融成了完美的曲調。
“很不錯。”墨征将和音的部分重複聽了幾遍，眼裏漫出些贊賞之意。
梁星爵一下便有了信心，對着錄音室外道：“征哥，讓我再多錄幾遍吧。”
墨征擡手看了看表，不由得皺眉。梁星爵所唱的部分不多，嗓子又正好是最放松的時候，能再多唱幾次當然好。然而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梁星爵家離公司也比較遠，回去太晚恐怕會影響明天的拍攝。
擡頭，就見梁星爵眼中自信滿滿。如果這個時候打了岔，過幾天不曉得還能不能有這樣的效果。
墨征沉吟一聲，道：“那就再來一次吧。”
梁星爵整個人十分興奮，一次比一次滿意，一直唱到嗓子有些沙啞才出了錄音間。
墨征第二次看表時已經是半夜兩點，梁星爵出來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驚叫道：“都兩點了？”
“嗯。”墨征也無奈地點點頭，他投入工作之後便忘了看時間。現在就算把梁星爵送回去，恐怕他也只能睡個三小時左右。
“星爵。”墨征放下耳機站了起來，道：“我們倆可能得在公司休息了。”
淋浴唰唰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梁星爵将自己關在洗澡的單間，整張臉簡直漲得血紅。
公司裏有全套的洗漱設備還有特別布置的休息間，以便工作人員補眠。比賽的時候他們全部住在公司旁邊的練習生公寓，一幹人等常常在公司健身房鍛煉之後便跑到旁邊的浴室沖澡。浴室有五個單間，只能遮住中間的部分，小腿以下肩膀以上全部暴露在外。特別是梁星爵和墨征這樣個頭比較高的，稍稍墊腳就能看見胸前兩個紅點。
墨征在第一個單間洗頭，梁星爵則在最遠的第五個單間，沖着水以後就開始手足無措。
他都說了要回去，墨征卻堅持今天還要拍攝，回去休息時間不夠。他似乎反駁了一下，然而最後還是變成了這種狀況。
梁星爵微微轉頭，就見墨征微微勾着腦袋閉着眼，白色的泡沫包裹着短短的頭發，有些落在他結實的肩膀上，顯得健碩而又性感。
梁星爵趕緊将目光收回來，整個人的熱氣卻直直地往下湧。擠了洗發露亂七八糟地抹在頭上，梁星爵閉上眼用力扣着頭皮。不說這變态公司什麽地方都有監控器，如果被墨征發覺他的異常，那他就可以滾進抽水口裏去了。
墨征很快洗了澡，擦幹水珠穿好衣服，便到鏡子前吹頭發。
梁星爵聽見聲響将腦袋埋得更深，只可惜身高放在那裏，再彎也看得到脊背。
鏡子非常寬大，直接将五個沖澡單間都收容在內。墨征拿起鏡子旁的吹風機，不用側眼也能從鏡中看見梁星爵将自己彎成一道拱橋的模樣。
也許讓他再多唱幾遍的決定做錯了，墨征暗暗嘆氣。梁星爵是個才華橫溢的孩子，他不想讓他被埋沒，可也不想在此之外有其他糾葛。和段笙的感情猶如沉疴，早讓他疲乏不堪。
“啊！”
墨征正沉浸于煩悶之中，就聽身後小小的叫了一聲。
“怎麽了？”墨征關了吹風機問。
梁星爵用手接水不停地搓着緊閉的右眼，“沐浴露跳進眼睛裏了。”
雖然是個有些悲慘的事故，墨征卻忍不住想笑。洗發露入眼還說得通，沐浴露入眼是搞什麽？
梁星爵揉好了勉強睜開眼睛，眸子紅的可憐，就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
墨征笑了笑，繼續吹頭發。從鏡子裏能看到梁星爵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發覺了前面的鏡子，又立即變成了拱橋。
墨征心口有些搖晃，将吹風機檔位開到最大，迅速吹幹頭發，道：“星爵，我先去休息室了。”
“哦，好。”梁星爵埋着腦袋生怕被人發覺自己臉紅耳熱。
墨征沒有多作逗留，将吹風機放回原位便出了浴室。
墨征出去之後，梁星爵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又揉了揉發疼的右眼，繼續洗澡。
洗好之後梁星爵便往休息室走，他比賽的時候也是狠下苦功，常累得在練習室睡着，有時候同伴會将他叫醒，有時候他們就會輕手輕腳地将他搬進休息室，直到結束才叫他回宿舍。那時他還常常發脾氣，怪同伴沒有叫醒他繼續訓練，現在想來，自己也是夠讨人厭了。
到了休息室就看見墨征坐在一間打開的屋子裏，指了指旁邊道：“星爵，你就睡隔壁房間，明天早上八點我們從公司出發。”
“哦。”梁星爵愣愣地答，便打開了另一個房間。
事實上每個休息間有三張床，他們睡一間是可以……不對！
梁星爵狠狠打了打自己的臉，他并沒有妄想和墨征睡一間！畢竟墨征前戀人是男人，而且還知道他喜歡他的事，有所防備是肯定的沒有什麽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他沒有什麽奇怪的心思！
狠狠地喘了幾口，梁星爵熟門熟路地從櫃子裏拿出一套幹淨的被褥鋪好，迅速鑽了進去。像只地鼠一樣将自己捂了好一會兒，梁星爵才伸出腦袋，大睜着眼睛看向牆壁。
墨征就在這堵牆壁之後。
梁星爵抱緊被子，心口像是鼓點一樣跳得紊亂。這樣的躁動直接導致了某些欲求的萌發，梁星爵無語，自己是情窦初開的小鬼頭麽？怎麽一點刺激都接受不了？
為了壓下這股沖動，梁星爵開始背臺詞。腦中卻猛地想起開場，他就着墨征夾在兩片薄唇之間燃着星火的煙頭，湊上前點燃了自己的煙。還有墨征寬闊的脊背，浴水沖刷下的身體，沾着泡沫的結實的肩膀……
梁星爵難耐地絞着雙腿，右手不自主地往下探去。雖然關了燈監控器收不到圖像，可卻不保證聲音不會被收錄進去。梁星爵咬緊牙關，整個身體卻如火燒一般難受。
墨征宛如鋼針一般堅韌的短發，長長的睫毛，不笑的時候有些可怕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殷紅的、偶爾勾起時便滿是邪氣的嘴唇，宛如□□一般讓他失去理智。
最後的一瞬，梁星爵狠狠地将臉埋進枕頭，咬着棉絮害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直到顫抖的身體平靜下來，梁星爵趕緊掏出紙巾背着監控在被子底下擦了擦，然後又揉成圓球丢進垃圾桶。
梁星爵拉好被子平複呼吸，腦袋裏仍閃耀着星星點點的快慰。伸出手貼近牆壁，他默念着那個人的名字，帶着歉意與無邊的喜歡，漸漸沒入睡夢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賀，邁入十位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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