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二十七 收養
梁星爵在工作人員和經紀人的陪護下進到醫院，醫生拆開繃帶重新清洗了一次，又綁上新紗布，打了狂犬針，觀察無礙囑咐好下一次打針的時間便放他回去。
回到家，梁星爵才想起節目的事。他無故缺席結束場景，不知道會不會有影響。還有墨征說會幫忙解決，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梁星爵用左手拿出電話打了過去，那邊卻是漫長的嘟音。他只得換到何昕竹的號碼，詢問相應的情況。
“拍攝那邊估計會從最後的環節重新拍攝，也有可能從頭開始，暫時還沒有定論，你先休息就好。”何昕竹道。
梁星爵綿了一會兒才問：“抱抱呢？”
何昕竹的聲調裏有些不悅，“不是很清楚，我送你回家以後沒有過問。”
“哦。”梁星爵悶悶地答。
“我去問一下。”何昕竹說着便要挂電話。
“沒事！我自己去問。”梁星爵連忙阻止，要是何昕竹問了，他就沒有和墨征通話的理由。
“行，”何昕竹很快放棄，“那你好好休養，至少電影發布會上要打起精神。”
“我知道了。”梁星爵說完，那邊便挂了電話。
與何昕竹溝通結束，梁星爵正打算撥打墨征的電話，屏幕上便忽然跳出了熟悉的人名。
他應該沒有按下綠鍵才對——梁星爵呆呆地挂了電話，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麽傻事。
梁星爵連忙打回去，那邊卻顯示正在通話中。大概墨征又打了過來，于是兩邊都占線。梁星爵幹脆挂斷，等待墨征再次打來。沒幾分鐘，鈴聲再次響起。梁星爵迅速接起，站起身急切地道：“抱歉征哥，我看岔了所以沒接電話。”
“沒關系。”墨征的聲音聽起來一如往常。
梁星爵坐回沙發，傻兮兮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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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似乎是在車中，隐隐能聽見街道上的車水馬龍，“你現在怎麽樣？”
“哦，沒事已經打了針。”梁星爵坐正。
“那就好，”墨征往後靠了靠，“你可把我們都吓死了。”
“抱歉。”梁星爵嘟囔。
“但也很勇敢，不是誰在那樣的狀況之下都能伸手為別人擋住撲過來的大型犬。”墨征贊揚道。
梁星爵尴尬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敢那樣做，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
那邊頓了頓，道：“你是個善良的人。”
梁星爵更是不好意思，随即猛然想起要問的事，“話說征哥，抱抱怎麽樣了？”
“我已經提交了申請，最快明天就能把那只狗領回去。”墨征答。
“你提交了申請？”梁星爵疑惑地問。
“對，相對而言我住的小區更适合養狗。”墨征答得波瀾不驚。
梁星爵心中卻泛起了漣漪，我的小區更适合養狗——征哥要收養抱抱——征哥這麽做，是不是為了他？
“這個……”梁星爵心中百感交集，最終甕聲甕氣地道：“謝謝。”
“謝什麽，”墨征聲音裏恢複了笑意，“等狗送過來我給你打電話，你來看看她。”
“真的？！”梁星爵驚喜不已。
“當然，你才是她的主人。”墨征給了相當肯定的答案。
“謝謝征哥！真的太感謝你了！”梁星爵幾乎要對着手機膜拜。
墨征長長地吸氣，胸口也溫熱了不少，“行了，你先休息，我挂了。”
“哎！”梁星爵興奮地應了一聲。
挂斷電話，一直安靜駕車的男人終于開口，“為了梁星爵？”
墨征面無表情，沒有答話。
龍軒立瞥了一眼後視鏡，“我認識你十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你靠近狗。”
“不肯靠近狗也不代表我不喜歡他們。”墨征答得淡然。
“或許你并不讨厭犬類，但你卻極其憎恨這只狗。”龍軒立的聲線毫無起伏。
墨征眼中射出一股寒意，沒錯，看到梁星爵流血的手臂時，他連将那條惡狗撕成幾片的心思都有。
“即使這樣你還是收養了他，”龍軒立直直地看着前方，“為了梁星爵。”
這話已經說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兩人過命的交情，墨征也再沒有什麽好隐瞞，“沒錯。”
封閉的車內一下變得沉重，龍軒立只慶幸今天段笙不在，“我以為你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
“那麽明顯？”墨征挑眉。
“在熟悉你的人眼中，”龍軒立停頓了一下，“非常明顯。”
墨征短促地嘆息了一聲。
“所以阿笙才會那麽焦慮。”龍軒立又補上一句。
一聽這個名字，墨征感到些許煩躁，“我和他已經結束了。”
“在阿笙沒有放棄之前，你們不可能結束。”龍軒立為上面的理論判了死刑。
墨征只覺得胸口緊繃，沒有多作辯駁。
汽車駛入地下停車場，墨征開門下去，回頭道：“你勸阿笙放手吧。”
“如果我能勸，早在你們開始之前就會阻止。”龍軒立橫着眉看他。
墨征低眉，“或許當初退出的人應該是我。”
“即使你退出也沒有用，”龍軒立語氣平淡，“阿笙一開始選擇的就是你。”
墨征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微微垂頭道：“對不起。”
龍軒立握着方向盤的手捏緊了些。
“你比我更愛他。”墨征低聲道。
龍軒立漠然地看着他，“我已經結婚了。”
墨征抖着肩頭笑了笑，“天玥只是耍小孩子脾氣才非要和你結婚，你對她也沒有多少感情，這段婚姻不會長久。”
“阿征，這是婚姻，”龍軒立的眼中帶了些冷意，“不是輕易便能斬斷的枷鎖。”
墨征聳了聳肩，“這是你的人生，我不敢插手。”
龍軒立點點頭，便啓動車子回公司。
墨征将手揣在褲兜中，慢悠悠地往電梯過去。
婚姻啊……或許他應該答應栀涵，這輩子不打算做新郎，當一次伴郎也不錯。
過了兩天梁星爵才接到電話，風風火火地往墨征家趕。
剛到新家的抱抱顯得十分認生，蜷在自己的窩裏一動不動。墨征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自打将狗接進屋給了食物和水便沒有過問一句。
敲門聲響起，墨征開門，果不其然見着了一張欣喜異常的笑臉。
“征哥我來了。”梁星爵兩頰帶着紅暈。
“跑過來的？”墨征将門大開，自己微微讓開了些。
梁星爵進門換鞋，“嗯，我聽說抱抱到了就趕緊過來。”
墨征關上門，梁星爵已經幾步到了狗窩旁，蹲下身與抱抱打招呼。
“抱抱還認不認得我？”梁星爵小心翼翼地将手伸過去讓抱抱熟悉他的氣味。
抱抱動了動鼻子，又縮回去将腦袋靠在自己的前爪上。
梁星爵有些失落，轉頭對墨征道：“抱抱之前還要活潑一些。”
“好像是為了保證不會咬人所以這兩天進行了特訓。”墨征将水杯放在茶幾上，“水。”
“謝謝。”梁星爵擡起杯子喝了一口便放下，又伸手摸了摸抱抱的腦袋。
“很喜歡狗？”墨征坐在沙發邊沿翹起二郎腿。
“嗯，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養。”梁星爵仍保持着蹲下的姿勢，“征哥，等我買了房子就把抱抱接過去。”
“收容中心要定時反饋，”墨征笑了笑，“收養證書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不可能讓你帶走。”
“啊？”梁星爵撇下眉毛，“這太麻煩你了。”
“反正養狗的事估計也是交給保姆，”墨征語氣輕松，“我對養狗沒有心得。”
梁星爵越發愧疚，“抱歉，一直都是你幫我收拾殘局。”
“你不用太在意，”墨征聳肩，“偶爾也讓我當一會兒好師兄的角色。”
梁星爵抿着嘴笑，從抱抱的腦袋往下撫摸她順滑的毛發。
“你要是想見她随時可以過來。”墨征放下翹起的腿。
“真的？”梁星爵眼中閃耀着星光。
“我說過了，你才是她真正的主人。”墨征的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
梁星爵低下頭，耳朵卻熱了起來。
“我答應栀涵做伴郎了。”墨征忽然道。
“啊？哦！”梁星爵偏過頭看了一眼墨征，又迅速轉了回去。
墨征看着他紅得幾乎要冒煙的耳根，挑眉道：“你有沒有當過伴郎？”
“沒有沒有。”梁星爵連連搖頭。
“我也是第一次。”從墨征咧開的嘴縫中能看見整齊的牙齒。
“哦。”梁星爵不敢看他，眼睛盯着自己撫摸狗毛的手。
“在電視劇裏倒是結了好幾次婚。”墨征笑道，“我記得有人把這些結婚的片段整理成視頻挂在網上了是吧？”
梁星爵想起那段視頻忍不住笑，“對啊，當時彈幕上全是在說那些女演員上輩子是拯救了地球才能和你走一次紅毯。”
墨征哈哈笑了起來，“我只記得和天玥結婚的戲重複拍了二十多條，天玥不是說錯臺詞就是表情不對，最後甚至還崴了腳。”
梁星爵心中咯噔一下，不知該用什麽神情回應這個話題。
“天玥姐……”梁星爵磨了一陣，才換了個問題：“演過戲？”
“演過，不過很糟糕，要不是看在她的名氣上導演都要換角了。”墨征回憶過去，神情漸漸淡了下來。
他曾以為即使段笙錯失了一段感情，至少會有龍軒立陪着。然而在這個檔口展天玥與龍軒立忽然結婚，雖然并未對外公開婚訊，但一紙證書還是強硬地阻隔了龍軒立與段笙之間的可能。
段笙……他希望分離能帶來自由與平靜，但如果只是讓事情更加糟糕，那麽當初是不是做了錯的決定？而漸漸靠近梁星爵的自己，又是不是太過無情？
“抱抱，過來。”梁星爵将狗帶出了她的窩中。
墨征看着一人一狗微微嘆息，感情這種事沒有對錯，但終究還是得受良心的譴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