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的非常不要臉了,沈盈枝怒到極致,反而鎮靜下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沈盈枝聽見那人愈發無恥的聲音:"把這個礙事的男人給我打一頓,然後扔出去。”

沈盈枝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群人跑來,捂住了盧希明的唇,把人拖了出去,然後他對着沈盈枝邪邪一笑:“ 這個姑娘給我搶了。”

沈盈枝看着他,慢慢後退,急聲道:"你這是違法的。”手卻開始往身後摸。

“違法?” 趙沖譏諷的笑了下:“姑娘真天真啊。”

話罷,他手上的折扇一合,沖着沈盈枝低低一笑,就要去抓沈盈枝的胳膊。沈盈枝瞳孔一縮,看着那人的手越來越近,眼看着避無可避,沈盈枝咬了咬牙。

千鈞一發之刻,沈盈枝見一個人在他手上輕輕一敲,然後聽到那人嘶了一聲 。

“憑你,也配。”

沈盈枝眨了眨眼睛,看着站在她眼前長身玉立的男人 ,嚴實的護着她。

“小河。”

趙沖踉跄後退兩步,他臉色一沉 ,旁邊的人立刻扶起他,沖着林河道:“ 你可知我們公子是誰,居然敢打我家少爺,不要命了。 ”

邊說話,沖着後面一揮手,那十來個打手就沖着林河而來,沈盈枝臉色一急, 叮囑都沒有說完,就見他們朝着林河打了過去。

沈盈枝的心跳都快蹦到嗓子眼了,看着林河熟練的把這群人打了出去,她先是松了一口氣,又是擔憂。

等到了最後,看着屋子裏僅剩的兩個人,林河微微笑了一下,笑裏有些陰險的味道:“我護的人,也敢欺負。”

他聲音說的淡淡,卻讓趙沖不寒而栗。

趙沖看着他,像是一條毒蛇盯着林河:“本公子想要至今還沒有得不到的。”

“ 哦。”林河挑了一下眉頭,對着他勾了勾唇。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趙沖心頭湧出一絲顫栗,但也就是一瞬,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他看向沈盈枝,眼裏像是帶了毒鈎子,然後又看向林河:“ 你,好樣的。 ”

“走。”趙沖對他的小厮一招手,離開的時候,他朝着沈盈枝看去,但是沈盈枝被林河完全擋在身後, 他什麽都看不着,趙沖走出書齋,看着門匾上書的晉江書齋四個字,眼裏劃過一絲勢在必得。

他趙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沒有失手,尤其是……那位姑娘。

沈盈枝見人走遠了 ,她松了一口氣,又看向林河,擔憂道:“小河,你還好吧。”

林河聞言,先是點了點頭,随後立刻搖了搖頭:“不好。”

不好……

沈盈枝開始着急了,想到剛剛看着林河剛剛對付十來個惡棍,嘴唇泛白,擔憂道:“小河,是哪兒受傷了嗎,我看看。“

“沒有早點來保護盈盈。 ”

看着沈盈枝不加掩飾的溫柔關心,林河眸底閃過歡喜,但想着剛剛那消失不見的人,林河眸底出現一絲陰蟄。雖然還不想和那人背後的人撕破臉,但如果為了盈盈……

沈盈枝聞言,懸着心松了下去,“ 你沒事就好,就好。”

“盈姐兒,他們都走了?” 盧希明從門口走進來,拍了拍袍角的灰塵。

“盧大哥,你還好嗎?’沈盈枝見盧希明的眼睛紅了一圈,關憂道。

盧希明聞言,嘶了一聲,搖頭:“ 盈姐兒 ,我還好。”

沈盈枝松開林河胳膊,朝着盧希明走過去,見沈盈枝走向他人,林河涼嗖嗖的看向盧希明。瞬間,盧希明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像是被惡鬼盯住一樣。

沈盈枝見狀,心中愈發擔憂:“盧大哥,你快回去看看吧。 ”

盧希明眼周處的腫脹傳來,他輕輕摸了摸:“盈姐兒,我先回去上藥,要是有什麽不對,你随時叫我。 ”

沈盈枝立刻點了點頭 。

“盈盈,你和盧希明的關系不像是普通的鄰居呢。 ”瞧着人走了,林河低下頭,目光鎖在沈盈枝的臉上。

聞言,沈盈枝道:“盧大哥待人熱誠,很多人和他關系都不錯。”

林河聞言,目光朝着隔壁藥鋪看了一眼 ,又低頭,眼光全落在沈盈枝的身上。

"小河,今天你怎麽有空來了。“沈盈枝仰着頭看他。心裏卻湧過一絲憂慮,那人居然這樣有恃無恐 ,恐怕還會卷土重來。

“ 剛剛想來看看盈盈的書齋,所以就過來了。 ”林河溫言道。卻沒想到居然有這麽不長眼的人,居然敢欺負盈盈。

林河眸底湧現出一絲嗜血之色。

等他看向沈盈枝,又變得溫柔無比,正好這時,林河看見門口的明一,他柔聲對沈盈枝說:“盈盈,我出去一下。 ”

沈盈枝也朝着門口看了眼,明一居然來了,會有什麽事,她微微笑了笑,對着林河點了點頭 。

林河離開,沈盈枝先讓受傷的夥計去隔壁看傷,又才慢慢整理書肆。

“盈姐兒,那人似乎不簡單。” 王掌櫃摸着後肩處的膏藥, 嘆了一口氣。

沈盈枝把書在架子上放好,頓了頓,輕聲說:“王掌櫃,你們都受傷了,書齋先停業幾天。 ”

王掌櫃嘆了口氣,只得點了點頭 。

沈盈枝臉上鎮靜,心裏卻不停的忐忑,小河今日穿的是安王府侍衛服,如果她沒有看錯,那人看見林河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遲疑,但瞬間又變成了無所畏,他應當認出小河是扶嘉的人,如此還敢動手,要麽是膽大,要麽就是真的不怕扶嘉。但就算他怕扶嘉,扶嘉也不會給自己出頭啊,何況他還不怕扶嘉。

想到這兒,沈盈枝腦子裏閃過一個人,不過那人似乎是書裏的後半截出場,是扶嘉的頭號敵人,他和扶嘉兩個都不是什麽好人。只是如今劇情才開始啊,但和她對上,似乎也并不能影響書中什麽劇情。沈盈枝想太多,她頭開始痛起來,慢慢往前走。

就在這時,沈盈枝忽然聽見幾聲暴喝,腳步頓住,前面是一個壯漢拿着簸箕正追着什麽。

沈盈枝擡頭看着,腹部猛然傳來一陣撞擊感,沈盈枝趔趄幾步,站穩身形後低頭,一個髒兮兮的小孩擡頭看她一眼,又要跑,前面那個壯漢飛快的跑過來,一把拎住了小孩衣領。

春柳扶住沈盈枝,擔憂道:“小姐,你沒事吧。”

沈盈枝對她搖了搖頭,又聽到壯漢兇巴巴的聲音。

“小孩,敢偷爺的包子,你是不想活了嗎?”伴随着壯漢怒吼,沈盈枝擡眼,正好看見他舉起的手掌。

皺了下眉頭,沈盈枝叫道:“這位大哥且慢,這小孩可是拿了你的包子。”

壯漢聞言,手上的動作暫時停下,循着聲音擡頭,看見對面穿額黃色對襟襦裙,溫溫柔柔笑着的沈盈枝。

他的聲音也稍稍低了些:“這位姑娘,小崽子偷了我養家糊口的包子,可不得教訓一頓嗎?”

沈盈枝朝着壯漢手裏拎着的小孩看去,髒兮兮的一張小臉很廋,竹竿架子一樣的小身板,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大概六七歲左右的樣子。

沈盈枝抿着唇,解下腰間的荷包,摸了幾個銅板遞給壯漢。

壯漢颠了颠手裏銅板,哐的一下把小孩放在地上,又瞪了他一眼,“小鬼,不準偷我家包子了。”

這才轉頭走了回去。

小孩大概到沈盈枝的腰下,他左手揪着衣擺,右手攥着拳頭,惶然的看了沈盈枝一眼,又低下頭去。

沈盈枝蹲下身,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小孩僵硬着身體不說話,沈盈枝沖他笑了笑,把荷包裏的銀子塞進他手裏。

“去買東西吃吧。”

說完了以後,沈盈枝站起來,轉身時她臉上的笑容變得苦澀了一點。這個年代,沒有福利院,雖說有救貧院,但那裏孩子去了還不如不去。他們……只能靠自己活下去 。

不過沈盈枝剛剛轉身,就聽見了咚的一聲,沈盈枝回頭,那小孩已經卡白着臉,跌在地上。

春柳扯了扯沈盈枝的袖子,小聲道:“小姐。"

沈盈枝心裏籲了口氣。

這條街正好才出了沈盈枝的書齋,沈盈枝抱着那個小孩,一會兒就到了盧希明的藥鋪。

“這是怎麽了?”盧希明見到沈盈枝,立刻讓她把小孩放在一邊的床榻上,給小孩把脈。

把小孩藏在懷裏的右手摸了出來,盧希明正準備把脈,就忽然愣了一下。

沈盈枝看着他的右手,也怔楞片刻。

小孩的大拇指和食指間多出一指,難怪這個小孩剛剛一直把右手藏在身後,嚴嚴實實的。這個時代對于天生畸形的小孩不像現代那麽開放,很多人認為,天生畸形的人都是帶着上輩子的罪孽投胎。

“盧大哥,你給他看看吧。”沈盈枝嘆了一口氣。

盧希明對這些不介意,須臾後,他起身,對着沈盈枝道:“長期營養不良,身體虛弱,加上熱傷風,需要開藥調理。”

沈盈枝嗯了一聲,盧希明轉過頭去寫方子。

“小姐?”春柳輕聲叫她。

沈盈枝扭過頭來:“嗯?怎麽了。”

春柳咬着唇:“這個小孩,你打算怎麽辦。“

輕吸了吸鼻子,沈盈枝看着春柳,沒說話。

一盞茶以後,小孩醒了,看着沈盈枝,他立馬低下了頭,把右手背到身後,等注意到這是藥鋪,他擡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盈枝,吶吶道:“我沒銀子的。”

小孩臉黑乎乎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但因為臉尖,顯得那張雙眼睛特別的大和圓。

沈盈枝坐在他面前,柔聲問:“你有家人嗎?”

聽沈盈枝這樣問,小孩又低下頭,聲音小小:“姐姐不見了。”

姐姐……

這就是有家人了,沈盈枝心裏落了一口氣,又問他是從哪兒來的。

須臾後,沈盈枝知道,這個小孩叫陸硯,今年七歲,是從安州下面的寶應縣過來的,父母去年雙雙離世,半年前,姐姐帶着他來安州生活,剛來安州,有天姐姐讓他在客棧等她,但姐姐留的銀子用完了,姐姐也沒回來。

聽小孩說起姐姐一臉孺慕的樣子,沈盈枝不敢去猜測他姐姐到底是什麽一回事。但這個小孩現在的确是無家可歸,還生着病,年齡小,免疫力也差。

沈盈枝摸了摸他的頭發,注意到小男孩始終攥着手指,她溫柔的望着他:“願意去盈盈姐姐家住一段時間嗎?”

陸硯聞言,愕然的擡起頭,小小的臉上全是慌亂和茫然:“我,”他又垂頭喪氣道,“很髒,很醜,還。”他緊緊的攥着手指,黝黑的手腕都現出了紅色。

沈盈枝輕輕的笑了一下,柔柔的握住他的廋骨伶仃的手腕:“我不嫌棄你。”

“你。”陸硯圓圓的眼睛望着她,半響後又低下了頭,他露出一個腼腆讨好的微笑:“我會幹活的,我也,吃很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因為一些事情,心情太萎靡了,更新晚了,抱歉。

害怕大家說盈盈聖母, 先說一下,個人認為善良和聖母的區別是,前者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幫助他人, 聖母則指過分善良,沒有能力卻要幫助他人,給自己或周邊人帶來麻煩,占據道德制高點 。

我認為善良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人生四樂:助人為樂,知足常樂,自得其樂,天倫之樂,第一樂就是助人為樂。

不過小河是男主,一萬年不動搖,誰也撼動不了他在盈盈心中的地位。

明日修羅場預告…………

大家猜,會發生什麽。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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