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只大豬蹄子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喻徽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她披散着一頭亂發，揉着眼睛趴倒貓眼上。
迷迷糊糊看見一個人，吓得她往後直推兩步。
然後她反應過來，打開門，朝左右張望兩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沈臻拉進來。
“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被拍到了怎麽辦？”她一臉的擔憂。
“不會有人拍到的。”
喻徽點點頭，她還是很信任沈臻的，“不過你這麽早過來幹什麽？而且，”她頓了頓，“不覺得這樣很像偷情嗎？”
沈臻愣住，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顯得更加僵硬。他眼睛掃過喻徽全身上下，才釋然地說：“不會的，一點也不像。”
喻徽順着他的眼神往下看，臉頓時黑了，用拳頭狠狠地捶了他的胸口。
“唔。”沈臻悶哼一聲，然後一臉無奈地看着喻徽走向衛生間。
他趁着這個時間收拾了一下小茶幾，把自己帶來的早餐擺好。
五分鐘後，喻徽出來，雖然穿的還是那身家居服，但是頭發已經梳好，臉也洗幹淨了，看起來整潔不少。
“你帶了早餐啊！我剛才居然沒看見！”喻徽有些驚喜。
“嗯，過來一起吃。”
茶幾上擺的照舊是她喜歡的食物，因為在拍戲，沈臻特意挑選了不易發胖的點心。
從上學起，沈臻就喜歡給她帶早餐，有時候喻徽爸爸媽媽哥哥不在家，她就會去沈臻家裏。
這個時候沈臻就會特別開心，把椅子搬到喻徽身邊，一口一口的喂。
這種投喂寵物的行為一直到喻徽八歲實在受不了奮起反抗時才結束。
她至今還記得，自己拒絕讓他喂的時候他那受傷的小眼神。
“啊——”回憶起往事，喻徽一時興起，張大嘴示意沈臻喂。
可是她嘴都酸了，沈臻卻看都沒看她，最後居然用筷子敲她的頭，還說：“快點吃飯。”
喻徽委屈的撇撇嘴，沒想到自己的吸引力居然這麽低了，這男人真是越老越沒意思。
“哼！”
幾口吃完剩下的東西後，她都沒理他，自顧自地去找衣服換上。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時，就看見沈臻站在門口等她，茶幾上的垃圾都被收好了，被子也疊好了。
“走吧。”沈臻邊拉起外套的拉鏈，邊對她說。
喻徽跟随着他手的動作一時愣了神，這男人拉拉鏈的樣子，真是該死的帥。
“嗯？”
“哦。”喻徽回過神，“呃……，我們一起走嗎？”
“一起去停車場。”
“哦。”是她腦子抽了，才會有一起去片場的想法。
雖說在酒店和路上慢慢磨蹭，但是她到片場也不過六點多一點。
這個時候劇組的一大半的人都過來了，剩下的過了幾分鐘也大都來了。不過沈臻還沒來，喻徽猜測他可能會最後來。
和劇組裏幾個群演了一會兒天，江晚晚才匆匆趕來，不過也不能怪她，今天她起的确實有點早。
不一會兒，場務就喊去做造型，喻徽一邊往化妝室趕，一邊日常感嘆劇組真忙。
因為今天沈臻進組，所以安排的大多數戲份都是跟沈臻的對手戲。
今天上午的戲份就是沈臻救下被土匪打劫的姜小沫。
不過在此之前要先拍她和馬夫還有土匪的戲份，所以她來得比較早。
初期的姜小沫是柔弱的，是比若風還要惹人憐愛的小白花，在經歷愛而不得和被所愛之人“抛棄”後，她才黑化。
演這種小白花的形象對于拍了無數無腦傻白甜劇的喻徽而言簡直小菜一碟，加上今天心情不錯，所以她的三場戲幾乎都是一遍過。
第三場戲結束的時候，她看見沈臻就站在攝像機後。雖然在外人看來他面無表情，但是喻徽從他細微的面部動作看得出來，他還是挺滿意她的演技的。
她忍不住得意地勾了勾唇，向着沈臻走過去。
“張導。”她先是和導演打聲招呼。
導演點了點頭，招呼着其他主創過來。
“這位大家應該都知道吧，我們《風華》的男主角，沈臻。”他先向諸位主創介紹沈臻。
“大家好，我是沈臻。”
真是惜字如金，喻徽想。
在場的各位都在網上知道沈臻的性子，所以倒也沒顯得尴尬。
“你好，我是顧清清，在片中演的是女一號，很高興和您合作，請您多多關照。”顧清清伸出一只手，柔柔地說。
“你好。”沈臻垂下眸子，淡淡地伸手，一觸即離。
留下顧清清在空中僵着的手，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尴尬的氣氛。
雖然說沈臻對他不熟的女孩子一向是這樣，而且總是在顧清清那裏吃虧的她看着還挺爽，但是這樣對一個女孩子未免太不紳士，要是讓沈叔叔沈阿姨知道了他都得被罵死傳出去對他的名聲也有影響。
一瞬間喻徽的腦海裏閃過這麽多念頭，為了讓大家把注意力從剛剛的事情上移開，她決定，舍己為人。
“沈前輩你好，我是喻徽，扮演姜小沫。”避免招仇恨，她沒有伸手，沈臻也只是點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利多了，大家像上學時認識新同學一樣依次自我介紹，沈臻在點了十幾個頭之後這項活動就結束。
結束之後，導演對大家說晚上一起聚餐，為沈臻接風洗塵。
下一場戲是男女主的對手戲，因為過會還有她的戲，所以她還得在片場待着。
不過看着沈臻演戲感覺也還不錯。
“你剛剛看到了沒？”薛庭一臉八卦地湊過來。
“看到什麽？”
“咱們女主角呀！我頭一次見她說那麽多話。”
“人往高處走，這不很正常嘛。”喻徽一邊翻着劇本一邊說，“不過——”她突然坐直，臉上笑眯眯的。
“不過什麽？”薛庭看着她的笑臉，總覺得接下來的不是什麽好話。
“你是不是喜歡顧清清啊？那麽關注人家。”
“沒有沒有，”他吓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怎麽可能呢！”
他那一句話聲音尤為大，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真的嗎？”喻徽一臉真誠，“可你真的很關心她耶。”
“噓，姑奶奶，你快閉嘴吧！”他起身捂住她的嘴，“讓別人聽見了真以為我跟她有什麽。”
喻徽扒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多久沒洗手了！”
“嘿嘿，我剛上了廁所，忘了洗。”他一臉壞笑。
喻徽：突然好想吐……
她捂住嘴沖向廁所，雖然知道薛庭可能在騙她但還是覺得有點惡心。
用清水漱了好幾遍口她才覺得舒服多了。
這邊薛庭看着喻徽的背影哈哈大笑，一轉身卻看見剛剛下戲的沈臻正盯着他。
薛庭渾身一顫，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影帝已經用眼神把他淩遲了一遍。
他緩緩地轉身，同時默默反思自己什麽地方得罪了沈臻，思來想去他只能得出影帝嫌棄他笑得太難聽了這個結論。
喻徽提着一瓶礦泉水回到座位上，擡眼便看見薛庭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怎麽了？”雖說他倆平時打打鬧鬧，但作為朋友，該關心的時候還是會關心的。
“剛才沈影帝盯着我，眼神像要殺了我一樣。”他頭湊過來低聲說。
“哦。大概是你吵到他了。”喻徽想了想回答。
“下場我們的對手戲，一起對戲吧。”
沈臻突然拿着劇本出現，薛庭喻徽兩人都被驚到，而薛庭一擡頭，就再次接觸到影帝的死亡凝視，他把頭低下，問了聲好，就默默離開了。
薛庭的這一系列操作弄得喻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他愣住了。
“嗯？”沈臻眯了眯眼。
“哦，好。”
原以為沈臻是有什麽話要對她說才支走薛庭，沒想到他真的是要和她對戲。
甚至在她忍不住走神的時候很嚴厲的訓她。
喻徽活了這麽久真的沒被人當衆這麽訓過，但是她只能紅着臉低着頭乖乖認錯。
同時暗暗腹诽，這男人心思真是越來越難摸了，今天莫不是吃了□□。
也幸好喻徽向來臉皮厚，換了其他內心脆弱的小姑娘，說不準就哭了。
中午下戲之後，喻徽在隔了兩張板凳的地方給沈臻發微信。
［你今天怎麽那麽兇鴨？］
［你助理呢？］他答非所問。
［我讓她去市裏幫我買東西了。嗚嗚嗚，我辣麽難受你居然還在讨論別人！］
沈臻看着後面跟着的委屈噠噠的表情包，眉頭緊皺，反思自己今天是不是真的太兇了。
“沈前輩，是菜不合您的胃口嗎？您可以吃這一份，我特意讓大廚做的。”
“不用了。”沈臻頭都沒擡，直接拒絕。
一天被拒絕兩次，顧清清眼眶都紅了，她咬咬唇，看看周圍的人，然後假裝什麽也沒發生離開了。
不過正在微信聊天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真的嗎？］
［我騙你幹嘛？要不是在外面，我都要哭出來了。］
［抱歉。］
啊？
沒想到沈臻會直接向她道歉，以他的性格，會堅持自己是正确的呢。
［不過你注意力不集中确實不對。］
［emmmmmm］果然不能高估了他。
［不過我下次會換溫和的方式糾正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