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知不知道錯？”

“……不知道。”

房間的地板上到處散落着撕碎的書頁，從中依稀可見蕭伯納、聖女貞德之類的字。白遙身上穿的校服被扯爛了，她臉上盡是血水和淚痕，頭發被母親拽在手裏。

鄭麗騎在白遙身上，扯着她的頭發把腦袋往地上撞，白遙用力地護着臉，鄭麗那聲音尖銳刺耳：“我給你錢是讓你買這些沒用東西的嗎？你知不知道錯？！”

“不知道。”白遙不頂撞不躲閃，唯獨一張嘴倔得連句認錯都不肯。

“不要臉的東西……我打死你……”鄭麗用力時牙根都咬青了，她起先拿手打，嫌不夠了又換成卷起來的教科書，打散後又去廁所抄了拖把。

“你知不知道錯！”

“我沒錯……”

白遙蜷縮成一團倒在地上，鄭麗連踢帶打得把她從卧室打到廚房，又揪回到客廳。

白遙用手掌捂着臉沉默地流淚，她早習慣了這些，唯獨想着第二天別被同學老師發現就好。

白遙很久沒夢見從前的事了，她從睡夢中漸漸醒來，背部仿佛有火在灼燒。而馳騁在她身上的周月明額發被汗液浸濕了，他低喘着，見白遙醒來便去纏綿着吻她。

白遙看他時總有些看不清了，她沒敢去摟周月明，只是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沉默着把眼睛閉起來。

事情發生在王娟生日聚會的次日。

白遙接起王娟打來的那通電話，王娟先是簡單問候了幾句，随後便直截了當地開口了：“遙遙啊，媽媽想跟你談個事。”

“媽您說。”

“我知道你可能也沒多想，年輕人嘛，不太講究這些。但是以後送別人不要送這種東西了，不太好，人家也會笑話你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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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口氣還算溫和，但白遙能聽出她已經是很不高興了。

白遙知曉了她的意思，可能是自己昨日贈送的禮物出了差錯。但杜鵑都是表示吉祥富貴的，到處也都有人贈送玉飾，白遙不太理解不妥之處在哪裏。

但既然王娟這樣說了，白遙也不便于詳細詢問哪裏有不妥，她想等會撂下電話後再上網查一查，是不是有什麽其他寓意是自己不知道的。

畢竟王娟她們這種階層講究實在比普通老百姓多些，白遙想自己以後得更加注意她的感受才行。

“對不起啊媽，是我疏忽了，您別不高興，我明天買個新的給您……”

“媽媽也沒怪你的意思，重新買就不用了，咱們都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但你送媽媽的這個表，媽媽就不戴了。”

白遙通話的同時本來在切番茄的，拿刀的手倏忽停滞住，她想她應該沒聽錯後面那句話。

“媽，您說我送您的什麽？”

“就這個手表啊，其實樣子我挺喜歡的，沒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了……哎媽媽這邊有點事，先挂了啊，你跟月明沒事回來吃個飯。”

白遙這邊聽到電話嘟嘟的忙音，她身上剛剛一瞬間冒出了冷汗。

送的手表？

送鐘。送終。

那哪裏是她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