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周月明聽聞她的話語後,神情驟然陰鸷下來:“遙遙,沒有下次。有些話就算開玩笑我也不想聽到。”
緊跟着他站起身來,似乎要去讓被這不好笑的笑話帶來的惱怒冷靜下來。白遙卻在他站起身時重複了一遍:“我們離婚吧。”
周月明步伐凝下來,他此刻站在白遙身旁,稍一俯身便與她的眉眼近在咫尺,他眼睫觸到白遙的眼睫:“我說了我不想聽,你想讓我打你嗎?”
白遙垂着眼:“那你就打吧,打夠了讓我走。”
周月明望着她的眼瞳倏地因震驚而擴散,
他好像難以置信似的,手指開始顫抖,緊跟着身軀也顫抖起來。
周月明緊閉上眼,再慢慢睜開,望着白遙沉聲道:“先回房間,我們好好談。”
白遙瞅着他說好。
白遙在周月明前面進了卧室,周月明緊緊跟随着她,白遙前腳才剛踏進房間,周月明便迅速在外面把卧室房門關上。
白遙反應得很快,她立即撲到那扇門上拿手拼命拍着:“月明?!月明!”
周月明把頭抵在房門上,隔着門的聲音冰冷而危險:“道歉,遙遙。”
白遙沒有道歉,把門拍得更響:“你放我出去,你不能把我關起來……”
緊跟着是掏鑰匙的聲音,鐵質的鑰匙被推進鎖眼,卧室門随着咔嚓的聲音被牢牢鎖上。
周月明嗓音更沉更晦暗:“道歉,遙遙。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白遙不吭聲,只是把門拍得更響。
周月明在那端笑了,他靠着門滑坐下去,倚着這軟禁白遙的房間,聆聽白遙拍門的聲音。
Advertisement
“我明天會叫人把手铐送過來,在那之前你好好反省。”周月明倚在門前低聲道。
而白遙這邊漸漸收回動作停止了敲門,她移開眼,望向被鐵栅欄封死的卧室窗戶,那是監牢般的形态,卻遠比監牢要好拆卸的多。
白遙沉默着走到前些日子整理過的衣櫃前,将衣櫃拉開,裏面有個她準備好的紙盒。
她深呼吸着把手放到紙盒邊緣,盡量不出聲地打開它。
裏面空無一物。
而與此同時周月明平靜的聲音再度在門外響起:“你那些繩子和螺絲刀我拿走了……你真的覺得你能離開我嗎?”
這是難得靜得出奇的一晚,既無雨水滴答又無萬鈞雷霆,月悄悄地藏進濃夜裏,雲都四散開去。
白遙隔着門,那種絕望無力的聲音傳進周月明耳朵裏:“……你打算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周月明只是再度重複了遍:“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白遙緘默着蜷縮在地板和門的角落裏,她不再同他對話,悲傷地撫摸着從床頭櫃拿到的和丈夫的兩人合照。
一切都仿佛趕得極巧,在還未到夜裏九點,外界的燈火尚未褪去之時,周月明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司雲的短信在這時發來,周月明垂下眼去看,司雲的口氣生硬得就像要發怒。
“有件事想和你聊聊。出來一下。”
周月明危險地眯起眼來,他不知道司雲又要弄什麽幺蛾子。
随後他站起身來,聽着白遙蜷在門邊睡覺時均勻的呼吸聲,稍微安下心來。他随手披了件外套便快速走下樓去,想将兩人間的恩怨速戰速決。
他太忌諱司雲的存在。
司雲第二條短信同他約定的場所是在附近的一座小公園,周月明走到那時,昏黃的路燈靜靜地照迎着世界,遠處唯有一對還未歸家的父母陪着孩子蕩秋千。
周月明不羨慕這種生活,他只要一想到孩子有可能剝奪白遙對他的感情,便連孩子都想除掉。
後來夜風吹着碎葉刮到他臉頰上,天愈發冷了,司雲還沒有來。他望着這公園,那父母帶着孩子也已經離去,偌大的場地裏只有他一個人,還有盞繞着揚塵的路燈。
四下都靜悄悄的。
并且這靜似乎不會再被誰打破。
周月明沉下眼,緊跟着又慢慢擡起,他重新看了眼表,随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剎那間臉色唰地白了。
與此同時,司雲盯着自己不知何時被取出電話卡的手機,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白遙把手裏的手機匆匆丢到床上,随後去她剛剛取出備用手機的花盆裏翻找,不一會便在土裏翻出卧室門的備用鑰匙。
她焦急地把鑰匙塞進鎖孔,迅速擰開房門,随後沖跑到廚房裏打開壁櫥,把藏在裏面的包背到身後。
離開前白遙猶豫了下,迅速回到卧室把周月明和她的照片取出來放進衣兜,随後才擰開家門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