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社團風波(五)
此話一出,演出後臺炸開了鍋,胖男生激動的抓住旁邊人的肩膀,不停的搖晃,雨夜淡然的望着他,怕他在激動一點,就要飙淚了。
“社長他要登臺了!從他剛入社團後上過一次演出之後,就再也沒有登過臺!已經快一年了,有生之年啊!”
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雨夜拍拍胖男生的後背,等他稍微平靜點回過頭來的時候,舉起畫板,【他大一的時候就是社長了嗎?】
“是啊,社長入團沒兩個月,正趕上上任社長要出國進修。”
新生就當了社長,也難怪,人家事務所都開得,當個社長也沒什麽稀奇。
“準備上臺吧。”
雨夜意識到蕭展陽是在同自己說話,趕忙收拾起思緒,跟在他後面往前臺走。他們兩人一次都沒排練過,這樣硬/上行得通?
走着走着,臨到舞臺出口了,蕭展陽忽然停下,低聲道,“如果真的是鬼怪作祟,一會兒上臺,它肯定不會閑着,你我見機行事。”
雨夜重重的點下頭,雖然是上臺,不能在觀衆面前開結界玩消失,但他們總會有其他法子對付它。
按照雨夜自己的推斷,結合之前經過的幾個案例,八成是對音律有執念的靈體混進了社團,也許是生前有未了的音樂夢,又或者是音樂帶給了他不好的體驗。
雨夜不得不承認,蕭展陽的臺風還是不差的,一看就是有舞臺經驗的人。他們兩人在舞臺上的位置十分微妙,雨夜坐在白色鋼琴前,守在舞臺的左端,而蕭展陽則一直走到了最右端,和雨夜直接形成了一個斜對角。
當燈光打起,兩束聚光燈分別照在兩人身上,雨夜因為演出的緣故,換了一身的白色襯衣西褲,正巧蕭展陽還是他那件白色休閑裝,舞臺上銀白色的燈光下,處在兩端的白衣青年看似離得遙遠,其實更像是彼此之間連着一段紐帶,超越了空間上的距離。
鋼琴聲未響起,演唱者也未開口,看清楚演出人的臺下先是爆出了一陣掌聲,雨夜隐約能聽見前排的人有人喊出了蕭展陽的名字。
看來人氣不減當年。
雨夜雙手放在琴鍵上,和蕭展陽對視一眼,開始了前/奏,臺下忽然變得十分安靜,諾大的禮堂中只有唯美的鋼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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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展陽舉起麥克風,準确無誤的找到了切入點,他一張口,雨夜先前所謂的擔心瞬間都變成了多餘的,蕭展陽低沉的嗓音和鋼琴曲融合,比他這幾天的任何一次排練都要完美。
雨夜的理智提醒他,不能完全沉浸在表演當中,鬼魅的事還沒有解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有危險,他在演奏的同時,用耳朵和餘光注意着四周的變化,以他的耳力,就算是現在一根針掉地上,他也會發覺的。
蕭展陽突然動了起來,他沿着舞臺的邊緣向雨夜的方向走過來,每隔一段距離,他都停頓一下,只有臺上的雨夜看出來他是在布置法陣,他的每一個定點連起來,就和上次在小區裏畫的法陣圖形一個樣。
突然間,雨夜的耳朵動了下,一個細微的的聲音入耳,就像是玻璃杯碎裂的清響,緊接着他感到雙手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樣,每動一下就如同頂着千斤重的壓力。
他終于明白了大齊手腕受傷的原因了,他不能舞臺上吟咒,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誰說咒只能念或者畫?尋着咒語的每一個字的發音,雨夜用音符代替,将淨化咒的音階準确無誤的彈了出來。
令他驚訝的是,自己疏忽,忘記和蕭展陽打個招呼,可不知哪裏來的默契,對方的聲調随着他的鋼琴曲無縫銜接,竟是現場把原本的歌曲改編了。雨夜的雙手漸漸變得靈活,無形的壓力消散,但他知道影響他的東西不會善罷甘休。
另一邊,蕭展陽的走位發生了變化,法陣的圖紋也随之改變。雨夜這邊看的清清楚楚,難道那東西沖着蕭展陽去了?
這時,蕭展陽腳下的法陣隐隐透着紫色的微光,沿着舞臺的邊緣一路蔓延向下,流向觀衆席。在臺下看來,就像是準備好的舞臺流蘇燈,還以為是特意準備的效果,不時傳來贊嘆聲。
看到這裏,雨夜突然意識到,那東西被他們逼迫的不能在臺上作怪,目标轉移到了臺下。瞄準了紫光流向的方位,雨夜的鋼琴曲不着痕跡的提升了一個高音,暫時委屈一下蕭展陽了。
通過音律釋放出來的淨化咒,如無形的水滴,在禮堂的半空中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在觀衆們察覺不到的情況下,将臺上臺下隔離開。
紫色的微光停止了流動,透明的結界發出了細小的輕彈聲,順着聲音,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彈落到雨夜的鋼琴邊兒上。
雨夜雙眼微整,這彈出來的不是別個,正是他見過兩次的音妖,幸好音妖剛剛被淨化,妖力比較虛弱,沒有多餘的妖力維持結界讓其他人看到,也就省去了雨夜幫忙隐藏的麻煩。
他的雙手按下最後一個音符鍵,當蕭展陽的尾聲在禮堂中歸于沉寂,臺下的掌聲比剛才他們上場的時候還要熱烈,很久都沒有停下。
坐在第三排的張然和李域互看對方三秒,彼此眼中傳達的信息是一樣的,李域再回過頭去,在謝幕的兩人身上逡巡一番,皺起了眉。
剛才有靈力從臺上流出,紫色的光,普通人當做特效,身為咒術師的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這兩人不動聲色的在表演裏,卻是進行了一場惡戰,關鍵是合作的天衣無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年的老搭檔。不妙,很不妙啊。
“我們雨夜彈的很不錯啊。”張然側過頭小聲道。
“雨夜當然彈的是非常好了。”蕭展陽那家夥就算了。
張然苦着一張臉,嘆氣道,“其實那個蕭展陽唱的也挺好的。”雖然他也不願意承認,可是事實擺在眼前。
“。。。”
兩人再度相顧無言,心裏有同一個念頭,總有種自家白菜要被豬拱了的錯覺。
雨夜他們的節目過後,演出已經步入了尾聲,接下來還有兩個集體演出,蕭展陽将後面的安排都交給了胖男生,自己則是和雨夜一起到後臺找了一個小房間,關上房門,以防別人誤闖,還插上了門鎖。
雨夜抱着虛弱的音妖,劃出一個結界,把音妖放在結界裏,等過了會兒,它逐漸恢複了力氣,圓滾滾的身體立起來,眼睛眨啊眨的。
“就是這個小東西?上回幫你彈琴那個。”
雨夜驚訝的回頭,原來蕭展陽上次看見它了。
“它身上有種不屬于它自己的妖氣,更像是被外力加上去的。”
雨夜對着它寫到,【你這幾天去哪了?發生了什麽?】
“還說呢,那天我從你這走了之後,經過音樂教室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特別優美的小提琴曲,我忍不住就靠近了那個拉提琴的男人,然後我就不知道怎麽回事了。。。我昏睡當中,偶爾醒來,能感受到非常強大的妖力圍繞着我,讓我動彈不得,我還能感受旁邊有別的妖怪。你們要小心了,恐怕是什麽邪術。”音妖嘟着嘴,顯得更圓了。
“你有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蕭展陽沉着臉色道。
音妖努力回想着,“沒有啊,不過我看到了他的背影,淺色的西裝,很高的樣子,他說話的聲音特別溫柔。”
這範圍似乎很寬泛吶,而且在雨夜的印象中,沒有這樣一個人。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蕭展陽身上,回頭盯了他半晌,結果對方聳聳肩,“難道要把俪天的師生都看一遍,而且他不一定是人。”
雨夜點點頭,誰能保證音妖看見的就一定是人類,但轉念一想,有點線索,總比沒有線索強,以後見到這個類型的男生要留意一下。
送走了音妖,雨夜本想着和蕭展陽告別,去找張然、李域一同回宿舍。可蕭展陽卻堅持道,他們的演出還要等一會兒才結束,而這裏已經沒有他和雨夜的事情了。
兩人僵持的結果,就是蕭展陽拉着他,避開了其他人,從禮堂偷偷的溜了出來。令人一前一後,一路上也沒有和對方交流什麽,這讓雨夜一下子就想起來,自己入校那天,前面的人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帶路的。兩人溜達到22號宿舍樓口,雨夜幾步趕到他前面,揮揮手,告訴他自己到了。
蕭展陽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直視着雨夜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道,“演出很成功。”
他還以為蕭展陽要說什麽嚴重的事,原來是演出。
蕭展陽的雙手開始不安分,一會兒捋一下他的板寸,一會兒又插進褲子口袋,眼神也開始游離,總之就是不再正眼看雨夜,臉頰上浮現出可疑的粉紅色,“我是說,我們演出合作很默契,這,很不錯,所以。。。你願意。。。以後還一起合作嗎?”
好好的怎麽就口吃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兩位白馬王子即視感有木有,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