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歲知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大夥兒都聽到了聲響,朝這邊看了過來。

坐在面朝門口位置上的男人一眼看到她,擡起聲招呼道:“呦,沈姐來了?”

“一個兩個都不等我就開瓶了?”沈歲知随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坐在蘇桃瑜身邊的位置,示意桌上那幾瓶空瓶,“都這麽野啊?”

“嗐,這不助興嘛。”身邊一人打趣道,“我們剛才還算着怎麽分錢呢,結果你就來了。”

沈歲知搭着腿,沒聽懂這話意思,蹙眉問:“什麽玩意兒?”

有個女孩笑吟吟地解釋道:“沈姐,你沒來的時候我們打了個賭,輸的人均一萬,湊一起均分給贏的人。”

“不就一萬嘛,待會兒就給你們挨個扔賬戶裏。”最開始打招呼的男人長嘆一聲,晃了晃手機,“蘇桃瑜你可夠坑人,這帶的什麽頭啊,跟着你穩虧不賺啊?”

沈歲知似乎明白了什麽,撇撇嘴,看向蘇桃瑜:“你又瞎起什麽哄了?”

“也沒什麽,就是賭你會不會來嘛。”蘇桃瑜心虛地看着她,嘿嘿笑了兩聲,“畢竟你現在有人管着了,誰知道你還能不能出來瘋啊。”

說完,她還失望地嘆了口氣,感慨道:“還以為晏楚和不會讓你過來的,沒想到啊沒想到,看來還不是個夫管嚴。”

沈歲知聞言頓了頓,沒什麽情緒的撇她一眼,“這有什麽好賭的,你還不清楚有沒有人能管得住我?主要看我樂不樂意而已。”

“對對對,不愧是你。”鄰座的女孩笑了笑,善意打趣一句,随後便從自己煙盒裏順了根煙遞過去,“來,沈姐抽根煙緩緩火氣?”

沈歲知接過來,女孩手邊正巧有打火機,便拿着準備湊過來幫她點火。

就在她将火機湊到跟前的時候,沈歲知動作倏然僵了一瞬,腦中鬼使神差地想起某個人的名字,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香煙,薄荷糖,晏楚和。

這三個關鍵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連帶着無數過往的片段,最後卻堪堪停留在那天晚上在她家中,二人僵持不下的場景。

沈歲知有些恍神。

“不是吧沈姐。”女孩察覺到她的遲疑,不由驚訝道,“你男人還不許你抽煙啊?”

沈歲知瞬間回神,咬着煙不耐煩地說了句“別瞎扯”,随後便就着女孩手中的打火機,将煙點燃。

她将香煙夾在指間,狠狠抽了一口,久違的尼古丁氣息湧入口腔,攀着咽喉蔓延進血液,像是将什麽燃燒開來,燒斷她那點不清不楚的猶豫不決。

氣氛活絡起來後,時間也不知究竟流逝多少,酒瓶空了又空,嬉笑打趣聲混在一起,最開始打算控制飲酒的念頭也在這種氛圍下被抛在腦後。

因為都知道沈歲知牌技好,所以這次衆人沒再玩牌,直接挑中擲骰子這簡單利索的玩法,輸贏全靠個人運氣。

而沈歲知今晚手氣不好,投骰子接連輸了好幾回,從剛開始的用杯子喝變成後來的對瓶吹,完全就是敞開了喝,壓根不把酒量當回事兒。

蘇桃瑜一看這小妮子就是喝上頭了,指不定心裏還藏着事,但她也沒問,只是默默順走沈歲知跟前的兩瓶酒,防止她逮着什麽喝什麽。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窗外映着川流不息的夜景,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

包廂內人聲漸少,沈歲知趴在一堆酒瓶中,臉埋在胳膊裏,半晌沒出聲,像是睡着了。

一男的見她這樣,嘗試着戳了戳她肩膀,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便扭頭問蘇桃瑜:“稀罕啊,沈歲知這是喝醉了?”

“應該也就七成。”蘇桃瑜見怪不怪地搖搖頭,給自己滿上一杯酒,解釋道,“她現在是待機狀态,沒多久還能爬起來繼續喝,這點兒酒還不至于讓她醉倒。”

男人數了數桌上的空酒瓶,不禁咋舌:“靠,那沈歲知可真夠虎的。”

話音未落,從待機狀态中恢複過來的沈歲知倏地擡頭,眯了眯醉意朦胧的眼睛。

随後,她面不改色地抄起酒杯,不耐煩地喊着人:“媽的,人都哪去了?喝啊,搞快點兒!”

……說話都有那味了。

就在沈歲知揪着人要拼酒時,蘇桃瑜瞥見沈歲知震動不停的手機,仿佛看到了獲救的希望,看也沒看就接通了給她丢過去:“寶兒,你電話!”

沈歲知蹙眉接住手機,放到耳邊,語氣惡劣地沖對方道:“誰啊你,沒點兒眼力見,不知道姐姐我喝酒呢?”

“……”電話那邊的人:“你喝醉了?”

“哈。”沈歲知笑出聲,“說什麽胡話,長這麽大我就沒醉過!”

晏楚和有片刻的啞然,他覺得跟一個醉鬼溝通是行不通的,這世上有種奇特的生物,便是“喝醉的沈歲知”。

沈歲知還在絮絮叨叨:“姐姐我專業裝醉,連晏楚和都被我騙過去了,你在這跟我扯什麽?”

此話一出,包廂內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她身上,炙熱且八卦。

晏楚和沒料到她會來這一出,不由頓了頓,“那天是你裝的?”

“廢話,我酒量我自己不清楚啊。”

“那你為什麽裝?”

“你這人問題好多啊。”沈歲知放下酒杯,擰着眉頭又兇又理直氣壯道,“還為什麽,不就因為我饞他身子啊!”

圍觀群衆:“……”

晏楚和:“……”

為什麽沈歲知永遠都能精準粉碎他的所有修養,晏楚和再次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

“你打電話有事兒沒啊,沒事我挂了?”沈歲知對手機嚷嚷兩句,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伸手又要去撈酒瓶。

“哎我去,祖宗!”蘇桃瑜忙不疊将她的手給按住,防止她喝暈了撒野。

晏楚和聽到那邊嘈雜聲響,頓了頓,又問:“你在哪裏?”

“我在哪裏。”沈歲知有些遲鈍地重複一遍,扭頭看了看周圍,最終铿锵有力地答道,“我在哪裏為什麽要告訴你啊?”

——胡攪蠻纏、不可理喻。

晏楚和閉了閉眼,輕吐一口氣,才淡聲說:“把手機給你旁邊的人。”

“這是我私人財産啊,不行。”沈歲知想也沒想便拒絕他,十分理直氣壯,放下手機就要挂斷電話。

旁邊的同伴見此,生怕她喝大了耍酒瘋,于是趕緊伸手奪過她手機,躲出去好幾步,對電話那頭的人道:“喂?喂?哥們你還在不?”

不知道什麽原因,對面沉默片刻,才傳來沉穩低緩的男聲:“你們在哪?”

他覺得這聲音有點兒耳熟,但當下情況容不得他多想,匆忙将地址爆出來:“就在YS二樓217,YS你知道吧,就城北不夜城那家!”

“嗯,我稍後過去。”

男人這才徹底放心,對後面衆人做了個OK的手勢,對電話那邊道:“嗐,你過來就好說了,最好能幫忙把她給送回家,她今晚喝得還挺多。”

晏楚和聞言,下意識蹙起眉,“她喝了多少?”

“啤的洋的都有吧,我還真好久沒見她這麽喝過了……哦對,你哪位啊,跟沈姐熟嗎?”

這問題剛出口,回應他的便是電話被挂斷的嘟嘟聲,他愣了下,有些摸不着頭腦,放下手機去看對方的備注,竟然是【老板】。

???

疑惑圍繞着他,扭頭正想問沈歲知哪兒來的老板,結果就看到她扒拉着看臺欄杆,嘴上還嚷嚷着要吹風,簡直看得他目眦欲裂。

好在蘇桃瑜反應迅速,雙手把人半拖半抱着弄回室內,又讓朋友看緊看臺的門。

“您老這折騰自己呢?”蘇桃瑜好氣又好笑地将沈歲知摁在沙發上,自己坐在旁邊,“誰又讓咱知知窩心了?”

沈歲知揮揮手,也不知道要揮開什麽,往左看看往右看看,旁邊有人疑惑出聲:“沈姐這幹嘛呢?”

“靠這兒。”蘇桃瑜不暇思索地擡起手,不輕不重地将沈歲知給攬過來,“不用找,沒躺的地方,等會回家再睡。”

沈歲知眯起眼睛,單手順了把頭發,懶洋洋回道:“沒找你,找手機。”

話音剛落,剛才搶她電話的男人便将手機丢過來,“這呢,說是有個人等下來接你。”

有人驚訝出聲:“豁,男的女的?”

“男的,我還沒來得及問他是誰,人電話就給挂斷了。”

蘇桃瑜聽見他們二人的對話,心底瞬間有了個名字,她挑挑眉,壓低聲音問沈歲知:“你倆吵架了?”

沈歲知也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是故意裝沒聽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随後便打了個哈欠,身體往旁邊一歪就要躺倒睡覺。

蘇桃瑜怕她睡了就不肯起了,忙不疊伸手拽住人,正為這醉鬼頭疼的時候,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房內十來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聚集到來人身上。

包廂內光線昏暗,氣氛慵懶而頹靡。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口處一方澄淨光線裏,影子疊在地上拉得很長,衣着嚴謹氣度不凡,整個人與這聲色場所格格不入。

衆人大眼瞪小眼,十分默契地閉緊嘴巴,匪夷所思地看看門口那位英俊男人,又看看某個毫無儀态仰在沙發上的醉鬼。

——場面一時陷入詭異的寂靜。

大夥都沒想到,來接沈歲知的人竟然會是晏楚和本尊,不由紛紛愣在原地發呆。

說尴尬不尴尬,說自在不自在,渾身難受。

全場只有蘇桃瑜完全沒有感到意外,站起來朝晏楚和招招手,“晏總,人在這兒呢。”

晏楚和朝盯着他的衆人微微颔首,随後便上前走到沙發前,沈歲知正歪歪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小憩,好像已經醉到反應不過來有人站在自己跟前。

他輕蹙起眉,視線落在她身上,問的卻是旁邊的蘇桃瑜:“她怎麽喝這麽多?”

“不清楚。”蘇桃瑜聳肩,道,“她很少有不顧自己酒量的時候。”

她好歹也跟沈歲知當了這麽多年好友,稍微能察覺到是這兩個人之間出了些許問題,不過這種事兒外人少說,讓他們單獨處理就好。

晏楚和得到蘇桃瑜的答案後,便不再詢問什麽,他稍稍俯下身,喚道:“沈歲知。”

沈歲知慢吞吞地睜開雙眼,整個人還迷迷蒙蒙的,她歪了下腦袋,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幾秒鐘,像在努力分辨對方的五官熟悉度。

随後,她扭頭一本正經地問同伴:“這是誰啊?”

同伴:“……”是你相好啊。

後面那句話他沒說出來,主要是不敢在晏楚和跟前打趣。這人氣場實在太壓人了,簡直比他親爹都唬人,擱那兒一站,就是個人形空調,還是只有制冷功能的那種。

然而來自某醉鬼的靈魂質問只是開端,更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還在後面。

只見沈歲知許久得不到回答,于是自行端詳着晏楚和的五官,随後她眯起眼,将手擡了起來——

捧住了晏楚和的臉。

晏楚和一怔,但沒推開她:“?”

沈歲知捏了捏他的臉頰,又揉搓幾下,像是玩兒上了瘾,最後還樂呵呵地給出評價:“這男人不錯,哪個哥們給我找來的,我還是頭回遇見好看到能跟晏楚和比的,不錯。”

随着話音落下,全場陷入比先前更深沉的沉默。

蘇桃瑜面無表情的憋笑,內心突然後悔自己沒有拿手機錄下來,不然投稿到迷惑行為大賞,絕對有的爆。

面對沈歲知的胡言亂語,晏楚和直接當聽不到,他面不改色地握住她為非作歹的手,嗓音平淡:“起來,我送你回去。”

“你家我家啊?”沈歲知唔了聲,漫不經心地問他,另一面十分不老實地掰他的手,結果自然是紋絲不動。

晏楚和清楚感受到背後無數道灼熱視線,他低聲嘆息,語氣摻雜些許無奈,像是哄小朋友:“你說去哪就去哪,好不好?”

沈歲知聞言倒是沒再鬧騰,她點點頭,慢慢悠悠從沙發上坐起來,又按着扶手站起身,若不是因為她動作較平時緩慢,單憑她穩當的身形壓根看不出喝過酒。

站起來以後,她還不忘跟一衆朋友揮手拜拜:“那今天就先這樣,我先走了啊,你們繼續嗨。”

晏楚和見她撂下話就要往門口走,單薄的毛衣松松垮垮,看得他眉心微蹙,便伸手将她拉到身前。

“穿外套。”接收到她疑惑的目光,晏楚和言簡意赅地解釋道,随後一手拿過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二話不說披在她肩頭,替她穿好。

就在他将棉服拉鏈拉到一半時,沈歲知不大樂意地嘟囔道:“不要,拉拉鏈不舒服。”

晏楚和看都沒看她一眼,不容置喙地将拉鏈拉到她下颌處,淡聲回她:“這樣暖和。”

沈歲知沒反駁,也沒動手把拉鏈扯回去。

盯着他看了會兒,她突然靠上去,伸手摟住晏楚和的腰,旁若無人地窩進他懷裏,還沾沾自喜地說:“白癡,這樣更暖和。”

這行為不論怎麽看都覺得像是在撒嬌,沈歲知這猛虎嗅薔薇的架勢,成功震撼全場圍觀人士,紛紛開始懷疑自我。

饒是晏楚和也始料未及,他怔了怔,一時不知道該計較她罵自己還是計較她抱自己,又或者他該義正辭嚴地告訴她,就算更暖和,也不能在大庭廣衆下這樣做。

腦中想的再多,最終也只感覺到耳廓有些發熱,他蹙眉,伸手按住沈歲知的肩膀,“別鬧,好好的。”

沈歲知噢了聲,沒有任何不甘心的意味,還真就把身子直起來了,然後她被晏楚和領着離開包廂,剩下面面相觑的大夥。

蘇桃瑜匪夷所思地盯着包廂門口,只覺得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這倆人談個戀愛,壓根就吵不起來架好吧?

然而,沈歲知的乖巧是有冷卻時間的。

上車以後,她左戳戳右碰碰,閑着沒事兒還扒拉扒拉車窗戶,整個人都不安生,好像所有好動因子都在酒精作用下被催發出來。

終于在一個路口等待紅燈時,晏楚和的耐性被磨得快要見底,側首對她正色道:“沈歲知,坐好。”

沈歲知拒絕退讓,十分叛逆道:“我在坐着啊。”

也不知道這人是真醉假醉,故意跟他嗆聲。

晏楚和眸色微沉,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又松,總覺得自己的理智似乎也被這窄小空間內的酒精氣息所影響。

沈歲知還在絮絮叨叨碎碎念:“你幹嘛命令我,你是我誰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啰啰嗦嗦很煩……”

她話還沒說完,側臉就被人吻了下。

那一吻特別輕,輕到一觸即分,卻瞬間引發了沈歲知的瞳孔地震。

晏楚和神情淡然地正過身子,時間恰好卡在紅燈最後一秒。

随後的路程中,沈歲知一句話也沒說,安靜坐在座位上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麽。

晏楚和将她送回她所居住的小區,此時已經是深夜,人煙稀少,只有雪白明亮的路燈照耀空曠的前方。

下車後,晏楚和送沈歲知回家,二人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着,晏楚和突然覺得有些煩心。

那天晚上他與沈歲知的交流并不愉快,冷靜一夜後,翌日公司裏又有新企劃需要他過目,忙了幾日好容易空閑下來,他才想起他們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聯系了。

沒有她的未讀信息,沒有她的未接來電,沒有任何消息。

他不找她,她從來就不會主動,甚至可以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朋友在外吃喝玩樂,仿佛耿耿于懷的人從來只有他自己。

他不明白究竟哪裏出了差錯,而她也從來都不說。

思緒正煩亂,晏楚和聽到身後傳來沈歲知的聲音:“晏楚和,你剛才幹嘛親我?”

他停下腳步,側身看向她,沈歲知站在路燈下,臉頰泛着淺淡紅暈,眼神灼灼地望着他,像有星光破碎在裏面。

晏楚和沒有回答,神色淡然。

沈歲知沒放棄,很是執着的重新問了一遍:“你幹嘛要親我?”

晏楚和沉默片刻,反問:“我不可以嗎?”

“不可以!”沈歲知義正辭嚴道,“你都不來找我了,跟我劃清界限了,怎麽還來招惹我?”

語氣中竟然含着幾分委屈的意味在內。

晏楚和頓住,被她兇得一恍神,下意識解釋:“我前幾天工作比較多。”

“……”沈歲知被噎住,好半天才惡聲惡氣道:“那你倒給個準話啊,到底要不要放棄我!”

晏楚和就沒見過她這種邊委屈邊兇的,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他邁步走到她身前,看她的樣子随時都要沖上來動手似的。

晏楚和向來不會說煽情的話,因此他同她對視片刻,才開口:“我沒有想過放棄。”

沈歲知擰着眉頭看他,好像在慢慢消化他這句話的意思。

“你是不是缺心眼,為什麽還不放棄?”她疑惑問道。

晏楚和不置可否,只垂下眼簾看着她。

“你真的煩,煩死我了。”沈歲知幾乎是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在說這句話,“我性子就是惡劣又別扭,我就是不誠實,我好多事情都埋心裏,我活該沒人信!”

晏楚和明白她是在說那天晚上的事,他輕蹙起眉,認真否認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白癡啊!”沈歲知沒忍住,擡聲道,“我嘴欠口不對心你不知道啊,我對你有多特殊你看不出來啊,你他/媽問問誰見過我控制煙酒?”

“誠實,誠實,我過去二十多年都是自己扛過來的,突然叫我找人分擔,這不就是難為我?這種矯情兮兮的話怎麽就非要我說出來你才明白啊?!”

話音緩緩落下,在空曠的街道中顯得有些突兀。

沈歲知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面看個不停,表情冷硬,好像要将對方看出個洞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晏楚和忽然伸出手,隔開冰冷的空氣,力道溫柔地将她攬入懷中。

熟悉的氣息将自己包圍,沈歲知心頭那點兒惱羞成怒消退不少,沒掙紮,但也沒說話。

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緩溫和的聲音:“抱歉,那我現在可以親你嗎?”

沈歲知不情不願地哼了個鼻音給他。

她聽到晏楚和低笑一聲,随後自己的臉被輕輕捧起,他俯下身來,她下意識閉上雙眼。

——溫熱的觸感落在她額間。

珍重的、愛惜的。

沈歲知遲疑着半睜開眼,卻不經意在夜色中看到他泛着紅的耳廓,她不由道:“晏楚和,你親我還害羞?”

他将她的腦袋按回懷中,吻了吻她的頭發,淡聲:“喝酒喝的。”

瞎說。沈歲知這麽想着。

但她就是很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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