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宮,暗藏洶湧(1)
謝虞歡。
孟朝歌默念着這個名字,謝府的嫡長女,謝将軍的愛女,不愛紅妝愛武妝。
他雖然去過将軍府很多次,更與同為臣子的謝虞承是好友,與謝将軍乃忘年之交,但從未見過這位傳聞中的小謝将軍,也不曾聽謝将軍提過。
剛剛與別人交談時無意中瞥到了她,她沒注意到他。雖然只看到了側臉,但無疑,這個女人是美的。她的背影給他一種孤傲清冷的感覺,讓他覺得有趣。
“丞相,若是沒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孟朝歌點頭。
身邊同僚離開,他卻沒有走,他颀長俊逸的身子立在那,令人不寒而栗。
他直直地注視着崇政殿的方向,眸色深沉,薄唇緊抿。
*
崇政殿———
“滾,你們都給朕滾出去。”
“是是是。奴才遵命。”幾個小太監弓着身子哆嗦着離開。走到門口時朝謝虞歡欠了欠身。
“謝姑娘好。”
謝虞歡無奈,聲音都顫抖着,也太害怕了吧。
謝虞歡快進門的時候便聽到裏面那位的震怒,這麽多年了,還是老樣子。
那邊一身明黃、怒氣沖天的少年天子一聽到“謝姑娘”這三個字,皺着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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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姐兒。”
他激動的跑向她,不顧殿內其他人的呆滞的表情,一把将她抱在懷裏。
謝虞歡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邊上還有人呢?”
“不用管他們,都給朕下去。”他冷冷的開口,宮人們放下手中的活匆匆離開。
謝虞歡無奈嘆氣。
他明明只比她小兩歲,為什麽還像小時候那樣愛纏着她讓她抱?他雖然不像謝虞淵那樣是她的親弟弟,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即便他身處高位,他們幾個人的情誼變了,她也不會變的。因為,段熙夜,也是她的弟弟,和淵兒、晴雲一樣,他們是她要守護的人。
不過她記憶中的少年真的長大了,不禁變得更好看了,而且更高了,她記得她離開的時候他才到她肩膀。
段熙夜低下頭用臉蹭了蹭她的頭發,撇着嘴,“熙熙才不是小孩子,熙熙只是在歡姐兒面前這樣。”
謝虞歡輕哼。
“歡姐兒,我好想你啊。我每天晚上都能夢見你教我讀書寫字?”
“哦?那皇上你豈不是每晚都要吓醒了?我可是記得某人最怕功課了?”她戲谑的擡頭瞧着他。
段熙夜松開她,尴尬的笑笑,摸了摸鼻子,“歡姐兒,你……怎麽又拿功課說事?”
謝虞歡挑眉低笑。
“歡姐兒,你不在的這些年,我心裏總是不踏實。”
謝虞歡猛地擡眸,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一臉純真,嘴角微微上揚,他的眸子裏似有璀璨星河。
他眼裏只有她一個人。
這個少年,很依賴她。
“沒事的,我回來了。”
“嗯,我知道。”
段熙夜淺笑回眸,他的眼裏像是有星星。
謝虞歡想伸手捏捏面前少年的臉,忽然想起不合适,便又縮回了手。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被別的皇子欺負,身上穿的破破爛爛的,臉上被皇子們塗了泥,髒兮兮的。
他的生母只是一名宮女,被先帝寵幸後得知自己有孕,想要母憑子貴,害怕肚子的孩子被害,便偷偷生下了他。
後來,她遇到他的時候,他母親因謀害貴妃致使貴妃難産而處以極刑,他不被先帝喜歡,甚至先帝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孩子,他被皇子們嘲笑辱罵和毆打。
她救了他。
她還記得那時他眼裏對她的渴望,他奄奄一息,“姐姐,救救我,我想活着。”
那一刻,她想到了淵兒,同樣的少年,他們的差別卻那麽大,一個從小錦衣玉食,一個人人欺辱。
所以,她救了他。正是那一年,貴妃因難産不能再有身孕,并扶養段熙夜。
那一年,先帝因疾駕崩,當時的貴妃如今的太後以及上官家輔佐段熙夜登基,說是輔佐,卻也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其實,謝虞歡一直都知道,段熙夜并不喜歡皇宮,不喜歡皇位。
可是他不得不坐這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