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六
現在西洋的知識都已經流到了日本, 所以蝴蝶忍也早就已經學習了不少的西方醫學, 她自然也是知道有些人生來就是不能見太陽的, 雖然少見, 但也并不是沒有。
可是社長如果願意讓蝴蝶忍抽他一管血去測試的話,那他也就不是社團裏最任性的那個社長了。到最後還是兩邊都後退一步,社長這段時間暫時不能獨自一個人行動。
事實上不管在任何地方,這種事情都完全是cos社團占了大便宜,首先他們就是完全沒有身份證明的存在, 現代有錢不代表到了這裏他們還有錢。如果不是直接掉到了鬼殺隊的大本營, 他們的吃住都有着非常大的問題, 也是鬼殺隊的主公産屋敷耀哉好心收留, 要不然童磨大概就真的要去賣藝了——
“等等——所以為什麽是我而不是狛治閣下?”童磨有點委屈, 他覺得社員裏面被欺負的不是緣一閣下也不是社長, 而是他。
謝天謝地你終于有這個概念了。
“哈?和我又有什麽關系?”狛治下意識道,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童磨,“你不是很會騙人嗎?還給我們上了這麽一個劇本。這種事不交給你交給誰?”
童磨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恢複成了笑容, “哎呀, 狛治閣下就這麽信任我嗎?我們可真不愧是最好的朋友呢~”
狛治移開了目光,明明幾小時前才說過雖然社團這群人都是塑料情, 但是現在能相信的也只有這群人, 于是自己要配合。可是在看到童磨那張臉後, 狛治立刻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不管是什麽時候,社團裏唯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緣一那家夥了!狛治在心中再一次地确定了這件事。
而被他無意識提起的原一——不管是大原一還是小原一都并不是愛說話的性格,就算是對上了黑死牟,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再加上現在年齡還變小了……
前文提過,黑死牟有錢,所以他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宅邸——住不住是一回事,但是有沒有就是另一個概念了。
他給原一換了一身合身的衣服(別問哪裏來的),沒人能知曉他看到小小的原一穿着一身赤紅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态。
原一倒是想法很單純,或許這就是身體本能吧?如果是成年的原一,他絕對會猶豫,因為他知道黑死牟的身份,知道對方絕對傷害過很多人類,也知道如果要斬殺鬼舞辻無慘,那麽黑死牟也絕不能活下來,到了最後,他終究要做一個決定。
因為知道身體會因為這種矛盾而痛苦,無法抉擇,不願做出選擇的原一在情緒的巨大波動下、加上鬼的身體還無法控制,所以才會将自己變小。因為沒人會讓一個孩子做決定,原一自己也不會逼迫還是孩子的自己。
他斬過一次黑死牟,這讓原一感到痛苦,至今ptsd都還殘留着沒有完全治好。所以現在變成了小孩子的他現在不想這麽做了,只想待在對方的身邊。
就算當成一場遲早也要清醒的夢境也好,稍稍讓這個孩子任性一次吧。
和鬼月隊cos團那邊不同,只要确定黑死牟沒有離開,原一安安靜靜只是待在原地,就能度過許多天,甚至也不會意識到時間的流逝。而發現黑死牟有要離開的想法,原一也不會像第一天一樣直接伸出手,依舊會乖乖地坐在原地,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會緊緊盯着黑死牟。
俗話說得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一次次的交戰下,黑死牟對于原一的那種激進的情緒,逐漸像是樓梯一樣依次往下。不是說他不在意緣一了,只是他無意中,将此刻小小的原一和記憶中的神子區分開來了。
在他的意識裏,緣一絕不會是原一現在的狀态,不管是變鬼,還是……撒嬌。
這也是兩人現在可以平安無事想對面的關系。
原一一直都是很缺安全感的孩子,他總是需要有這麽一個人待在他的身邊,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小時候是自己的母親,後來是自己的兄長。
在這麽幾天,黑死牟都選擇留在這個宅邸中未曾離去,原一也慢慢地不像是第一天那樣,而是開始可以一個人待在庭院中,蹲在地面上不知道看着什麽發呆。
就像是黑死牟早已經因為化鬼而變成執念的記憶中的那個孩子一樣。
黑死牟一直沒有問過原一為什麽會變鬼,因為他沒有從原一的身上感受到屬于鬼舞辻無慘的氣息,顯然,原一變鬼和他的方式并不一樣。他不知道若是原一告訴他答案,那個答案是否會是他想要的。
原一每天的行動總是叫人無法理解,他會盯着什麽都沒有的草木看一整天,也會坐在黑死牟的旁邊,擡着頭用自己無聲的雙眼望向夜空。
除了第一天開口喊出過一句兄長大人外,原一再也沒有說過話了,就好像恢複到了七歲之前的自閉狀态。
一直到原一出現在這裏的一個月後,一直沒有變回原來狀态的原一站在屋檐下的陰影處,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陽。
陽關溫暖的灑在世間各地,唯獨略過了鬼的栖息地——也就是原一現在所處的位置。他看着自己腳下如同割裂開來的兩塊區域,他只要在向前一步,他就會進入對于鬼而言最為致命的區域。
原一的手扶在木質的柱子上,沉默地看着地面上那像是在幹淨的白紙上,用兩種最為沖突的色彩繪畫,制造出完全矛盾卻吸引眼球的作品。
也許是身體本能的知道太陽對那時的他太過于危險,又或者單純就是學着黑死牟的習慣,原一在白天的時候,只會在房間裏安靜地看着窗外,從來沒有主動提起要出去過。
所以黑死牟竟是未曾預料到——不,如果是緣一的話,做出任何讓人讓鬼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并不會叫人奇怪。
原一站在走廊的陰影處擡起頭,直視着已經升起來的太陽。他歪了歪腦袋,動作甚至算不上是試探,毫不猶豫地往前踏出了那條分界線。坐在房間裏的黑死牟的手下意識擡起想要阻止,卻在看到肆意站在陽光下卻完好無損的小小身影後,自嘲一般地收了回來。
原一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甚至沒有覺得自己能站在太陽下是什麽奇怪的。就像是前段時間的生活一樣,原一這一次依舊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過了許久,才安靜地抱着腿坐下,擡着頭看着天空——和之前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一次是有着明豔陽光的白天。
也許是太陽過于暖洋洋,再加上這段時間完全相反的生物鐘(?),原一感覺自己有點犯困,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
而在這個時候,原一的目光卻是注意到了身前地面上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歪倒的一朵小花。他伸出手,試探着想把這朵花扶回去,卻忘記了自己現在身為鬼的身份。因為身邊一直都是強大的黑死牟,也根本還沒明白自己是鬼到底代表着什麽——他壓根沒有學會該怎麽控制好力氣,極其脆弱的花根竟是就這麽被他拽斷了。
原一有點不知所措,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了還待在房間裏的黑死牟,發現對方沒有過來的想法,雙手捧着那被他摧殘的小花小跑着回到了房間裏。
就像是賦予了木偶屬于他的靈魂,也像是被按下了什麽開關,原本呆呆的原一在太陽下待了這麽一段時間,終于展現了一個孩子該有的情緒。
黑死牟沉默地看着全身都圍繞着陽光暖意的原一,六只眼中蘊含着原一看不懂的情感。
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月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孩子,原一的聲音幹淨稚嫩,他把小小的脆弱的花捧到黑死牟的眼前,語氣有着沮喪,“我……不小心把它折斷了……”
黑死牟冷淡道,“那又如何。”
從小被母親教導花花草草不能踩,它們也會痛的原一愣了一下,然後乖乖地用他這個年齡可以解釋的話語,仔細想了想說道,“因為會痛。”
原一想更加的靠近黑死牟,卻注意到因為他的靠近,黑死牟下意識想要躲避的動作——原一第一時間沒有想到自己被讨厭的可能性,而是因為自己通透的雙眼,看到了黑死牟身上淺淺的、像是被什麽灼傷一樣的痕跡。
原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小花也沒有那麽吸引他的視線了。小小的孩子茫然地喚道,“兄長……?”
記憶中漫畫的某個畫面無意識的和現在重合,那只能算是一個草稿,甚至沒有被學生會會長的那個産屋敷耀哉直接畫出來,只是在給繼國岩勝看了一眼之後就被作廢的廢稿。
但是都已經畫了那麽久,産屋敷耀哉早已經能做到随手的幾筆就能描繪出人物的形象和神态,哪怕還只是一個火柴人,但是憑借着草稿上的劇情,無意中看到的原一還是分辨出來那是自己和哥哥。
小小的岩勝揚着可愛的笑容,臉上卻有着明顯的傷口——原一并不知道這個劇情是在什麽位置的,因為産屋敷耀哉并沒有畫出來,可是這個畫面依舊一直被原一記在了心底。
圍繞在原一身上的屬于太陽的氣息早就随着他回到暗處而消散,已經無法對黑死牟造成傷害的原一擡起手,雙手捧住黑死牟的臉頰,然後靠近輕輕地吹了兩下。有着幹淨清澈瞳孔的孩子試着牽起一個笑容安撫,對着最為強大的上弦之一說到,“——兄長不怕,呼呼就不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一曬太陽之前。
黑死牟:這個小孩不是緣一
原一曬太陽之後
黑死牟:不愧是緣一
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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