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兩段對話

半個月的時間彈指而過，這半個月亞爾林似乎很忙，一直在辰星和學院兩邊飛，和林明恒的聯系也寥寥無幾。

林明恒倒是樂得清閑，放之前他肯定會覺得疑惑——亞爾林這麽念家的嗎？但現在就不一樣了，自從知道他本名之後，林明恒覺得他就是呆在辰星一輩子不會學院都是正常的。

那裏畢竟是他家族所在的地方。

那次見面之後，林明恒就将亞爾林從通訊器黑名單裏放出來了，亞爾林聯系過他兩次，第一次很巧，正是他和顧澤聊完天之後——

“你說我爸的死跟亞爾林有關系？”在顧澤說完那句話後，林明恒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顧澤，不知道他是從哪想出的這麽……狗血的情節。

“他倆除了都在辰星呆過根本沒什麽聯系吧，”林明恒緊接着說，“而且我爸死的那年亞爾林也才17，你當他是什麽天才少年麽……好吧他确實挺天才的。”

“總之信不信由你，”顧澤有些不耐煩地說，“反正我也确實沒證據，但這一切都是我爸爸當年跟我說的，并且說完後不久，他也死了，”顧澤頓了頓，“——我爸爸也曾經是辰星某個科研機構的科學家，他知道你爸，也知道亞爾林。”

顧澤看起來不太愉快，林明恒也不太愉快。

也許這個話題兩個人就不該提起。

“你可以不相信我，”忽然，顧澤又說道，“但是你跟亞爾林不會有結果的，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麽？你喜歡自由，但他喜歡權力。”

林明恒沒有說話，這句話他确實不知道怎麽反駁。

“那就……再說吧。”最後他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說。

這般的毫不在意，和某時某地信誓旦旦與阿諾德承諾的亞爾林，竟然是如出一轍了。

而在兩人聊完天之後，林明恒就接到了亞爾林的通訊。

“我會回辰星一段時間，也許會有半個月——”通訊器那邊的亞爾林聲音溫柔而沉穩，“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林明恒一時間竟然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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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他幹笑了兩聲，“……好像有點早。”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什麽時候決定了實習星球記得跟阿諾德說一聲，”亞爾林說，“然後有什麽事我們到時候再說，好麽。”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啊。林明恒挂斷通訊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第二次通訊就是前天了。

在林明恒正琢磨着怎麽聯系阿諾德的時候，亞爾林自己撥通了他的通訊器。

“喂。”

亞爾林：“你決定好了實習星球麽。”

“……決定好了，正準備跟阿諾德說呢，我和顧澤去具本星，你要來嗎。”

亞爾林怔了怔：“嗯，沒問題，到時候你們記得乘坐第三班飛船。”

挂斷通訊後，亞爾林看着站在一旁的阿諾德。

“他怎麽說的？”阿諾德的聲音軟綿綿的。

“他說他們會去具本星。”

兩人還是站在圖書館的老地方，這是一個全學院只是三個人知道的秘密場所。亞爾林、阿諾德……還有某個誤闖進來的男孩。

亞爾林的眼睛碧藍無波，如同清澈的大海。

阿諾德輕輕地笑了起來。

他的食指與中間夾着兩張白色的紙張，它們分別是林明恒和顧澤的實習申請書。

只見兩人填的申請實習星球确實是一模一樣的，并且這個星球阿諾德和亞爾林都很熟悉：辰星。

“他騙了你，”阿諾德說，“——并且你覺得他們在這時候想要去辰星，是為了什麽呢？”

“他或許不知情。”

阿諾德聲音停住了。

“也有這種可能，畢竟這兩張申請單都是顧澤填的，”阿諾德的聲音倏地疲憊了起來，“其實我現在都有些後悔了……是不是當年就該解決掉那個男孩，可是那時候他還太小了，他還沒成年，”阿諾德短促地微笑了一下，“而那時候我也太小了。”

“你認識他？”

“我剛到辰星那會就知道他了……當時是為了你弟弟，”阿諾德說，“那時候他父親很有名，你爸爸很器重他父親，格裏艾爾讓我去問他爸爸，你父親的願望到底有沒有可能實現——他爸爸說有可能的，并跟我提起了他的兒子。“

“而那時候你心比較軟，即使知道顧澤的存在，但也沒想過去做什麽——是這個意思嗎？”

“嗯，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的。”阿諾德看起來有些不郁。

亞爾林忽然站起身來。

他的身形挺拔，比阿諾德還要高上半個頭，此時此刻他漫不經心地微笑着。

“你何必呢，”亞爾林說，“——就算他确實知道一切事情，我們也沒有必要對他做什麽，殺人是野蠻人才做的事情。”

“但是林明恒也許也會知道那些……”

“沒關系，”亞爾林打斷他，“即使他知道了，也沒有關系。”

“在不在一起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後覺得分開比較好，那就證明确實分開會比較好；但是如果他知道了後，想要進行複仇或者之類的行為，我也不會縱容那些事，因為他爸爸的死本來就跟我沒關系，”亞爾林淡淡地說，“與其在感情上瞻前顧後，還不如想想其他事。”

“其他事？”阿諾德摸了摸腦袋，“……最近沒什麽事了，就是你那名義上的哥哥，佩布羅一直在你爸那邊告狀。”

“我知道這個。”

“……所以說他真的是沒點自覺，”阿諾德忍不住補充說，“一個小小的私生子而已，越蹦跶死得越快。”

“我也是私生子啊。”亞爾林詫異地看了眼阿諾德。

“世界上不會有你這種私生子的。”阿諾德面無表情。

藍天白雲之下，亞爾林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把我們前往的星球也定成辰星吧。”過了一會，亞爾林這樣說道，“正好我也想去見一下我哥哥。”

阿諾德了然地點點頭。

這是兩天前林明恒挂斷通訊後，來自另一個地方的對話與溝通，只是林明恒是看不到這些的。

他的申請書都是由顧澤寫的，他滿心以為這次的自己會前往具本星那個繁華而安樂的星球。

這一天正是出發日。

烏雲雨天，林明恒整理好行李，敲響了隔壁顧澤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