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解脫

時間一天天過去，那個叫大寶的羞澀男孩和那種酸澀的感覺已漸漸被我抛在腦後，除了每周五的臨床操作課之外，再見不到方書顏，他的課總是生動而有趣，級裏的同學們對他贊聲一片，逃課率也降低不少，特別是女生，談論到他時總是一臉紅暈。而在他偶爾投過來的目光總是平淡無波的，也是，我于他而言不就相當于陌生人嗎？哪怕記起曾經，那也只是曾經而已！

“诶，那個新來的方老師要走了耶！”

“嗯？就是那個長得很帥的方老師？叫方書顏的？你怎麽知道他要走？”

“我剛好在醫務科，聽到他向蔡科長辭職了，下周就走。”

“那真是可惜了，人家不光人長得好看，連課也講得很好，自從他來上課之後，都沒有人逃過課了，想起以前啊，能有一半就不錯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換成誰……”

耳邊隐隐傳來說話聲，難道方書顏要走了嗎？

是了，他本來就不是老師，不是說他已經被市人民醫院招聘，只等六月畢業就正式上班？現在也不過提前一點罷了。這次走了，以後再也不會再見了吧！

想着想着，我不禁停下腳步，春天的雨伴随着潮濕的霧氣，一如我滿布陰霾的心，路邊的花朵被雨水打落随風飄散。我望着那不知名的花，微微出神。

“想去就去吧！”

“嗯？”我回神，轉過身來，是向陽。

“聽說他要走了，”他臉色黯然，漂亮的眼睛裏失去往日活潑陽光的神采，“如果你想去找他，那就去吧！”

“我應該去嗎？如果他從沒有喜歡過我……”

“那就去問他！”向陽激動地說着，握着傘的手青筋微露，“現在不去，是還打算為那件事糾結苦惱多四年，繼續假裝自己一往情深嗎？”

“你……”我震驚地望着他，從認識以來，他從未對我發過脾氣，可現在……

“喜歡就一起，不喜歡就分開，答案有那麽難嗎？”他打斷了我，眼裏布滿複雜，“林月妍，你真自私！為了那個可笑的答案龜縮自己四年，從看不到別人的好，勇敢一點行不行？哪怕失去又如何？你不是還有我嗎？”他的聲音漸漸低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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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擡頭望着他，是呀，不是還有他嗎？四年前他也曾這樣安慰我的。

“小妍，你別傷心了，從現在起，我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丢下你的，也不會一聲不吭地走掉的。”

“嗯！我們一輩子都是好朋友！”

想起這些，內心一點一點充滿勇氣，是呢，不就是一個答案嗎？就算失去了也是命中注定。

我一步一步沿着樓梯往上走，望着窗外漸漸縮小的建築，心裏慢慢恢複平靜。走到辦公室門口，門輕輕掩着，傳出陣陣說話聲。

“方書顏，我喜歡你。”吓得我一個哆嗦，我悄悄探頭望去，這不是我們團委的姚秘書嗎？這是表白？

“對不起，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女朋友？我驚訝地望進去，卻除了門邊的辦公桌之外什麽也看不到，心裏難掩失落，也是，四年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時，過道上傳來陣陣腳步聲，随着一陣香風飄過，一個藍衣麗人看了我一眼後，穿過我走進辦公室，只見她長發飄飄，望着方書顏巧笑言兮，“阿顏，我們去吃飯吧！”

“好，我剛想打電話給你，姚秘書，這是我女朋友魏心悠。”方書顏神色溫柔，那是我以為只有對我敞開過的溫柔，可是現在……

我轉身離開，跑上天臺，雨水淅瀝瀝落在我頭上、臉上。

是呀，我有什麽資格認為，在我對他念念不忘的同時，他也必須對我忠誠不一呢？當時間離去，我們漸漸長大，當初的那份朦胧也慢慢消失，他已經朝着自己的道路向前，而我，卻依然可笑地龜縮在原地。

如果不是這次相逢，是不是需要等他的小孩已經能打醬油了，我才能認清事實。

而那個所謂答案對于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不是嗎？曾以為再見面時，聽到這些時，我會心痛難忍，可奇跡的是，我的心居然放松下來。

“你還好嗎？”身後傳來向陽低醇的聲音，為何他總能發現我在什麽地方？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是嗎？那你能……解脫了。”

解脫？是了，不正是解脫嗎？我在意的終究只是答案本身，或許我曾經喜歡過他，只是現在，再濃厚的喜歡也敵不過時光的流逝，剩下的，也只是對他當初不告而別的糾結和對答案的執着，果然，向陽說得對，我從不曾對他一往情深，又何必裝作戀戀不忘？

“向陽，對不起！”對不起總是忽略你對我的好。

“還有，謝謝你。”謝謝你始終陪在我身邊。

雨水漸漸減少，溫暖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撒下，我望着那道微弱卻始終頑強的光芒，展顏微笑，明媚且感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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