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一人承受不來
但他沒想到的是,何慕竟然飛速收起了那一丁點的異樣,擡手摸了一下他的後腦,笑道:“你是吓蒙了吧,多念幾遍富強民主和諧。”
“......”他這個回答,倒讓遲洛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好摸摸鼻子調整一下表情,“也對,或許我是看花了。”
何慕清了清嗓子:“我這趟過來,是想跟你說,你現下那場戲還是推了吧。想必顧弛也是這麽說的,違約不用擔心,讓他處理就行。”
遲洛皺起眉:“可是......他插手我的事,理由是什麽啊?”
他跟顧弛除了有正在宣發期的合作劇目之外,并無其他的關系,CP宣傳無非是營銷的一種方式,插手太多的話輿論對兩個人都不好。
何慕似乎對他想到這一層有點驚訝,拍了下他的胳膊:“別想這麽多,兄弟一場嘛。如果非要說的話,尋機也許要拍第二部,之後我們還得是利益共同體。”
話都說到這份上,遲洛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好先模棱兩可地應下來。
“你好好休息吧。”何慕指了指帶來的兩袋水果,“朋友從日本帶來的桃子,據說很甜。”
何慕打開門,就見顧弛正坐在門外的長凳上翹着長腿玩手機,便挨着他坐下來:“那小子的事,原來你還是這麽在意啊。”
顧弛皺眉瞪他:“你這不是說廢話呢嗎?要不是你們都攔着,他現在早就在這圈子裏混不下去了好嗎?”
何慕趕緊拍拍他肩膀安撫:“冷靜點兄弟。”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說實話,因為我跟他撕破臉不值當,畢竟他後面怕是還有人撐着,多個仇家有什麽好處?”
“多個仇家沒好處,少個兄弟更不行。”顧弛頭也沒擡,“那姓楊的不來惹我們就算了,怎麽選角還選到我的人頭上了?誰給小池接的戲啊,這經紀公司靠不靠譜啊?”
“......”何慕一臉的無奈,“人家是給自己藝人接資源,又不知道咱們跟姓楊的有什麽恩怨,就算知道也沒義務在意啊,大少爺你清醒一點。”
顧弛放下手機,擡頭撇撇嘴:“我不管,我都想把他搞到我公司來。”
何慕微微一驚,盯着他看了一會:“我說,你對以池玩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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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對他......”顧弛脫口而出,又把下半句話憋了回去,半晌才繼續道,“怎麽啊,犯|法啊?”
何慕眼皮抽了抽:“不是,我就是有點接受緩慢,畢竟你這麽多年也沒見來真的啊。再者說......”
欲言又止。
顧弛:“有話快說!”
“不是,”何慕思索了一下該怎麽措辭,“人家對你也是這個意思嗎?別強人所難啊。”
顧弛眯着眼瞪他,擡手打人:“我看着像那種人嗎?”
何慕笑着躲避:“我錯了錯了大哥。”
顧弛收回胳膊,放空了兩秒,忽然嘆了口氣:“其實也是挺煩人的。”
“嗯?”
“他。”
“......”何慕有點茫然,這兩句話連起來看,是他理解的那個字面意思嗎?
“行了。”顧弛伸了伸懶腰,“你沒事趕緊回去吧,趁我還沒一定要問你剛剛到底跟他說了什麽之前。”
何慕站起身:“成吧。那你自己也注意着點,傷口別留疤,你可是靠肉|體吃飯的。”
“......”顧弛終于打中一拳,把何慕趕下了醫院樓梯。
他回來推開病房門的時候,遲洛正飛快跟沈以池發微信确認跟劇組解約的事。
“何導回去了?”遲洛把手機關黑屏,擡頭問道。
顧弛點點頭:“你也不用這麽叫他,不在組裏就叫他名字就完了。”
遲洛不置可否,餘光瞥見手裏的手機猛然亮屏,沈以池懵逼的抓狂信息一條接一條。
顧弛向他手裏的方向撇了一眼,皺眉道:“誰啊?你還有能扯這麽多話的朋友啊?”
“就......慰問我身體的。”遲洛努力掩飾道。
顧弛半是狐疑地看他一眼,眼睛随即被床頭的日本桃吸引了。
“哦呦,這小子還挺大方啊。這桃子我在香港見過,100港幣一個。”顧弛拿起一個搓了搓。
遲洛反應了一下,接着目測出袋子裏桃子的數量,在心裏感嘆了一下。
有錢真是與衆不同。
想想自己從前,連給溫澤買一百塊的狗糧都是十分有經濟壓力的事。
遲洛看着顧弛低着頭研究桃子,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那句“假戲真做”,登時心裏就開始發堵了。
“你又不是沒事做,老在我這呆着幹什麽?”眼不見心不煩,遲洛只得開口趕人。
“我沒事做啊。”顧弛擡頭,咯嘣咬一口桃子,“我休病假呢,我正好就在這個醫院換藥。”
他這麽一說,遲洛才想起他此時帶傷在身,還是為自己受的傷,然而自醒過來到現在還沒慰問一下,便略感愧疚。
好吧,嚴格點說,也不是為了自己。
想到這一點,遲洛心裏又沉了沉,嘆了口氣道:“你的傷.....”
顧弛以為他嘆氣是為了他的傷口,咬着口桃子一臉無所謂說道:“真沒事啊,你不用有負擔。”
......這麽說聽起來就更有負擔了!
“不疼?”
“疼啊。”顧弛說這句話的表情仿佛在說桃子甜一樣,接着還補充道,“但是這個疼,疼久了就反而有點爽了。”
“......”這種描述似乎有點耳熟。
遲洛覺得有點繼續不下去話題,靠回床頭沉默下來。
顧弛咬桃子咬得嘎嘣脆,也不說話。
脆生生的聲音持續怔一分鐘後,遲洛終于忍不住:“這個好像是給我的。”
“你不是不喜歡吃桃子麽。”顧弛口齒不清地答道。
遲洛愣住:“你怎麽知道的?”
“你之前說過啊。”顧弛拿過紙巾擦手,“你拍戲時候說的啊,忘啦。”
......還真沒印象。
按理說他不會在占着沈以池身體的時候說出主觀喜好之類的東西,但是畢竟拍戲朝夕相處事情那麽多,一時沒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顧弛的回答也自然得很。
“對了,我去你家幫你收拾點日用過來,需要特別帶什麽嗎?”
遲洛警惕起來,趕忙道:“我現在要出院。”
顧弛眨眨眼:“你發什麽瘋?”
“醫生也只說是觀察,本來就沒什麽事。”遲洛心道還坐以待斃等着那少年繼續纏上來才真是發瘋,然而不能直說,只能加重語氣,“總之我一定要出院。”
顧弛擰着眉看他半天,起身開始替他收東西找證件,一面抱怨道:“服了,我看你腦子還是壞了。”
顧弛出門辦出院手續,遲洛才松了口氣,把手機拿起來,打算看一看沈以池剛剛一堆發狂的消息說了什麽。
“你快回來!”
“家裏鬧鬼了啊!”
“你再晚點我就死了!”
遲洛的瞳孔猛然一縮。